第七十五章 坦誠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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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允姬抬頭看著玉貴妃的隊伍走遠了這才回過了神來,帶著宮人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主子,奴婢尚有一事不明。雖然玉貴妃現在執掌後宮大權,可是誰都看得出來玉貴妃雖有權卻無王上的寵愛,宮中最尊貴最有底氣的還是王後娘娘。”小宮女的臉上帶著幾分的懵懂,覺得她們該討好的是王後才對。
“想想戚選侍的下場,有這麽個前車之鑒你覺得討好會王後娘娘有用嗎?”央允姬搖了搖頭,抬腳走進了景硯軒。簡潔華貴的宮苑,雖然是小了些,布置卻是一等一的好。
這就是宮裏的繁華之處,不論是哪一處都是好的。
“主子您的意思是……”小宮女有些疑惑了。
戚選侍之所以有那般的下場不是因為兩麵三刀的對王後娘娘不敬嗎?而且還趁著王後娘娘生病偷偷溜進了安雪宮,也難怪會被王上下旨給逐出了宮門。
“凡事不能想得太簡單了。這件事可以看出王後根本不需要我們的討好,她有王上的寵愛,又有王後的實權,我不過是個小小的允姬罷了。”央允姬道,“而且,玉貴妃雖然不得王上的寵愛,可是這後宮之中除了王後又有誰能讓王上高看一眼的。所以,我們現在要找的是個強有力的靠山,而不是妄想得到什麽。”
“主子說的是。”小宮女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安雪宮。
待眾妃離去後,安雪宮是恢複了平靜。
她執著青玉的杯盞小口的喝茶,茶水似花瓣的顏色,像是幾片花瓣融入了茶水之中。
茶水入口,她卻是蹙了蹙眉頭,眉峰皺起了細細的紋路,似乎是被嘴裏的茶水給燙著了。
“娘娘,沒事兒吧?”鈺芷是注意到了自家主子的表情,便立刻倒了杯涼茶遞到了她的手邊。
隻是那杯涼茶卻是被一隻手給擋住了,“她身子還不大好,不能喝太涼的。”說罷,姬無傾是將涼茶一飲而盡,似乎這涼茶頗得他的心意。
鈺芷連忙退到了一邊去,見自家娘娘的臉上是恢複了一貫的淡色,便也放下了心來。
隻是娘娘一向心思透徹,這次竟然是被茶水給燙了,可見方才是走神了。難道是因為王上剛才隨意的便指了言夫人身邊的宮女做允姬的事情而分神了嗎?
“王上,臣妾能問你一個問題嗎?”被茶水燙的回了神兒的血雪也是暗自納悶兒,納悶兒之後便恢複了清明之色。
“總算是肯同孤王說話了嗎?”某王上是撐著頭看著她,幽深的眸子中帶著幾分的探尋。
他閑適的坐在她的身旁,一頭墨發被白色的發帶束起,發帶隱約有著梅花的紋路影跡。一隻手把玩著青玉的茶盞,俊美非凡的臉帶著無限的風華。
“王上這是何出此言?”血雪愣神,有些疑惑的問道。
“你不想挑明便罷了。”姬無傾是縱容的口吻,“你想問孤王什麽便問吧。”
聞言,血雪竟從他的語氣中是帶了幾分期待。雖然不像小溪兒高興時會歡呼雀躍,可是就像是小孩子在期待著自己想要的禮物。
他以為她會問他什麽呢?
“王上可有阿娘她們的消息?”上次一別已經是一個多月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他們是去了什麽地方。而且,桃心也同他們在一塊兒,讓她不由的有些擔心。
“這個嘛……”某王上是停止了把玩茶盞的動作,眸光輕輕的一閃,“指不定在哪裏逍遙著呢,阿娘是個心大的,這一跑便不容易找到了。而且,孤王也沒有要找他們的意思,等他們玩夠了就回來了。”
他是漫不經心的,一臉的不在乎。
血雪是靜默不語,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若真的說起來,阿娘至今下落不明也是她的過失,阿娘也是跟著她離開的,如今她是安然無恙的在宮裏邊,而阿娘他們是不知道身在何方。
總覺得自己的心情有些煩亂,她是輕輕的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心緒不寧的。
“血兒可是在為方才的事情煩心?”某王上是已經湊到了她的耳邊,不懷好意的問道。
“確實是在心煩。”她也是不掩飾的,“在為阿娘他們的事情心煩。”她忍不住加了一句話,究竟自己為何而心煩她也不是很明白,總覺得有些奇怪呢。
“還以為你是在怪孤王太過隨意了,原來是孤王想太多了。”他不免有些遺憾了,俊美的麵容多了一分的憂鬱氣質。
“你指的是言夫人貼身宮女的事情嗎?不對,確切的說是新晉的允姬的事情。”她似乎是現在才了然了,一臉的恍然大悟。
“你是在故意氣孤王嗎?”某王上的眼神變得陰測測的。
“臣妾不敢。而且您是王上,想做什麽便做什麽,臣妾自然是不敢怪罪。”她的語調中莫名的透露了幾分的疏離,而後是正色道。“隻是,臣妾還是免不了要提醒王上。‘不以規矩不成方圓’,隨性而為雖然是帝王的權利,可是若要眾人服氣還是以德服人的好。”
她的神色淡淡的,話語中也是帶著教訓人的意味兒,配上那一本正經的調子,倒有些許‘裝模作樣’的姿態。話句話說就是打著滿嘴仁義的大道理,實則是在諷刺他的隨性而為。
“唔,血兒說得不錯,孤王確實要好生的注意注意了。”某王上很給麵子的點了點頭,為著她這態度和反應很是滿意的模樣。
血雪是愣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說了些什麽,隻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奇怪,就像是在吃味兒……
“臣妾也是累了,便先回房去歇息了。”她站起了身子便往自己的寢宮走去。
“血兒便不能同孤王坦誠相對嗎?”姬無傾看著她站起了身子,臉上不免有些失望。
“坦誠相對?”她琢磨著這個詞兒,似乎是陷入了深思。“王上說的不錯,坦誠一點來說,王上是否想過雨露均沾這件事情?”她是轉過了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笑意中透出了些許不懷好意,屬於少女狡黠。
不得不承認,姬無傾對她的確是獨寵,後宮之中唯有她稱得上恩寵不斷,還從未聽過他寵愛過何人。
姬無傾坐在那兒,看著她的表情,臉上的笑意漸深了。
“相對而言,血兒算是在向孤王諫言嗎?”他饒有興致的看著她,語調中不經意的流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臣妾若是要諫言的話,自然是希望王上以國事為重,若是都將心思花費在後宮之上,反倒不是明智之選不是嗎?”重女色的帝王雖然算不上是昏君,可是她無法想象姬無傾若是寵愛後宮妃子會是何種的情景。
她會是何種的心境和反應?
“說得不錯,深得我心。”看著她一本正色的模樣,聽著她一本正經的話語,他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滿意之後,他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不容分說的抓過了她的小手,拉著她便往安雪宮外走去。血雪被他弄得措手不及,有些茫然的跟在他的身後,跟著他的步子。
可以感覺得出,他似乎是很高興,很高興她的回答嗎?
“子傾?”想著,她忍不住喚了他的小名。
“嗯。”
言曦宮。
宮中宮女都是戰戰兢兢的站在宮苑裏,四周盛開的月光花依舊美不勝收,潔白的花瓣在風中輕輕搖曳,那花瓣似起舞的舞裙,肆意而飛揚。
然而,在潔白無暇的花朵襯托下,宮女和太監們的小心翼翼和害怕卻是被刻畫的入木三分。
隻見言夫人一襲華麗的宮裝站在階梯上邊,一雙美眸來回的掃視著他們。
她不再喜歡穿一襲白色的衣袍,而是換上了深重的紫色,原本月宮仙子般的氣質染上了凝重的陰沉感。那雙正看著宮女太監的美眸也不再或無知或良善,而是在打量著,在謀劃著什麽。
就像是一朵美麗的月光花在雨夜裏打蔫了,在陰天裏枯萎了。
眾人當然知道他們的主子為何會有這樣的變化,自從主子從冷宮裏出來之後,整個人便變得不一樣了。她不愛笑了,說起話來也不那般的和煦了,這般對比和變化,讓人不由來的有些害怕。
平日裏動輒便發脾氣,已經是打罰了不少的宮人了。
而今,言曦宮裏又被王上冊封了一位蓮允姬。蓮允姬,蓮香,言夫人的貼身宮女。
“都跪下聽本宮訓話。”終於,她站在那兒是發話了,看著眾人匍匐在她的腳下看到他們因為害怕而低著頭,而顫抖著身子,她的心裏才好受了一些,“都得知王上的旨意了嗎?從今以後,蓮允姬便入住言曦宮的偏殿,成為一殿之主。”
聞言,底下的宮人是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言夫人借題發揮,拿人出氣兒。
見眾人沒有反應,陸曦言的神色微變,“怎麽,本宮難道是在自言自語不成?”
“奴婢不敢,請娘娘息怒!”
“奴才不敢,請娘娘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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