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情根深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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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湖四海皆朋友,娘娘這句話可是說得妙極。”西良人微微一愣,而後是一臉的讚歎。

    血雪是笑而不語,這位西良人對她雖然沒有惡意,可是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隻是,她不想去探究她的意圖,隻等她等不及了露出馬腳來。

    做了好一會兒,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之後西良人是帶著自己的宮女起身告辭。“娘娘還在病中,臣妾也不好多打擾,娘娘好生休養。”

    血雪也是起身,在鈺芷的攙扶下回寢宮小憩去了。

    西良人帶著眉鴣離開了安雪宮,華麗不失優雅的宮殿離她們越來越遠。

    “良人,奴婢瞧著這王後娘娘是個不錯的人,為人平和又淡雅。你們若是真的能夠成為朋友,想必也能是交心的朋友。”眉鴣回想起那位王後的氣質,也難怪王上對她一直恩寵有加了。

    “隻可惜……我們的身份和關係擺在那兒,還是不要多事的好。”她搖了搖頭,心裏似乎是想起了什麽。

    眉鴣不由的愣了一下,想起昨天良人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來信,看過信件之後她臉上的表情多少露出了欣喜和開懷。她許久沒見過良人露出那樣的神情了,雖然她不知道那封信上到底寫了些什麽,隻是恐怕同那舞國的君主有關係。

    是夜,宮中燈火通亮,寧靜中透著幾分的冷意。

    鷺西宮中,洛西換上了一身宮女的衣著,是嫩黃色的衣衫,簡單的款式絲毫不拖累行動。

    她獨自離開了鷺西宮,輕車熟路的去往了後宮中的一處偏僻所在。夜色深深的,小樹林中是靜悄悄的,樹林旁是一處河流,河上的橋有些舊了,看著似乎是要崩塌了一般。

    “你果然來了。”女子的聲音自樹上傳來,她站在高處,將洛西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

    “你是何人?”她抬起了頭,尋著聲兒看去,臉上帶著警惕。

    看不清那女子的模樣和裝束,隻看到一道人影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那目光似乎是在打量一件物品,而不是她。

    “那封信你不會以為是他親自寫的吧?”公申靈兒道,她不過是小試筆墨了一番,沒想到這位西良人還真的的來赴約了,由此可見她對左丘的心思。

    “我自然有自知之明,隻是有些奇怪你是如何知道那些事情的。”左丘黎夜嗎?她知道來此的人不會是他,隻是心存僥幸罷了。

    她仰著頭看著那女子,心裏有些失落,有些懷疑。

    信上所寫的是她同舞國君主曾經相識的大概情況,隻是時光荏苒,一切都物是人非。他不再是那個軟弱可欺的少年,她也不是待嫁純真的千金小姐。

    “西良人,洛西。入宮三年有餘,卻一直居良人的位份,在後宮之中一直默默無聞。”公申靈兒靠著樹幹道,看著後宮之中的燈火通明,“你的母親是舞國人,而你的父親卻是姬國人,在姬國擔任三品大臣。你的祖父言品良如今高居舞國的二品大臣,而且在輔佐舞君登基一事上有不小的功勞。舞國君宮中更是有言氏貴妃,言家在舞國有著不可小覷的地位。”

    “你……你到底是何人?”對她可算是有大致的了解。

    “別急,讓我猜猜看,你是在去往舞國看望你祖父母的時候見過左丘的吧?奇怪,我對你倒是沒有任何的印象呢。”公申靈兒暗自苦惱著。

    雖然她對這西良人調查了一二,卻並非知根知底的。而且,多年之前她便同左丘熟識,若這西良人認識左丘,她不會不知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姑娘應該就是公申小姐。”洛西篤定道,聲音中帶著幾分的探究,“早就聽聞舞君的身邊跟著一個貌美的女子,應該就是你。”

    聽聞那位公申小姐是他的青梅竹馬,是唯一一個敢在他麵前放肆的女子。原來就是她麵前的這個女子嗎,果然有在他麵前放肆的氣魄呢。

    “西良人了解得也不少,看來是對左丘情根深種了。”公申靈兒有些詫異道,這才居高臨下的仔細打量著那位西良人。

    她生的並不驚為天人,模樣溫婉順眼,一種鄰家女子的親切溫柔。

    “公申小姐隻管說尋我來此何事?”洛西閃了閃眸子,有些不耐煩了。

    “好了,那麽我們就開門見山,我之所以會寫那封信給你就是想讓良人你知道,我們舞國有用的上你的地方,最主要的是左丘他想讓你幫幫忙。”

    “看來我身上有利用價值?”洛西自嘲一笑,“而且是他想讓我幫忙?”利用她的事情,那位已經成為舞國君主的人也知道嗎?

    “當然,若不是左丘,我也不知道還有西良人這個人存在。”

    “其實當年不過是在舞國皇宮中遠遠的看過他一眼罷了,可擔不起你們這樣的掛念。”洛西是笑了,也不隻是悲哀還是欣慰。

    當年她還隻有十四五歲的時候,陪著母親去往了舞國看望舞國的祖父母,那時祖父在舞國便是不小的官職,她有幸去舞國的皇宮裏參加一個宴席。就是在那個時候,她曾遠遠的見過一個少年。

    那個少年看起來很柔弱,長得像是個小姑娘,卻比任何一個小姑娘都要好看都要驚豔,直叫她看呆了。

    他就站在那兒,身子筆直的,絲毫不在意周圍走過的人的奇怪的目光。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他就是舞國那位不受寵愛的皇子,聽聞是他的樣貌長得太過陰柔太過精致所致,連帶著他的母妃也不受寵了起來。

    “這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嗎,你掛念著他,而他恰恰也還記得你。”公申靈兒煞有其事的說道,說到蠱惑人心她還是極為的擅長的。

    “還記得我嗎?”洛西愣了一下,想起國宴之上他魅惑的眼眸中似乎是帶著的幾分探究。

    原來他還記得她嗎,記得她這個一麵之緣的人。

    “我們長話短說,想必你也是知道舞國一直在尋找盲女這件事情。”

    “那又如何?”她雖然深居王宮之中,但對舞國的動向一直有所留意。隻是事關盲女的事情同她又有幾分關係?

    “如今人是找到了,還請良人幫幫忙。”她對洛西循循誘導,聲音中帶著幾分的蠱惑。

    “你在信中提到了王後娘娘,莫非那人便是王後娘娘。”一切都太過湊巧了,而王後娘娘也正是盲女。

    舞國君主來此的目的或許正是為了王後娘娘。

    縱然那個人是王後娘娘,她又能做些什麽呢?

    “隻要你按著我的話去做,就可以了。”

    深宮靜靜,惠齋的佛堂裏還亮著幽幽的燈光,其餘的房間卻是一片漆黑的,隻餘廊道上的宮燈隨風擺弄著身子。砂紙之中的燈光晃晃悠悠的,像是下一秒便會湮滅了。

    佛堂之中,太後端坐著身子,聽著自己的心腹稟告著事宜。

    “這般說來,舞國君主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王後。”她眯著眼睛,手裏的綠佛珠不停的隨著她的動作轉悠著,一顆兩顆的碰撞著,發出清脆的聲響來。

    “娘娘可還記得,舞君心懷大業,妄圖統治天下,而他也一直在尋找盲女。”那人是將話引到了重點上。

    聞言,太後是立刻睜開了眼睛,手裏的佛珠也是停止了動作。

    “原來舞君此行是為了我們的王後而來,這就有趣兒了。”她笑得溫柔慈目,嘴角的弧度卻是含著些許的算計。

    難怪了,難怪王後這幾日又生病了而不出戶,或許是在避開舞君。那麽無傾可知道這其中的糾葛和淵源?

    “娘娘心裏可是有了計策?”一旁的雲道忍不住出聲問道,他可是許久未見到娘娘這般的高興了,可見是想到了什麽絕佳的計策。

    “或許我們可以幫幫舞君,拿出我們同他結盟的誠意來。”太後是抬了抬自己的手,雲道連忙將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將她扶了起來,“這樣未免太過便宜他們了。”

    舞國君主其人自恃過高,前幾日他們便拋出了橄欖枝,可他是久久的沒有應聲,也不知道是不是瞧不上他們的能力。

    “哼,與狼結盟,不過最後鹿死誰手誰又知道呢?”太後是一臉的高深莫測,絲毫不將左丘黎夜那個小兒放在眼裏。“倒是蕭兒這幾日的表現讓哀家很是擔心,這孩子整日的不知道想些什麽,國宴上讓西良人出盡了風頭,她自己卻是毫無進展。”

    “玉貴妃想來是會想清楚的,娘娘又何必擔心呢。”雲道連忙賠笑,試圖讓太後寬心。

    “哀家現在是沒精力去管她了,看她自己的造化吧。”她是哼了一聲,儼然是不想再管後宮的事情了,現在最主要的是同舞國君主聯手,給無傾來個措手不及。

    卻說正被自己母後算計的姬無傾此時是在安雪宮裏邊,血雪抱著書坐在一邊沒招呼他,一身睡袍是剛剛沐了浴的姿態,眼簾低垂著透露了幾分的愜意來。

    “血兒,你這是有了書忘了夫君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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