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太上長老，也稱大長老。這是一種地位的尊稱也是強者的表現。

    武者共分三大境界，三大境中每一境又分三小境。分別為築基、神通、小圓滿、煉魂、法相、涅槃、通天、斬斷、大圓滿。

    通常在各方宗派世家中，往往長老級別的人物修為境界都在煉魂境界。所以，尋常修為在煉魂境界的修士人們都會稱作長老級別。

    而太上長老乃是一族高層存在，往往修為皆在通天境界，可以說俯視天下蒼生，這些人往往一眼就能洞悉一切，在他們眼中難藏虛假。

    許宣正是一位修為在通天境界的太上長老，他已經活了數千年，還是一身氣血充足，步伐穩健，若是他願意隨時能回到壯年模樣。

    他表情非常冷漠，為許聖反反複複檢查，就是記憶也不放過，也不知有沒有查出什麽。

    門外雪花紛飛，門口許聖坐在小凳子上。

    許羽卻從裏屋出來，他半陰半陽的嘲笑道“真的很嘲諷啊，半年前你在一幫人麵前羞辱了我，半年後你居然就成了一個廢人。我都還沒有報仇呢！”

    “你在說什麽？”許聖露出不解的神色。

    “哦！我忘了。現在的你還是個失去記憶的蠢蛋！額嗬嗬…”二人年紀相仿，許羽更是有一種貴族的氣質，但此刻的他臉上盡是嘲諷，一副小人得誌模樣。

    “你在一群人麵前被羞辱了，所以現在很驕傲嗎？”許聖坐在小板凳上穿著單薄的衣衫，抬頭看向他。

    。

    “哼。”許羽咧嘴一笑，他比許聖要小上一些，但心機很沉，嘲諷道“我很同情你。年紀輕輕就是廢人一個。虎父犬子。”

    許聖握緊了拳頭，對方這般羞辱他，恨不得立馬一拳砸進他的眼眶裏，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咬了咬牙道“我就算無法修行那又怎麽樣？即便是現在你依然不是我的對手。”

    許羽臉色一青，半年前那一次真的是丟臉丟大了，所以他發誓一定要讓許聖加倍奉還。

    “別忘記了，你父親就輸在我父親的拳頭上。”許聖又補充了一句。

    “你……”許羽氣急，調轉真氣，握緊了拳頭，但最後他還是鬆開了拳頭，道“好好好，算你有種。許家弟子每二十年都會有一次晉升首席弟子的機會，還有十年，到時候我們都十六歲，有參加的機會，我想你會來吧？或者，你沒有參加的機會。”

    許聖抓著板凳，強壓製怒火。許羽滿臉嘲諷，他爺爺從裏屋出來，爺孫兩一同走出院子。

    “可惡！”許聖鬆開手，板凳都被抓破了，這半年來他雖然沒有修行，但幾乎每隔三日就浸泡在靈藥之內，每隔五日就吃食丹藥，肉體越發的強壯，比原先足足強大一倍有餘。

    “我要鍛煉！即便無法修行，我也要肉體突破，一拳貫穿所有！”許聖重新燃起鬥誌，他一聲長嘯，跑出院子，直奔矮山。

    大雪紛飛，鵝毛般的雪覆蓋了整片矮山，雪天路滑，但是許聖如一隻輕巧的猴子，攀爬速度很快，雪路根本擋不住他的步伐。

    山頂，這裏一片白茫茫。鬆柏也被披上了一片銀白，他有一肚子的憋屈，有一肚子的不甘，麵對凜冽寒風，他咬緊牙關，雙手不斷出拳，速度快的讓人眼花繚亂，拳勁無雙，頭頂的雪花都被拳風震飛去四方，他身材不大，但是非常靈活，拳腳展開，虎虎生風，那撲麵而來的厲風都被擾亂，自他為中心形成一種獨特的氣場。

    這種氣場很玄妙，仿佛自成一天地，隨著許聖的拳腳舞動而流動，外圍的亂流一旦接觸便被這股氣給撫順，隨他而動。

    一刻鍾後，許聖停下了動作，他麵對疾風暴雪臉上表情剛毅，他站在崖邊背對樹林，看著蒼白昏暗的大地，這片區域隻剩下他，隻剩下他一個人，就好像世界上隻有他一個人，或者說他被拋棄了，被世界遺忘，從此以後隻有一個人，隻能對自己說話。

    “為什麽！”

    他昂首問天，但天上隻有雪花飄落，沒有人會回答他，他的人生從此就如這天一般慢慢灰暗直至漆黑，然後被大雪覆蓋。

    無法修行的人是無法在這個世界真正立足的，這半年來他已經感覺到了，許依依來的次數越來越少，距離上一次已有兩個月沒來了，父親回來的次數也越來越少，臉上的失望也越來越多。

    就是前來給他醫病的術士也越來越少。他想想，到最後一定不會再有人來了，甚至連守護他的長老高手也會被撤走，因為一個沒有作為的廢人是不需要被保護的。

    如今的他還能與同齡的孩子一較高低，可是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兩者的差距會越來越大，同齡的孩子都將羽翼漸豐，而他還在原地踏步，致死也不會有多少人記住他的名字。

    有些時候，縱使有雄心壯誌，命運也會與你開個天大的玩笑。

    風雪中，許聖眼神不甘，他凝視蒼茫大地，握緊拳頭，任由大雪覆蓋體表都動不了他的內心，天色漸黑，風越來越大，將他凍成雪人。

    最終，天完全黑下，冬季的夜晚總是來的比較早一些。許聖抖動身軀，將一身的雪水抖掉，他轉回身子，朝山下走出。

    鬆樹林，常年永駐，雖是天寒地凍，但依然粗壯頂天。許聖走進樹林，這裏一片黑暗，就是夜風聲也被阻擋在林外。

    許聖獨自前行，可是越走下去越覺得不對勁，他從小就在這裏生活，對鬆林再熟悉不過了，可今夜竟像來到了迷宮之中，他走了一刻鍾的時間都沒有從這裏走出去。

    “誰？”許聖皺眉環顧四周，這裏空蕩蕩的隻有樹影，耳畔的風聲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消失了。

    不過，他心中有預感，這裏一定有什麽東西存在擾亂了他的前路，以至於他完全迷失了方向。

    “嗬嗬嗬~~”

    突然，一道極其陰冷的笑聲從林中的某一處傳出，這聲音忽然出現，沒有一絲一毫的預兆，就好像從地府之中飄來，飄進人的心中。

    這聲音細如纖絲，微不可聞，可偏偏在許聖的耳中被聽的一清二楚，就好像烙印一枚一枚的印入耳畔。

    “誰？在哪裏？”許聖變色，此刻他手無寸鐵，那鬼魅一般的聲音恐怖至極，仿佛已有一隻鬼手抓住了他的心髒，牽動他的每一根神經。

    “嗬嗬~~不錯不錯！”暗中有人冷笑，但許聖依然不知聲音源自何方，仿佛就是從他的心中發出來。

    終於，他看到了一道身影，一道枯瘦的黑影在雪地中慢慢移動。

    若不是那人露出一顆骷髏般的腦袋在外麵，許聖真的能夠懷疑，慢慢移動的是一副衣服架子，他實在是太瘦了，枯瘦的就像是死屍一樣，衣袍在他身上顯得格外寬大，隨風飄揚。

    他就這麽走來，感覺不到一絲的氣息，慢慢朝著許聖移來。

    “你~~你~~~你是誰？”許聖全身都麻了，有一種觸電般的感覺，從頭麻到腳底，在他腦中那記憶殘片中的老人正是與逼近的老者一模一樣。

    “你是誰？為什麽要害我？”

    許聖後退，靠在了一棵樹幹上，枝頭的積雪掉落在他的肩上，他瞪大了雙眼，眼中都要爬出血絲，耳畔中轟鳴陣陣，像是有千萬人在說話，聲音此起彼伏。

    但這一刻許聖沒有傾聽耳畔的聲音，他盯著越來與近的老人，蠟黃枯瘦，像是剛從棺材中爬起的死屍。

    看到他，許聖腦中瞬間擠進來很多記憶碎片，大量的信息一股腦湧入，就像是洪水湧入河川，衝擊的他腦袋嗡嗡作響，頭疼欲裂。

    “你~是誰？究竟是誰！”許聖雙手按住頭部，大量的記憶湧入腦袋。

    老人帶著笑容靠近，他冷笑連連，開口道“我說過，我還會來找你的！”

    “啊！”這句話看似平淡，可一傳入許聖的腦中就好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記憶的捆鎖，一切記憶瘋湧腦裏，那丟失的記憶全部記起來。

    “我還會找你的！”

    “我還會找你的！”

    老人站在許聖的麵前一連說了三次，腦中混亂的記憶完全被屢清楚，許聖記起了一切。

    但是他頭痛的滿地打滾，一頁金書、許宣大長老、神秘老人的計劃，一切都重新記了起來，他頭痛欲裂，最終昏迷過去。

    他昏睡了過去，等再次睜開雙眼時，看到的卻是一片的陰暗，周圍靜悄悄的，空氣陰冷，坐下是一方陣台。

    他環顧四周，看到了遠處還有相同的陣台，陣台上坐著一個全身赤（和諧）裸的嬰兒，他被琉璃容器罩住，揮舞的小拳頭擊打容器，忽然那粉嫩的拳頭上一團火焰冒出來，接著小嬰兒變成了一個小火人，以大火之力衝擊容器。

    許聖又抬頭看向另一個地方，那裏似乎有一副門匾，刻著兩個綠色發光的古文，那文字是他從未見過的，字體繁雜，但被他記下。

    忽然，另一處傳來了哭嚎聲，許聖轉頭看去，離他很遠的一座陣台上一個小嬰兒不知為的何事突然哭起來，坐在陣台上張舞拳頭，他大聲尖叫，後背長出了一對肉翅，但他通體發光，最終自我引爆，強大的衝擊力朝著許聖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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