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母子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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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炸旅順口,戰地機場設在哪裏更合適?

    張學良說道:“從距離上說唐山東部沿海地區距離旅順口最近,有200公裏,錦州的機場遠了50公裏。但是在唐山開辟野戰機場,其設施條件都遠遠的比不上錦州的機場,所以我們空軍的意見是使用錦州機場。把第六航空隊的三個大隊都調過來,目的是讓各大隊的學員都有參戰訓練的機會。”

    張學良把空襲旅順口當做訓練課堂了,日本人要是聽到這句活,鼻子都能氣歪了。

    總參謀長榮臻插話說道:“少帥,我有個建議:第六航空隊的第二大隊(殲擊機),和第三航空隊應該轉場到寬甸,配合安東方麵軍。因為很多情報都反應朝鮮的局勢已經不穩,民眾上街遊行鬧過幾次了,武裝暴動也有,所欠的就是沒有形成規模。目前的朝鮮,隻有日軍第12師團的殘部,可能不足一萬人,據情報說,第12師團正在向朝鮮南部運動,意圖回國休整補充。這樣一來,整個朝鮮就剩下兩個二鬼子師團了,所以朝鮮等於是真空,機會很大。於學忠正在調動部隊,其先頭部隊已經占領了江界到前川一線。於學忠已經提出了要求得到空軍的支援。朝鮮的機會不能放啊!”

    第4師團本來就是增援朝鮮的,但是,滿洲的形勢急轉直下,第14師團已經無法應付,自保都有問題了,不得已之下,第4師團直接增援了關東州。這是無奈之舉,很冒險的,日本國內正在動員其他部隊增援朝鮮。

    張作相也說道:“榮參謀長說的有道理,隻要朝鮮一亂,我們東北的日子就好過了。目前正是我們的工業集體搬家遷移,重新布局的時候,製造能力最差,需要一個比較長的穩定時期。另外就是地裏的莊稼正在收獲,一年的收獲就看這兩個月了,今年又是風調雨順的好年景,隻要安穩的收獲入倉,我東北兩三年的糧食都夠了。”

    東北土地肥沃,當地有這樣一句話:“夏天搗一棍,冬天吃一頓”,肥沃的土地,隻要種子種下去,收成就不錯。東北人口少,豐收一年能吃好幾年,所以東北軍的軍糧是最充足的,像關內西北軍那種吃不上飯的情況絕對沒有。還有一個情況,就是東北徹底的趕走了日本人,往年大批的向日本國輸出糧食的情況被終止了,開拓團耕種的糧食也成了東北軍的戰利品,東北的糧食就更加富裕,可以考慮用來外貿,換工業品,換飛機大炮。可是日本國就遭了殃:日本國本身應該說不缺糧,島嶼的氣候很少有幹旱等災害,可是日本缺工業資源,他們的農產品大部分被用來貿易了,現在還欠一屁股債,就指望著農產品還債呢,現在可是捉襟見肘了。

    日本的政客們不止一次的說過:“滿蒙是日本的生命線!”

    其道理就在於滿蒙地區的資源,有礦物資源、農業牧業產品資源、人力資源等。在曆史上,是滿蒙地區和朝鮮這一大片富饒的土地在支撐著日本國的侵略戰爭,如果沒有這些資源,日本國在二戰中的表現將大打折扣,甚至它有沒有能力發動戰爭都很難說。

    就像現在,日本國斷絕了對東北的掠奪,剛剛不到兩個月,他們的國民就開始餓肚子了,發電廠缺少煤炭,煉鋼廠缺少原料,造船廠缺少鋼材。本來就是危機四伏的經濟,現在更是雪上加霜,到了冬季,有沒有取暖的煤炭還不好說。

    ......

    在歐洲的戰場上,一戰時期是軍用飛機大發展的時期,歐洲的戰爭規模大,空軍的轟炸機群一次都是幾十架上百架的飛機,規模宏大(二戰時有上千架飛機的大機群)。因此,轟炸、防空、飛機間的空戰、俯衝轟炸等等都是常見的,戰爭使得歐洲培養出一批飛行員。蘇軍的飛行員是經過一戰考驗的,所以他們的飛行技術、作戰技術就遠遠的超出了日本國。但是用俯衝轟炸來炸毀軍艦這種戰鬥,對於蘇軍也是頭一次。但是,畢竟他們有較好的基礎,動作還是像模像樣的。

    張學良在會議上還提出了炸彈質量的問題,當然這個問題也是蘇聯人提出來的:幾百斤的炸彈投在艦船上,居然作用不大,接近二十枚炸彈才把日向號炸沉!炸彈的爆炸力的確太差了。

    這個問題交給了兵工廠,其結果也是令人吃驚:工廠的技師們拆卸了航空彈的樣品,裏麵裝的居然是黑火藥。東北軍的航空炸彈都是買來的,很多年了,這還是首次使用,供貨商恐怕都找不到了。總之一句話,讓人家騙了!還好,奸商們沒有裝沙子就不錯了。

    黃火藥在上個世紀就已經發明了,它的迅猛發展和廣泛的使用都是受到了一戰的刺激。因此,到了一戰的末期,軍火中黃火藥已經非常普遍了。但是與黑火藥相比,價格差距很大,這是哪個年代特有的情況。現在是不會出現的,因為現在的黃火藥已經沒有那麽貴了。

    這批炸彈都是一戰末期的產品,東北軍經辦購買的人也未必完全明白,商人圖利,奸詐在所難免。東北軍買回來多年不用,因此也無法察覺。這就是今天的現實。

    追不追究責任是小事,找出問題是大事。這批航空炸彈立即拆卸從新裝藥,經過爆破實驗,爆炸力增加了幾十倍。發現這個問題非常及時,在大戰的前夜得以改正。提出問題的蘇聯軍官也得到了獎賞。

    在大海上航行還有一個地標的問題。這個年代飛行導航靠地標,這事已經說過多次了,就不解釋了。

    張學良說道:“如果沿著海岸線飛行,地標明顯。但是出現了兩個問題:第一是航線加長了,這倒不是很嚴重,主要的問題在於日軍沿著海岸線會有觀察哨的,一個電話打過去,我們的空襲就失去了突然性,於作戰不利。因此,如何解決大海上的導航是個大問題。我們暫時還沒有好辦法。”

    與會的眾人都在想,可是沒人能拿出辦法來,其原因是,這幫人都是旱鴨子,很少到海邊去,大海裏的事情大家都不清楚,自然辦法就少。

    “趙三本,你可有辦法?”這是張作霖點名了,他知道,吃貨地位太低,麵對這幫大佬他不敢說話,隻能點名。

    趙三本站起來就是一個立正。

    “是!大元帥,我有個主意不見得對,供各位長官參考。”

    “說吧,坐下說!別那麽多羅嗦。”

    “是!大元帥,......我是想,秋季裏正是漁汛的旺季,渤海曆來是個好漁場,大海裏漁船定然很多。我們的海軍可以租用一批漁船,裝扮成漁民進入大海,沿著我們需要的航路連成一條線,在船頭甲板上鋪設明顯的標誌,這不就是地標嗎?他們的標誌是水平鋪在甲板上的,因此,水平的方向看不到,敵軍就不容易發現,而空中的飛機則看得很清楚。”

    張學良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叫做“吃貨”的人,初次見麵隻是感覺好笑,也沒當回事。導航的事情他已經研究了好幾天,苦思苦想沒有好辦法,因此,吃貨的這個辦法就令張學良刮目相看了。辦法很平常、簡單易行、還非常隱蔽,真是絕妙的一招啊!這小子不簡單!

    現在的渤海灣裏是日軍軍艦的天下,他們經常各處巡視,東北軍的艦隊弱小,水兵的素質也差得遠,渤海艦隊是不敢與日本軍艦對陣的,人家不打過來就不錯了。所以就有了用漁船偽裝等問題。

    海上的漁船很多,有不少都可以靠近到旅順口周圍,日本人再霸道,也不能不讓人打漁啊,隻要沒進入軍事禁區,是不會有人管的。

    趙三本又說話了:“這些漁船還有一個作用,那就是搭救跳傘的飛行員。我們的戰機俯衝轟炸時,要朝著大海的方向飛,一旦戰機故障,飛行員跳傘就會落入大海,我們在那裏安排一些漁船就可以搭救他們。有我們的戰機在天上飛,小鬼子的艦船也不敢出旅順口,因此,漁船還是相對安全的。萬一遇到險情,小漁船分散逃走,被追上的也是極個別的。等到旅順口中小鬼子的軍艦都被炸沉了,我們的艦隊也可以出動,那就更安全了。”

    聽到這裏,張作相補充說道:“我們的空軍出發時,渤海艦隊就可以同時出航,日本人的軍艦沒了,渤海灣就是渤海艦隊的天下了。”

    張作霖很高興,他說:“好,就這麽辦。選個好天氣,一次就把日本人的艦隊打趴下!嗯,對了,空軍、海軍作戰都要看天氣,天氣預報的事情也要辦起來。這件事榮臻來辦吧,北京有個天文台,那裏邊人才不少,我們花重金聘請,你可以聯係熙洽,他在北京,讓他辦。咱們東北大學裏也有這樣的人才,我們先組建一個軍用的天氣預報機構,編在總參謀部。”

    自從宣統回了北京,熙洽就像找到了新主子,靠上了這個下台的皇帝。宣統也很信任他,有點相見恨晚的意思。現在熙洽是宣統的內務大臣兼衛隊長,清遜帝的手下隻有這麽兩個像樣的職位,都讓熙洽一個人兼任了,他成了宣統皇帝手下的第一重臣!也是唯一的大臣哦。熙洽也是樂不思蜀,東北軍這邊他就等於是辭職了。

    ......

    張學良這次到奉天還帶來兩個人,他們是吃貨的父母!這是怎麽回事呢?

    原來這是張作霖安排的,他既然收留了趙三本,並且是個人才,那麽他就要為趙三本著想,張作霖是很通人情的。

    趙三本題寫“夜靜思”那首詩,動情的落下了淚,充分的體現了吃貨對自己父母的深情。中國崇尚的是儒家文化,重視孝道,孝敬父母那是一個人立於社會的本分。張作霖豈能不用心?這件事辦好了,趙三本就會死心塌地的為張作霖所用,成為他的忠臣。

    趙三本的家世已經很清楚,家鄉在漢中南鄭縣元壩村,甚至他家的方位,在趙三本的簡曆中都寫的明明白白,隻要派人過去還怕找不到?

    當然了,這裏也隱含著對吃貨的調查和考驗,假如找不到吃貨的父母,那就是吃貨說謊,來曆不明了。

    這件事情是張學良辦的,他派出了得力的人員,並且官方上也聯係了楊虎城(楊目前在西安,是西北的霸主)。趙三本曾經是楊虎城的屬下,隻要一提“吃貨”絕對能對上號。就這樣,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終於把吃貨的父母帶到了奉天。吃貨的父母也隻有四十多歲,正是壯年,農村的人能吃苦,長途跋涉也沒有問題。再說有大帥、少帥如此的重視,誰還能讓他們吃苦?

    張作霖賣了個關子,並沒有通知吃貨,而是買了一處宅院,把兩位“老人”安頓好了,找機會再領著吃貨回家,給他一個驚喜。

    在張作霖的親自過問之下,迅速的安頓好了兩位老人,8月10日,吃貨的父母到達奉天的第三天,趙三本被溫守善引領著來到距離大帥府不遠的一處宅院。當然了,溫守善隻是說領他去見一個人,看到就知道了,搞得神秘兮兮的。

    宅子很普通,在奉天城裏一點也不顯眼。臨街的宅門偏左,一看便知這是臨街的倒座房子,利用左側的一間作為門廳,為的是剩餘的房間更集中便於利用,大門與二門也就錯開了位置,也免去了影壁,是很實用的布局。

    敲敲門,開門的是一位30歲左右的中年人,看到溫守善顯然是認識,便一連聲的喊:“老爺,來客了!”看來是個仆人。

    溫守善引領著吃貨進了門廳,倒座有很寬的門廊,抬頭便看清楚了,這是頭進院子,前方的正中便是二門。

    他們還沒有走幾步,二門內便出來一位50多歲的中年人,但是鄉下人顯老,滿臉的滄桑,膚色很黑,顯然是常年的田間勞作被曬黑的。這便是吃貨的父親,實際上他隻有44歲。

    吃貨看到父親,滿臉的大驚失色,幾步跑上前,撲通一聲跪在院子裏,仰頭說道:“爸爸,不孝兒給您磕頭了!”說著就以頭碰地。吃貨的父親可就愣在了那裏,他不敢認。

    吃貨在南鄭縣城裏學徒,他的父親每年都要去看他兩次,趙三本當然認識他。可是十二三歲的孩子長到了二十歲那個變化可就大了,何況是一身筆挺的軍裝,一副長官的儀態,他的父親當然不敢認。

    正熱鬧間,吃貨的母親也出來了,看到眼前的情景,三步兩步上前拉著吃貨的手,仔細的辨認。母親的心細,年齡變了,細微末節沒有變,比他的父親可是強多了。一把抱住吃貨的頭,“兒啊!吃貨!”後麵就變成了嚎啕大哭。

    母子相認,這場景真是催人淚下。

    我們冷靜的說,吃貨並不認識他的母親,他母親拉他、抱他,他也沒敢喊媽媽。其原因不用說讀者也知道,此吃貨非彼吃貨,他乃是個冒牌貨。如果先出來的是他母親,結局如何還真不好說。這也是天意,男人是當家人,來了客,他的父親理應出麵,這就成全了冒牌的趙三本。

    他的父親認識溫守善,這大喜的事,自然要請溫長官吃酒。溫守善哪能攪合人家父子、母子團圓啊!連連的告辭退了出去,他還要向張大帥匯報。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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