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給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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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軍空襲旅順之時,日軍第4師團到達旅順已經有20天了,他們來到關東州的任務就是支援第14師團,維護日本國在東北地區權益的,為什麽20天沒有行動呢?
其原因還在於天津。他們到達時正趕上東北軍收複天津的日租界,天津危機,日本人不能不救援。日本國內的命令讓他們出動艦隊和陸軍馳援天津,這就引發了大沽口之戰。天津的戰況如何?是否需要進一步的增援?是擺在他們麵前的問題。
後來的消息是天津日租界、大沽口,日軍全麵失利。那麽日軍要不要反擊呢?要不要收回天津的日租界?這都需要關東軍、日本內閣來決定。做決定就要商議,商議就是吵架,吵架就需要時間。就這樣,關東軍的行動一再的拖延。到他們決定從陸地北進取奉天的時候,東北軍在海城一線已經換防,重新集結部隊,修整防線,嚴陣以待。
現在海城前線換防的是整編後的第一軍,總兵力四萬五千人,他們的身後就是錦州的重兵集團,更重要的是他們有空軍的支援。
日軍一方是兩個不滿員的師團(各自少了一個聯隊),總兵力略小於東北軍的第一軍。如果考慮到旅順還需要防守的話,他們出動的兵力就隻有三萬人了,兵力還是不足。
關東軍已經與東北軍幾次交手,他們就是敗軍之將不言勇,士氣就差了一截。心理猶豫,動作也就猶豫,他們的動作是派出新到達的第4師團的第20聯隊向北進軍試探。
遼東半島就是山區,他們沿著交通線前進,那就是遼東半島的西側沿海。這一路幾百裏,不斷的遭到遊擊隊的騷擾,還有東北空軍的空襲,渤海艦隊的軍艦也不時的過來打幾炮。現在的遼東半島已經不是日軍的後方了,那是遊擊隊的天下。這些遊擊隊可不是胡子土匪,他們的火力可是遠強於日軍。遊擊隊的戰術就是偷襲,沒有規律,占了便宜就跑,日軍絕對不敢追擊。因為他們知道,追入大山之中那就是有去無回,第2師團、第12師團就是榜樣。
就這樣,這個聯隊別說到海城,路才走了一半就傷亡了七八百人,差不多是一個大隊。按軍事術語說,那就是重創!他們還敢前進嗎?打道回府吧!再往前走,恐怕就回不來了。
隨後就是東北軍空襲旅順口,這兩個師團又產生了大量的傷亡,也損失了大量的物資,目前估計日軍的合計人數在三萬五千人左右,成了被困於此地的孤軍。
這就是旅順日軍兩個師團當前的狀態。客觀的說,他們成了日本國的累贅。
......
8月19日,奉天日報刊登了一則東北軍政府的通告,通告宣稱:
大連是戰區,東北當局不能保證碼頭上船舶的安全,希望國內商界,各國航運機構注意,如果有船舶停靠於大連,或者即將前往大連的,應該警告他們盡速撤離、躲避。
此外還通過外交的途徑,已經向各國駐華的使節發出備忘錄,希望他們撤出在大連的僑民。
這一份公告的意思是明顯的:那就是東北軍要對大連進行攻擊。這個行動也是講究人道的,大連畢竟不是軍港,對中國的或者外國的平民提前發出警告,避免或者減少誤傷。
這一份公告計劃還要發幾次,心意盡到了。如果硬要堅持在那裏,受到損失就怪不得東北軍了。這就是:勿謂言之不預也!
......
從7月初開始整軍以來,張作霖給熱河的湯玉麟下達了兩次整編命令,部隊整編所需要的政訓官和憲兵已經按期到達了承德。但是湯玉麟軟磨硬泡一直拖延至今。
張作霖有些發火了,應該采取果斷的措施給予處置,否則,久必生亂。但是,張作霖還是比較容人的,看在東北軍老人兒的份上,還要給湯玉麟出路,不能一棒子打死。於是張作霖給湯玉麟寫了一封親筆書信,向他陳明利害,要求他識大局、顧大體,順應潮流,否則,我們的緣分就算到頭了!措辭比較嚴厲。
張作霖給他的出路是,改任熱河省長,在第三軍的主力師中保留一名師長、兩名團長的職位由湯玉麟推薦人選。這個安排還是很寬容的。
第三軍整編的命令第三次下達,第三軍為乙種軍,軍長改任陸軍中將王樹常,軍政訓官是王紹南上校(原第21師師長,現在駐軍古北口)。下設兩師三旅:第15師(含141、142、143團)、第16師(144、145、146團)、第56炮兵旅(兩團製)、第57騎兵旅(兩團製)、第58遊擊旅(兩團製)。軍部機關按常規配置。
命令下達後,王樹常率領原第十軍立即進駐熱河執行整編,原第十軍番號撤銷,部隊並入熱河軍一同整編。整編的同時完成地方兩個保安旅的整編。
張作霖對於湯玉麟留有餘地,給他出路,並且對於他搜刮貪墨財務隻字不提。湯玉麟也是東北軍的老人兒了,對張作霖還是有忠心的,張作霖采取了這麽多的措施,他應該不會反叛,也不會有什麽意外。
但是,張作霖的防範還是有的:第一,王樹常是帶著兵進入熱河的,這支部隊有兩個師(老編製的師,人員不足,一般是七八千人)。第二,王紹南的21師駐軍古北口,這也是一個主力師。第三,整編的政訓官和憲兵隊伍就在承德。這三支力量加起來也有兩萬人了,雖然比湯玉麟的十六萬部隊少很多,可是這些都是精銳部隊。另一方麵,張作霖在東北軍中的威望很高,湯玉麟如果敢打出反東北軍的旗號,他自己的部隊就亂套了。這就是所謂的邪不壓正。
張作霖對待部下貪汙斂財,他不會鼓勵縱容,但是也不會過於嚴厲。管還是要管的,也需要處理,有了悔罪的表現依然可以起用。東北軍內部的貪官不少,有的還很嚴重,例如湯玉麟、常蔭槐、吳俊生,這三位聚斂的財富比張作霖都富有。張作霖本人也很富有,但是,應該說他還屬於“君子愛財取之以道”這種類型,非法斂財之事他不會幹,否則,他也就不能讓那麽多人心服口服,做一方的領袖了。張作霖絕對不是大貪官,可是也不能指望張作霖下狠手打擊貪官汙吏,那是不現實的。軍閥的部隊能做到這樣就算不錯,說到底,張作霖就是個軍閥,反動不反動自有後人評。
即便要整治湯玉麟搜刮錢財的罪過現在也不是時候,大局穩定要緊,不能把他逼反了。
張作霖的做法還是對的,湯玉麟不滿意也得照著這條路走,畢竟還給他保留了省長一職,沒有了軍權還有行政權。熱河省各級政府的官員都是他安排的,他的兒子湯佐榮、湯佐輔掌管了全省與財政有關的部門,這是湯玉麟刮地皮的重要工具,他們巧立名目,隨意的設置苛捐雜稅,甚至十幾年、二十幾年以後的稅都被他們征了。湯玉麟的女婿周鐵錚則是阜新縣長,阜新是大煤礦,也是熱河省工業最發達的地方,這個縣肥的流油!對於這些張作霖不是不知道,而是投鼠忌器,不便處置他。
可以預見,湯玉麟刮地皮的行為快到頭了。因為這裏是張作霖選定的抗日作戰的大後方,大批的工廠、企業、公司將遷到承德、阜新,東北當局的眾多上層官員,甚至包括張作霖本人可能都要遷到承德。在張作霖的鼻子底下他還敢胡來?
張作霖是非常注意民生的,否則,東北也就沒有這麽好的發展局麵了,百姓們也不能這麽擁護他。熱河的苛政是必須治理的,但不是現在,現在需要穩定,不能出亂子。對日作戰這麽緊張,這個檔口如果湯玉麟造反,會給全局帶來巨大的損失,那就不是貪墨幾十萬大洋的問題了。
經過清理整頓,熱河現有的部隊實際總人數是十二萬五千人,比湯玉麟自稱的數字少了20%還要多,這就是吃空餉了。不過畢竟還是東北軍的底子,吃兩成軍餉還不算嚴重。像北洋的直係、皖係老部隊,吃一半空餉也是有的。
加上原第十軍、第21師的部隊總數不足十五萬。整編後,第三軍的人數是三萬五千人。地方部隊兩個保安旅合計一萬五千人。部隊留下的兵員總共是五萬,被裁剪的整十萬。
這十萬人如何安置?
有三個方向:第一,遣散回鄉,這一條是主流,占了絕大多數,也是最得人心,各方最滿意的安置。
為什麽呢?所有的人都希望過安穩的生活,特別是年齡大的士兵,他們希望安居樂業,希望娶妻生子,侍奉老人。誰也不能一輩子當兵不是?隻要家鄉有親人的,特別是東北四省的,都願意選這一條。
“傻柱子,這回你小子該回家了哈,想媳婦沒?讓你娘給你娶個大屁股媳婦!”
“哈哈哈!”
軍營了一片歡笑。
於是,部隊就要按從軍的年數、軍功、軍銜發放安家費、路費讓他們順利返鄉。特別是負傷有殘疾的,要特別的發放撫恤金。
東北軍的底子厚,一般的軍閥還真拿不出這麽多的銀子。
.第二個安置去向是進工廠做工人。這是因為大批的工廠陸續的遷到了熱河,他們自然就需要工人。可是到工廠做工就有條件了:首先要有文化,認字、懂得簡單的算數,當然還需要身體健康。這樣的人不但要有安家費,還需要與工廠商議,安置到位。
.第三是建立工程兵,工程兵的組織形式與軍隊一樣,有師、團、營、連等,有番號,也歸大元帥府管。士兵穿軍裝,有輕武器,軍官也有軍銜,但是部隊裏有非軍人的文職官員,一般都是專業技術人才。總之,它的外表完全就是部隊,必要時也是可以上戰場的。但是,官兵都沒有軍餉,而是拿工資,他們需要做工程賺取收入來養活部隊。從這點看,工程兵就是企業公司的性質了。軍事工程肯定要關照他們,此外還有民間的大型工程,像鐵路、公路、橋梁、水庫、引水渠、房產建設、工廠的興建,如此等等,承包這些大工程,他們是很有優勢的。
有了這三種選擇,整編後遣散的人員就有了去處,並且是比較滿意的安置,這就減少了整編的阻力。
湯玉麟的兄弟:湯玉書、湯玉銘、湯玉山原來就被湯玉麟安置帶兵的,按照承諾和湯玉麟的推薦,任命湯玉書為第十五師師長,軍銜上校;湯玉銘為第141團團長,軍銜中校;湯玉山為第142團團長,軍銜中校。
承德終於進入了整編的正軌,湯玉麟的獨立王國被消除了,雖然還留有尾巴,但是已經不影響大局。
整編過後,第三軍暫時沒有作戰任務,借此難得的機會,他們就展開整訓和練兵。承德屬於東北的大後方,不宜引入外國的教官。因此,就按照東北軍總參謀部製定操典條令、訓練大綱來練兵。現在部隊有了政訓官,又增加政治、文化的訓練內容。
......
張作霖還有一個命令給了王樹常,那就是在熱河的部隊整編完畢之後,要在熱河境內選擇一地,要求隱蔽,又要交通方便,還要在王樹常的控製之中。條件要求的那麽苛刻,做什麽用呢?就是暫時安置張宗昌的特別支隊(白俄兵團)。這支特別的部隊歸王樹常的第三軍節製,如何使用,要聽大元帥府的命令。
這支部隊還要繼續的整訓,第一要點是嚴肅軍紀,要派出得力的政訓官和憲兵隊,寧可壓縮數量,堅決剔除兵痞。
部隊整編尚未完成,各部仍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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