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漢城城頭觀察的日軍將佐們，看著看著就有點暈了！

    按說炮兵陣地，特別是重炮的炮兵陣地，用望遠鏡是看不到的，哪有明擺著的炮兵陣地？尤其漢城的東部是山地。可是火炮太多了，還有步兵的輕型步兵炮，難免就有不小心露頭的，多處都露出了炮口，或者明顯就是炮兵陣地的架勢。這是什麽部隊，不會是東北軍的誌願軍吧？

    小鬆原道想到，東北的誌願軍來到朝鮮也快有一個月了，日軍一直沒有見到他們的身影，難道對麵的就是？

    不用猜了，大炮響了，聽聲音就知道，那是重炮，起碼100毫米以上。炮聲驚天動地，似轟轟的滾雷，大地都在顫抖。打得真準！第一批炮彈就落在城牆的內外。動人心肺的爆炸過後，睜眼一看：好家夥！地麵上的彈坑少說有20米寬。有兩發落在城牆附近，不爭氣的城牆竟然倒下一個豁口。不等驚異定神，天際間傳來更沉重的轟鳴聲，更多的炮彈又飛過來了。這一次城牆就遭了殃，巨大的爆炸把多處城牆的磚瓦、土塊、石頭都拋上了天空，一段段的城牆轟然倒塌，漢城被籠罩在爆炸的煙塵火光之中了。城牆內外，城牆上下多處剛建起的臨時陣地都被拋上了天。不光是泥土雜物，人的肢體飛舞在空中也清晰可見。

    這種炮擊的水平，日軍官兵們大概頭一遭遇到吧？他們決然想不到在朝鮮會遭到如此的炮擊！

    單說重炮，一個團就是七八十門，兩個團一百五十門炮。放在歐洲戰場這不算什麽，上千門大炮的炮擊也經常出現。可是在東方，資源貧乏的小日本那幾門炮就把中國的軍隊鎮住了。此時的漢城城牆不過方圓五六裏，150多門重炮，還有數不清的步兵炮一起轟擊，這個景象堪稱東方之最。

    我們不得不感慨——這才是炮兵！

    “還擊！所有的火炮還擊！”這是日軍小鬆師團長在歇斯底裏的叫喊，回答他的是空中的戰機轟鳴。五六十架戰機頓時布滿了遠處的天空！那兩架日軍偵察機視野開闊，更早的發現了敵方的機群。這一回看清楚了，敵方戰機上是東北軍的五色旗標誌，這是東北軍的空軍！於是，日軍偵察機調轉機頭，向西逃竄了，它們要回去報告。

    他們那裏知道這是冒牌貨？

    不管日軍的炮兵聽沒聽到炮擊的命令，他們一發炮彈也打不出來。

    漢城從城牆的部位起，向西，全部是平原，哪個炮兵陣地能躲過戰機的眼睛？高空投彈，俯衝投彈，戰機的機槍掃射，交叉進行。早已經是廢墟的漢城就像耕地一樣，全部被翻過來了，並且是反複的耕耘。

    沒有地麵進攻，就是沒完沒了的炸，蘇聯人的炮彈、航空彈真多呀！跑到朝鮮擺闊氣來了。

    日軍崩潰了，指揮係統也不靈了，全部亂作一團。陣亡、戰損多少？不知道！第23師團的主要成分，大約一萬人在漢城的城內和周邊地區，這差不對是他們的一半人馬，其餘的散布於各地。

    日軍隻有一個逃跑的方向——漢江。此時的漢江上隻有兩座橋，一座鐵路橋、一座公路橋。可是此時的橋梁隻通向一個地方——陰曹地府，或者日本人叫靖國神社。漢江的冰麵貌似可以過人，但是真要是上去了，誰知道哪裏會塌陷！長期居住於此的鬼子還是知道的。

    幾十架塗裝著五色旗的戰機在空中穿梭，上了橋，上了冰麵就是死亡！就會變成碎肉！

    蝗蟲一樣的日軍，奮不顧身，不顧危險，爭相恐後的踏上了漢江的冰麵。炮彈、航空炸彈炸起了江麵的水柱、戰機機槍掃過的一條條冰花爭相飛舞，江水慢慢的翻上來了，江麵也在改變顏色，紅色的是血、黃色的是軍裝。

    人民軍的航空兵，打著東北軍的旗號，實際上就是蘇聯紅軍的空軍，這可是三個身份了。他們剛才見到了日軍的戰機，那麽附近就會有日軍的機場，因此，在漢城的西側（漢江那一側）的天空上十幾架戰鬥機在往複巡視，監視著西方的天空，保護自己的轟炸機群。

    其實這個年代，戰鬥機也沒有更高的速度，沒有更強的機關炮、導彈就更不會有了。隻是因為轟炸機負載了太多的炸彈，比較笨重，因此才需要戰鬥機來保護。

    日軍的戰機終於出動了，真是不容易呀！在南朝鮮的戰場上這還是第一次出現空戰。其實日軍的軍艦也出動了，兩艘軍艦逆江而上，向漢城開來。他們到達漢城至少還要兩個小時以後。

    漢城西方的天空中出現了二十幾個小黑點，看來日軍的這個機場不小，日軍的陸軍航空兵還是首次大規模的出動。

    地麵上，人民軍的一側，連續的紅綠藍信號彈不斷的升空，這是在傳達命令：轟炸機返航，戰鬥機攔截迎戰。人民軍空軍的戰鬥機共12架，比日軍少了一半還多。此外，他們到達戰場已經有一個小時了，燃油也消耗了一半，因此處於劣勢。但是，他們可以後退，尋求地麵高射炮的支援。

    人民軍的戰機接近一百架，漢城天空上隻是他們的一部分，其他的戰機正在起飛，一部分戰機將前來漢城助戰，更多的戰機、轟炸機就會奔江華島而去。日軍出動了這麽多的飛機，江華島上日軍的航空兵應該比較空虛了，那裏的製空權就是人民軍的。

    日軍的戰機到達了漢城上空，一共有二十二架。

    人民軍空軍的轟炸機已經返場了，隻剩下十二架戰鬥機都降低了高度，退到漢城以東的山區上空，兜圈子巡視飛行。這個意思很明顯，你要來打我，先要接受高射炮的洗禮！同時他們也保護地麵部隊不受敵方的空襲。

    日軍戰機列著隊形從高空猛撲下來，企圖依仗著數量的優勢擊敗他們眼中的東北軍空軍。

    迎接日軍戰機的是密集的高射炮和更多的高射機槍。

    高射機槍可以打1500米到2000米高，但是效果比較好的就是1000米以下，高射炮可以打到4000米高空。高射機槍射速快，隻要射程夠，它的火力強於高射炮，這也是此時的高射炮性能差造成的。

    人民軍的戰機隻有幾百米的高度，日軍進攻就要降低高度，實際上就是引誘日軍進入防空的火網。首次空戰的日軍沒有這麽多的經驗，他們也不知道地麵火力有多大，還以為是輕機槍對空射擊呢？

    日本人也是幸運的，操縱高射炮、高射機槍的大部分是朝鮮士兵，他們訓練的時間太短，熟練程度、準確度都差得太多。飛機運動速度快，防空武器就要用極快的速度轉動，跟上飛機的動作，高速運動中的瞄準難度很大。因此，地麵的火力很猛，可以說遍地開花，但是射擊的效果不大。

    畢竟有一部分防空火力是蘇軍士兵操縱的，特別是那兩個炮兵團，還是有水平的。第一波撲下來的日軍戰機六架，當空被打爆炸一架，應該是中了高射炮的炮彈，另有機翼起火一架。其他日戰機繼續撲向人民軍的戰機，在密集的航空機槍對射中，日本戰機又被擊中起火一架，人民軍也有一架被擊傷起火。

    起了火的戰機歪歪斜斜的墜落下去，天空中出現了五個雪白的降落傘。

    此時的小型戰機基本都是雙人，一人駕駛，一人操控武器。所以雙方三架飛機起火，跳傘的卻有五個人。日軍飛行員落到人民軍的一方，那就隻有死亡了，朝鮮人可是不客氣。如果落到漢城裏，能否活著逃出漢城還是個未知數。

    一個俯衝攻擊戰損一半！日軍膽寒了！今天遇到了對手，驕狂也罷，傲氣衝天也罷，都要正視殘酷的現實，武士道也擋不住害怕。

    空中的戰鬥不影響地麵戰鬥，人民軍的炮火照樣轟擊，凡是有疑問的地點就炮擊。不大的漢城被反複耕耘著，城牆已經不成模樣了。

    活著的日本人都有一個疑問？攻城的到底是誰，是東北軍嗎？有點不像，哪有沒完沒了一個勁開炮的。炮彈是大風刮來的？不要錢？日本人大炮不少，可從來都是算計著打。莫不是蘇俄？

    戰場上炮火連天，日軍的戰機很尷尬！進攻吧？不是對手，也毫無戰果。撤退？這與臨陣逃脫有何不同？

    衝！不管是與東北空軍打空戰，還是向地麵掃射（他們為了空戰，沒有帶炸彈），拚命也要打！

    於是日軍的戰機，一波一波的從高高的雲端俯衝下來，進入煉獄般的戰火之中。人民軍的飛行員都得到了命令：“不要跟日本鬼子的航空兵拚命，值不得，因為這些飛機極有可能是它們最後一次起飛了，他們全體都是滅亡的命運！隻要監視著不要對地麵部隊造成威脅即可。”因此，人民軍的飛行員都是繞著山頭，低空飛行，他們與地麵防空火力配合著，與日軍戰機周旋。

    人民軍的空軍早就設好了套，那邊大批的戰機，總計七十架，全部掛炸彈奔江華島而去，另有十架沒有掛炸彈的戰機正在向漢城戰場趕來增援。

    在江華島，人民軍空軍的目標，第一是尋找島上的機場，炸毀跑道。那麽已經起飛的飛機降落到哪裏呢？最好的結果是迫降，即便飛行員不死，飛機也報廢了。再就是燃油耗盡墜入大海，墜落地麵。沒有別的結果。他們第二個目標就是日本人的艦隊啦。既然東北軍可以炸沉日向號、可以空襲旅順口，英雄的蘇軍航空兵就不能殲滅日本艦隊嗎？

    因此，漢城正在激烈交戰之時，七十架戰機的一個大機群，兜一個圈子，繞開漢城，直奔江華島而去。這可是一出好戲！

    1月26日正午十二點，太陽高高的懸掛在南方的天空上，冬天的季節，晴朗的天氣特別的多，今天更是萬裏無雲，好天氣呀！

    到達江華島上空，機群分出十架戰機去巡視江華島，目標就是島上的機場，其餘的奔日軍臨時艦隊而去。

    停泊於江華島北側錨地的日軍臨時艦隊，規模也不算小，大小十四艘艦隻，艦隊司令小林省三郎大佐，他在旗艦扶桑號上。

    大約兩個月前，扶桑號在旅順口外海曾經被東北空軍空襲，被打掉了幾門高射炮，甲板建築受損，算是輕傷吧。因此，它回國維修了一下，這次又來到了朝鮮。

    這個扶桑號戰列艦是個龐然大物，排水量34000噸，不過照比75000噸的鳳翔號航母還是個頭小了點。日本的海軍還是厲害呀，有家底！

    艦隊中的一艘驅逐艦、一艘護衛艦出動去漢城支援作戰了，所以這裏現在還有十二艘軍艦。

    艦隊沒有雷達，全靠手舉著望遠鏡觀察，再就是派出偵察機。

    幾十架飛機也是黑壓壓的一片呐！

    “敵襲！敵襲！”

    嗚嗚的警報也拉響了。

    日軍各級官佐拿著望遠鏡觀察的時候，機群已經不遠了，轟鳴的馬達聲已經傳來。

    糟糕！小林省三郎心中叫苦。他知道，江華島上的戰機都派出去了，看家的很少，不足以迎戰。

    “命令，艦隊起錨，向旗艦靠攏，成雁翅隊形。”

    這是小林省三郎大佐在下達命令。雁翅隊形就是防空隊形。因為這種斜線交叉隊形對任意方位襲來的戰機，艦隊大部分的防空火力都可以開火。如果換成直線隊形，空襲的戰機沿著這條直線飛行，艦上大部分火力將被其他的艦隻遮擋，無法開火。這個道理並不複雜。

    預知戰果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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