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說到抗1師在東北空軍的有力配合之下，一舉擊潰了日軍的進攻，戰果輝煌，消滅了日軍一個坦克聯隊。這場地麵戰鬥是少有的坦克戰，東北生產的坦克在這一場戰鬥中充分展現了它的先進性。

    飛機作戰都是高速度的，也包括空襲。這一段約十公裏的戰場上十幾架轟炸機和炮艇機反複地轟炸，地麵上已經看不到目標了。當然了，看不到目標並不意味著敵人已經被消滅幹淨。

    轟炸機的彈藥已經投放完畢，彈倉空了，師長譚鳳英命令他們返航，12架轟炸機拉升高度在空中編隊，在一個中隊的八架戰鬥機護航之下他們列隊返航了。

    戰場上依然有26架戰鬥機在保持製著空權，還有炮艇機保持對地麵攻擊的威懾。

    空軍的作用在現代是沒人懷疑的，但是在二戰時代大家還缺乏這個認識。在今天的戰鬥中空軍的戰果顯著，這是有目共睹的，但是這個時代的軍人還要慢慢地認識總結，哪怕是親曆者也未必能立即明白這個道理。這就是時代的局限了。

    筆者還有個習慣，總是想到需要算一算經濟賬。俗話說打仗打得就是銀子嘛！

    空襲中的航空炸彈是最便宜的，這就好比迫擊炮的炮彈是最便宜的，他們的道理一樣，那就是生產加工費用低。航空彈的主體是鑄造的，加工量很少（當然現代的航彈不是這麽簡單）。彈體的直徑、長短誤差不嚴格，原材料也比較隨意。最耗費加工費用的部件是炸彈引信。

    今天作戰中最貴的是無後坐力炮的炮彈，盡管它是小口徑的，一發也要上百大洋。

    今天空軍消耗的軍火粗略計算也是幾十萬大洋了，打比方說，一個人口密集的縣，一年的稅收也未必夠打這一仗的。所以說，富國才能強兵，國家沒錢就打不了仗！有的軍閥隻知道擴軍搶地盤，不關心工農業建設，沒錢就永遠是窮軍閥。

    ......

    麵對眼下的局麵，有現代軍事知識的人士都會想到一個戰法，那就是德國人稱之為閃擊戰，俄羅斯人稱之為大縱深突擊的戰術。現在的日軍被轟炸得混亂不堪，很多重點部位都被摧毀了。抗聯軍一方，戰場上有四十多輛坦克（抗1師自身編製的一個坦克營還沒用上呐），步兵是一師加一旅，這差不多是兩萬人，還有居於優勢的大炮支援。在這種條件下，假如懂得一些現代的軍事理論，命令坦克團全速衝擊日軍，一直殺到日軍的尾部。後麵的步兵及時跟進，這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擊潰日軍。那麽第13師團的覆滅就在今日了。

    道理如此，抗聯軍的前線指揮官區守念是怎麽決定的呢？

    在第12團團長李士林的提醒之下，區守念也看到出擊的部隊圓滿完成了作戰任務暫時停頓了下來。這是可以理解的，軍隊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沒有命令就不能盲動，自行其事是嚴重違反軍紀的。他們完成了擊退進攻之敵的任務當然就停下來等待命令。這個時候區守念下達了作戰命令：原地等待補充彈藥物資，做好繼續攻擊的準備，第50坦克營、第12團和各單位輜重隊出發，參加戰鬥，繼續擴大戰果！

    第50坦克營是抗1師的直屬部隊，此前沒有參加戰鬥，現在也拿出來參戰了。對於區守念來說當然他不能懂得什麽大縱深戰術，但他也是戰場上鍛煉出來的老將了，眼下這麽好的機會定然能夠抓住。日軍麵臨崩潰的局麵，自己的得勝之軍士氣正旺，並且有坦克的配合，這種戰機哪能錯過呢？

    前麵我們說了，要“連續作戰”就需要補給，當然也需要動作快，分秒必爭。抗1師直屬的輜重隊，坦克團的輜重隊在12團的協助下快速出動為部隊補充彈藥物資。第12團是抗1師投入戰場的最後一個團，到此時，抗1師等於是全體出動了，後麵隻剩下師部的直屬單位了。

    1師的直屬部隊還有不少單位，其中有一個警衛營，番號65營，師部又臨時補充了一些戰鬥兵員，也拉上前線去替補守衛陣地。部隊向前出擊了，陣地應該問題不大，但是總要有一定的力量守衛，以防萬一。

    前線的部隊在等待補給，但是並沒有完全停止作戰，零星的戰鬥還是有的，畢竟是激烈的火線嘛。因此，部隊的補充不能四平八穩地進行，還是要爭取時間，補充物資的同時部隊也要吃幹糧，都是年輕力壯的身體，餓肚子怎麽打仗嘛？休息加補充彈藥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算是很快了。隨後抗聯軍的炮兵又開炮了，這是出擊的前奏，用炮火掃除前進的障礙。然後由幾十輛坦克打頭引導著步兵發起了衝擊，1師的全體都出動了。

    此時的空軍也有了變化，又有一個機群來到了戰場，與守護戰場的飛機換班。這個原因可以理解，飛機攜帶油料是有限度的，頭一批飛機已經飛行作戰一個多小時了，即便彈藥沒有耗盡油料也不足了。東北空軍的空14師有三個大隊，出動另外一個大隊來換班屬於正常。這一批中有轟炸機兩架，炮艇機一架（空14師共有三架）。他們到達戰場後第一批的飛機就全部返航了。這是為了戰場保持著一支生力軍，隨時可以投入高強的的作戰。

    地麵上坦克沿著山中起伏的道路再次前進，發動機轟鳴震撼山野。坦克群的後麵是第1師的步兵，他們漫山遍野地衝向日軍各處的目標，逐個占領陣地、高地，穩步向前推進。

    在東北空軍的打擊之下第13師團已經混亂不堪了，各部遭受的損失很大。首要的一個嚴重損失是師團指揮部的電台被炸毀了，這個電台的作用是對外聯絡和指揮部隊，電台被毀導致他們與上級暫時失去了聯係。師團內部各個單位的聯係主要是電話，現在電話線路有多處中斷使得各個單位（聯隊等）聯絡不便，無線電台又毀了所以指揮遲緩。對於師團指揮部來說眼下急需的是要知道各部損失的情況，現在也是情況不明，物資彈藥的損失也是一個大問題，隻知道損失嚴重，到什麽程度？還能不能支撐作戰？這些都不明了。日軍的防空陣地普遍遭到了空襲，而高射炮往往與炮兵陣地聯係緊密，因此炮兵的損失也很大。凡是沒有隱蔽好的營地都遭到了空襲，人員損失當然也很嚴重。

    由於抗聯軍的補給使得進攻動作推遲了一個小時，這也給了日軍一個難得的緩衝時間，可是損失這麽大，一個小時能解決多少問題呢？麵對如此混亂不堪的局麵，師團長荻洲立兵氣急敗壞，他下令各部“各自為戰，拚死抵抗！”可是這樣的命令很難執行了，他的部隊已經徹底亂套了。除了位於師團指揮部附近的第65聯隊和部分師團直屬單位尚能維持統一指揮，其他單位都是亂糟糟的，很難組織起成建製的抵抗。他說各部“各自為戰”倒是真的，隻能是各部分零散的抵抗了。

    日軍的頑強還是出名的，在這種混亂狀態之下，零散的部隊也能自動的聚集，組織抵抗。

    戰場的天空中還有東北空軍的各種飛機在巡航，保持著製空權，並且隨時能對地麵的日軍發動攻擊，同時空軍也肩負著高空偵查的任務。地麵上攻防雙方激烈交戰，戰場犬牙交錯，為避免誤傷，空軍的對地攻擊要十分小心。已經損失慘重混亂不堪的日軍第13師團在抗聯軍的鋼鐵洪麵前沒有了招架之力，隻要遇到微弱的反擊抵抗，就會遭到火炮、坦克和步兵的聯合攻擊，還有炮艇機也偶爾參戰。

    戰場上槍炮聲不斷，也很雜亂，坦克炮不時地轟鳴，炮口火光閃閃，跟隨部隊前進的各種火炮也不斷地開炮，日軍零星抵抗的陣地總是被炮火覆蓋。整個戰場上一片火海。

    ......

    除了抗1師，抗聯軍還有抗2旅，他們的兩個團是兩邊側翼夾擊的任務，他們的情況怎麽樣呢？

    日軍一個師團的部隊不會簡單地沿著主幹道路排成一條線，他們會向四周擴展，占領附近的村鎮。因此，抗聯軍的進攻也會引來四麵八方零散的日軍，他們會借助地勢組織反抗。

    戰場的複雜性還不僅限於此，當初抗12團後撤誘敵深入的時候，位於側翼的第2步兵旅並沒有後撤，他的兩個團分別向南北兩個方向退入了山區。此時大反攻，他們就是從兩側夾擊日軍的力量。

    第2旅的不足是火力比較弱，隻有常規的步兵武器，沒有重炮也沒有坦克。他們還有一個難點，那就是山區地形險要，利於防守，不利於進攻。他們現在是從側翼夾擊日軍，那就是進攻的狀態了，如果遇到險要地形上的日軍陣地就會造成麻煩。可是，他們本土作戰，地形熟悉，也有可靠的本地向導，這是客服地形困難的有利因素。

    此前在他們向後撤退的時候就預先勘察了反攻了路線，為了掌握軍情也預留了偵查人員，對於個別的險要地點也都有預案。例如第2旅的15團，他們得到攻擊日軍的命令後從北麵的山地向日軍側後運動，他們行進到一個叫元壩的集鎮附近就遭到了日軍的阻擊。此地是一處山口，附近都是地勢險峻的山峰，山口就是唯一的通道了。稍有軍事常識的都知道這種地形易守難攻，雖然此處日軍不多，但是正常情況下第15團將被阻擋在這裏難於逾越。

    他們如何通過這個山口呢？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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