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說到日軍構築了嚴密的防禦工事準備固守，自衛軍一團決定夜襲，三個營都分派了任務。

    一營長帶著一個連{200人}淩晨3點出發，他們地形熟，路線選擇的好，又是後半夜，行動比較順利，悄無聲息地到達了預定的位置潛伏下來，等待進攻的信號。

    二營出擊的位置是日軍陣地之間的一條小路，太明顯，日軍哨兵居高臨下很容易發現，因此他們隻是到達了預定的出發地隱蔽下來沒敢冒進。

    等待的時間顯得漫長，有的士兵都打瞌睡了，半夜裏一動不動地趴著，是容易睡著。終於到了淩晨5點，漆黑的夜空中，在南方升起三顆綠色的信號彈，這是開始行動的信號。在一營一連潛伏處不遠的前方，兩個日軍遊動哨也發現空中的信號彈，引起了他們的警覺，當然了，鬼子兵是不知道信號含義的。但是那個年代裏，打信號彈是非常頻繁的，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他們張望一下還繼續巡邏。

    寂靜的夜裏，“啪啪”的兩聲槍響，兩個日軍哨兵像麻袋一樣倒在地下上了。

    有讀者可能會問，為何開槍啊，用冷兵器摸哨不好嗎？悄無聲息的更利於偷襲嘛。這樣問是沒有軍事常識了。部隊的崗哨都是成對的，特別是處於危險之地。有明哨就有暗哨，明哨是站崗警戒敵情的，暗哨是保護明哨的。如果有敵人摸上來了，看到的是明哨，可是附近就有看不到的暗哨。敵人動手摸哨必定遭到暗哨攻擊，無論如何槍聲總會響的。暗哨的作用是保護明哨，更重要的是報警。所以說摸哨不但危險而且會更早地暴露。

    有人還可能會問：派更多的人，明哨暗哨一起摸行不行呢？我告訴你：如果讓敵人找到那就不是暗哨了，敵人也是人，不是傻子。此外，之所以叫做軍事技術那也是一門學問，有專門的教科書，有教官教導，那也是專業，能那麽容易破解嗎？

    電影故事摸哨的情節都很精彩，小說都那麽說，影視都那麽演，那是為了好看，博取觀眾的喜歡。但是，你要知道，那是娛樂，逗著玩的。

    槍聲就等於是進攻的命令，士兵們從隱蔽處起身向上攀爬，於此同時自衛軍的三門迫擊炮和更多的擲彈筒還有幾挺輕機槍都一起開火。炮擊與進攻同時進行，這是爭時間冒險的打法，稍有不慎就能炸到自己人。但是這次戰鬥直接在日軍工事的側麵近距離展開，危險性特別大，就不能采用常規的戰術動作了，要爭取時間。

    好在迫擊炮和擲彈筒的射速非常高，最多的可以達到每分鍾30發，普通情況下打20多發是沒問題的。雖說士兵們衝鋒的距離都小於200米，距離不遠，可是時間也不短。因為士兵們都攜帶沉重的裝備，夜間視線不好，地形高低不平還有障礙物，特別是他們隱蔽爬上去的地點是攀爬陡坡，行動不可能很快。你想啊，如果不是這樣的地形日軍怎能鬆懈呢？地形的因素讓士兵們在三五分鍾之內是衝不到目標的，炮火打上兩三分鍾還是相對安全的。在這短暫的時間裏三門迫擊炮可以打出去100多發炮彈，擲彈筒發射的數量就更多了。

    黑夜的寂靜被打破，爆炸的閃光過後就是“轟轟”的連片爆炸聲。一營一連在營長李浩的帶領下爬過一段陡坡，然後迅速向日軍的主陣地衝去。因為襲擊來的突然，日軍還在睡覺，驚醒起來並且能夠拿起武器進入戰鬥狀態的是極少數，所以戰鬥開始的時候很順利，部分士兵衝進日軍的陣地。可是隨後的攻擊就遇到了日軍激烈的抵抗，日軍的一挺歪把子機槍在黑暗處猛然掃過來，三名自衛軍士兵當時就栽倒在戰壕裏，後續的衝鋒隊伍也被壓製在陣地側麵的一塊空地上。戰士們都臥倒躲避無法前進。

    營長李浩指揮跟上來的三門擲彈筒冒著彈雨發射榴彈，已經衝進工事的士兵們也拋出手榴彈。爆炸聲中日軍機槍的位置被炸翻了，硝煙滾滾。自衛軍的戰士們再次爬起來向前猛衝。與此同時，在擴散的硝煙裏竄出來十幾個日本鬼子兵，都端著上了刺刀的三八步槍，邊跑邊開槍射擊。

    營長李浩當然也是李家的子弟，是個生猛的青年，他手端著一挺輕機槍一陣猛掃，距離太近了，都不用瞄準。那十幾個鬼子被打得血肉橫飛，隻是天色未明視線不好，否則這場麵無比的血腥。在他指揮戰士向工事裏邊衝的時候，黑暗裏又一挺機槍響了起來，李浩中彈，機槍落地。他身後的警衛員趕緊跑去拿起機槍，繼續射擊，打啞了日軍的機槍，這才化險為夷。

    日軍的陣地也是設計為互相掩護策應，自成體係，不熟悉其結構的情況之下難免吃虧。

    日軍陣地的設計很用心，應該說他們的軍事操典很規範。舉個例子，在重要部位常見有防彈壕溝，它的功效是什麽呢？壕溝很窄，有1.5米以上的深度，狹長形狀，邊沿是傾斜的坡，使得周圍物體很容易滾落到溝裏，敵方的手榴彈或榴彈投過來如果不是馬上就爆炸，它就滾落到防彈壕裏去了，在深溝中爆炸則難於對人構成威脅。這就起到了防護作用。

    營長李浩看到這種情況暗中震驚。眼下他的部隊占領的日軍工事不足50米的範圍，按地形，完整的日軍陣地方圓超過了300米，他們占據的不過是一角。此時的日軍已經完全動員起來，渡過了混亂狀態。李浩注意到了遠處有黑影不停地閃動，明顯是日軍在運動中，企圖包圍他們。是啊，側翼迂回動作曆來是日軍拿手的戰法。

    李浩又看看自己的部隊，能看到的傷亡已經超過了30人。

    “報告營長！一連長重傷！已經背下來了。”

    情況已經十分危急，容不得再猶豫。

    他大聲喊道：“命令一排長接替連長職務！帶領一排掩護。二排三排搶救傷員，全部抬下來。全體立即退出工事，後撤！撤！不準戀戰！”

    隨後口哨聲響起來，信號彈升空，傳令兵向各排傳達命令。總之戰場上有一套發布命令的機製，使得命令能夠有效地執行。這絕對不是靠喊一嗓子就能解決問題的，在槍炮齊鳴的戰場上喊聲沒誰能聽得到。

    一連乘著夜色掩護，沿著很陡的山坡，連滾帶跑地撤到山下。下來後一查，少了43人，下不來的應該是全部陣亡了。背下來的傷員二十多，一連長也背下來了，可已經死亡，營長李浩右肩負傷，一營一連損失慘重。好在是撤得快，否則有全連覆沒的危險。

    二營的情況也很糟糕。他們的任務是截斷日軍兩部之間的聯係，防止日軍支援。他們聽到山上戰鬥已經打響了就跳出隱蔽的出發地，按照事前偵查好的線路地點出擊，順利地占領了一處陣地。此處地勢較高，視野開闊，利於發揚火力。如果左側日軍出動支援右側，他們可以火力阻擊。如果右側日軍兵敗向左側撤退，他們也可以火力打擊。

    策劃的很好，可實際變化太快，山頂上一營隻打了20分鍾左右就撤了，這樣一來就把二營的一個連放到了日軍兩麵夾擊的位置上了。現在的情況是山上打得熱火朝天，二營的動作很隱蔽，因此兩邊的日軍都沒注意到他們。

    通訊的手段是有的，山上失敗了指揮部就命令二營趕緊撤下來。可是時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已經快6點了，天色已經蒙蒙亮，他們後撤的行動終於被日軍發現，這一下情況就糟了。

    二營的位置不是特別的深入，山頂上日軍輕武器都打不到那裏，步槍機槍擲彈筒的射程都不夠，可是日軍有火炮啊。於是正在後撤的二營{一個連}就遭到了炮擊，他們隻能就地隱蔽。為掩護他們，自衛軍的迫擊炮開火還擊壓製日軍的炮兵，這就形成了炮戰。日軍有山炮還有榴彈炮，不但威力大，打得遠，而且也打得準，炮戰中自衛軍居於下風。

    天色已經亮了，團長李聞傑聯係空軍助戰。對於雙翼飛機來說100公裏是二十多分鍾的航程，並且按計劃飛機已經在等待起飛的狀態了，所以支援的飛機很快就來了，機場上現有的六架飛機都出動了，這也是很威風的陣勢。

    空軍是地麵炮兵的克星，不要說開炮的煙霧暴露目標，就是沒有開炮的，隻要隱蔽不好被看到也一樣會遭到攻擊。如果沒有飛機，雙方的炮戰可以打幾炮就轉移，可是有飛機在空中，轉移中的火炮目標更明顯。所以自衛軍的飛機一出現，日軍所有的火炮全部停止射擊，趕緊偽裝隱蔽和防空。

    空軍的支援讓二營得到了安全撤退的機會，他們撤下來了。一清點，傷亡也是很嚴重，陣亡13人，傷三十多，其中重傷五人，比例達到了兩成半，也算重創了。運動中的步兵遭到炮擊還是很嚴重的。

    至於第三營因為剛要出動就被緊急叫停，所以他們沒有損失。

    這一次夜襲，功績不大損失不小，如果說收獲，那就是實地查看了日軍陣地的情況，對下一步作戰是個參考。部隊受挫，隻能停下了修整。這是自衛軍首次作戰不利。

    當天下午李仲庚帶領著二團的陸軍部分也到了巴裏前線。他們到達的時候正天降暴雨，地麵水流成河，行動不便。

    11月是熱帶氣候中的幹季，是雨水少的時候，可是少不等於沒有啊，南洋地區都是雨水充沛的，幹季裏下雨也正常。熱帶地區下雨也有特點，雨來得快，下得暴，但走得也快，瓢潑大雨過後就是豔陽天。

    麵對這種情況自衛軍將如何行動呢？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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