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節 決戰徐州(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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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處決劉峙、桂永清、黃傑三人前,蔣緯國去探望了他們。在第五戰區長官司令部的特別監獄裏,隔著森森鐵欄,蔣緯國神色平靜地依次詢問三人:“你們最後有什麽話要說嗎?”
劉峙慘然苦笑,他眼光中充滿了一種極度不甘的怨恨:“想不到,我給老蔣賣命十四年,最後居然死在小蔣的手裏!蔣緯國,你真狠!”
蔣緯國麵無表情地回道:“要你命的不是我,是你自己。你身為堂堂上級戰區司令長官、集團軍司令,本該履行職責、衛國保民,但你怎麽做的?你把你自己送上死路,怨不得別人!”
桂永清麵如死灰、瑟瑟發抖,不停地哀求告饒:“二公子,我知錯了!我再也不敢犯了!求求你!高抬貴手,網開一麵!我做牛做馬報答你!你讓我坐牢也好,你讓我戴罪立功也好,我一定聽你的!二公子,求求你了!我真的求求你了!我不想死!”他說著,放聲嚎啕起來!
蔣緯國還是麵無表情:“我要你這樣的酒囊飯袋有何用?”
跟在蔣緯國身邊的蕭爻看著桂永清,嘲諷道:“我早就說過嘛,‘我原以為你是個長得像豬的人,沒想到你是個長得像人的豬’。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
黃傑同樣麵無人色、兩腿發軟,他聲音劇烈發抖地道:“二公子,二公子,你還記得嗎?當初是我把宋子文的稅警總團交給你的,如果不是我,你哪會有自己的部隊,哪裏有南京軍,哪裏有那麽多勝仗。還有,我救過你父親啊!你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哪!我對黨國是有功的!”
蔣緯國仍然麵無表情:“盡說廢話!稅警總團本來就屬於國家,又不是你私人的,何來你把稅警總團交給我之說?至於你救過我父親,不錯,是真的,但我父親不是給你封賞了嗎?你的功勞也已經得到過嘉獎了。你有功,國家給你嘉獎,你有罪,國家給你處罰,天經地義!”
黃傑突然間歇斯底裏地嚎叫起來:“蔣緯國!你太絕情了!你不要以為你是校長的兒子就可以為所欲為!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這麽狂妄,早晚會有報應的!”
蔣緯國點起一根香煙,抬腿離開,他不想跟這三個榆木腦袋的罪人繼續囉嗦了。蔣緯國發現,國軍的將領裏,忠烈者忠烈得令人落淚,無能者無能得到了低能的地步,靠這麽一支已經爛到骨頭裏的軍隊,如何振興中華?確實該好好清洗一番了,清洗不了,隻能另起爐灶。
一個小時後,劉峙、桂永清、黃傑被戰區憲兵隊一起押解到徐州市中心,現場萬人空巷、人聲鼎沸。三人裏,劉峙神情麻木、默然無語,桂永清魂飛魄散、幾乎癱倒,黃傑拚命掙紮、罵不絕口。一頓亂槍後,劉桂黃三人一起撲倒在血泊裏,行刑的憲兵按照蔣緯國的事先吩咐,槍口對準的是劉桂黃三人的胸腹部,所以三人容貌完好,沒有被子彈打壞。蔣緯國隨即命令,用三輛大卡車載著劉桂黃三人的屍體,運去各部隊陣地上進行“公開展覽”,以此震懾軍心,雖說此舉有“辱沒逝者”的嫌疑,但眼見為實,蔣緯國就是要讓徐州的各部官兵都能親眼地看到劉桂黃三人的下場。
劉峙,江西吉安人,畢業於保定陸軍軍官學校,國軍陸軍二級上將,曾任黃埔軍校教官,參加過北伐、中原大戰等多場戰事,抗戰爆發後擔任第六戰區司令長官兼任第二集團軍司令,因在商丘戰事中指揮不力、臨陣脫逃,被蔣緯國處決於徐州;
桂永清,江西貴溪人,黃埔軍校第一期畢業生,國軍陸軍中將,徐州會戰期間擔任國軍第27軍軍長,因在碭山縣戰事中指揮不力、臨陣脫逃,被蔣緯國處決於徐州;
黃傑,湖南長沙縣人,黃埔軍校第一期畢業生,國軍陸軍中將,徐州會戰期間擔任國軍第8軍軍長,因在永城縣戰事中抗命不尊、臨陣脫逃,被蔣緯國處決於徐州。
劉桂黃三人的背景、身份、資曆、人脈等方麵都是無需多言,但在他們嚴重違反軍法後,蔣緯國毫不留情、毫不遲疑地將他們全部處決掉,這給徐州戰場上的國軍各部乃至整個國軍帶來的心理震撼不亞於石破天驚,連李宗仁、白崇禧都被蔣緯國的“心狠手辣”給驚得不輕。看到劉桂黃三人的屍體後,國軍各部官兵都難以置信、震驚萬分:
“天呐!劉將軍可是第六戰區的司令長官啊!還是第二集團軍的司令啊!他跟隨委員長這麽多年,沒想到二公子對他也是照殺不誤!”
“桂永清和黃傑可都是黃埔一期生啊!都是委員長的天子門生、嫡係心腹,原以為他們沒什麽事呢,真沒想到居然一下子就被槍斃了!”
“連中央軍的劉長官、桂軍長、黃軍長在違反軍法後都要被處決,更別說我們了!”
“對,對,軍法無情啊!真的不能違反軍法!抗命不尊、臨陣脫逃真的會殺頭的!”
蔣緯國知道,自己這麽“凶狠”,肯定會得罪很多人,甚至給他帶來麻煩和隱患,但他無怨無悔,因為這是值得的。蔣緯國預料得完全沒有錯,劉桂黃三人被他秉公執法地處決後,徐州戰場上的國軍盡皆軍心震撼、人心驚駭,無人再敢輕視軍法,不管是中央軍還是地方軍,齊齊對軍法敬畏入骨。在接下來的會戰中,參戰的國軍各部盡皆拚死作戰,幾乎沒有再出現一起抗命不尊、臨陣脫逃的事件,甚至還發生了這種事例:某旅因為電話線被日軍炮火炸斷,雖然上級下達了撤退命令,但該旅沒有接到,所以該旅的旅長、副旅長、各團長無一人膽敢放棄陣地,硬生生地拚得全旅全軍覆沒也寸步不退。
國軍戰鬥意誌的大增,讓日軍大吃苦頭,愈發的舉步維艱、裹足不前。
7月30日,日軍第10師團在累計付出將近兩萬人死傷的慘重代價後終於攻破了賈汪鎮,整個鎮子化為廢墟瓦礫和屍山血海,戰死的兩軍官兵遍布地麵,受傷的兩軍官兵在死人堆裏掙紮蠕動、奄奄待斃。“隻剩名字的賈汪鎮內,屍骸狼藉、斷肢散落,慘烈絕倫、觸目驚心,支那軍抵抗異常激烈頑固,但最終還是被皇軍摧毀,隨處可見支那軍在倉惶敗逃時拋棄下的武器彈藥、輜重物資等,皇軍繳獲極豐,鎮內支那軍第177師應已全軍覆沒,其師部內血濺三尺、屍體枕藉,眾多敵屍中包括第177師師長李興中少將,牆壁上還用鮮血寫著‘湯恩伯拋棄友軍、臨陣脫逃,千刀萬剮、不得好死’等詛咒字樣。由此可判斷,賈汪鎮的敵中央軍湯恩伯部第20軍團拋棄協同作戰的敵地方軍李興中部第177師,導致李興中部被皇軍殲滅。支那軍之內部矛盾、支那人之劣根醜態,可悲可笑!...”日軍戰地記者在新聞報道中描述道。
攻陷賈汪鎮的第10師團似乎確實取得了大勝,全殲國軍第177師,擊潰了第20軍團和暫編第2騎兵師,在鎮內搜集到大量的武器彈藥、輜重物資,包括上千支槍械、數十門火炮。磯穀中將在發給寺內大將的電報中匯報道:“經半月血戰,我師團不負眾望,終戰勝賈汪鎮之頑悍支那軍,可確定全殲敵之第一七七師,擊斃其師長李興中,累計共殲敵三萬五千餘人,鎮內敵軍屍骸堆積如麻、不計其數,敵傷兵逾千人,盡被拋棄,全師團士氣大振、鬥誌昂揚,遂繼續奮勇進擊、再接再厲,不負天皇陛下之恩德及大將閣下之器重,直搗黃龍、攻破徐州。”
接到磯穀中將報告的寺內大將又喜又憂,賈汪鎮被攻占,意味著徐州外圍已經沒有任何屏障了,徐州城完全暴露在第10師團的兵鋒前,但是,寺內大將很擔憂,第10師團在經曆台兒莊慘敗、賈汪鎮血戰後已是師老兵疲,並且該師團孤軍深入得已經到了比較危險的地步,同時,徐州戰場上的中國軍隊抵抗意誌的勇烈程度、戰鬥力的強勁都超出了寺內大將的預料,因此寺內大將不太支持第10師團直接打徐州,打徐州的話,第10師團的戰線拉得確實太長,麵對的中國軍隊的數量和密度也會水漲船高,所以他發電報給磯穀中將,吩咐“第10師團雖連戰連捷,但將兵俱已疲乏力衰,可就地休整二三日,一是恢複元氣、補充彈藥器械兵員,二是以靜製動,觀察敵情戰局之變化,以防意外。”
按理說,寺內大將的這個安排是十分穩妥的,他之所以吩咐磯穀中將就地“休整二三日”,還有第三個原因,就是方麵軍要等待正從日本國內陸續趕來的第102、第105、第106師團,但是,磯穀中將完全等不及了,他沒有“休整二三日”,僅休整一天,就迫不及待地對徐州發動了大舉進攻。磯穀中將是有他的理由的,他認為,徐州就在眼前,兵貴神速,如果磨磨蹭蹭地拖下去,豈不是讓徐州的中國軍隊有了更多時間可以構建防禦工事?至於意外,磯穀中將不認為還有什麽意外,他深信不疑兩件事,一是賈汪鎮的中國軍隊是目前第五戰區最強部隊,用來抵擋他的第10師團的,二是賈汪鎮的第五戰區最強部隊已經被第10師團擊潰了,完完全全的敗逃,否則也不會狼狽倉促到丟棄那麽多武器輜重,甚至連一個師長的屍體以及上千個傷兵都丟在鎮子裏不管。既然第五戰區最強部隊已經被擊潰,徐州又近在眼前,還不攻城,更待何時?除此之外,第10師團如此迅速地攻打徐州,還有磯穀中將的個人情緒的原因。華北大攻勢展開前,磯穀中將在寺內大將麵前大吹大擂,聲稱“我最遺憾的事就是我的第10師團沒有被調派到南京戰場上”“任何支那軍在第10師團的麵前都隻是攔路的螞蟻”,接下來,他的第10師團確實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尤其是一個大隊就拿下濟南、一個月不到就拿下整個山東省的“輝煌戰績”,讓第10師團陡然間成了日本國內媒體爭相報道的明星部隊,磯穀中將本人更是風光無限、名揚四海,甚至有日本媒體稱磯穀中將是“當代的本多忠勝”(本多忠勝是“日本戰國第一猛將”,號稱“日本的張飛”),裕仁天皇都說“若皇軍每一位師團長都能像磯穀將軍那樣,帝國大業何愁不成”,裕仁的妻子香淳皇後還特地送給磯穀中將一條她親手織的絲巾,據說,日本軍部已經內定好了,等徐州會戰大獲全勝後,立刻讓磯穀中將接替香月清司中將擔任第1軍司令官,本來,最後可能晉為大將、接替寺內大將的是第2軍司令官西尾壽造中將,但越來越多的人都認為,寺內大將的繼任者極有可能是磯穀中將。這些讚譽、榮耀、美名...讓磯穀中將深深為之陶醉,沒想到,他的第10師團卻在台兒莊吃了大虧,讓他幾乎“英明喪盡”,緊接著又在賈汪鎮吃盡苦頭,讓他羞怒欲狂。實際上,日本軍方、日本國內媒體之所以大肆吹捧磯穀中將,除了磯穀中將確實“戰功赫赫”,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日軍在南京戰場上一敗塗地,讓日軍的軍心、士氣以及日本國內的民心、勝利信念都大受影響,自然而然,在這個時候,日本軍隊急需一位“力挽狂瀾、創造奇跡”的戰爭英雄,磯穀中將歪打正著地成了這個“帝國英雄”。雖然磯穀中將因此而大出風頭,但很顯然,他所在的位置是非常危險的,他必須“百戰百勝”,絕對不能吃敗仗,因為他已經是日本軍隊的“勝利象征”和“光榮榜樣”。由此不難想象,磯穀中將求戰之心是何等的熾烈狂熱,看到徐州城就在眼前,磯穀中將的內心不亞於一個坐了二十年大牢終於刑滿釋放的勞改犯從監獄裏出來後直接逛窯子,然後看到裸體女人時的饑渴,完全等不及了。
8月1日,第10師團猛攻徐州城東北部的銅山港,血戰一天一夜,雙方戰死官兵幾乎塞滿大運河,夜幕降臨時,第10師團先頭部隊橫跨血水橫流的大運河,正式殺入徐州城內。
“不把帝國國旗插在李宗仁司令部的上空,我磯穀誓死不回!”站在大運河邊,凝視著戰火連天的徐州城,磯穀中將滿臉吃人表情地咬牙發狠。
“磯穀還真的突進到了徐州城裏啊!”就在距離磯穀中將不到一公裏的地方,幾名國軍高級將領和軍官正舉著望遠鏡,說這話的是李宗仁,他語氣裏既有驚喜也又幾分緊張和期待。
“下了那麽大血本!總算把這個老鬼子引進徐州城了!”戰區參謀長徐祖貽冷哼道。
李宗仁望向他身邊的蔣緯國,然後又看了看蔣緯國身邊的蕭爻,神色頗為複雜:“建鎬,我終於知道你們為什麽能在南京打得那麽壯烈了,你們...真的好狠啊!”
“國家淪落到這個地步,我們幾乎什麽都不如日本人,除了死戰到底,沒有第二條路的。”蕭爻語氣平靜地道,“李長官,死戰到底,這四個字可不是一句空話啊!”
為了麻痹和引誘第10師團,國軍第177師完全被當成棄子使用。考慮到國軍在賈汪鎮如果頂得太“狠”,很可能會讓第10師團喪失繼續孤軍深入的勇氣和信心,因此蔣緯國和李宗仁在商議後決定放棄賈汪鎮,既然要放棄賈汪鎮,就必須要做出敗逃的樣子,如果撤得從容不迫,日軍必然看出破綻,因此,國軍下足了功夫,下足了血本。根據蔣緯國和蕭爻的調動部署,湯恩伯率領第20軍團和馬祿率領的暫編第2騎兵師在不通知第177師的情況下就撤出了賈汪鎮,讓第177師完全陷入日軍重圍。被日軍包圍在賈汪鎮內的第177師約四千官兵,一千多人是該師的原有官兵,一千多人是該師在此戰前從徐州當地招募的新兵,另外兩千來人是南京軍官兵。湯恩伯部和馬祿部在撤離時,蔣緯國也帶著南京軍剩餘部隊撤離了,撤離前,他打算打電話通知第177師師長李興中,蕭爻製止了他:
“不死一個將官,日本人怎麽會相信呢?讓這事木已成舟時再告訴李師座吧!”
蔣緯國極度於心不忍,他不顧蕭爻的勸阻,打電話給李興中,李興中聽完後,沉默半晌,隨後長長地歎息道:“也罷,既然國家需要我為之捐軀了,我也沒什麽話可說的,你們走吧!”
第177師第529旅旅長許權中接過電話:“請把我們的傷兵都帶走吧!”
蕭爻接過蔣緯國手裏的電話:“不能帶,帶走了,日本人就可能察覺到我們是故意撤退而不是被他們擊潰的。”
許權中悲憤交加、怒不可遏:“你開什麽玩笑?就把傷兵們丟給鬼子殺嗎?”
蕭爻沒有解釋,隻是硬邦邦地道:“是的。”
許權中憤怒地砸碎電話機,然後望向李興中,他淚流滿麵:“師座!這分明就是蔣緯國在借刀殺人!我們是小西北軍出身的,還搞過西安事變,這個蔣緯國肯定懷恨在心,他是要用鬼子的手把我們斬草除根!哪有這樣打仗的?簡直就沒有人性!”
李興中也潸然淚下:“沒辦法啊,這就是我們作為軍人的宿命啊!”
許權中又驚又怒,他召集部下的七八個團長營長:“上級拋棄了我們!我們不要等死了!我們立刻突圍!”
團長營長們裏,一半多人神色波瀾不驚地看著許權中,一名營長冷淡地道:“你想抗命不尊嗎?上級讓我們死在賈汪鎮,肯定會讓我們死得有價值的!我們隻需戰死在這裏就行了!想那麽多幹什麽?”
許權中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營長,隨即想起,這個營長是來自南京軍,第177師此時的官兵裏有一半是南京軍官兵,都被蔣緯國“丟棄”在了賈汪鎮裏,但他們根本就是無怨無悔。
在身不由己的一種悲壯中,第177師在賈汪鎮內血戰至全軍覆沒,當師部開始遭到日軍進攻時,李興中按照蕭爻事先的交代,用死人鮮血在牆上寫上“湯恩伯拋棄友軍、臨陣脫逃,千刀萬剮、不得好死”等字樣。為了麻痹和引誘第10師團,蔣緯國不但故意地讓第177師全軍覆沒在賈汪鎮,還故意地丟棄大批的武器彈藥、輜重物資在賈汪鎮,甚至還故意地丟棄一千五六百名傷兵在賈汪鎮內,這些傷兵有的跟日軍同歸於盡,大部分都被殺紅眼並且急於報複的日軍屠殺乃至虐殺致死。撤離賈汪鎮時,蔣緯國與身邊的南京軍官兵們無不淚流滿麵,因為他們聽到已經飄揚起太陽旗的賈汪鎮內不斷地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漢語哀嚎和咒罵慘叫聲,那是獸性大發的日軍在屠殺乃至虐殺鎮內的國軍傷兵,其中有五百多名傷兵被日軍關在軍醫院裏放火燒死,死狀慘烈無比,戰死的李興中和許權中甚至被日軍亂刀分屍以泄恨。
“這就是戰爭,這就是戰爭啊...”蔣緯國淚水奪眶而出,“更何況中國是弱國,不得不使用沒有人性的辦法啊...”
國軍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讓第10師團一點一點地被引誘進了徐州城,完全成了孤軍。看著已經突入至徐州城內的日軍,李宗仁強忍住心頭的激動和興奮:“好啊,磯穀廉介這是自投羅網啊!隻要截斷其後路,第十師團就真的成了被國軍堵在徐州城內的甕中之鱉,國軍接下來鐵壁合圍,關門打狗,一定可以吃掉這股頑敵的...”他渾身微微地發抖,眼睛裏閃著炙熱的光澤,“可以贏的,國軍可以贏的,我們可以贏的...”
“德公!”白崇禧突然間急匆匆地大步過來,神色凝重,“徐州西部出事了!”
“健生,出什麽事了?”李宗仁吃了一驚。“白長官,怎麽了?”蔣緯國也很吃驚。
白崇禧神情焦慮地遞上前一份文件:“半小時前,日軍第14師團第28旅團第50聯隊在旅團長酒井隆少將的率領下,突破第27集團軍在淮北縣北部丁裏鎮的防線,直接殺進了徐州城西南部的蕭縣,已經兵臨徐州城下了!該聯隊得到極大的加強,總兵力超過7000人,配備了大批汽車、坦克、重炮、馬匹。”
“怎麽搞的嘛!”蔣緯國忍不住了,“好不容易把第10師團引誘進來了,為什麽突然冒出一個第50聯隊?我們想要聚殲第10師團,阻擊外線日軍是頭等大事啊!第27集團軍是誰負責的?怎麽連這個道理都不懂?一下子放進城七千多鬼子,聚殲第10師團就要困難了!”
白崇禧看了看蔣緯國:“第27集團軍是小半年前新建的一支川軍部隊,集團軍司令是...”他表情有點怪異,“楊森。”
蔣緯國先是一愣,隨後頭皮發麻:“不會吧?”他暗暗叫苦。(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