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節 九月風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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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軍繼續跟日軍大打出手,這讓中方高層和南京軍又驚又喜並且求之不得,畢竟蘇軍繼續跟日軍開戰,中方統帥部和南京軍都獲得了寶貴的時間,可以騰出手完成很多迫在眉睫的事情。為了向關鍵時候沒有朝秦暮楚、難得言而有信的日本人表達“謝意”,蔣緯國命令南京軍再次向日本關東軍送去一批軍械彈藥,雖然不算龐大,但確實比上次多得多。蔣緯國此舉當然不是“量中華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而是有實質性意義的,日軍在黑西戰場上撐得越久、打得越狠,對南京軍而言自然也是好事。雖然南京軍和日軍沒有真正地並肩作戰,但敵人畢竟是同一個。
九月中旬,齊齊哈爾戰場上,兵臨城下的蘇軍和死守城市並且準備展開大反擊的日軍同時大規模地增兵。蘇軍除第57軍,第56軍、第57軍、第58軍、第59軍等部隊也紛紛投入齊齊哈爾戰場(第55軍已經在庫倫戰場被南京軍基本擊潰),不止如此,蘇軍的外貝加爾軍區、西伯利亞軍區、烏拉爾軍區、中亞軍區齊齊接到命令,調遣軍區精銳部隊、軍械、物資用於增援遠東方麵軍,使得齊齊哈爾戰場上的蘇軍累計擁有超過60個師、30多個旅的強大軍力,總兵力超過55萬,另外,蘇軍通過西伯利亞鐵路幹線,再次往遠東前線運輸了超過3萬噸炮彈、1萬多噸炸彈、2萬多噸燃料、2000多輛汽車、400多輛坦克、600多輛裝甲車、500多門火炮、300多架飛機等。斯大林打算“一戰定乾坤”,重創東北地區日軍的主力,讓蘇軍在黑龍江省西部和北部徹底地站穩腳,然後再調過頭收拾中國軍隊。斯大林這麽決定,一是日本人拒絕議和停戰,讓蘇軍難以從日蘇戰場上抽出身,二是中國軍隊收複外蒙古是出師有名的,蘇聯當局需要時間進行“政治緩衝”,所以當務之急是一舉擊敗日軍。
日軍也針鋒相對地積極備戰,黑龍江省的第2、第4師團全部參戰,吉林省的第6師團隻留下兩個大隊,其餘部隊全部參戰,遼寧省的第9、第18師團也都隻留下一個加強大隊,其餘部隊全部參戰,朝鮮的第5師團抽調了一個旅團以及師團的戰車聯隊、重炮聯隊、炮兵聯隊、騎兵聯隊前往黑龍江省參戰,天津的第14師團和上海的第3師團都抽調了一個旅團前往黑龍江省參戰,另外,日軍在本土重建的第8師團、第11師團、第12師團也全部參戰,使得參戰日軍總兵力超過35萬(日軍在開戰後大規模地武裝其在東北的僑民,獲得十萬餘後備兵員),另有七八萬偽滿軍協同作戰。日軍的重型武器雖然不如蘇軍,但也比較的強勁,擁有戰車聯隊5個、重炮聯隊7個、炮兵聯隊14個,飛機超過800架,具備跟蘇軍決戰的實力。關鍵時候,德國和中國這兩大“朋友”沒有隻是喊口號給日本人加油,都給予了大力支持,希特勒大筆一揮,一次性支付給日本五千萬美元的軍費,蔣緯國也大方無比地掏出了一百萬美元給日軍,但希特勒和蔣緯國一起要求(其實是蔣緯國的主意,希特勒相當的讚同)日軍“起碼殺傷十萬蘇軍”,並且派去軍事觀察員進行“督戰”,不止如此,蔣緯國還特地派遣了100多架國軍的bf-109戰鬥機幫助日軍跟蘇軍打空戰。中日戰爭期間,日軍吃夠了中國空軍的bf-109戰鬥機的苦頭,日軍所有戰鬥機都不是bf-109的對手,三國聯盟建立後,日本人曾想跟德國人購買bf-109以及該飛機的設計圖紙、生產線,但遭到德國人的拒絕(這是蔣緯國強烈要求的),德國人的理由是“bf-109是陸戰飛機而不是海戰飛機,日本軍隊以後的發展重心是海軍,在海軍上,日本需要什麽技術,德國都會傾囊而授,但陸軍上完全不行,發展陸軍是中國朋友的事”。得到蔣緯國援助的100多架bf-109後,日軍士氣大振,高層更是興奮不已。值得一提的是,這批國軍的bf-109都把青天白日軍徽塗成了旭日軍徽,偽裝成日軍飛機參戰。蔣緯國這麽做,一是“幫助”日本人,畢竟日本人把蘇聯人殺得越狠,對中國就越是好事,二是借助實戰來鍛煉國軍飛行員,中國空軍正在大建設、大發展,飛機越來越多,還具備了自產和仿造飛機的能力,但飛行員的培訓比生產製造飛機更加的不容易,特別是具有實戰經驗的飛行員,更加金貴,真正的王牌飛行員不是訓練出的,而是實戰出的,一百多架bf-109配備了五百多名年輕的飛行員,他們會在實戰中輪番上陣,加快自己成長。
這場齊齊哈爾會戰,對於蘇軍而言是不應該打的,甚至顯得沒必要,蘇軍想要從日蘇戰爭中抽身,隻需要整頓秩序,轉攻為守、邊戰邊退,緩緩地撤離黑龍江省即可,日軍即便進行全線追擊,也難以重創蘇軍(實際上,日軍也不想真的跟蘇軍大戰到底,東京高層希望蘇軍“識相地”撤離黑龍江省,日軍自然“隻追不擊”),但斯大林因為心情過度惡劣導致理智被怒火衝昏頭,加上布柳赫爾的軍情報告誇大了前線蘇軍的樂觀處境,使得斯大林高估前線戰局,所以命令布柳赫爾在齊齊哈爾會戰中一舉擊敗日軍;另一方麵,蘇軍即便撤離了,不跟日軍打了,然後調頭打南京軍,也難以保證日軍會不會到時候在蘇軍背後下手,讓蘇軍再次陷入前後夾擊、腹背受敵的不利處境中,所以,蘇軍打響這場齊齊哈爾會戰,也是出於一種“把日軍、南京軍逐個擊破”的想法,使得此戰的爆發存在著一定的或比較大的必然性。
九月底時,交戰雙方投入兵力高達100萬的“日蘇齊齊哈爾會戰”爆發。中國東北的黑土地上,日本人和蘇聯人展開著你死我活、山河變色的大戰,這對中國人而言,此戰堪稱恥辱,不止如此,雙方陣營裏都有中國人,蘇軍那邊有偽蒙軍助戰,日軍這邊有偽滿軍助戰,作為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卻分成兩派跟著兩個搶占這片土地的強盜打仗,確實是民族之恥,最為特殊的是,日軍航空兵部隊裏還有作為“第五方”的中國人參戰,即中國空軍的飛行員,他們雖然跟偽滿軍一樣協助日軍作戰,但卻不跟偽滿軍一樣仆從於日軍,而是日軍的“友軍”。
“作為一名中國的曆史學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評論這場發生在中國的土地上、參戰雙方都是外國人、雖然有中國人參加但卻不是主要角色甚至充當可恥配角的同時又有真正的中國軍人偽裝成日軍參戰並承擔英勇犧牲任務的齊齊哈爾會戰。”這是中國著名中國近代史學家郭廷以的感慨。
日蘇打得熱火朝天,中國軍隊也忙得不可開交。
南京軍很忙,雖然不打仗,但處於隨時打仗的狀態中。武漢統帥部和南京軍高層已經看得出來,蘇軍的意圖是擊敗日軍,然後回頭打中國軍隊,中國軍隊(南京軍)自然要厲兵秣馬、枕戈待旦。這場日蘇大戰,無外乎三種結果:一是蘇軍擊敗日軍,回頭跟南京軍交戰;二是蘇軍被日軍擊敗,元氣大傷,不得不全麵退出(按照日軍的實力,擊敗蘇軍是有可能的,但全殲蘇軍是很難的),三是日軍蘇軍拚得兩敗俱傷。三種結果,南京軍基本上都要出手的,第一種肯定出手迎戰,不過,真的等待蘇軍擊敗日軍後再打自己,未免太被動,所以南京軍會在日軍撐不住的時候果斷出手,配合日軍夾擊蘇軍,第二種自然是好事,蘇軍被日軍擊敗,不過,日軍若擊敗蘇軍,自身肯定也損失慘重,南京軍必然出手,追擊蘇軍,獲得更大戰果,日蘇鷸蚌相爭,南京軍漁翁得利,第三種是最好的結果,日軍蘇軍都打得油盡燈枯,南京軍更能從容不迫地對蘇軍進行“補刀”,並且東北地區的日軍的實力一下子大減,也是大好事。
外蒙古被收複後(外蒙古分裂勢力和外蒙古偽軍還有殘部,跟蘇軍同在黑龍江省戰場),南京軍大部隊從容不迫地進入外蒙古,第77師駐守庫倫,第74師以團營為單位分散地機動遊弋在外蒙古北部邊境線上,監視國界線對麵的蘇軍,第88師、第99師前往外蒙古最東部,當地處於黑龍江省西部和察哈爾省東北部之間,第88師、第99師隨時準備參加日蘇大戰(日本人不允許南京軍進入東北三省),同時,第101師和第200師也進入外蒙古,兩個師化整為零,承擔前麵四個主力師的後勤運輸工作,同時執行安撫外蒙古百姓、修路、建機場任務。
由於日本人給南京軍爭取到了寶貴時間,讓南京軍“消化”外蒙古的工作和戰備事務都得以有條不紊地展開。
外蒙古總麵積高達156萬餘平方公裏,總人口卻隻有區區的七八十萬,這麽大的地方、這麽少的人口,治理起來並不是很困難,發展外蒙古傳統而固有的畜牧業(外蒙古耕地很少,不適合發展農業),再發展外蒙古的采礦業、冶金業、初步的現代化工業、商業等(外蒙古資源十分豐富,鐵礦約20億噸,銅礦20多億噸,石油超過11億噸,煤礦約3000億噸等等),多多修路、建學校、建醫院、建工廠、辦銀行、加大內地和外蒙古的貿易來往等,隻要進行投資並且宏觀調控得當,足以讓外蒙古民眾在不長時間內就過上安居樂業、豐衣足食的美滿生活,畢竟人太少了,發展基礎和發展條件卻很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外蒙古位於中國邊疆,國界線外就是上百年來對外蒙古一直垂涎三尺的北極熊。開發和經營外蒙古,蔣緯國能直接學習先輩徐樹錚,徐樹錚當年在外蒙古就搞得有聲有色的,他認為,治理外蒙古的當務之急是加強外蒙古官民對中華的向心力和認同感,所以他在外蒙古開辦學校,教授漢語和蒙語的中華曆史,加強中華文化教育,“教化第一”,在經濟上,他主張擴大外蒙古傳統的畜牧業,為全國提供牛羊肉,也為軍隊提供軍馬,他還發展屯墾事業,興辦工商鹽鐵林礦等各種事業,鼓勵外蒙古牧民改為定居生活,創辦報紙、調查礦產、籌備鐵路、修建醫院,使得外蒙古的現代化事業有序展開,值得一提的是,他還命令駐外蒙古的部隊引種天津大白菜,結果十分成功,從此大白菜成了外蒙古居民的家常菜,不過,徐樹錚在外蒙古的時間總共不到三個月,加上內地爆發內戰,他本人也“身在漠北,心在北平”,隨著他的離去,他的心血戛然而止。
徐樹錚對外蒙古的治理在整體上是很成功的,但也存在一些不足,比如屯墾,外蒙古基本是草原,適合放牧,如果強行把草原屯墾成農田,雖然一時間增大了農業產糧,實際上本末倒置,因為此舉極大地破壞了自然生態,被強行變成農田的草原很快會變成荒漠,最終變成沙漠,並且此舉也損害了外蒙古廣大牧民的利益,另外,徐樹錚在外蒙古期間對待當地王公貴族、喇嘛僧侶的態度過於粗暴強硬,不顧其傳統的宗教文化習俗,全麵推行新政改革,導致外蒙古上層集團很有怨言(在後世的蒙古國,由於政治原因和曆史原因,徐樹錚變成了蒙古國家喻戶曉的惡人、侵略者,蒙古國作家寫到徐樹錚時基本上都將其塑造成一個邪惡的、殘暴的外國侵略者頭子)。隻不過,蔣緯國眼下治理外蒙古卻沒有徐樹錚那麽費勁,他當然不會搞屯墾,因為那是錯的,外蒙古不適合發展農業,蔣緯國順其自然,發展畜牧業就行了;至於外蒙古的“上層集團”,他們以前是徐樹錚的阻力來源,現在則不會成為蔣緯國的阻力來源,因為他們都死得差不多了。蔣緯國真想“感謝”喬巴山,他在統治外蒙古時大開殺戒,把外蒙古的王公貴族、喇嘛僧侶都殺得七七八八了,即便是外蒙古的活佛,也遭到他的毒手,所以,外蒙古此時不存在傳統的“王公貴族階層”,外蒙古此時的上層集團就是喬巴山團夥,喬巴山把外蒙古“清洗得幹幹淨淨”,蔣緯國再把喬巴山團夥斬草除根,那麽,蔣緯國手裏的外蒙古就是一片“非常幹淨的地方”,基本上不存在什麽上層集團、傳統勢力了。蔣緯國治理這麽一片“非常幹淨的地方”,自然是神清氣爽、大展拳腳,因為牛鬼蛇神都被鏟除了。
除了有係統地把徐樹錚當年的措施和經驗進行補救和發揚光大,已經頗有行政經驗的蔣緯國知道要加強哪些地方才能真正地讓外蒙古變成中國永遠不會被分裂的領土,一是永久駐軍,二是成立有效的行政機構,三是推廣教化工作,四是給廣大外蒙古百姓實惠,好好地發展外蒙古的經濟,造福於民、取信於民,讓外蒙古和內地互利雙贏、共同進步,五是同化。外蒙古這麽大,人口卻這麽少,顯然,這裏可以居住更多的人,並且是漢族人。蔣緯國打算,花三年時間從內地向外蒙古移民(漢族人)一百萬,徹底地讓漢蒙兩族在外蒙古變成一家人,同時,外蒙古的居民增加了,也能促進外蒙古的開發和進步,人畢竟是社會發展的第一因素。
第77師等南京軍部隊在外蒙古順利得手時,第17師也在西北征途上所向披靡。
第17師早在8月中旬就移師到了西安,坐鎮陝南的第34集團軍司令胡宗南不敢懈怠,親自迎接了率領第17師抵達西安的軍長陳明仁和師長馮治安。在歡迎宴會上,陳明仁特地向胡宗南敬酒:“胡鈞座,此次我部奉委員長命令,遠征西域,路途千裏,艱苦卓絕,並且沿途的寧甘青三省都是馬家軍的地盤,此次作戰之難度,無需多言。可以說,胡鈞座您就是我們的背後支柱了!此次作戰,成敗關鍵不在於我們,而在您啊!”
胡宗南感慨地道:“子良啊,這些不用你說,我心裏明白。當年左公(左宗棠)率領七萬湖湘子弟兵收複新疆,抬棺西征,一路風霜險惡,令我等後人觀讀史書都為之不寒而栗,如今你們重走左公之路,我等為之肅然起敬,豈敢不鼎力相助?更何況,你我都是黨國軍人,這些都是分內之事,子良不必多言!”
陳明仁感動地道:“這麽說,胡鈞座願意鼎力相助我部了?”
胡宗南連連點頭:“當然!當然!”
陳明仁也點點頭,然後話鋒一轉:“那好,請胡鈞座將你部一半的重武器、彈藥以及大部分的汽車、馱畜都轉給我部。”
正在喝酒的胡宗南差點兒被酒水嗆到,他隨即醒悟,自己上了陳明仁的大當。
在胡宗南的極度不情願和極度懊惱中,第17師毫不客氣地把第34集團軍來了一個“清倉大處理”,半搶半要地拿走了第34集團軍一半的重武器和彈藥,以及幾乎全部的汽車和馱畜,順便還把第34集團軍在西安一帶的幾座軍械庫都搜羅一空。對此,馮聖法有些不安,他問陳明仁:“軍座,咱們這樣...不好吧?”
“怎麽不好了?”陳明仁冷哼一聲,“這個所謂的‘天子門生第一人’反正不幹實事,那些槍炮彈藥汽車騾馬放在他手裏也是浪費!我們就要長途作戰,拿了,既是天經地義也是物盡其用!”
馮聖法艱難地道:“可是...胡宗南畢竟是委員長最寵愛的學生和心腹愛將,我們這麽做,他肯定背後打我們的小報告。”
陳明仁哈哈一笑:“我的馮師座,我們的後台是誰?是二公子!胡宗南在委員長心裏能比得上二公子?再說,我們拿下新疆,委員長‘龍顏大悅’,嘉獎我們還來不及,怎麽會處罰我們?”他收起笑容,神色認真地道,“軍械物資多多益善,我們這麽做也是為更好地完成收複失地的任務,並且讓弟兄們少流一些血,隻要能做到這兩點,我就是受處罰也值了!”
第17師從山西移師到陝西的路上會經過河南,經過蔣鼎文和湯恩伯的地盤,最後進入胡宗南的地盤。陳明仁依次見到蔣鼎文、湯恩伯、胡宗南時都故意地套他們的話,到了西安,他先是“搶了”胡宗南大批的軍械物資,同時命令在後麵負責後勤事務、後續部隊的副軍長陳安寶,對蔣鼎文和湯恩伯也“下手”,抓住他們的話柄,強行索要大批的軍械物資。對此,蔣緯國和湯恩伯都跟胡宗南一樣啞巴吃黃連,他們即便向蔣介石告終,也沒辦法“討回公道”,因為陳明仁是蔣緯國的人,蔣介石當然不會處罰陳明仁,再加上第17師確實需要那些軍械物資,所以蔣介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第17師一路從山西開拔到陝西,順便敲了一路竹杠。靠著這個辦法,第17師的軍械彈藥和軍用物資得到了極大的充實,戰備輜重因此而更充足。
8月18日晚上,第17師正式從西安出發,為了保密,全師晝伏夜行,並且對外使用的是胡宗南部第34集團軍第1軍的番號,一路飛沙走石、風塵滾滾。全師三萬餘官兵,有的坐汽車,有的騎馬,有的騎自行車,全速地一路向西,輪番休息,換人不換車,人歇車不停,三天內行軍兩百多公裏,從陝西省進入甘肅省,抵達甘肅省東南部的天水,馬家軍接應部隊已經在這裏等待著了。
馬家軍常年盤踞西北的寧夏、甘肅、青海三省(也曾向新疆、西藏等臨近省份進行過擴張),是回族地方軍閥割據勢力,主要首腦共有四人,馬步芳、馬步青、馬鴻逵、馬鴻賓,並稱“西北四馬”,不過,因為馬步青的實權已經被馬步芳架空了,所以有時候也被稱為“西北三馬”。馬步芳和馬步青的地盤主要在青海省,也控製著少部分的甘肅省、藏區,馬步青、馬步芳是兄弟倆;馬鴻逵的地盤主要在寧夏省(此時的寧夏省比後世要大得多,還包括後世內蒙古西部地區),馬鴻賓的地盤主要在甘肅省(甘肅省不完全是馬鴻賓的地盤,國民政府在甘肅省占據著主要統治權,馬鴻賓隻是分一杯羹,他的勢力也有部分是在寧夏省,但遭到馬鴻逵的排擠),馬鴻逵和馬鴻賓不是兄弟倆,兩人的父親是兄弟倆。對於馬家軍,蔣介石基本上沒有進行過打擊,一是因為他鞭長莫及、分身乏術,二是馬家軍不反對蔣介石,三是馬家軍的政治意圖就是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馬家軍不反蔣介石、不反國民政府,更沒有桂係那種問權中央甚至取代蔣介石的政治野心,並且,馬家軍素來積極地追隨蔣介石“剿共”,蔣介石對此很滿意,所以對馬家軍稱霸西北采取默認態度。不過,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作為一國領袖,蔣介石不可能容忍這種情況一直延續下去,實質性統一全國是他此時的目標。
接應第17師的馬家軍人員是“四馬”裏的馬步青和馬鴻賓,馬步芳、馬鴻逵並沒有來,原因也很簡單,在青海馬家軍集團裏,馬步青雖然是馬步芳胞兄,但在權力鬥爭中輸給弟弟,淪為了一個木偶傀儡,此次,南京軍精銳之師開進西北,難免“來者不善”,馬步芳也懷疑自己親自過去接應會有去無回,所以就派出親哥哥出麵,這樣,一來表示隆重,畢竟親哥哥在名義上分量很重,二來真有什麽三長兩短,也是馬步青倒黴;馬鴻逵跟馬步芳是一樣道理,猜忌南京軍,不敢親自過來;至於馬鴻賓,他沒法躲,他的勢力大部分在甘肅,他還是此時甘肅省主席,作為甘肅“地主”,不對經過甘肅的中央大軍盡到“地主之誼”顯然說不過去。
一番雙方都沒有當真的客套話後,陳明仁直奔主題:“馬督辦(馬步青,此時是河西走廊的交通督辦,負責修建河西走廊的公路)、馬主席(馬鴻賓),寧甘青出動了多少人馬?”
“四個騎兵旅。”馬步青回答道,“兩萬騎兵。”他隨即補充道,“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另外,中央要求的三萬多匹馱畜、一萬多頭牛羊在準備中,預定期限內肯定全部就位。”
陳明仁點點頭:“辛苦了。”他隨即乘車巡視了一下在天水郊區集結著的馬家軍四個騎兵旅,確實都是精銳,戰馬健壯、騎兵彪悍,裝備也很令人滿意,重武器不多,但輕武器一應俱全。
“看來,四馬沒有糊弄我們。”馮聖法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那當然。”陳明仁輕哼一聲,“二公子可是下了血本的。”
西北和新疆自然是騎兵大展拳腳的理想舞台(也是裝甲兵的理想舞台,就像隆美爾在北非,但南京軍目前沒有那個本錢),所以,為了讓這場遠征新疆的軍事行動不受到馬家軍反對或阻撓,得到馬家軍的配合、馬家軍騎兵的助戰、馬家軍提供馱畜以及用於肉食的牛羊,蔣緯國確實下了血本,用幾百萬美元喂飽了四馬,邀請馬家軍出動“得力部隊”協助南京軍,為防止馬家軍偷工減料、以次充好,用老弱病殘進行敷衍,蔣緯國額外進行了懸賞,馬家軍出動的騎兵部隊在戰場上殺敵越多,四馬就能得到越多的資金獎勵(一顆敵軍人頭價值五十美元)。很顯然,四馬若用老弱病殘兵卒進行敷衍,肯定沒法在戰場上賺到蔣緯國更多的錢,所以確實都出動了精銳部隊(肯定不是他們全部的精銳)。四個騎兵旅,兩個來自馬步芳和馬步青(其實就是來自馬步芳),一個來自馬鴻逵,一個來自馬鴻賓,都是驍勇勁旅。三萬半機械化的南京軍,再加上馬家軍的這兩萬精銳騎兵,一舉平定新疆的勝算自然大大增加了。
河西走廊上,馬蹄隆隆,大軍如洪。(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