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節陰雲迷霧(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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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中國正處於全麵的大發展、大建設、大開發時期,大部分城市自然都在展開著如火如荼的擴建工程,特別是港口、交通樞紐、金融核心、商業集地、地域中心等重要城市,其變化程度更是日新月異。武漢,既是中國東亞領土中部的中心城市,又是享有“九省通衢”美譽的交通樞紐重地,還是臨時國都,其地位和重要性是無需多言,其擴建速度和擴建幅度也是無需多言,中日戰爭前,武漢三鎮的人口總數約為150萬,七年下來,此時已經暴增至400多萬,人口增幅如此之大,城市的擴建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舉目武漢三鎮,越來越多、越來越密的公路、鐵路像蜘蛛網般不斷地延展著、交錯著,城區內處處高架林立、風起塵湧,一片片舊樓、危房、貧民窟在城市規劃中被不斷地夷為平地,一棟棟拔地而起的嶄新的高樓在原址上將其取而代之,同時一起節節攀升的還有武漢的地價、房價,而在城區邊緣的郊區地帶、城鄉結合處,大興土木的繁忙場景絲毫不遜於城區內,大片近郊陸續被劃入城區範圍,繼而猶如雨後春筍般遍地開花地綻放著一棟棟高樓、一排排廠房、一家家企業、一條條街道、一處處碼頭、一座座機場…鱗次櫛比、星羅棋布。白天,武漢城內城外車水馬龍、人流如織,江麵上船舶絡繹不絕,天空中飛機接連不斷,晚上,武漢城內城外燈火璀璨、一片不夜,“第二上海”的新稱號可謂名至實歸。此時的武漢已經是僅次於、稍遜於上海的中國第二大城市。
蔣緯國走出軍委會武漢行營大樓時,武漢正是華燈初上、萬家星火之際,一輛銀灰色德國寶馬汽車正在等他,車子旁邊站著一個油頭粉麵、二十出頭的男青年。看到蔣緯國出來,男青年立刻滿麵春風地迎上前:“二表哥!”
“令傑?”蔣緯國有點驚訝,“你來這裏接我?”
被蔣緯國稱為“令傑”的男青年名叫孔令傑,是孔家次子。孔祥熙和宋靄齡一共育有四個子女,二男二女,老大是長女孔令儀,老二是長子孔令侃,老三是次女孔令偉(孔令俊),老四是次子孔令傑。孔令儀比蔣緯國大一歲,孔令侃跟蔣緯國同歲,孔令偉比蔣緯國小三歲,孔令傑比蔣緯國小五歲。“是啊!二哥他讓我特地在這裏接你。”孔令傑對蔣緯國顯得又敬畏又有一種刻意的親近,“二表哥,你剛結束工作?你說六點下班的,現在都快八點了,你也太辛苦了吧?我在這裏等了你兩個多小時了!二表哥,身體是最重要的呀!今晚跟我們一起好好地放鬆放鬆!”
蔣緯國笑了笑,心裏暗想道:“老子他媽的天天為國為民、憂國憂民,每天操不完的心,辦不完的事,當然不會像你們那樣活得那麽滋潤了!”他心裏是這樣想,嘴上則很客氣:“早知你在等我的話,我就早點下班了,讓你等這麽久,真讓我感到怪不好意思的,不要介意啊!”
“二表哥,你這話可就見外了!我們是什麽關係啊?我們可是一家人啊!”孔令傑一邊嘻笑著一邊殷切地給蔣緯國打開車門,“二表哥,上車吧!”
蔣緯國看了看這輛豪華寶馬,不動聲色地坐上車。中國現在當然可以自行研製和生產汽車,拳頭產品就是蔣緯國創辦的“中國汽車總公司”生產的中正牌和美齡牌,中正牌屬於運輸載重汽車,美齡牌屬於家用的小轎車(兩款汽車是分型號的,比如中正牌分為一噸載重、五噸載重、十噸載重等多個型號,美齡牌也是一樣),前者被廣泛地用於軍隊、工業生產等,後者則是向民間推廣的家用型。總體而言,中正牌和美齡牌的質量都是不錯的(在蔣緯國的管理下,中國汽車總公司肯定沒人敢幹出玩忽職守、投機取巧的事情,也正因為有蔣緯國的支持,中國汽車總公司擁有中國最好的汽車設計專家、汽車機械工程師以及很多的國外專家,研發技術位居全國第一、世界前列水平),除了中正牌和美齡牌,中國汽車總公司沒有設計、研發、生產中國本土的豪車,因為在蔣緯國看來,那是“華而不實”的。不過,中國的汽車市場上還是有少數外國汽車的,絕大部分是德國汽車並且以豪車為主,寶馬、奔馳、保時捷、大眾…擁有者自然是權貴官商,因為對於他們而言,國產車已經遠遠地不能滿足他們的奢華需要和虛榮心理,所以越來越青睞進口的豪車,更何況,德國汽車的質量和工藝都是一流的。
蔣緯國坐在後座上後,孔令傑坐在他身邊,司機啟動車子。車子出發後,附近有幾輛普通的美齡牌汽車不動聲色地、分工明確地或前或後或左或右地伴隨上來,車上乘坐的都是蔣緯國衛隊的衛兵,他們在密切地保護著蔣緯國。“二表哥,你實在太辛苦了!”車子開動後,孔令傑一直說個不停,他滿臉都是對蔣緯國的近乎崇拜的表情,“太辛苦可不好啊,你可是咱們國家的重要人物,萬一你身體累垮了,那咱們國家可怎麽辦?身體是本錢啊!身體垮了,一切就為零了!諸葛亮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結果隻活了五十多歲,他的精神固然值得學習,至於他的結局…最好還是別弄得跟他一樣了!別的不說,就說姨父吧,他現在多注意養生啊!每天早早起床散步鍛煉,午飯後雷打不動地午睡一個小時,晚飯後還會再散步鍛煉,二表哥,人生本來就很短,要勞逸結合,別搞得太累了!”
“嗯,你說得對。”蔣緯國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著,同時打量著車外,他看到車子一路開出城區,開向城區外延一片原本是郊區的開發區。盡管這個開發區是剛成立的,但卻已經繁華熱鬧得不亞於城區市中心了,因為該區自然環境極佳,背靠山林、麵朝長江,又有公路又有碼頭,不但風景如畫,令人心曠神怡,並且交通便利,水陸兩路都暢通無阻,毋庸置疑,該區被開發後,權貴商人們肯定對其趨之若鶩,從而大大地加快了它的建設進程和人氣積聚,很多在這裏拔地而起的酒店、飯店、娛樂場所已經被投入運營了,並且看上去生意十分火爆,處處都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場景。十多分鍾後,車子緩緩抵達一棟高樓大廈前麵停車場。蔣緯國打量著眼前這棟高樓大廈,心裏不由得暗暗發出驚歎,這棟大樓占地麵積不小,光是大樓本身就已經堪稱金碧輝煌、巍峨華麗了,更何況大樓的前麵還有一大片開闊地,停車場、古希臘式的雕塑、噴泉、大型盆景花卉…爭奇鬥豔、美輪美奐,大樓的後麵則是一大片花園,亭台樓閣、小橋流水,無不獨具匠心、用料上乘,令人賞心悅目。蔣緯國收回目光,打量著大樓本身,他粗粗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聲色犬馬、酒池肉林的場所,並且其豪華氣派程度、“正規化”程度堪稱全國第一,甚至走在世界前列。當然了,能來這裏醉生夢死的人,必須要有一擲千金的資本。蔣緯國覺得眼前這一幕有點滑稽,讓他都想起後世的“天上人間”了,場景簡直就是“穿越了”。
車子沒有停在停車場,而是繞過大樓,停在了一處不起眼的後門。蔣緯國在車裏看到孔令侃正笑容可掬、畢恭畢敬地等在門口,活像一個門童,他明白孔令侃是特地這麽安排的,蔣緯國畢竟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當然不能在這種風月場所拋頭露麵,所以孔令侃才在後門接待他。“二表哥!”看到蔣緯國下車,孔令侃立刻喜形於色地迎上來,親熱無比地一把拉住蔣緯國的手,“你等得我好心焦啊!來,請進!”“實在太忙了,真的不好意思。”蔣緯國笑著跟孔令侃跨入後門,裏麵直接是一台電梯。蔣緯國、孔令侃、孔令傑以及孫濤一起步入電梯,電梯直上大樓頂層。走出電梯,進入頂層走廊後,蔣緯國發現這裏別有洞天,跟下麵的喧嘩吵鬧截然不同,這裏顯得清幽雅致、安寧舒適。蔣緯國立刻明白了,這裏應該是“vip區域”。在孔令侃的帶路下,蔣緯國最終走進一間小餐廳式的房間,孫濤留在門外戒備,房間裏隻有蔣緯國、孔令侃、孔令傑。“二表哥,坐!”孔令侃熱情洋溢地招呼著,又拿起一個對講機,“快上菜!”放下對講機後,孔令侃笑道,“二表哥,你遲到了足足兩個多小時,菜都涼掉了,我特地又讓人重新做了,請你稍等一下,馬上就好,真是不好意思!”
蔣緯國眯起眼睛,他敏銳地聽到孔令侃說的是“讓人重新做了”而不是“讓人熱了熱”。房間裏是一張大圓桌,周圍是一圈真皮沙發式環形座椅,旁邊的櫃子上擺滿琳琅滿目的酒水,雖然蔣緯國對酒水沒什麽研究,但也看得出,那些酒水都是中外各種品牌的名酒,價值不菲。孔令侃忙不迭地親自給蔣緯國斟酒:“二表哥,你喜歡喝什麽酒?白酒、紅酒、啤酒,這裏什麽都有。”“還是果汁吧!”蔣緯國笑道,“我不會喝酒,一喝就醉,要是醉得明天稀裏糊塗,那麽多公務怎麽辦?”
孔令侃長長地歎口氣:“難怪父親(孔祥熙)一直讓我們以二表哥你為榜樣。跟你進行對比,我真是無地自容啊!令傑,看到了吧?二表哥這種一心為公的作風,我們望塵莫及啊!”他一邊說著一邊給蔣緯國倒上果汁,“不過,二表哥啊,你確實太辛苦、太累了,該放鬆時就要好好地放鬆。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上,肯定既不能隻享樂卻不吃苦,也不能隻吃苦卻不享樂,該吃苦時要吃苦,該享樂時就要享樂,二表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對,對。”蔣緯國笑著抿了一口果汁,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孔令侃。這位孔家大公子此時儼然就是一個成功的商人,滿麵紅光、體型富態,明顯胖了不少,同時臉色略有些虛白,身子步伐也略有些不穩,那是酒色過度導致的傷身表現。蔣緯國、蔣經國、孔令侃、孔令傑,四人是此時中國一流頂級的“二代”,眾所周知,宋氏三姐妹個個都是身世顯赫,三姐妹裏,宋慶齡和宋美齡都沒有孩子,隻有宋靄齡生了兩兒兩女,孔令侃既為長子,自然是千頃旱地一根獨苗,備受宋氏三姐妹的寵溺,從而嬌慣得他養成了飛揚跋扈、狂妄自大的性格,至於孔令傑,他原先一直在軍校上學,畢業後被授予上尉軍銜,繼而被任命為美國駐華大使館(中美並未斷交宣戰,所以此時仍然互有大使館、互派大使)的中方武官。從表麵上看,孔令侃、孔令傑兄弟和蔣經國、蔣緯國兄弟一樣都是一文一武、一政一軍,但性格差異可謂天壤之別。
談笑間,服務員已經上菜了。蔣緯國看了看,果不其然,上的菜都是各種奢侈豪華的金齏玉鱠、肥醲甘脆,鮑魚、龍蝦、魚翅、燕窩之類的隻是桌上的配角,主角則是法國鵝肝、意大利白鬆露、伊朗魚子醬、日本神戶牛肉、日本赤鬆鬆茸…琳琅滿目、誘人無比,其奢華程度堪稱鍾鳴鼎食。蔣緯國心裏暗暗地冷笑了一下,他安之若素地掏出一根香煙,旁邊立刻有人用打火機給他點煙。蔣緯國這才注意到,那幾個進來上菜的服務員在上菜完畢後並沒有離開,而是一起入座,孔令侃身邊一個,孔令傑身邊一個,蔣緯國身邊有四個,兩左兩右地偎依著他,六個服務員都是年輕女子,使得現場氣氛頓時浮現出鶯歌燕舞、桃紅柳綠的曖昧。蔣緯國剛才沒仔細看,此時仔細看了後,忍不住暗暗驚歎,因為他發現自己身邊的四個女子都不是什麽花枝招展、濃妝豔抹的庸脂俗粉,而是一個個都堪稱天仙化人的素顏絕色,盡管蔣緯國在這件事上早已經達到“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地步(他當然不缺女人,並且他的女人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美女),但也看得險些失態,心裏不得不為之怦然驚豔,隻見左邊外側那個,年約十八歲,正是青春煥發、朝氣蓬勃的花樣年華階段,身材雖然略顯嬌小纖瘦,但比例極佳,不折不扣的身軟腰柔、玲瓏可人,五官清秀得幾乎毫無瑕疵,眉目如畫、雙瞳剪水,精致得猶如粉琢玉雕,典型的蘋果小臉、櫻桃小嘴,彎彎的柳葉眉下一雙黑亮亮、水靈靈的大眼睛透閃著令人迷醉的萬千柔情以及惹人憐愛的幾分羞澀,白裏透紅的嫩滑肌膚細膩得正如“吹彈可破”一詞,氣質小家碧玉、溫婉純真,其身著一件色澤繽紛、典雅優美同時又不落俗套、大方得體的綺羅長裙,給蔣緯國的感覺這是一個從西南大山深處走出來的、不諳世事得不沾染一絲凡塵氣息的、純天然的少數民族少女,亭亭玉立、冰清玉潔得就好像是用水晶做成的;再看看左邊內側這個,同樣不得了,讓蔣緯國差點兒沒能把目光從她身上拔下來,如果說剛才那位是一朵嬌嫩脫俗、含苞欲放的出水芙蓉,那這位就是一朵嫣然盛開、承雨沾露的清麗淡菊了,此佳人年約二十五歲,正處於女人黃金年齡段,身上既洋溢著少許青春朝氣,又散發著陣陣令人心神蕩漾的成熟韻味,真可謂“霞姿月韻、靡顏膩理”,至於容貌姿色,同樣是近乎完美、百無挑剔,此佳人天生麗質,玉臉朱唇、明眸皓齒,膚若凝脂、手若柔荑,身材珠圓玉潤卻又曼妙得毫無半分多餘,凹凸有致卻又線條柔和,一看就知其肌膚彈性十足,其身著一件短襟遮掩、色澤淡雅的中振袖和服,既保留了傳統和服的端淑平和特點,又去掉了在此場所令人不喜的莊重因素,同時額外增加了幾分別樣的迷人風韻,使得此佳人原本溫香軟玉的嫻雅氣質被增加了幾分楚楚動人、落落大方的柔美儀態,看到蔣緯國目光掃向自己,此佳人微微抿嘴,露出淺淺微笑,雙手合攏地輕輕垂下頭,既令其顯得千嬌百媚,又令人深感此佳人性情千依百順,實乃男人最渴望將其娶為賢妻的最佳類型的最佳者。
盡管蔣緯國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知道右邊兩個肯定也是絕色美人,但把目光投過去後,他還是情不自禁地再度心猿意馬,隻見右邊內側這個,屬於不折不扣的中國傳統型古典美人,年約二十出頭,其身著一件素白底色帶著淡藍色雲紋的羅衣長裙,使其儀態娉婷婀娜、飄然若仙,同時將其苗條頎長的身材恰到好處地半遮半掩,一頭優美古典的魏晉髻寰擰旋式秀發盡顯其溫柔姿容,俏容倩臉兩邊輕盈垂下的兩縷長鬢青絲更是令其舉手投足間盡是說不盡的仙娥玉貌,一雙眼睛猶如碧水寒潭般清澈澄深,一對眸子宛若黑曜寶石般又黑又亮,顧盼時秋波流轉、靈氣熠熠,如此外在美和風采煥發的內在美揉合成了一幅活生生的古典美人圖畫;再看右邊外側那個,跟前三者相比,則又是一個截然不同但同樣令男人春心大動的典型極品,此女是白種人,蔣緯國估計她應該是俄族人,其渾身上下充滿異域風情,比起前三位的東方黃人佳麗,此白種女子得天獨厚地擁有在臉部輪廓上的優勢,麵部和五官都線條分明,充滿一種冰肌玉骨、嬌豔欲滴的雕塑美,一雙湖藍色的美目明眸如月下清泉般水汪汪,鼻梁高挺,身材高挑火辣,尤其胸前那對,更是飽滿欲綻、挺拔傲人,滿頭金發被做成中國此時新潮的推波紋發型,其身著一件兩邊開衩到大腿根的緊身旗袍,既露出一雙修長雪白的美腿又將其凹凸起伏的誘人曲線畢現無遺,當之無愧的“天使麵容、魔鬼身材”,一顰一笑間嫵媚無限,實乃天生尤物,定力不強者必定為之神魂顛倒、骨頭發軟。
“這個孔令侃…”蔣緯國穩住心神、忍住心潮,看了看坐在對麵的孔令侃以及孔令侃身邊的孔令傑,兩人身邊的兩個女子也都是絕色佳人,但比起他身邊的四個,確實顯得稍遜一籌,“嘿嘿,這廝真會做人啊,把最好的送到老子這邊。”蔣緯國暗暗想笑,他又不是傻子,自然心知肚明孔令侃今晚請他吃飯以及“放鬆”的目的,他之所以欣然應允,一是打算借機換換心情、解解悶,二是打算借機敲打敲打孔令侃以及孔令侃背後的孔家。
“二表哥,來!”孔令侃熱情無比地舉杯,“我敬你!”
“還有我!”孔令傑同時舉杯,顯得畢恭畢敬,“二表哥,我也敬你!”
“客氣了!”蔣緯國笑嗬嗬地跟兩人碰杯。
“二表哥,吃菜、吃菜!”孔令侃忙不迭地招呼著蔣緯國,殷切無比。
“今晚這頓飯就我們三個吃?”蔣緯國一邊悠然用餐一邊跟孔令侃、孔令傑閑聊。
“那是當然!”孔令侃笑道,“二表哥你是何等人物?全國能有幾個人夠資格跟你坐在一張餐桌上?我也隻是借著你表弟的身份才能請得你大駕光臨,否則,我哪有那個資格喲!”
“令侃,你真會說話。”蔣緯國笑道,“確實啊,商人如果不能說會道,還怎麽賺錢呢?令侃,這棟大樓都是你的產業吧?看樣子,你這兩年賺了不少嘛!”
孔令侃顯得滿臉謙虛地笑了笑:“二表哥說笑了!這還不是托你的福?要不是你,咱們國家怎麽會如此國運大開?我們這些人又怎麽能有賺錢的機會?來,我再敬你一杯!”
蔣緯國笑了笑,跟孔令侃再次碰杯。
孔令侃當然知道蔣緯國在想什麽,他也知道蔣緯國知道他在想什麽,他並非有頭無腦、隻知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恰恰相反,他橫行霸道不假,但在骨子裏也是一個非常精明的人。對於自己、自己部下幹的那些事情,孔令侃當然再清楚不過了,他也知道蔣緯國對其也洞若觀火。實際上,孔令侃此人非常以自我為中心,幾乎無人被他放在眼裏,就連他父親孔祥熙都被他認為“太窩囊、太軟弱、太平庸”,都被他經常當麵頂撞,全國範圍內能入他“法眼”的隻有五個人,其中三人是宋氏三姐妹,一個是他母親,另外兩個是他姨媽,他對三人十分敬重,還有兩人一是蔣介石,一是蔣緯國。孔令侃非常崇拜蔣介石(國外人士裏,他則十分崇拜希特勒),對於蔣緯國,他十分畏懼,其中的道理是現成的:在中國,蔣介石有能力“收拾”他但不會那麽做,孔祥熙、宋靄齡、宋慶齡、宋美齡都既沒有能力“收拾”他也沒有“收拾”他的“狠心腸”,唯獨蔣緯國,實力強橫、勢力滔天,有足夠的能力“收拾”他,並且完全具有“收拾”他的那個決心。可以說,孔令侃天不怕地不怕,他唯一怕的人就是蔣緯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孔令侃顯得感慨萬千地說道:“二表哥,中國的天下掌握在姨父手裏,我父親和那些長輩是輔助他的人,現在,他們那代人都開始老了,我們這代人也成長起來了。在我們這代人裏,最厲害、最有本事的就是二表哥你了,沒人有資格跟你相提並論,你不但最厲害、最有本事,並且你是其他人望塵莫及的,在你之下就是大表哥了,但大表哥跟你比起來,簡直就是‘燈燭之火,豈能與日月爭輝’?這種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差距,完全就是天差地別,更別提我們這些人了!我們跟二表哥你相比,根本就是微不足道、不足掛齒。我這輩子隻服兩個人,一個是姨父,另一個就是二表哥你。”
蔣緯國不動聲色地抿著果汁,聽著孔令侃的阿諛奉承。
孔令侃看著蔣緯國,表情很真誠,顯得十分推心置腹:“二表哥,你最厲害、最有本事,我們都是以你為榜樣,向你學習的,同時呢,我們也是發自肺腑地希望得到你的指點和教導。二表哥,我們無論是頭腦還是眼光、手段,都遠遠地不如你,所以,我們要是出了什麽岔子,或者有了什麽無心之失,還希望你能多多地提攜我們。你站得高、看得遠,居高臨下、明見萬裏,至於我們這種蠅營狗苟之輩,哪能有你那麽令人高山仰止的境界喲!佛家說佛祖普度眾生,因為佛祖的境界是凡人無法望其項背的,所以佛祖才能普度眾生,凡人當然就做不到自己普度自己了,二表哥你也是一樣的。二表哥啊,我說的都是心裏話,有時候,我們真的需要你的指導,對於你的指導,我們當然會心悅誠服地聆聽並牢記。”
蔣緯國微微一笑,他知道孔令侃這番拐彎抹角、含蓄含糊的話語的內在含義,他放下酒杯,眯起眼睛看著孔令侃以及跟孔令侃一樣表情的孔令傑,不緊不慢地道:“令侃、令傑,既然你們已經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二表哥我心裏有數,知道你們的意思。首先,你們剛才說得對,我們這些人,都是含著金勺子出生的官二代,並且是全國一等一的官二代,但正因如此,我們必須比別人更加嚴於律己,一來,我們是全國新一代青年的榜樣,一舉一動都會受到方方麵麵的關注,如果我們行為不端、作風不正,豈不是帶壞無數人?二來,我們能有一出生就超過常人的高等地位,離不開父輩的蔭庇,我們的言行舉止不隻是代表著我們自己,還代表著父輩,我們怎麽可以給父輩臉上抹黑?三來,我們中很多人以後可能會接過父輩的責任和重負,如果我們不能讓自己變得出類拔萃、優秀過人,又如何承擔以後的那份責任和重負?我說的對不對?”
孔令侃和孔令傑一起連連點頭:“二表哥,你說得對。”
蔣緯國繼續道:“其次,你們誌向遠大,這當然是好事,二表哥我能幫你們的,肯定幫。不過,你們必須記住,很多高壓線是不能碰的。令侃、令傑,你們現在政府和軍隊裏都具有公職,依照國法,公職人員是不能經商的,你們此舉確實惹人非議。想發財,這是很正常的,誰不想發財呢?你們想要在商海裏打拚出一番事業,我全力支持,同時,你們必須做到兩點,第一,辭掉公職,第二,合法經商。隻要你們做到這兩點,二表哥我保證你們最終都有屬於自己的事業。說實話,我現在十分缺人,缺少得力助手,你們如果能幫我,我是求之不得的。”
孔令侃和孔令傑的臉色都變了變,孔令傑麵露驚愕和失望,孔令侃雖然也露出相同的表情,但稍縱即逝,立刻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仍然是熱情洋溢的笑容:“有二表哥這番話,我心裏就真的踏實了!二表哥,隻要你不嫌我們兄弟倆拖後腿,我們願意跟你一起為國效力。”
蔣緯國笑了笑:“那麽,我相信你們現在知道你們該怎麽做。好了,我點到為止。來。”他舉起由身邊佳人斟滿果汁的酒杯。
孔令侃和孔令傑連忙跟蔣緯國碰杯。
酒足飯飽後,蔣緯國婉拒了孔令侃和孔令傑邀請他“一起去泡澡按摩”,帶著孫濤準備離去,他走向電梯,沒想到剛才那四個給他點香煙倒果汁的佳麗一起猶如小貓般乖巧溫順地跟上來。蔣緯國一頭霧水地看著四名女子,心裏立刻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二表哥!”孔令傑笑嘻嘻地拉住蔣緯國,把蔣緯國拉到一邊,湊到蔣緯國耳邊低聲說道,“大哥跟我一起想過,官,你比我們大,權,你比我們高,錢,你比我們多,我們想送你點什麽,可實在是沒什麽好東西拿得出手,這四個…嘿嘿,代表我和我大哥的一點心意。二表哥,都是我和大哥千挑萬選出來的,除了那個本國的,另外那三個分別是越南的、日本的、俄族的,都會說中國話,並且…”他嘿嘿一笑,“都是完整的,你可是我們的二表哥啊,我們怎麽可能送二手貨給你?”
蔣緯國嘻嘻一笑:“不錯!”
孔令傑看蔣緯國沒有拒絕,頓時喜出望外:“二表哥,下次再來!”
蔣緯國帶著孫濤和那四名女子走進電梯後,孫濤忍俊不禁:“緯哥,你這事要是被幾位夫人知道,你會被她們打死的。”
“屁話!”蔣緯國笑道,“我是那種人嗎?我是救她們,我要是不要,她們接下來肯定被糟蹋、被強迫賣笑。孫濤,回去後這件事由你安排一下,給她們一筆錢,送她們回老家吧!”
“緯哥,你真的不要?”孫濤驚奇不已。
“孔令侃這是向我行賄,隻不過用的不是錢,是她們,我能要?”蔣緯國冷哼一聲,“他們要是能幡然醒悟,我可以對他們網開一麵,他們要是繼續我行我素,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話間,電梯已經抵達底層,蔣緯國剛剛走出電梯,劈頭就有一名年輕女子怒斥他:“蔣緯國!我真是看錯你了!”
蔣緯國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後吃了一驚:“孔令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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