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白宮，羅斯福總統的辦公室。

    房間裏共有四個人，主人羅斯福、站在羅斯福身邊的美國海軍總司令歐內斯特約瑟夫金上將、坐在羅斯福對麵沙發上的司徒美堂、站在司徒美堂身邊的戴安國。四人神色各異，羅斯福的虛懷若穀中帶著一絲不動聲色，金上將的麵無表情中帶著一絲愧疚和一絲黯然，司徒美堂的禮貌微笑中帶著一絲春風滿麵，戴安國的臉上則是一種抑製不住的並且基本沒有掩蓋的神采飛揚，或者說，他的表情根本就是一種赤裸裸的得意。

    點起一根薄荷味的香煙後，羅斯福幽幽地吐出一口煙：“既然我們在戰場上已經打完了，那麽，我們在談判桌上也就可以開始談了。司徒先生，還有這位小戴先生，你們可以開始了。”

    司徒美堂目視了一下戴安國，戴安國顯然已經迫不及待地要開始了，他微微一笑：“既然總統先生如此快人快語，那麽我們也就不耽誤您的寶貴時間了。”他從隨身帶的公文包裏取出一張約有一平方米大的地圖，然後走上前，平攤在羅斯福的辦公桌上。羅斯福眯眼觀看，這張地圖其實是海圖，海圖上，右下角是夏威夷群島，左上角是中途島。羅斯福轉頭看了看金上將，金上將輕輕地點頭。戴安國接著從公文包裏取出兩支筆，一支是藍色，一支是紅色，他雙手各拿著一支筆，開始在地圖上進行標注。

    “夏威夷當地時間4月30日淩晨，貴方和我方展開的兩場海戰正式開始了。”戴安國開始在海圖上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第一場海戰是貴方和我方展開的‘夏威夷海戰’，至於第二場海戰，則是貴方和我方展開的‘中途島海戰’。’”

    “這兩場海戰其實就是一場。”金上將打斷了戴安國的話，“因為你們在夏威夷海戰前已經做好了跟我方展開中途島海戰的準備。”他看著戴安國，“因為你們第一個攻擊的並不是在夏威夷的我方艦隊群，而是中途島。”

    “可以這麽說。”戴安國點頭，“夏威夷當地時間4月30日淩晨，我軍攻擊了並且成功占領了中途島。”

    羅斯福開口道：“尼米茲將軍他們到現在都搞不清楚，你們是怎麽做到悄無聲息地攻占中途島的？”

    戴安國聳聳肩：“你們美國人的想象力實在太匱乏了。也不奇怪，你們向來靠的是實力優勢碾壓對手，所以不太在乎使用和研究非常規戰術。我軍攻占中途島的辦法其實非常簡單，用一批運輸潛艇運載幾百名海軍特種兵，潛艇先中途島附近悄無聲息地浮出水麵，特種兵們繼而悄無聲息地摸上島，先拿下總指揮部、無線電通訊室這兩個要害部門，然後控製住機場，最後剿滅島上守軍。這樣，島上沒有無線電信號發送出，也沒有飛機逃跑掉，島上的槍聲和慘叫聲再怎麽響，兩千多公裏外的夏威夷也不可能聽得見。哦，忘了說，我軍的這些特種兵都是白種的中國人，跟你們美國人一樣長著黃頭發白皮膚藍眼睛，操著流利的英語，穿著的是你們美軍的製服，使用的也是你們美軍的武器，所以，當他們摸上島後，你們的當地守軍根本就反應不過來，還以為是自己人，混戰開始後，他們更是猶如驚弓之鳥一樣，甚至發生不少互相開火的誤傷事件，使得我軍特種兵更加順利地渾水摸魚了。”

    羅斯福點點頭：“斬首戰術。你們在中日戰爭中不止一次用過這種戰術，日本人為此而大吃苦頭。現在，輪到我們吃苦頭了。”

    金上將氣憤地道：“這種戰術赤裸裸地違背了國際戰爭法！根本就是令人不齒的卑鄙伎倆！真正的軍人根本不會使用這種流氓手段！用這種戰術，就算贏了也是恥辱！”——原先曆史上，德軍在二戰期間首次使用了“特種兵戰術”，即訓練一批德軍偽裝成敵軍（主要是美軍）混入敵軍占領區內展開破壞和暗殺，德軍特種兵總指揮官叫奧托斯科爾茲內，戰後，斯科爾茲內向美軍投降，隨即被逮捕並且被當成戰犯進行審判，美軍指控他犯下了兩點戰爭罪行，一是指揮部下在交戰期間偽裝成美軍，使用美軍的製服、旗幟、徽章等，違反了國際戰爭法中關於“在實際交戰中，交戰雙方必須明確身份”的原則，二是企圖謀殺艾森豪威爾。以中國人以及東方人的思維觀點看，美國人的這兩項指控都堪稱“可笑”，在戰爭中打擊敵方本來就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偽裝成敵軍混入敵軍占領區內展開破壞和暗殺又怎麽了？至於謀殺敵軍高級將領，更是戰爭中天經地義的事情。然而，美國人就是堅定地認為這麽做是“不對的”“不合法的”，這也是中西方思想的差別之一。

    麵對金上將的憤怒指責，戴安國冷笑一聲，正要反擊，但羅斯福卻已經提前說話了：“約瑟夫，算了吧！失敗者有什麽資格指責勝利者贏得勝利的手段是不是光明正大的呢？”他在說這句話時，臉上是一種超然的苦澀。

    金上將低聲道：“是，總統先生。”

    戴安國聳聳肩，繼續說道：“奇襲中途島，確實早在我們的作戰計劃內，我們必須得到中途島，否則我們毫無勝算，就算初期得手，後期也會無處可逃，必敗無疑。中途島一方麵非常好打，一方麵軍事價值極高，這個彈丸小島等於三艘雖然不能移動但卻永不沉沒的航空母艦，增加了三艘航母，我們的四艘航母才真的有資格和實力與貴方一較高下。戰事一開始，我們首先拿下了中途島，然後突襲了你們正在圍攻瓦胡島的太平洋艦隊，贏得了初步勝利。”

    羅斯福輕輕地點頭：“太平洋艦隊在你們的那場突襲中一下子被你們幹掉了三艘正規航母，損失不小，但輸得不算太冤，因為別說尼米茲將軍了，就是我，也萬萬沒想到明明已經跟你們在戰場上廝殺交戰得你死我活的日本人居然會在這件事上配合你們。可是，事後研究，我不得不承認，日本人確實可以跟你們進行‘合作’，因為美國是日本的敵人。你們的小蔣將軍，真是玩弄戰略和陽謀的天才大師。”他歎息一聲，“我對他刮目相看，厲害，真是厲害。”

    “日本人的如意算盤，相信你們已經分析出來了。”戴安國說道，“他們當然不是真心跟我們合作的，而是想要借刀殺人，然後過河拆橋，從而讓他們成為笑到最後的贏家。另外，日本人沒有向你們通風報信吧？”

    羅斯福點頭：“是的，沒有。日本人如果向我們通風報信，我就要真的相信他們是真心想要投靠美國的了，可惜，他們沒有。由此可見，他們始終想要自立自主，不甘屈服於人。現在，他們已經徹底地沒有機會了。”在說最後這句話時，羅斯福眼中閃過一絲森然的寒光。

    戴安國笑了笑，接著說道：“其實，我們在開場的突襲戰中已經手下留情了。否則的話，太平洋艦隊可不是一下子被我們幹掉三艘正規航母，而是四艘，甚至五艘。總統先生，這個事實雖然讓你難堪，但你必須承認，並且，你知道我們手下留情的原因。”

    羅斯福抽了一口煙，沒說話，默認了戴安國的看法。

    戴安國用兩支筆在海圖上畫出兩條航跡：“夏威夷突襲戰結束後，尼米茲派出了哈爾西艦隊搜尋和追擊我軍艦隊，這是必然的舉措，否則，身後一直活動著敵方艦隊，美軍還怎麽安心地攻打瓦胡島？”

    “又是陽謀。”羅斯福輕輕地歎口氣。

    “不過，尼米茲將軍當時已經懷疑中途島出了問題，並且又因此而判斷出你們的艦隊就在中途島陸基飛機的航程範圍內。”金上將說道。

    “對。”戴安國點頭，“尼米茲將軍的謀略確實比我們想象的要高明，但他還是逃不出我們的計算，就算他當時沒有想到這一點，我們也會給他更多時間進行思考，反正我們有著足夠的時間在夏威夷戰場上跟你們耗下去，比時間消耗，你們玩不過我們，因為你們沒多少時間可以消耗、拖延，我們的艦隊大可以不慌不忙地在夏威夷、中途島海域內跟你們玩下去，直到你們覺察到中途島已經出了問題。於是，哈爾西一路迂回地向中途島進發，我們分析出，哈爾西此舉是尼米茲的授意，一方麵確定中途島是否出了問題，如果出了問題，就先解決掉中途島，一方麵又以中途島為誘餌，迫使我軍為了保護中途島而主動出擊，與美軍進行以弱敵強的決戰。應該肯定，尼米茲的戰術是正確的，不過，這還是正中我們下懷。真要說起來，老天爺也保佑我們，中途島的偵察機提前發現了哈爾西的艦隊，從而化主動為被動，搶先地出動陸基機群迂回地攻擊了哈爾西的艦隊，摧毀了他幾乎全部的護航航母，大幅度地削減了他的艦載機數量。不然，中途島的陸基飛機就要被動迎戰哈爾西的艦載機群，同時還要主動攻擊哈爾西的艦隊，戰果肯定沒有那麽大了。”

    “運氣，也是贏得勝利的一個因素。”羅斯福苦笑一聲。

    “趁著中途島機群把哈爾西艦隊打得損失不小並且十分疲憊時，我方艦隊的艦載機群乘機出擊，結果你們也知道了，我方艦隊損失了幾乎全部的艦載機，卻也打得哈爾西艦隊的航母在一個白天裏都無法出動艦載機了，雙方一時間都喪失了攻擊力，誰也奈何不了誰了。”戴安國在海圖上打了一紅一藍兩個叉，“接下來的白天和黑夜裏，哈爾西艦隊忙著搶修航母飛行甲板，我方艦隊也在忙著從運輸艦船上向航母輸送備用艦載機，同時雙方你追我趕著。”

    “哈爾西這時犯了一個致命性的錯誤。”金上將歎息一聲，“他忽略了中途島，他認為他已經摧毀了中途島，讓中途島不能再被你們使用了，他覺得他的艦隊實力超過你們艦隊的實力，可以在艦隊對決中戰勝你們，所以他接下來隻顧著追擊你們的艦隊，沒有攻占中途島，他事後報告，他是擔心攻占中途島耗費他的軍力以及寶貴的時間，從而在攻占中途島後無法追上你們的艦隊或者追上你們的艦隊後也沒有足夠力量將其摧毀，雖然這個理由看似很合乎邏輯，但掩蓋不了他急功近利的根本原因，他其實不需要那麽著急地追擊你們的艦隊，因為你們的艦隊無處可去，不可能真的開去西太平洋跟日本人拚命，因此，他就算耗費一些時間，也不影響追擊你們的艦隊，另外，他也承認了，他害怕你們最後被日軍艦隊殲滅，這樣的話，美國海軍就不能親手地消滅自己的敵人，就不能親自報仇雪恨了，就要再度蒙受恥辱了。唉！尼米茲已經反複地提醒哈爾西了，可惜，他還是沒能聽進心裏。”

    羅斯福抽口煙：“哈爾西其實派了一支分艦隊去攻占中途島，但那支分艦隊卻一個整晚沒有行動，白白地浪費了十多個小時的寶貴時間，讓島上的中國軍人能在次日天亮前成功地搶修了島上的機場。不得不承認，中途島的中國軍人對我們玩弄了非常成功的‘緩兵之計’。”他看著戴安國，“你們的航母艦隊在那個白天和那個夜晚一共接受了兩批備用艦載機，是吧？第一批是飛向中途島的，第二批才是在航母艦隊上起飛迎戰的。”

    戴安國點頭：“是的，這樣，中途島再度恢複了戰鬥力，再度成為我們手中的三艘雖然不能移動但卻永不沉沒的航空母艦。次日天亮後，哈爾西的艦隊花了一段時間發現了我們的艦隊，不過，那也是我們故意暴露的，因為當時如果拖下去，哈爾西覺察到中途島再次出了問題，我們的計劃就要泡湯了。我軍艦載機群與哈爾西艦隊發生第一次交戰後，我軍艦載機發現哈爾西艦隊有幾架艦載機悄悄地跟蹤著他們，但沒有擊落，因為我們就是要暴露自己的位置，這樣，哈爾西才更加迫不及待、心急如火。次日上午，第二場艦載機群交戰正式爆發，空戰是發生在我方艦隊上空的，我方艦隊成功地以自身為誘餌，吸引了哈爾西艦隊大部分的艦載機，於是，我方已經提前進駐中途島的艦載機群以中途島為中轉站，趁虛而入地攻擊了哈爾西的艦隊，贏得了最終的勝利。”

    金上將說道：“你們沒有取得全勝，你們損失了一艘航空母艦。”

    戴安國再次點頭：“我軍四艘航母，南京號、武漢號、西安號、北平號，這四艘航母裏，前三艘都性能優良，第四艘即北平號則性能較差，這艘原名貝亞恩號的法國海軍第一艘也是唯一的一艘航母是法國人在對航母進行摸索時建造出的試驗品，建造得頗為不符合航母技術標準，我們的海軍高層在此戰前已經決定了，如果四艘航母一齊遭到敵方進攻並且防禦力量不足、無法每艘兼顧，那就盡量保全前三艘航母，於是，在那場空戰中，我方艦隊大部分的艦載機以及護衛航母的巡洋艦、驅逐艦都是在保護著南京號、武漢號、西安號，北平號其實被無奈地舍棄了，當時隻有二三十架艦載機、四五艘驅逐艦保護著它，所以才被你們順利地擊沉了，不過，受到重點保護的南京號、武漢號、西安號三艦基本上都是毫發無損的。另外，北平號其實也沒有承受太多的炸彈和魚雷，它累計挨了四顆炸彈和六枚魚雷，按道理，如此一艘巨艦不應該被這麽一點炸彈魚雷就給摧毀的，但它的性能確實不太理想，防禦力很脆弱，不經打，加上艦上官兵畢竟也缺乏實戰訓練，導致它那麽輕易地沉沒了。”他笑了笑，“為了北平號的沉沒，我方艦隊指揮官徐祖善將軍在我方海軍總部內可是受到了不小的非議，有人認為他當機立斷，放棄北平號，把保護四艘航母的海空力量集中起來保護更重要的那三艘航母，從而讓南京號、武漢號、西安號安然無恙，是立了大功，但同時也有人指責他不夠鎮定、未戰先怯，草率地放棄了北平號，是導致北平號沉沒的主要原因之一，以美軍攻擊力度來看，同時保護四艘航母，頂多四艘航母都會受傷，但北平號肯定也不會沉沒，認為他是犯了大過。”

    羅斯福搖頭苦笑道：“怎麽能說這位徐將軍是犯了大過呢？就算他判斷失誤，他也隻是損失了一艘航母，但他卻同時幹掉了我們三艘至四艘航母，這不是勝利，又是什麽？尼米茲將軍他們已經反複計算過，在你們經中途島中轉的那批艦載機對哈爾西艦隊發動的那場攻擊中，哈爾西會被幹掉最少三艘最多四艘航母，剩下的一二艘也會身受重傷。”他看著戴安國，目光炯炯，“前提是，你們的那些艦載機對哈爾西艦隊投擲的炸彈、發射的魚雷…都是真的。”

    戴安國笑而不語。

    羅斯福打開辦公桌抽屜，取出一疊照片放在辦公桌上，照片上是遭到南京軍的中途島艦載機群攻擊後的哈爾西艦隊的勇猛號、黃蜂號、約克城號、大黃蜂號、提康德羅加號航母，這五艘航母看上去“烏七八糟”，每艘的艦身、飛行甲板、吃水線處主裝甲帶上都“髒兮兮”，布滿了一團又一團巨大的、呈現出放射性的油漆汙跡。

    “勇猛號，挨了十一顆炸彈、九枚魚雷，根據尼米茲將軍的判定，該航母被當場擊沉；黃蜂號，挨了六顆炸彈、八枚魚雷，根據尼米茲將軍的判定，該航母被重傷，並且會在敵方第二波空中打擊中被擊沉；約克城號，挨了七顆炸彈、十二枚魚雷，根據尼米茲將軍的判定，該航母會在三個小時後搶修無效而沉沒…”羅斯福指點著五艘航母上的油漆汙跡，一一說完，最後抬頭重新看著戴安國，“但是，由於你們的炸彈、魚雷的彈頭內裝填的不是炸藥，而是油漆，所以，這五艘航母還在太平洋的海麵上漂浮著，完好無損，隻是需要清理身上的油漆。”他目光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我們在夏威夷奇襲戰中手下留情了一次，在中途島反擊戰中再次手下留情。”戴安國微笑著道，“總統先生，您是一位擁有大智慧的人，相信您明白蔣緯國將軍如此苦心的用意。”

    羅斯福嗬嗬地笑起來，笑聲中有幾分苦澀、幾分無奈，也有幾分感慨：“我當然明白了。美中兩國海軍不管是打得兩敗俱傷還是打得一方元氣大傷一方全軍覆沒，最後的贏家都隻是日本人，美中都是輸家。”

    一直沒有說話的司徒美堂語氣沉穩有力同時推心置腹、十分坦誠地開口道：“總統先生，美中兩國都是舉足輕重的大國，兩國其實不存在根本性的利益衝突，因此，美國不是中國的敵人，中國也不是美國的敵人，美中兩國隻是競爭對手，但是，日本是中國的敵人，又是美國的敵人，美中兩國豈能幹出不顧敵人還沒有被消滅卻跟競爭對手拚命到底的蠢事？日本人可就彈冠相慶、做夢都會笑醒了！同時，日本人還會在暗中大笑美中兩國領導人都是傻瓜了！日本是中國的死敵，美國隻是中國的競爭對手，中國絕不可能跟競爭對手拚命卻讓敵人趁機漁翁得利。這是蔣緯國將軍的信念和原則，他同時深信不疑，羅斯福總統您也會跟他一樣的。”

    羅斯福歎口氣：“事已至此，我不得不承認，蔣緯國贏了，我輸了。”

    “不！”司徒美堂目光如炬地看著羅斯福，“蔣緯國將軍贏了，但您也沒有輸，您也是贏家，蔣緯國將軍和您都是贏家，中美兩國都是贏家，輸家是日本人，日本人是唯一的輸家！”

    羅斯福嗬嗬一笑：“中美都是贏家，但中國贏的更多一點，是吧？”

    司徒美堂笑起來：“當然。”

    羅斯福收起笑容：“說吧，說說蔣緯國的最終條件。”

    “很簡單。”戴安國正色地道，“戰後的新世界，將會由美中德三大國共同支配。其中，歐洲是德國獨家稱霸，亞洲是中國獨家稱霸，非洲是中德共同稱霸，北美洲、南美洲、澳洲，都是美國的地盤；太平洋由中美共同掌管，大西洋由美德共同掌管，印度洋由中德共同掌管。中德尊重美國的利益，會對美國的地盤、勢力範圍秋毫無犯，同時，中德也希望美國能尊重中德的利益，對中德的地盤、勢力範圍同樣秋毫無犯。當然，作為擊敗日本的主要國家之一，美國當然也能在勝利果實中分一杯羹，美軍打下來的屬於日本的地盤，我們會用瓦胡島交換，至於日本本土，北海道地區分給美國，本州島、九州島、四國島都必須是中國的，東京地區由中美軍隊共同占領，但是，美軍不得在北海道地區和美屬東京地區部署戰略轟炸機、飛彈、原子彈等戰略性武器。日本列島對於中國而言，就像古巴對於美國而言，美國無法容忍別國在古巴部署可以威脅美國本土的武器，中國也一樣。北海道地區和半個東京地區，都是美國戰勝日本的象征品，不能成為美國威脅中國本土的軍事基地。”

    羅斯福再次點起一根薄荷味香煙，陷入沉思。

    “另外，我們還希望能跟貴國太平洋艦隊合夥演一場大戲，對日本人來一場戰略欺騙。”戴安國最後說道。

    “哦？”羅斯福眯眼看著戴安國。

    戴安國狡黠一笑：“日本人不是望眼欲穿地希望中美海軍打得兩敗俱傷嗎？好啊，我們就讓他們得償所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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