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節最終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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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緯國陷入了激烈的天人交戰中。

    蔣緯國想起尼采的一句名言:當你凝視著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這句話的衍生意思是:與魔鬼戰鬥的人,要小心自己也變成魔鬼。與此相似的還有一個寓言故事:有一個地方長期遭到惡龍侵害,某位勇士奮不顧身地為民除害,經過一番惡戰,他在惡龍的洞穴裏殺死了惡龍,隨後,他看到洞穴裏堆積如山的金銀寶石,慢慢地,勇士的身上長出了鱗片和爪牙,他變成了新的惡龍。

    蔣緯國思考著一個重大的問題:如何處置戰爭結束的日本和日本人?

    作為一個中國人,強烈的民族情緒讓蔣緯國恨不得把日本人都給…但他的理智告訴他,這麽做既是不切實際的,也是不能做出來的。聯軍對日本本土展開的戰略大轟炸、水雷封鎖、無限製潛艇戰都取得了極佳的效果,但是,這並不代表聯軍(主要是南京軍)害怕跟日本人在日本本土展開全麵大決戰。蔣緯國認真地想過,如果南京軍與日本人在日本本土展開全麵大決戰,戰事難度到底有多大?己方到底要付出多少傷亡?在原先曆史上,盟軍還未真正地登陸日本本土展開地麵作戰(美軍為了攻打日本本土而製定了“沒落行動”),日本就投降了,日本本土戰役沒有爆發,這樣,蔣緯國此時思考問題時就沒有先例作為參照了,但仍有一些東西可以借鑒,比如,美軍和日軍展開的衝繩島戰役,衝繩島(琉球島)當時也算日本本土,衝繩島戰役被視為唯一的一場“美軍和日軍展開的發生在日本本土境內的戰役”,此戰結果眾所周知,美軍在掌握著絕對優勢的情況下為了占領這個麵積隻有區區1200多平方公裏的彈丸之地而付出了慘重的傷亡,殲滅日軍10萬餘(幾乎都死了),自身傷亡則高達8萬餘(死亡2萬餘)。因為這場戰事,當時的美國政府以及後世的很多人都認為:盟軍真要跟日軍在日本本土進行全麵作戰,必然付出非常慘重的傷亡,具體傷亡多少人,有人說起碼100萬人,有人說高達170萬人甚至400萬人。此時,在蔣緯國看來,這些數字都“太抬舉日本人了”。誠然,美軍在衝繩島戰役中被日軍打得灰頭土臉,但美軍不是中國軍隊,美軍的優勢是實力強大,但缺陷也很多,比如,戰術呆板機械,畏懼夜戰、近戰、攻堅戰,過於依賴火力優勢和海空援助等,因為“人權至上”思想而害怕跟日本人“以命換命”,從而在戰事中乃至在大戰略上都顯得畏手畏腳。想到這裏,蔣緯國懷疑二戰末期的美國高層聲稱“美軍真要攻擊日本本土,必然會死傷巨大”隻是一個借口,因為美國軍隊當時已經打得十分厭倦了,普遍想要早點結束戰事,美國高層也不想再為解決日本而浪費更多的時間,耽誤接下來跟蘇聯進行全球爭霸,所以誇大其詞、危言聳聽,編造了這個借口,從而可以名正言順地對日本使用原子彈,鼓動杜魯門總統下定決心簽署命令對日本使用原子彈,並且,這個借口還可以成為美國政府、美國軍方在以後方便推卸“對日本使用原子彈炸死大量日本平民的道德譴責”的最佳理由。除了美軍外,在原先曆史上還有一支軍隊跟日軍在等同於日本本土的地方爆發了大規模的交戰,這支軍隊是蘇軍,交戰地點是偽滿洲國。二戰期間特別是二戰末期,日本人極度重視偽滿洲國,把偽滿洲國視為跟日本本土一樣至關重要的地方,甚至有日本高層在日本敗亡之際勸裕仁“放棄日本、遷都滿洲”,把偽滿洲國直接變成日本本土跟盟軍展開決戰,因為,日本人認為偽滿洲國對日本民族而言比日本本土更加重要,在這樣的大前提下,駐守偽滿洲國的日軍又是所謂的“皇軍之花”關東軍,那麽,蘇軍大舉進攻偽滿洲國時戰況如何?戰況就是:蘇軍長驅直入、勢如破竹,日軍潰不成軍、喪師失地。這就是日軍在“日本本土”進行大決戰的結果。也許有人會說,那時候的關東軍已經不算是精銳了,不錯,但是,二戰末期在日本本土準備全麵迎戰盟軍的日軍難道還是精銳?也不是了。因此,蔣緯國現在可以肯定,南京軍如果真的與日軍在日本本土展開全麵決戰,戰事肯定會非常激烈,但南京軍的傷亡也絕不會特別大,並且南京軍還有黃俄軍、韓軍分擔戰事和傷亡代價。

    蔣緯國不怕跟日本人在日本本土殺得屍山血海,他有絕對把握,日本本土的屍山絕大部分是日本人的屍體,日本本土的血海絕大部分是日本人的鮮血,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感情用事,物極必反,自己不能為了消滅魔鬼而把自己、自己的軍隊、自己的國家也都變成魔鬼。麵對這個重大的問題,蔣緯國清楚自己絕不能乾綱獨斷。懷著繁雜的思緒,蔣緯國起身離開辦公室,穿過走廊通道,步入隔壁的會議室,窗明幾淨的房間裏,參謀總長兼陸軍副總司令楊傑、軍委會副委員長李宗仁、陸軍總司令何應欽、軍政部部長陳誠、軍訓部部長兼副參謀總長白崇禧、軍令部部長徐永昌都已經在等著他了。

    “諸位,日本人的求和代表川越茂對我們開出的條件以及他在最後對我們進行的威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蔣緯國坐在首席位置,神色嚴肅地道,“對於日本和日本人,我們應該怎麽進行最終處置?還請諸位集思廣益、暢所欲言。還有,日本是我們獨家的戰果,美國人不會幹擾我們的好事,德國人對日本更加毫無興趣,所以,我們怎麽處置日本和日本人完全不需要跟美國人、德國人通氣。”

    幾位高層巨頭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楊傑第一個開口,他紅光滿麵、聲如洪鍾:“時至今日,日本人居然還敢在求和中威脅我們,簡直就是不知死活!諸位,我們必須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們要從日本那裏得到什麽?賠償?幾千噸黃金?不!我們要得到的,應該是安全!日本上千年來都是我們的心腹大患、臥榻毒瘤,不將其一勞永逸地徹底鏟除掉,將會一失足成千古恨!諸位可以回憶一下曆史,唐朝、明朝、清朝,日本都主動挑起了對華戰爭,但是,三場戰爭的結果是不同的,唐日之戰,唐朝輕易地大敗日本,明日之戰,明朝雖然也打敗了日本,但卻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甚至給明朝的滅亡埋下了隱患,清日之戰,更加不用多說了,日本贏了,滿清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又割了大片的土地又賠了大筆的巨款,再結合七年前的第一次中日戰爭,日本主動進攻中國四次了!諸位難道沒有發現一個規律嗎?那就是,日本正在越來越強、越來越狠!唐日交戰,唐朝三下五除二就打敗了日本,明日交戰,明朝耗費無數才打敗了日本,清日交戰,滿清直接輸了,第一次中日戰爭,我們險些輸了,四場大戰,我國處境越來越不利,日本越來越難打了,不僅如此,日本人的野心和胃口也變得越來越大,唐日交戰時,日本人隻想染指朝鮮半島,明日交戰時,日本人想吞並朝鮮半島,清日交戰時,日本人不但想吞並朝鮮半島,還想要打敗滿清,強迫滿清割地賠款,請注意,當時的日本人可沒說要滅亡滿清,到了第一次中日戰爭時,日本人直接就想要滅亡我中國、吞並我中國了!日本民族這條毒蛇隨著時間的推移正在越來越強壯,它如今已經長成一條巨蟒了!它一開始隻想咬中國幾口,現在都變得想要吞下中國了!諸位啊,我們豈能對其掉以輕心?豈能成為農夫與蛇寓言裏的那個農夫?我們通過七年的浴血苦戰後,終於迎來了眼下這個可以置日本於死地的千載良機!如果不趁機將其徹底鏟除、消滅,那我們不但是姑息養奸的蠢貨,還是對我們子孫後代的嚴重不負責!我們能手下留情、網開一麵嗎?放過日本人,就等於讓我們以後的子孫後代等著迎來日本人的第五次侵略!”

    楊傑這番話說得義正辭嚴、擲地有聲,李宗仁、陳誠、白崇禧、徐永昌都微微地點頭,表示讚同他的看法,何應欽則露出一種微微的哂笑:“日本人固然給我國造成了巨大的威脅、巨大的災難、巨大的損害,但我們也不必太高看日本人。諸位不見,在中國曆史上,多少個異邦外族曾經與華夏並存過的?匈奴、突厥、瓦剌、鮮卑、黨項、契丹等等,一個個都曾經建立過強大的王朝,威脅過中原甚至與中原分庭抗禮,但現在呢?一個個都已經煙消雲散了。日本人最終也會一樣的,隻要我們采取對症下藥的措施即可,不需要幹出泯滅人性的暴行,那也是我們不能幹的事情。”

    楊傑嘲諷道:“看何總座的意思,我們應該對日本人施行懷柔手段?”

    何應欽沒回話,而是看著蔣緯國,他知道自己說的再多,最終下決定的也是蔣緯國。

    蔣緯國開口道:“楊總座說的有道理,何總座也所言甚是。我們中華民族是一個文明的民族,不能蛻化得跟日本人一樣野蠻、殘暴、邪惡。我們現在雖然擁有著毀滅日本乃至毀滅日本民族的能力,但是…不能走上以殺止殺的錯誤道路,那樣會讓我們這個國家、這個民族徹底地變質。當然了,我的意思絕不是放過日本和日本人,隻是不能以殺止殺。”

    徐永昌長長地感歎一聲:“二公子此話真是善莫大焉!是的,對於日本和日本人,我們雖然不能放過,但絕不能以殺止殺、以暴製暴。”

    李宗仁說道:“通過日本人提出的求和條件,他們雖然已經被我們打怕了、打服了,但還沒有真正地死心,最典型的表現就是兩點,一是不肯放棄天皇製度,二是不願意交出所有主權。按照他們的意思,天皇隻是改個君號,繼續統治日本,至於日本本土四島,他們隻是交出北海道、九州、四國以及本州島的關東地方,本州島其它地方近20萬平方公裏的主權仍然還是他們的。”

    “通過日本人開出的條件,我看,我們已經能夠達到全麵削弱日本的目的了。”何應欽說道,“一來,日本海外地盤全部喪失,二來,日本本土近半被我國控製,三來,日本這個國家的軍事、工業、經濟等諸多要害命脈也會在戰後被我國掌管,加之沉重無比的戰爭賠款,日本這條瘋狗就好像被我們閹割掉了,再也不會有陽剛之氣了,我國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了。”

    白崇禧反駁道:“何總座此話大意了!近20萬平方公裏的土地,難道還不足以孕育出一個強大國家嗎?以色列多大?現在除了中德美三國,世界上還有哪個國家覺得它是小國?即便中德美三大國,也都不敢輕視以色列。以色列雖然隻是彈丸小國,但卻是不折不扣的‘世界第四’,連意大利都不如它。古往今來,多少強國都是小國?大航海時代的葡萄牙、荷蘭,未統一德國前的普魯士,不都是嗎?強國不一定領土麵積遼闊、人口數量眾多,反之也一樣,領土麵積遼闊、人口數量眾多的大國也可能隻是任人魚肉的弱國,印度、滿清、巴西、澳大利亞、加拿大,不都是嗎?日本人要是跟我們玩‘臥薪嚐膽’的計策,我們早晚會自食其果。”

    李宗仁說道:“不錯!諸位千萬不要忘了,現在有一個東西已經全麵地改變了大國小國、強國弱國的界限,那就是原子彈。以色列國小民寡,但卻被稱為‘世界第四’,為何?最大原因就是該國擁有原子彈。二公子也說過,研製原子彈所需的技術和資源在眼下隻有中德美三大國有能力承擔,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幾十年後,一個中等國家都有可能搞出來。日本人現在手裏還有大量的財富,雖然現在沒地方花,但在戰後的和平歲月裏,他們完全可以通過林林總總的灰色渠道搞到研製原子彈的技術以及生產原子彈的原料和設備,萬一哪天日本人對外宣布,他們已經有了原子彈,並且引爆一顆進行試驗,到那時候,任憑我們的國土麵積是日本人的幾十倍上百倍,任憑我們的人口數量是日本人的十幾倍幾十倍,任憑我們的國力軍力是日本人的幾十倍上百倍,我們也不得不屈服於日本人的原子彈。我們能跟日本人互相扔原子彈嗎?哪怕我們用一百顆原子彈把本州島炸進太平洋海底,日本人隻要往我們國土上扔一顆原子彈,我們就輸了。”

    “李長官白長官說得極是啊!”陳策深感醍醐灌頂,連連點頭。

    “所以,我們必須把日本全麵地牢牢掌握在手!”蔣緯國也點頭,“日本的每一寸土地都要在我們的嚴密監控下,發生任何較大的事情,我們都要一清二楚。給日本人留近二十萬平方公裏的‘自由地盤’,實在太讓我們不放心了!天知道他們會在那些地方暗中搞什麽鬼。”

    徐永昌說道:“川越茂最後的那番威脅確實也有一點分量。我們真讓日本人徹底地死心絕望了,讓他們亡國滅種了,殘存在世界上的日本人肯定要喪心病狂地報複我們,恐怖襲擊就是他們必然的也是唯一的手段。如果此景成真,我們到時候還真的會有些防不勝防,一旦被他們鑽了空子,就要付出慘重的代價。不怕死的人是什麽都會趕出來的,一個民族也一樣。給日本人一點希望、一條活路,他們就會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如何活下去、如何更好地活下去這一點上,我們也不必擔心在戰後遭到日本人的恐怖襲擊了。”

    楊傑略顯得有點焦躁:“二公子,您到底打算讓日本成為我們的一個附屬國還是我國的新領土?”

    “雙管齊下、兩者皆備。”蔣緯國表達了他的最終態度,“日本肯定要被大幅度地削弱,重中之重就是他們的本土,必須要被肢解掉一大部分,剩餘地方再扶植一個傀儡政權‘以日治日’,充當我們統治日本的代理,裕仁不是想要繼續當日本之主嗎?不妨遂了他的心願吧!”

    “如此,豈不是太便宜日本人了?特別是裕仁這個罪魁禍首!”楊傑憤憤不已,“我有一個提議!”他拿出一份他精心草擬的方案,“把日本分成兩個或者三個甚至四個國家,令其自相殘殺,陷入沒完沒了的內戰,就像我們和德國人當初對蘇俄做的那樣,同時,全麵清除日本的工業能力,將其本土上的跟工業有關的機器設備全部拆卸一空,運到中國,連輕工業都不允許保留,使其倒退到農業時代。”他把方案遞給蔣緯國。

    蔣緯國接過後匆匆地掃視一眼,頓時忍俊不禁,楊傑這份方案堪稱嚴厲至極,跟原先曆史上的“摩根索計劃”相比都毫不遜色(“摩根索計劃”是二戰末期美國高層製定的處置戰後德國的方案,最終因為過於嚴厲苛刻而沒有被付諸行動)。蔣緯國笑著搖搖頭:“楊總座,我其實也對裕仁恨之入骨,但經過反複深思熟慮後,我覺得還是留著他的狗命並且讓他繼續當日本人的頭子更加有利於我國的利益。正所謂‘擒賊先擒王’,我們要全麵控製住日本人,道理也是一樣,必須控製住他們的‘王’,殺了這個‘王’,反而不利於我們對日本人的控製。不殺裕仁,但把他變成我們股掌中的傀儡木偶,豈不是更好?”

    陳誠說道:“從以裕仁為首的日本統治集團的角度進行考慮,他們在眼下比起考慮保住日本國和日本民族,更多的其實是保住他們自身的性命、權力、利益。如果他們失去了性命、權力、利益,日本國和日本民族的存亡對於他們來說,也沒意義了,不在乎了。從我們自身角度出發,既然我們不能毀滅掉日本和日本民族,那麽,未嚐不可‘招降’裕仁等日本首腦,從而達成一種默契和合作,我們饒他們不死並且在戰後給他們一些權力和利益,他們則心知肚明地充當我們的傀儡木偶,幫助我們統治日本人,這樣,雙方各得所需。反之,如果我們打算放過日本和日本民族,卻堅持不放過裕仁等日本首腦,裕仁等日本首腦肯定會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權力、利益而煽動全體日本人跟我們死戰到底,哪怕整個日本民族給他們陪葬,他們也是在所不惜的。因此,我同意二公子的看法,放裕仁一馬,將其變成我們的統治工具。”

    何應欽等人都表示讚同。

    蔣緯國心裏很有感慨,他現在終於理解為什麽在原先曆史上的二戰末期美國人會保留日本的天皇製了,因為保留日本的天皇製對美國確實是利大於弊,一來可以讓日本高層早點下決心投降,減少美國戰勝日本需要付出的代價,二來方便美國在戰後利用天皇間接地統治日本。如今,中國也是一樣的,雖然知道裕仁是一個罪大惡極的戰犯,但必須留他一條性命。

    蔣緯國最終總結道:“對於日本,我們必須減少它起碼一半領土,剩下的領土可以繼續保留一個日本國,但這個新的日本國必須完全地處於我國的控製下,同時,我們還要在軍事、政治、工業、經濟、教育、科技等諸多方麵嚴密地控製住日本,從而確保日本永遠不再成為我國的心腹大患。”

    楊傑有點煩悶:“這個方案跟日本人提出的求和條件還是有著很大的出入的,日本高層恐怕不會同意吧?”

    “所以,我們需要繼續打擊日本!”白崇禧說道,“如果現在我們就告訴日本人,我們願意與之談判,日本人必然會認為我們是害怕他們狗急跳牆的反擊手段,比如所謂的‘本土大決戰’,還有所謂的戰後對中國進行恐怖襲擊等等,這樣,他們就會產生不切實際的幻想,在談判桌上一改先前百依百順的態度,反而跟我們討價還價,所以,繼續打擊日本是必須的,直到日本全麵崩潰的前一刻,我們才可以告訴日本人,我們願意放他們一條活路,此舉也是為了借助戰爭時機最大限度地消耗日本國和日本民族的元氣。首先,我們要打下朝鮮半島和北海道,向日本高層證明,我們有實力攻占日本全境,我們願意跟你們談判並不是懼怕你們。”

    李宗仁說道:“我也這樣認為。我們現在的戰略大轟炸、水雷封鎖、無限製潛艇戰已經讓日本人熬不住了,我覺得,保持現狀,再持續幾個月,讓日本人進一步地生不如死,然後,果斷地投擲原子彈!從而徹底地震懾日本人,令其放棄一切幻想,老老實實接受我們的條件。”

    “李長官所言甚是!”白崇禧讚同道,“原子彈最終能起到推波助瀾、一錘定音的作用,讓日本人徹底地放棄跟我們討價還價的念頭。”

    “諸位,我們現在需要打倒的敵人並不是日本民眾,而是以裕仁為首的日本統治集團。”徐永昌開口道,“裕仁那幫人現在最害怕什麽呢?最害怕的是日本國的敗亡和日本民族的滅亡嗎?不,正如陳部長剛才所言,裕仁那幫人現在最害怕的是失去自己的性命、權力、地位。因此,我們不妨對症下藥,對日本民眾展開大規模的心理戰。我們要告訴日本民眾,我們並不想滅亡日本國、殺光日本人,我們隻想打垮挑起戰爭、罪惡累累的日本軍政府,而日本軍政府為了自己活命,所以欺瞞你們,用保家衛國的幌子哄騙你們上戰場送死,他們為了自己活命而不惜讓你們成為他們的擋箭牌和炮灰。是的,日本人思想頑固死硬,但到了這個田地,再怎麽思想頑固死硬的日本人都應該有所覺醒了,我們不妨順勢而為,造成日本人內部不穩。日本軍政府不是嚷嚷著‘全民皆兵、一億玉碎’嗎?好啊,我們就讓他們底下人對他們產生不滿、懷疑、憎恨,甚至臨陣倒戈、造反。於是,在我們還沒有動手的情況下,裕仁等日本首腦很有可能就被暴動的日本民眾給殺死了,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接受我們的條件,老老實實地投降。”

    “高明!”何應欽喝彩道,“最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被摧毀的!日本這個堡壘也是一樣!如此,必然能加速日本內部的崩潰,同時給日本軍政府施加更大的壓力。”

    白崇禧說道:“搞得好的話,我們可以招降一批日本人,建立‘和族南京軍’,一旦戰場上出現了數量較多的‘和族南京軍’,既能減少我軍的傷亡損失,加大戰事進展,也能前所未有地震撼日本人的人心,給日本人起到了‘棄暗投明’的榜樣作用和帶頭作用,從而引得日本人越來越多地歸順我們。到時候,看裕仁還怎麽坐得住。”

    “諸位長官說得太好了!”蔣緯國心情變得輕鬆了很多,他笑道,“是的,我們對日本、日本人就要這麽做。事不宜遲,我們立刻付諸行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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