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定下姻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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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炎炎烈日烘烤著這座山莊。
青牆綠瓦,紅磚褐石,綠樹成蔭,夏蟬轟鳴。
一位身著灰色大褂的男人,領著一行人來到堂前。
“樹人堂。”
身著灰白鑲嵌外衫的男子讀了起來,指著那三個蒼勁有力的字說道:“嶽兄好文采,好書法。時隔這麽多年,嶽兄的書法造詣更是精進一層了。”
“卓兄過獎了,有些汗顏啊,在你麵前賣弄了。”身著灰色衣服的男子回道。
“哪有,哪有,老夫說的可是實情啊!”
哈哈哈……
走入堂中,呈現眼前的是一條七尺有餘的黃花梨條桌,條桌上擺放的瓷器晶瑩剔透,而條桌兩側矗立著兩株黑鬆,甚是嫩綠清新。
紅褐色檀木桌椅擺放於堂內兩側,每側可以坐四人。條桌所靠的牆體上,有著一幅金色邊框的山水畫,畫幅兩端書有一副對聯,寫著“孝悌傳世根本,詩書經世文章”。從這副對聯中就可看出,此堂的主人注重禮儀文化,甚是喜歡讀書。
“卓兄,請坐。”嶽宏堂伸出右手示意卓嵩坐下。
“嶽兄請。”卓嵩伸出右手回禮道。
卓嵩坐在右列的椅子上,卓亦凡緊靠父親次之。
嶽宏堂則坐在左列,挨著嶽宏堂坐的是嶽漢山。
卓嵩道:“十多年沒來玄鐵山莊了,沒想到嶽兄把山莊打理的還是那麽莊嚴氣派。不過,還是留有嶽兄年輕時的書生意氣。相得益彰,相得益彰啊。”
年輕時嶽宏堂就喜歡讀讀書,寫寫字,不過年輕時這些願望很難實現。
從祖父到嶽宏堂,嶽家都是世代單傳。家裏的老人們很是反對嶽宏堂讀書。他們認為讀書是無窮的事,人的年歲則是有限的,用有限的年齡去做無窮的事,那就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書讀一點夠用就行。
就這樣,嶽宏堂很小就跟著家人學習打理生意,讀書就成了奢望。以至於他酷愛讀的書,就這麽擱置了幾十年。不過,這幾十年裏,他還是偷偷擠了不少時間,也不算全部放下。
嶽宏堂捋著胡子,微笑道:“這也幸虧有得漢山,把山莊交給他打理,我寫寫畫畫的時間更充裕了,山莊交給他我也很放心。”
當嶽宏堂提到嶽漢山時,嶽漢山很是高興得意,但高興得意中似乎還深藏著另外一層含義。
卓亦凡聽著父親與嶽宏堂的對話甚是無聊,就想出去走走。想看看玄鐵山莊有何等氣派,滿足自己對陌生環境的新鮮感,於是順口說道:“爹,我想出去方便一下。”
卓嵩一聽,臉色瞬間有點尷尬,“你看,這孩子都被我寵壞了。”
嶽宏堂一聽微笑道:“沒事,沒事,孩子嘛。”
“來人呢,帶亦凡賢侄去下茅房。”
一個下人模樣的男子彎著腰走了進來。卓亦凡起身,跟在那位侍者後麵向庭院走去。
“老爺,外麵馬車上的東西,要不要卸下來?”
少頃,一位侍者站在外麵彎腰說道。
“快快卸下來。”卓嵩聞言恍然大悟。
“不好意思啊,嶽兄,一高興把正事給忘了。這次我來,主要是為了凡兒和玲瓏的事來的。十七年前,我們為他們定了娃娃之親,現在他們也快到了成親的年紀,是不是也該為他們的婚事提前準備準備。”
卓嵩說完話,把目光投向前麵的嶽宏堂,恭敬得等著他的回答。
嶽宏堂一邊認真聽著卓嵩的話,一邊捋著胡須,“哈哈哈”的大笑道:“不瞞卓兄,這人一上了年紀,就感覺特別孤單。不怕你笑話,我早就想抱孫子了,你剛才說的話,這幾天我也思量考慮了很久。”
“那嶽兄的意思,這事還像當初這麽定了?”卓嵩高興的問道。
“定了,定了。我看他們的事,甚好啊。”聽到卓嵩問話,嶽宏堂欣然的應道。之後兩人交換了彼此的想法,都高興的滿臉堆著笑容。
靠在嶽宏堂邊上的嶽漢山,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可不知是個什麽滋味。嶽宏堂隻有一個女兒,甚是寵愛,而他又不是嶽宏堂的親生兒子,這玲瓏如果和卓家小子聯姻,哪還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那嶽家的莊業搞不好都會被卓家弄去。
好不容易這幾年,自己剛在嶽家擁有些權力。這不眼看就要雞飛蛋打了嘛,想到這嶽漢山內心一陣陣排山倒海,暗忖不行,這件事一定不能讓它成。玲瓏是我的,玄鐵山莊是我的。
嶽漢山身形未動分毫,隻是眼睛裏頓時冒出一抹寒冷的鋒芒,卓嵩和嶽漢山由於商量得高興,並沒有注意到嶽漢山此時的反應。
對於他這個出生來曆不明的人來說,能抓住當下貴胄之家的財富,嶽玲瓏這難得的機會,怎能舍得就此善罷甘休。
出了堂門,卓亦凡頓覺清爽,和那些大人在一起實在太壓抑了,還是這外麵的清新世界好啊。
看著庭院中種著各式各色的花圃,使得空氣也格外清新,這花圃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卓亦凡不由深吸著。
看著這麽多的鮮花,卓亦凡最終沒能忍住手,輕輕摘了一簇。那位下人模樣的侍者在前麵引路,並沒看到這一幕。
正當卓亦凡剛要放在鼻子上,去嗅那簇花時,那個侍者轉身剛好看到,當場嚇得說話都變得磕巴了。
他斷斷續續的說道:“卓,卓,卓少爺……你,你怎麽,怎麽摘花啊?”
卓亦凡把目光投向那侍者,一時感到莫名其妙,暗忖隻是摘了一簇花而已,用不著這麽大驚小怪吧!
“怎麽了,這花有毒嗎?”卓亦凡驚訝的問。
“卓,卓少爺,花沒毒。隻是那花是我家小姐種的,沒有她的吩咐任何人不能摘,包括我家老爺在內也不能隨便摘。”
什麽?怎麽會有這麽奇葩的小姐,想不到玄鐵山莊竟然出了這麽奇葩的一位小姐。卓亦凡愈加好奇,於是抿了抿嘴道:“現在有本少爺在,她那狗屁規矩不成立。”
侍者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裏卻想著,卓少爺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說話間,在庭院的拐彎處現身一女子,年紀十六七歲左右,身著淺藍色的束身長裙,柳葉細腰,亭亭玉立。在淺藍色的長裙襯托下,她修長的身材,此時更加高挑。
在陽光下,粉嫩的瓜子臉,顯得更加白皙。淡淡朱唇,泛出晶亮的光,柳眉微揚,如河堤的拂柳,腮邊兩縷青絲溫柔拂麵,漾出一番別樣的嫵媚。
鬢發微垂,突兀的發髻上斜著一根青色玉簪,靈活轉動的眼眸,透露出她的可愛,又如林中精靈。
這女子右手持有一柄長劍,劍一揮,隻見劍光附著劍氣漫天穿梭,一柄長劍恍如變成了三柄,劍氣衝著滿園花草,緩緩舞動,連綿不絕,劍光萬縷,猶如水銀瀉地。
姑娘的身影,時而前時而後,時而左時而右,眩得人都暈頭轉向,不時伴隨著漫天飛花。
侍者帶著卓亦凡走到拐彎處,突然停下了,呆愣在那說了一句:“不好,是小姐。”
卓亦凡聞聲,眼睛突然瞪圓了些,心中早已對玄鐵山莊的這位奇葩小姐好奇,突聽侍者的話,心中頓時一癢,一個大跨步跑到侍者旁邊,探著腦袋不斷往侍者指的方向瞅去,嘴裏不時念叨著“你家小姐在哪呢?在哪呢,漂亮不?”。
而侍者頭皮早已發麻,一把拉住卓亦凡,使勁往後拖,嘴裏還竊竊私語:“快走,快走。”
卓亦凡被侍者拉扯的莫名其妙,露出驚訝的神情,感覺對方好像見了隻老虎一樣。
卓亦凡見到侍者這個樣子,同時更加引起他的好奇心,驚訝道:“怎麽?你家小姐會吃人啊!”
侍者露出一臉難為之色,道:“吃人到談不上,殺人還是有的。”
聽了侍者的話,卓亦凡此時頭皮也不禁生麻,失聲道:“不會吧?”
這時拐彎處傳來鶯鸝之聲:“是誰在那?”
卓亦凡聞言,暗忖這麽清脆悅耳的聲音,怎麽可能殺人,此時內心突然變得澎湃起來,剛才頭皮發麻的感覺,早已雲消霧散了。
心情大好,暗自猜測對方肯定是個大美女,於是使勁掙開侍者,循著聲音方向走去。
“唰唰唰”的劍聲離卓亦凡越來越近,飛舞的花香彌漫在整個空氣中。卓亦凡深嗅著這令人神清氣爽的花香,讓他如癡如醉,甚至有些讓他大腦缺氧,精神逐漸有些迷迷糊糊。
撫弄在胸前的白色竹扇,也因此翻動的頻次越來越少,然而他卻不知危險正慢慢向自己逼近。
卓亦凡轉過拐角,深黑的眸底閃動著驚異的神色,呆呆佇立在前方,凝神忘我的看著眼前美好的事物。
麵前這美麗的女子,高挑纖細的身材,裹著薄如蟬翼般的輕紗,精美絕倫的劍法,舞出別樣動人的嬌軀,白雪的肌膚也隨之若隱若現。
束在腰間的藍色絲帶,輕揚飛轉,宛如臨空而降的碧波仙子一般,這是卓亦凡看到嶽玲瓏背影的第一印象,看著眼前的尤物,卓亦凡兩眼都怔住了。
卓亦凡越靠越近,深深被這秀美的背影吸引住了。淺藍色的束身長裙,隨著曼妙的舞姿擺動著,花香摻雜著姑娘的發香湧動著,這一切都充斥著青春懵懂少年的心。
卓亦凡定睛一看,心頭不覺一驚,喃喃自語道:“咦,這青色的玉簪,怎麽這麽熟悉。”盡管疑惑,可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