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5月27日星期一

    好容易挨到天亮，盡管一夜都沒有睡好，鹿菲菲卻沒等天亮就起床了，並早早地就跑到康健中的辦公室門前來等他了。

    邵明遠不愧為良師益友，雖然飛行技術戰鬥技巧比不上鹿菲菲，但是帶隊的經驗卻是非常豐富，而這一點也是鹿菲菲所欠缺並非常需要的。昨天晚上兩個人聊了很久，邵明遠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傾囊相授，而鹿菲菲也逐漸形成了一套自己的思路，遇有疑惑的地方也是虛心求教。直到何玲玲給邵明遠打過電話來倆人才意識到已經很晚了，這讓鹿菲菲覺得很不好意思，趕忙讓邵明遠回去了。待邵明遠走後，鹿菲菲一直還在反複琢磨這些問題，幾次都想立刻去找康健中的，不過她也知道在周日晚上去打擾團長確實不合適，更何況即便去了，她問題也隻能等到第二天才能解決。

    “龍飛？你這大早晨的跑這兒幹嘛來了？”康健中老遠就看見了鹿菲菲，有些奇怪地問。

    “團長。”鹿菲菲照例是先敬禮，“有工作向您請示。”

    “哦？先進來再說吧。”康健中說完就先進了屋。

    進屋後，鹿菲菲仍是以標準的軍姿站著向康健中匯報：“團長，我有些想法和請求，是關於組建第三殲擊中隊的。”雖然從感情上鹿菲菲早就覺得康健中就像自己的親人一樣，但她還是更習慣按照一個軍人應有的規矩來做事。

    康健中知道她的習慣，所以也沒有讓她坐下，微一頷首，說：“嗯，看來這兩天你為這事沒少費心思吧？好啊，我就喜歡你這樣。說吧，不許繞圈子，有什麽想法和要求你都直接說。”

    “是，團長。”鹿菲菲整理了一下思路，“那我就直接說了。我希望能讓我的隊員們盡快報到，有沒有飛機無所謂，我需要對他們有一個直觀的了解，而且飛行方麵可以先用模擬器。然後我希望你能幫我通知全團的人，不要對新來的隊員透露我的身份，最主要的是年齡、資曆，能什麽都不說最好。最後就是我要求能得到模擬係統每天八個小時的使用權。”

    康健中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說：“解釋一下。”

    鹿菲菲知道康健中問的是第二條，因為其他兩條沒什麽好解釋的，於是回答說：“因為我知道我年輕，而且從表麵上看還顯得有些稚嫩，這些對於一個隊長來說，也許會成為先天上的不足，更何況我的隊員中還有一些經驗比較豐富的同誌。我的想法是，在剛剛開始接觸時盡可能的不讓他們知道我的具體情況，我會通過語音留言等方式傳達一些命令，同時首先在具體的訓練中樹立起威信，讓我的戰術水平成為他們對我的第一印象而不是我的年齡和樣貌。等我能做到讓他們完全信服的時候再正式見麵。”

    康健中聽完之後笑了，上下打量了一番鹿菲菲，然後才說：“你這個想法很奇特呀。不過聽起來似乎有點意思，嗯，不錯，不管怎麽說你確實是用心了，我之前還擔心你這張娃娃臉容易讓人起輕視之心呢，特別是你那個愛臉紅的毛病。”

    康健中不說還好，這一說鹿菲菲愛臉紅，她的臉還真就立刻就紅了起來。康健中看在眼裏，笑聲更大了：“哈哈，你看你看，我沒說錯吧。行，你這個要求我答應了，讓所有人都配合你，怎麽樣？至於模擬係統的使用時間嘛，每天八個小時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考慮你的隊員能否承受那麽高的訓練強度，要我看，六個小時就不少了，而且這六個小時裏，你還得留給他們一些休息的時間。”

    鹿菲菲知道康健中問的那句“怎麽樣”是讓自己對他的支持表個態，可是她一直等康健中把話都說完了，卻不見他提起讓她的隊員先報到的事情，隻好又出聲問道：“那隊員們報到的事情呢？您看……”

    康健中也沒繞圈子，直接說：“這個事情我做不了主，所以不敢答應你。不過我馬上就可以把你的要求以咱們團的名義向上級申請。”

    鹿菲菲聞言馬上說：“那就謝謝您了。”

    康健中擺了擺手：“你先別急著謝，上級未必會同意。因為這次新中隊組建，飛機不是問題，會隨飛行員一起過來；但是目前咱們場站那邊相應的後勤保障設施還不完備，而且上次會上我跟你們說的關於j-12保密的事情你不會忘了吧？掩體和洞庫沒建好之前，飛機肯定是不能過來的。如果按你說的讓飛行員先來報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原定的是人、機一起過來。就算我們不管用什麽方法，隻要求人先過來，可是下一步飛機怎麽過來？最主要的是這些飛行員和飛機目前都分散在不同的單位。所以啊，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鹿菲菲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康健中又說：“你說的這些，我一會兒就給你辦。現在該我跟你說點兒事情了。”

    康健中的語氣雖然很隨便，但鹿菲菲還是敬禮、正色答道：“請首長指示！”

    康健中就知道鹿菲菲改不了這個毛病，更何況這所謂的毛病也沒有什麽不好，就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而是直接開始交待：“大演習馬上就要開始了，按照演習指揮部定的計劃是6月3號藍方正式發起攻擊，不過這次演習同時還要檢驗參演部隊的快速反應能力，所以雖然到現在我還沒有接到藍方指揮部的具體命令，但你們也必須隨時做好準備，也許突然就來一個緊急起飛，然後就算正式開始了。這一點，你要有個心理準備。還有，鑒於第三殲擊中隊還沒正式到位，所以指揮部決定這次演習我們團就隻有現有的這兩個中隊參加，你仍作為第一中隊的一員。這兩天先把新中隊的事情放一放，盡量多和邵隊長他們多練習一下具體的配合。j-12的性能你要比我更清楚，它的主要任務是製空作戰，對地能力恐怕就不如j-11了，我看也僅能對前線的地麵部隊給予有限的支援，你還是把主要精力放在製空上……”

    康健中說了很多，這些並不算正式的命令或者是通知，他隻是對鹿菲菲寄予了厚望，更期待著她能在這次的演習裏有精彩的表現。他知道她一定會的，但還是或多或少有些擔心，怕她經驗不足、怕她意氣用事，畢竟，這麽大規模的演習在全軍也是首次。

    這次代號“太行19”的演習設定藍方作為假想敵為進攻方，其機械化部隊一路高歌猛進，至太行山脈受阻，但由於山區並沒有足夠的防禦力量，以致“敵”已完全掌握太行山一線的控製權。在鞏固“占領”區域後，補給充足，現正準備開進華北平原。而藍軍一旦開進華北平原並站穩腳跟之後，則意味著完成了對首都的包圍，紅方即宣告失敗。藍軍這一角色主要由遼沈軍區的第九十三、第一百四十集團軍擔任，並將得到空一百零一軍的全部和空一百一十軍的部分支援。鹿菲菲所在的霆擊團正在空一百一十軍第七十師的序列之中，這次還是第一次被劃入藍軍的陣營。

    而紅方的任務則是阻止“敵”機械化部隊開入平原，在華北平原與太行山脈的結合部對“敵”展開阻擊。初期將由首都軍區的第八十三集團軍獨自防守，堅守15—20天後將陸續得到第七十二和第五十六集團軍的增援。期間，紅方將得到空一百一十軍一部的空中支援。

    這次演習規模空前，既是對現役部隊地檢驗，同樣也是對地方各級政府動員能力地一次檢驗。

    對於康健中的話鹿菲菲是全部都聽進去了。有一點康健中說的很對，j-12係列，包括鹿菲菲駕駛的j-12c在設計之初就是以製空為主要目的的，雖然也可以掛裝對地武器，但由於設計時對重量的要求，全機包括駕駛艙和油箱等重點部位都沒有設置裝甲，也就是說它的防護力相對來說是很低的。在空戰時也許體現不出太大的影響，但是在對地作戰時，地麵的輕型防空武器都很容易給飛機或駕駛員造成致命的傷害。更何況飛機本身的對地能力也不足，即便可以通過掛裝專用的對地設備吊艙來解決火控係統的問題，但在加掛吊艙的同時又會直接影響到飛機的載彈量。總之，j-12的確不適於承擔對地作戰任務。

    兩人的談話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而這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裏，鹿菲菲所獲得的信息量還是相當龐大的。在結束談話之後，康健中讓鹿菲菲跟他一起來到了位於洞庫中的模擬訓練大廳。雖然鹿菲菲出任霆擊團第三殲擊中隊的正式任命書還沒拿到手，但是軍內的人事係統中卻是已經生效了的，所以她在模擬係統中所對應的身份也已經是第三殲擊中隊的隊長了，相應的權限也已經對她放開，她現在已經可以在任務控製係統中製定團一級的飛行任務了。這正是康健中要帶她來這裏的目的，身為中隊長，鹿菲菲應該、也必須要了解和掌握任務控製係統的功能和操作方法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