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2019年9月9日星期一

    聽著鹿菲菲的話，周子翼知道她看向丁樹幟的那一眼是什麽意思。因為她說除了她之外任何人都不行，所以怕引起丁樹幟的反感。盡管她說的是事實。所以周子翼也把目光投向了丁樹幟，想看一看他的反應。

    難得的，丁樹幟並沒有任何不滿的表示，而且還低著頭一臉深沉地邊思考邊認真地在聽。可能是發覺鹿菲菲的話已經說完了，而周子翼這邊也沒有任何聲音，丁樹幟才抬起頭了。他有些詫異地發現兩個人都在看著自己，這才想到可能是因為鹿菲菲最後那句話。不過並不能確定，所以攤開兩手說：

    “都看著我幹嘛？整個過程我都看見了，不用那麽看著我。要是換了我上去，肯定是一個被虐的菜。對了，不是說還有二對二的對抗嗎？直接取消吧，我上去肯定完蛋，不丟那個人了。”

    丁樹幟雖然並不是一個從不肯認輸的主兒，但要讓他像今天似的隻是看了看對方的表現就能這麽痛痛快快地直接認輸的情況卻也還真的沒有過。鹿菲菲有些意外，但周子翼卻覺得丁樹幟這個家夥平時看起來咋咋呼呼天不怕地不怕的，實際上才是真正的粗中有細。他能很明白的分析判斷出敵我各自的優劣，絕對不會去做根本沒有希望的事情。當然了，這裏麵也有例外。那就是丁樹幟自己以為做不到的事情，可隻要鹿菲菲說能做到，那麽他就會放棄自己的想法，無條件按照鹿菲菲的要求去做。

    周子翼沉默了一會兒。今天所進行的這次模擬對抗來得有些太突然，從這次對抗中所能看到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好多東西他也並不清楚，現在更多的也隻能是一邊猜測一邊分析。

    “這個世界恐怕要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思考了一陣之後，周子翼淡淡地說出了這麽一句話。這句話把鹿菲菲和丁樹幟兩個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顯然是在等著聽他解釋。

    “實戰模擬係統說到底雖然隻是訓練用的一種模擬器而已，但是我們都已經知道，這套係統中所有的數據都是采集於實際的，特別是裏麵的每一種作戰裝備。小到一顆子彈一支槍，大到航空母艦和所使用的地形甚至是氣候。也許有一些外軍的裝備，由於我們所掌握的資料還不是很全麵，所以與實際可能會有一定差異，但是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卻不會有一丁點的偏差。你們懂我的意思嗎？”

    鹿菲菲和丁樹幟都點了點頭。他們明白周子翼的意思。既然j-12xc在今天的模擬對抗中出現了，那就是說c國實際上也已經有了這樣的戰鬥機。盡管這看起來太令人不可思議了，但是兩個人也都相信，這種神秘的j-12xc一定存在！

    周子翼又接著說：“剛才龍飛也說了，在這種飛機麵前，沒有人會是它的對手。你們想過沒有，一旦這種飛機在我們的空軍正式列裝，那麽……”

    周子翼沒有再說下去，但話到這裏已經足夠讓鹿菲菲和丁樹幟的眼睛一亮，放射出了異樣的光芒。作為一個愛國的軍人，沒有人會不希望自己的祖國強大。而作為一名空軍飛行員，他們當然會更加希望祖國的強大首先由空軍開始。

    “不用說你們也應該知道，”周子翼跳過了剛才的話題，又接著說，“今天的事情絕對是屬於機密的，不，應該屬於絕密。我覺得咱們知道就好，從現在開始，還是就當作什麽都沒發生吧。嚴格禁止私下裏再有任何相關的討論。明白嗎？”

    “明白！”鹿菲菲和丁樹幟都同時高聲回答。盡管他們表麵的身份是雇傭軍，但是部隊的紀律是什麽、該怎樣去做他們還是懂得，更時刻不敢去忘。

    “我相信，該讓我們知道的，國家和上級會主動告訴我們的。包括為什麽會有今天這次對抗。現在咱們就先別瞎猜了。晚上我讓食堂做點兒好的，咱們好好慶祝一下。”周子翼準備結束這個話題了，不過臉上沉思的表情早已不在，更多的是不可抑止的興奮。

    “慶祝？慶祝什麽？”丁樹幟有點傻愣愣地問。

    “廢話！”周子翼還沒有說什麽，鹿菲菲就搶先給了丁樹幟一句，然後又故作神秘地小聲對丁樹幟說，“當然是慶祝c國崛起！”

    與dragonteeth這邊氣氛完全不同的是，打了敗仗的康誌飛雖然並沒有表現的垂頭喪氣，但是鹿菲菲最後留給他的那句冷冰冰的聲音還是給了他很強烈的震撼。這個震撼遠比他在最後一刻被鹿菲菲擊落來的更要強烈。

    在他的潛意識裏，作為自己的偶像，鹿菲菲根本就是一個不可戰勝的神話，無論在什麽情況下，也無論看上去掌握了多麽大的優勢，但是隻要是與鹿菲菲對抗，那麽最終會失敗幾乎肯定就是必然的。所以，在今天的對抗中，盡管有那麽一段時間，自己一度認為已經贏定了，但是最終被鹿菲菲一炮秒殺的時候，康誌飛仍然沒有感覺到意外。

    隻是，在自己已經失敗後聽到鹿菲菲的那句話，才讓他意識到，原來自己真的是有機會能贏的。

    當康誌飛離開模擬座艙的時候，並沒有人去理會他。他隻好自己去找到王文恒。可是王文恒在看到他之後卻什麽也沒說，而是揮了揮手像轟蒼蠅一樣轟走了他，讓他自己先回宿舍呆著去。康誌飛無奈，隻好蔫蔫地走了。

    王文恒如此的做法，並不是因為這次對抗的結果而對康誌飛有了什麽不好的看法，甚至都並沒有認為康誌飛在這次對抗中真的存在什麽過錯。讓王文恒有如此反應的實際原因是，他現在其實還沉浸在這常對抗中鹿菲菲的那些表現上。

    王文恒和周子翼不同。周子翼在分析完整個數據之後隻是震撼，然後就開始考慮別的了。而王文恒在分析完之後雖然也是震撼，但在震撼之後他還是一遍又一遍地仔細去翻看著每一個細節。畢竟鹿菲菲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她的每一個成長每一次優秀表現都無不讓王文恒感覺到驕傲和自豪。

    把握全局，分析敵人的心理，綜合敵我雙方各方麵的對比，把敵人心理活動有可能對戰鬥或戰局造成的影響進行充分的考慮並想辦法加以利用。上麵這些的確全部都是王文恒教給鹿菲菲的，而在曆次的戰鬥中，鹿菲菲也的確充分做到了這些。可是王文恒自己也知道，他所灌輸給鹿菲菲的這些東西，更多的隻是理論上的文字而已，雖然也有個別的應用案例給鹿菲菲仔細進行過剖析，但最終的真正在實戰當中的應用卻根本就是無跡可尋的。

    今天的這次對抗，盡管已經有了全部最詳細最完整的數據和資料，但從外人的角度去看，鹿菲菲的最終獲勝完全歸功於她在飛機的駕駛上細致入微的精細操作。可是王文恒卻很清楚，這是一個局。整個最後短兵相接的纏鬥，實際上都是鹿菲菲給康誌飛設的一個局。康誌飛固然是個菜鳥，缺乏實戰經驗，但也並非就真的像鹿菲菲對周子翼說的那樣，換成一個有經驗的飛行員就會有不同的結果。事實上，恐怕絕大多數的飛行員擁有了像康誌飛那樣的優勢時，都會或多或少地放鬆警惕，更何況又有誰會想得到，j-12c一次又一次的被擊中卻是它的飛行員有意為之？別說想不到，就算直接說出來，恐怕也不會有多少人相信。

    正是因為這些原因，所以王文恒並不認為康誌飛有哪裏做的不好。他反而還認為康誌飛今天的表現非常出色，無論是導彈的超飽和攻擊，還是纏鬥的初始階段引而不發。要知道康誌飛第一次開炮時，若換了對手不是鹿菲菲，幾乎可以肯定隻是那一次攻擊就足以結束戰鬥了。王文恒甚至還在想，如果換了駕駛j-12xc的不是康誌飛而是其他普通的飛行員又會是什麽樣的表現，是不是隻要能發揮出j-12xc的性能就一定在空戰中可以所向無敵。總之，他想得太多太多了，以至於康誌飛走到他麵前時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來人是誰，而是沒過腦子的就讓來人先回宿舍呆著去。直到王文恒從沉思中解脫出來，才恍然想起剛才自己好像把康誌飛給轟走了，這才急急忙忙親自跑到康誌飛的宿舍去找他。今天的這次對抗對於康誌飛來說無疑是意義重大的，有很多東西王文恒必須在第一時間裏幫他去分析，來加深他的體會，從而讓他在某種程度上獲得質的飛躍。

    拋開王文恒和康誌飛不提，同樣觀看了全部過程的林立和歐陽雪婷也同樣無法淡定。林立也把自己關了起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可歐陽雪婷此刻的眼睛裏卻滿滿的全是小星星。鹿菲菲可曾經是她的隊長啊，盡管兩個人都是女孩，可這並不能阻止她對鹿菲菲的崇拜。或者女人在很多時候更加偏向於感性一些吧，所以歐陽雪婷雖然也認真地分析了整個對抗過程的每一個細節並希望從中學會點什麽，可是越分析她就越被鹿菲菲表現出來的一切所折服。

    而此時的所有人都還不知道，正是因為目睹了今天的這場對抗，才讓歐陽雪婷真正的潛力被慢慢激發出來。在不久的以後，很多人在驚訝的發現，鹿菲菲所說的那種歐陽雪婷所具有的潛力，並不是大多數人們所認為的在抗過載能力上的獨特天賦，而是另外一種對於她的敵人來說更加可怕的東西。（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