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2019年10月21日星期一

    包括“華盛”號和“林肯”號兩艘航空母艦在內，臨近的六艘戰艦都打開了探照燈開始仔細搜索著波濤洶湧的海麵。可是就在探照燈剛剛開啟的時候，“華盛”號又在公共頻道裏聽到了剛剛那個悅耳的聲音：“‘華盛’號，我是c國龍牙部隊。你們的探照燈刺到我的眼睛了，你們就不能有點紳士風度嗎？”

    聽著這個悅耳的聲音在這樣一個讓人緊張的氣氛中卻還帶著些許嬌嗔的口吻，不由得讓眾人感到一陣惡寒。可是文森特卻並不為所動，而是寒著臉對通訊官說：“告訴她，我們在尋找她剛剛提到的哪些鯨魚，同樣也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碰撞。”

    頻道中暫時沒有了聲音。探照燈的搜索很快也有了結果。但是所發現的卻並不是文森特想象中的潛望鏡，而是漂浮在波浪中的通信浮標。這讓文森特有些詫異。之前對方在探照燈剛剛打開時就說什麽刺到了眼睛一度讓文森特以為對方是用潛望鏡觀察到了這一情況，可是搜索的結果卻讓文森特想不明白了。僅僅隻是通信浮標的話，對方又是怎麽在水下知道自己打開了探照燈的呢？恐怕他做夢也不會想到，潛伏在水下的其實並不是什麽先進的潛艇，而是四架能夠翱翔在藍天甚至太空中的特殊戰機。盡管此時鹿菲菲是在二十米深的水下，但是透過全透明的座艙在漆黑的背景中還是能很清楚地觀察到幾束明亮的探照燈光的。

    四個目標全部被找到了，都是漂浮在水麵的通信浮標。雖然說現在這四個目標的深度幾乎肯定會與之前探測到的結果有所變化，但基本位置還是可以確定的。如果說這個時候發起攻擊的話……

    文森特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忘記這個看起來非常誘人的想法。先不說自己有沒有把握一舉將這四個目標悉數殲滅，就單憑對方如此大大咧咧的態度顯然就是有恃無恐。直線距離900米，這樣的距離，對方隻要發射魚雷幾乎就沒有不命中的可能。若真的要進行攻擊的話，那他可能也就真的需要先好好計算一下“華盛”號或者是“林肯”號能夠承受幾枚魚雷的攻擊了。更何況，他知道c國人的艦隊，包括航空母艦在內的艦隊就在咫尺之遙。這個險，他冒不起。

    無奈之下，文森特除了下達一個“保持監視”的命令之外，真的不知道還能做什麽才好了。或者換成另外一個鷹派的指揮官，整個事情就將會朝著另外的方向去發展。但是很顯然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太多的如果，更何況鹿菲菲對與文森特的性格特點也是下了相當的功夫去了解和分析的。或者換句話說，就是鹿菲菲這一次又賭贏了。

    就這樣，號稱世界上最強大的am海軍航母編隊破天荒的第一次容忍了準敵對勢力的軍用艦艇在編隊內隨自己一同行動，甚至一直航行了數十海裏。盡管嚴格來說am艦隊也是被迫的。但也正因為是被迫的，這才讓艦隊指揮官文森特中將以及艾丹菲迪上校和蒂爾契卡上校兩位航空母艦的艦長在一路上都有了一種被綁架的感覺——盡管到目前為止，他們的航線航路都並為受到任何的幹涉和幹擾。來自c國龍牙部隊的那四艘神秘的“潛艇”始終也隻是保持著包圍的姿態持續跟蹤著am艦隊，並未有其他的舉動。

    但是，到天光破曉，隨著“華盛”—“林肯”航母戰鬥群在兜了一個大圈子仍持續接近到c國演習區域20海裏的時候，這種持續了幾乎一夜的相安無事的狀態便被打破了。

    鹿菲菲照例是通過公共頻道向“華盛”號開始了呼叫：

    “am海軍，我是c國龍牙部隊。你艦隊已接近我演習海域。若你艦隊按此航向繼續前進的話，將有可能發生不必要的危險，還望你艦隊能改變航向，避開我演習海域。完畢。”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熬了一整夜的文森特一邊默默地想著一邊示意通訊官自己要親自和對方通話。通訊官把麥克風遞給了文森特。隻見文森特難得的放下了手中的煙鬥，還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軍裝。盡管明知道對方看不見，但這是對自己對手的一種尊重，哪怕隻是下意識的。

    “c國龍牙部隊，我是am艦隊的指揮官，文森特·胡愛特中將。在我們對話前，我希望能夠獲知您的姓名、軍銜或職務。”

    文森特的話讓鹿菲菲略微遲疑了一下。她當然明白對方如此的態度即使表現出了一種對手間的相互尊重，也是在衡量或者叫評估一下自己是否有和他對話的資格。可是他的這個要求卻真的讓鹿菲菲為難了。首先自己的名字按照保密條例肯定是不能隨意透露的，特別是透露給am海軍這樣一個高級別的指揮官。而至於自己的軍銜或者是職務，先不說鹿菲菲現在實際至少在名義上並不是c國武裝力量中的一員，即便追溯到她仍留在空軍時，軍銜也不過隻是一個小小的中尉、飛行中隊中隊長的職務。無論是職務還是軍銜，對於唐唐am海軍航母戰鬥群的中將指揮官來說，都確實嫌太小了一點。但無論如何，對於文森特中將提出的這樣一個合理的要求鹿菲菲於情於理還是都應該予以答複的。於是，鹿菲菲在短暫思考了一下之後回答說：

    “中將先生您好！我是c國龍牙部隊這次任務的全權指揮官。由於我軍內部的保密條例存在，很抱歉我不能向您透露我的姓名，還望您能理解。不過您可以稱呼我為‘long’。”

    文森特似乎對鹿菲菲的回答還算滿意。至於所謂的全權指揮官麽，雖然他並不太清楚這樣的指揮官在c國軍隊裏屬於什麽樣的級別，不過聽起來似乎還有些份量。

    “那麽好吧，long小姐。我想您應該知道我們目前都航行在公海上，這也是我沒有強行驅逐你們離開我的編隊的原因。眾所周知，am海軍近些年來一直都在為保證公海的自由航行權做出著努力。當然，我們已經知道貴國海軍剛剛劃定的演習區域的事情以及演習區域的具體範圍。可是我想你也並不能否認，貴國海軍對於演習區域的公布似乎太倉促了一些。我的艦隊一直都是在按照之前接受到的命令在沿著預定的航線行進的，而那個時候貴國海軍的演習區域還並沒有公布。我想你應該知道，在接到新的命令之前我是沒有權利擅自改變既定的航線的，所以……所以我希望能夠聯係到貴國海軍具體負責這次演習行動的軍官，以便協商解決一下我們雙方目前所共同麵對的這個問題。我相信無論什麽樣的難題，在我們的共同協商之下都是能夠解決的，不是嗎？”

    平心而論，文森特的這一番言辭可以說是有理有據，而且語氣態度都非常的平和甚至相對於am海軍一貫的行事作風來看已經把姿態放得很低了。不得不說文森特本人實際上還真的具備了某些外交家的特質。鹿菲菲畢竟經驗尚淺，如果文森特采取的是一種非常強硬的姿態或措辭的話，那麽鹿菲菲肯定會有好幾種更為強硬的做法來回應他。可是當文森特采用這樣一種溫婉的手段時，鹿菲菲一時還真不好立刻就把臉撕破。

    一直坐在鹿菲菲後麵的聲納/領航員在整個任務過程中都並沒有說過一句多餘的話，但是此時注意到鹿菲菲明顯因對方的說辭而有些猶豫，不由得提醒道：

    “am編隊距離演習區域還有18海裏。”

    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句話突然點醒了鹿菲菲。這倒不是這名普通的聲納/領航員比鹿菲菲更有原則性，隻不過是由於長年戰鬥在聲納員的崗位上讓他早已經學會了本能地去接受並執行命令，同時如實地向上級反饋自己獲得的信息。所以他在每一次的任務中唯一要做的就是達成任務目標而不會像鹿菲菲似的有其他的考慮。但是鹿菲菲不同，她現在是這支臨時隊伍的指揮官。盡管沒有正式的書麵授權，但鹿菲菲同樣知道自己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行動都有可能徹底改變c國和am之間在今後的關係，特別是軍事方麵的。也正因如此，才讓她在語言和行動上都有了太多的顧慮。或許，這一次給她的擔子確實重了一些。

    不過還好，聲納/領航員簡單的一句話讓她警醒過來，完成任務才是作為一名軍人唯一的目標。而此時她的首要任務就是，運用一切手段阻止am艦艇進入我演習區域。

    鹿菲菲深吸了一口氣，盡管她對現在這種情況真的不太適應，但還是努力讓自己集中起精神，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

    “文森特中將，首先我想我應該提醒您一下，現在您的艦隊距離我演習區域隻有18海裏了。至於您剛才所提到的是在按照之前命令所劃定的航線來行進的情況我表示理解，但我想在您不改變艦隊既定航線的前提下是否可以建議您暫時停止前進呢？相信五角大樓也一定不希望因為您的艦隊誤入我演習區域而發生誤傷的悲劇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