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2020年3月1日星期日

    “基地，前衛。我已進入預定空域，當前高度13000。請求目標位置。完畢。”

    在通訊中，越南防空軍已經按照地麵引導進入預定空域的四架執行攔截任務的蘇30-mk2向基地詢問著目標的具體位置。一般來說，非戰事執行這種攔截任務的戰鬥機是不會吝惜打開自己的雷達主動搜索目標的。這一次越南防空軍的戰鬥機當然也打開了雷達，可是他們並沒有發現預期中的目標，所以才不得已向地麵詢問。

    “前衛，基地。我能跟蹤到你。目標在你方位90，正東方。高度……22000，速度……速度……前衛，請稍等。呃……完畢。”

    地麵給出的回答讓在天上的這四架蘇-30mk2全部都聽得一頭霧水。他們不知道今天這個地麵指揮官是怎麽了，說話居然吞吞吐吐的。如果說前麵報目標高度的時候，還有可能是因為22000米的高度以遠超了蘇-30mk2那隻有17300米的實用升限而有些尷尬，那後麵的速度、方向和距離呢？怎麽幹脆就直接不說了？莫非目標是中國的具有隱身能力的j-20？所以才讓雷達難以準確判斷出具體的高度和速度？可是不應該呀，如果真是j-20這樣的隱身飛機，那麽越南的預警雷達就不可能在這麽遠的距離發現。

    就在越南飛行員們的疑惑中，通訊中終於又傳來了地麵指揮官的聲音：“雷達顯示目標目前的速度為0。暫時還無法確定雷達是否受到幹擾、欺騙或是出現了什麽故障。”

    速度為零？開什麽玩笑？難道說那四個目標都是直升飛機？可是又有什麽直升飛機能飛到22000米的高度？帶隊的飛行員險些就要在通訊中破口大罵地麵指揮是豬了，腦子裏卻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難道，是中國的空天戰機？可是那也不應該呀。空天戰機是以高速度高高度為特征的，而22000米的高度實在還算不上是“空天”的概念，更何況是零速度的靜止懸空。可是，潛意識裏卻讓他隱隱感覺到，這詭異的情況既不是雷達故障或受到了幹擾，也不是地麵指揮官發了神經，而隻能是他們將麵對的對手神秘莫測。

    j-12xcd的隱身性能並不是很好，所以很快四架越南的蘇-30mk2就通過自己的機載雷達找到了目標。同樣的，他們的雷達也顯示目標的速度為零。

    j-12xcd的雷達性能是遠速接近是，鹿菲菲這裏早就通過雷達將他們的行蹤觀察的清清楚楚了。鹿菲菲的空戰技巧可以說已經是沒有人敢去質疑了，但這隻是她作為最優秀飛行員的一個主要原因。而能夠擔任龍牙空中部隊的戰場指揮官並擁有全部戰場指揮權和決斷權顯然僅靠出色的空戰技術是遠遠不夠的，即便她真的是世界第一也不行。真正能夠讓她勝任這一重任的，還是因為她敏銳的洞察力、迅速而精準的判斷、對戰況和戰場的掌握和把控、以及最為難得的大局觀和全麵的統籌能力。在這其中，尤其是最後一項才是最讓人放心的。在鹿菲菲的經曆中，有過數次空中突遇外軍的情況，而且這些情況的處置往往會影響甚至改變兩個國家之間的關係甚至整個中國的外交態度和策略。而在這曆次的突發情況的處置中，由於空情的瞬息萬變，一名普通的飛行員基本上是不可能做到從容不迫的等待上級的指示之後再做處置的。對於鹿菲菲來說，這個難題同樣存在，她也的確沒有去等待上級的命令或指示，而是每次都在自己被準許的範圍之內，再不會讓中國的外交或政策受到任何負麵影響的前提下做出最有效的反應。比如最初成功地用心理戰術逼退美國的f-35a，再比如冒充雇傭軍時在北方四島挫敗日本戰機並給俄羅斯後續的軍事行動提供了足夠的理由，甚至就是在夏威夷的上空她的一個“突擊”而非普通的“攻擊”命令，讓美軍所有知悉內情的部隊和人員從此聞風喪膽……

    沒錯，這就是，也才是讓上級對鹿菲菲擔任這次“武裝撤僑”行動空中先導部隊全權指揮的最主要原因。“武裝撤僑”行動，最大的目的自然是為了拯救被困在越南境內的中國公民。站在中國的角度和立場來看，這一行動無疑是正義而且必要的，是作為中國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人民的一次用事實來說話的宣言。但是站在越南的角度來看，他們又完全把這次行動解釋成武裝入侵。盡管全球的輿論目前來看暫時還是稍稍偏向中國的，但是如果這次行動過程中，解放軍對武裝部隊使用的度沒有把握好的話，那麽很可能就將在輿論上陷入被動。而在行動正式開始之前的空中先導任務，自然也就成了這次行動其正義性是與非的關鍵點。

    “除了龍飛，我看恐怕誰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選了。”

    這是在行動計劃製定之初，中央首長對於空中先導任務指揮人選的個人看法。但實際上，這也是所有資格參與到計劃當中來的每個製定者和決策者一致的看法。

    “如果讓你駕駛戰鬥機，全副武裝地進入其它國家的領空，既要明確彰顯自己的存在，又要盡可能地淡化你進入他國領空的行為給國家所帶來的負麵影響，甚至還要求你在必要時對特定的地麵目標進行掩護或者攻擊，你認為又沒有可能做的到？”

    這是在最終決定由鹿菲菲擔任指揮前向她提出的唯一一個問題。其實就連提問者都覺得這個問題是不可能得到完美的回答的，但是鹿菲菲卻隻思考了幾秒鍾的時間，便將她的思路分為階段性的逐步回答了出來。

    “首先，如果能讓對方政府同意我們入境，那就不存在任何負麵影響的問題了。要達成這一條件，當然最好的辦法是從外交入手。但既然要我來執行這樣一個任務，顯然就表明通過常規的外交手段並不能讓對方同意。所以我想首先可以嚐試在外交努力的同時來進行軍事上的行動，用實力來說話，用實力來讓對方在心理上產生強大的壓迫感，這就勢必讓他們的決定產生猶豫。這樣，我就可以趁他們猶豫的時候開始行動，用既成的事實來讓他們被動的去接受。”

    以鹿菲菲為首的四架j-12xcd此刻在22000米的高度懸停在距離越南領空10公裏的地方，就是在踐行她在回答那個問題時所說的第一步。此時，越南防空軍起飛攔截的戰鬥機正在接近，而中國方麵也正在通過外交途徑要求越南政府準許中國的戰鬥機進入其領空。顯然，在正常情況下，中國的這一要求越南是不可能答應的。麵對中國的要求，越南政府的回答也是非常肯定而且強硬的：我們絕不允許任何中國的作戰飛機以任何的理由和形式進入越南的領空。同時我們會對任何非法侵入越南領空的作戰飛機采取驅離直至擊落的一切行動，並且這些行動也一定都會是合法的。同時越南還直接向中國表示，不接受中國單方麵提出的武裝撤僑。無論是空中還是地麵又或者是海上，任何進入越南的武裝力量都將遭到無情的打擊。越南方麵表示希望中國能夠慎重考慮關於剛剛發布的公告中所提及的“武裝撤僑”行動，不要鋌而走險。

    “我會給他們一些衡權利弊的機會和思考的空間，但又絕不會給他們充足的思考時間。因為緊迫的形勢往往會讓人難以在倉卒之際做出準確的判斷和決定。我需要他們先犯下錯誤，不管是什麽樣的錯誤。然後抓住他們的這個錯誤，讓他們失去輿論上的支持，從而達到淡化對中國負麵影響的目的。最好能製造出一種我是在對方的錯誤行為或者是挑釁之下被迫采取的應對行動這樣的效果。”

    隨著越南防空軍蘇-30mk2的不斷接近，鹿菲菲也開始采取積極的行動，誘使對方犯下某些錯誤，並抓住對方的這一錯誤邁出實際性行動的第一步。22000米的高度，鹿菲菲知道在這個高度上蘇-30mk2隻是勉強可以達到，但卻根本無法發揮其應有的性能，更別說做出有效的驅逐動作了。更何況j-12xcd在高空的零速度懸停本身就是讓蘇-30mk2無解的一個難題，對方想要和自己同步飛行都根本不可能辦得到。

    “不明國籍戰機，這裏是越南防空軍。你正在接近我國領空，請表明你們的身份和意圖，並遠離我國領空。完畢。”

    隨著四架蘇-30mk2的不斷接近，鹿菲菲的公共頻道裏終於收到了對方用英文發出的聲音。但鹿菲菲卻是用非常輕蔑的語氣同樣在公共頻道裏慵懶地同樣用英文回複說：

    “越南防空軍，剛才的話讓我不得不對你方雷達的性能和定位的精度產生質疑。在你向我發出任何噪音之前，請先確認我是否已進入越南領空。”然後在沉默了至少三秒鍾之後才像突然想起來似的繼續說，“……哦，完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