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2020年3月1日星期日

    一句貌似無意間說走了嘴的話，卻換來了意想不到的收獲。那麽這一情況的頭號功臣，或者說是始作俑者又在幹什麽呢？鹿菲菲當然沒有被擊落，發言人在記者會上的那些表現那些真情流露卻並不是假裝的。因為他們得到的關於飛行員的消息就是“下落不明”。不過鹿菲菲此刻的情況也真的好不到哪兒去。那些視頻是她在錄製完之後就完整的傳回基地的，畢竟當作證據來用的話還需要適當的剪輯和審查。但是出問題的也恰恰就在這些視頻上。

    就在鹿菲菲剛剛駕機安全返回基地的時候，一走下飛機，她和她的航天/領航員就被分別帶走了，而且沒有給他們兩人任何交流的機會，而他們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

    審查。沒錯，就是審查，而且是隔離審查。原因是——涉嫌泄密。保密級別：絕密。而這個絕密，正是在記者招待會上被“無意”中透露出來的量子通訊係統。

    說良心話，無論是鹿菲菲還是她的航天/領航員，在錄製視頻中假裝無意間透露出量子通訊係統的時候，還真的是故意為之。而且鹿菲菲還就是想要達到最後所要達成的這種效果。隻不過真正取得的效果要遠比她設想的還要好。但是這其中的問題就在於，鹿菲菲所駕駛的j-12xcd剛剛才完成了通訊係統的升級，而這一次升級為她換裝的還恰恰就是仍處在“絕密”狀態的量子通訊係統。

    所有的證據、文件、資料等等全部都證實，沒有任何部門或個人以任何合法或者其它被允許的形式向鹿菲菲以及她的航天/領航員告知量子通訊係統的存在。換句話說，作為這架j-12xcd的飛行員，盡管他們是這套量子通訊係統的實際操作者和使用者，但實際上他們卻隻知道這是剛剛升級的通訊係統而已，卻並不知道是從未公布過的量子通訊。所以，當他們在相互的對話中提及使用“量子通訊回傳資料”時，有可能真的隻是無心之舉的一個巧合，但也同樣有可能是因某個環節的泄密而提前知道了量子通訊的存在。而假如是後者，那麽無論泄密出在哪個環節，鹿菲菲和航天/領航員也都會因此而成為必須要進行審查或者詢問的對象。

    審查是由來自軍方高層的特殊部門的專業人員來進行的。當然，對待自己的同誌絕對不會出現什麽刑訊逼供之類的事情，而且這些人也全部都知道龍牙部隊的特殊，特別是對於鹿菲菲這樣的核心人員來說。可他們的難處卻在於，無論鹿菲菲和她那個倒黴的航天/領航員是已經提前知道了量子通訊係統的存在還是真的僅僅隻是一個巧合，他們在交談中提到了這個問題，而且是在相互的交談中提到的。那麽無論錄製的視頻是否公布，也無論還有沒有其它人知道他們談話的內容，僅僅隻是他們兩個之間的談話就已經很明顯的違反了保密原則。他們所錄製的視頻更是成為了他們兩個相互之間存在泄密行為的“鐵證”。而根據我國先行法律“誰主張誰舉證”的原則，若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就必須由他們兩個自己找出足夠的證據來證明這真的真的隻是因為一個真實的謊言而引發的巧合。

    還好，審查人員提前獲得了一些與鹿菲菲相關的資料，盡管很多內容也都還屬於絕密，但從一些枝節上、從近期各個版本的小道消息上，他們還是大致猜到“龍飛”和“飛龍”其實都是同一個人，都是他們現在要審查的對象——鹿菲菲。盡管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證明那個注冊在俄羅斯的安保公司“dragonteeth”和解放軍的龍牙部隊有什麽關係，也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能證明鹿菲菲就是那個震驚世界的雇傭軍飛行員“flydragon”，但是所缺的也就隻是證據或者官方的承認而已。無論國內國外的網絡或其它媒體上，無不早就把“dragonteeth”的“flydragon”和龍牙部隊的某位美女飛行員劃上了等號。其實這種事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哪怕是敵對國，也隻不過是心照不宣從不進行官方的評論而已——畢竟沒有直接的證據。

    可是這些負責審查的人員又有哪一個的智商不夠用呢？更何況他們所知道的情況也遠比外界知道的要多。就比如在鹿菲菲的履曆中就有一段時間的經曆被列為“絕密”而無法獲知，但這個時間段恰恰就和“dragonteeth”的“flydragon”活躍在各個地區的時間段相吻合。更別說從個人感情上他們也有著更希望那個人就是自己人的這樣一種主觀願望。所以，盡管沒有人明確地提出來，但是負責審查的三個人還是就鹿菲菲的身份這個問題達成了默契。

    那麽這問題就又來了。誰又會相信一個能忍辱負重、頂著“叛逃”的罪名，隱姓埋名地去異國作戰，出生如此而且還得不到祖國的承認，可是隨著祖國的一聲召喚就又立刻拋開一切回到部隊……誰又會相信這樣的一名戰士一名軍人會做出諸如泄密的危害國家的事情呢？就算是無意間的那也不可能。玩兒無間道都玩兒到國際上去的人恐怕連說夢話都不會露出馬腳了，斷不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結果就是，審查還沒開始，負責審查的人就已經在不自覺地主動去為他們審查的對象找各種理由來開脫了。所以對鹿菲菲所謂的審查幾乎整個質詢過程都是在問一些並不太敏感的問題。因為他們的腦子裏都在想怎樣才能確保審查的結果既真實又能客觀地證明鹿菲菲“無罪”。可是這樣一來，本就一頭霧水的鹿菲菲就徹底懵圈了。

    從這些人一向她表明身份並有曹小超要求她無條件配合的命令時，鹿菲菲就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隻是她是真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當然，她能夠確定的就是自己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的事情，所以緊張或者害怕是斷然沒有的，她反而開始擔心起自己的戰友來——無論是誰。可是在整個的詢問過程中，所提到的卻都是一些看起來無關痛癢的問題：比如部隊的夥食情況、領導是否對戰士關心、她有沒有對上級或其它人或者哪些事情包括特殊情況有不滿的情緒、戰友之間的關係如何、有沒有男朋友、與戰友和隊員的關係、和自己的航天/領航員日常的交流多不多等等。總之所有的提問是天馬行空，更像是想起什麽來就問什麽，讓人根本無法從中找到什麽重點。當然，鹿菲菲也知道這屬於審問或者叫詢問技巧的一種。往往在這些看似無關痛癢的問題中就夾雜著他們真正想要知道的內容，而這一次對鹿菲菲的詢問也的確是采用了這樣的方法。不過使用這種方法的人卻是想著通過這一係列的問題來從側麵證明鹿菲菲的確不具備主動“泄密”的動機。

    可是隨著問題的越來越多，鹿菲菲始終都積極配合如實回答，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抗拒或不耐。作為審查者本身卻先沉不住氣了。到最後，他們三個人還是先避開鹿菲菲單獨商議了一下，結果卻發現三個人的想法居然不謀而合：在那兩份視頻資料中，是航天/領航員向鹿菲菲報告說“建立量子連接”和“使用量子通訊傳遞資料”的，而鹿菲菲隻是被動的表示收到、明白。所以如果真的存在泄密的話，也應該是航天/領航員的責任而與鹿菲菲是無關的。即便鹿菲菲存在沒有加以製止的錯誤或疏忽，也完全可以用自己對於對方的涉密等級不了解而且受保密條例限製又不便詢問的理由來解釋。這樣一來的話，就皆大歡喜了。當然，那個倒黴的航天/領航員會怎麽樣，他們還真的沒辦法去考慮太多了。那麽現在他們唯一要解決的難題就是如何在詢問中巧妙地來提起這個話題，並讓鹿菲菲在完全自然的狀態下回答出他們想要的答案來證明她確實是無辜的。當然這個問題也是可以直接提問的，但以他們通過資料和剛才的談話所得出的對鹿菲菲的了解來看，鹿菲菲是絕對不會做出類似於拋棄戰友的事情的。而這個問題一旦直接問出來，她絕對會意識到自己的回答會對她的航天/領航員造成什麽樣的後果，並很可能直接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那樣的話，他們就真的被動了。

    這的確是一個難題——特別是對於他們這種一直都是想辦法讓審查對象主動承認自己有錯或有罪的人來說。三個人無奈都相視一番苦笑，不過還是有人想出了辦法：“或許，我們可以從他們飛行員執行任務時通話的方式和習慣入手？隻要證明傾聽者隻是被動的接受報告是不是也能證明？”

    正在他們三個還在討論的時候，卻不知情況又有了新的變化。原本應該不被打擾的房間卻突兀地響起了敲門聲，隨後在他們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時候，門就已經被推開了。出現在門口的，是一個一身戎裝的絕色美女。（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