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2020年3月3日星期二

    此時的李元晨坐在鹿菲菲的身後，他發現自己的思想居然在執行任務時開小差了。他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怎麽會在腦子裏去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是他卻隱隱感覺到，自己現在對待鹿菲菲的感情已經不知不覺有了變化。因為他開始越來越多的去在意鹿菲菲和丁樹幟的關係。

    李元晨對鹿菲菲是有感情的。隻不過這種感情在最初的時候非常的單純，那就是欽佩、仰慕。可是現在似乎多了一些……愛慕？或許還遠不止如此。李元晨曾經有過一個女朋友的，或者說他曾經愛上過一個女孩。所以他很清楚愛上一個女孩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現在，他發現這兩種感覺真的很相像。特別是當他無意間聽到審查他的那些人說是因為鹿菲菲的緣故才放棄對他的追究的。雖然整件事情李元晨一直都不明就裏，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鹿菲菲保護了他。也正是因為這樣，就讓他對鹿菲菲的感情裏又多了一份感激，而這份感激卻又在不知不覺間似乎變了味道。

    看著就坐在自己前麵的鹿菲菲，李元晨不知道怎麽了，總覺得自己應該表示些什麽，下意識地開口道：

    “隊長……”

    “嗯？有情況？”

    鹿菲菲顯然整個人的心思都在任務上。現在他們所執行的任務看起來很輕鬆，可卻真的絲毫馬虎不得。畢竟他們需要隨時去處理任何突發的情況，而一旦有情況需要他們去處理，那就都是分秒必爭的，所以鹿菲菲的注意力當然絲毫不曾放鬆。

    “哦……沒什麽，我就是在想越南的潛艇為什麽突然全部出港了。”

    李元晨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卻被鹿菲菲一句“有情況”給徹底打散了。因為就是這三個字，讓李元晨覺得現在實在不是談那些感情問題的時候。

    鹿菲菲並不知道李元晨的那些心理活動，還以為他一直思考的就是這個問題，所以也就直接回答說：

    “為什麽全部出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不知道為什麽。正因為我們不知道，所以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打算？偷襲我們的艦隊嗎？”李元晨問。

    “不。如果它們真的去偷襲我們的艦隊，我反而認為那是對我們最有利的情況。”

    “還最有利？不能吧？”

    “越南的潛艇都是基洛級，這種潛艇在我們海軍也有大量裝備，所以對它的性能非常了解。再加上艦隊裏還有大量的054a，早就提前做好了防範。如果它們真的想去偷襲艦隊，那絕對是在自討苦吃。更別說還有我們在呢。康誌飛那家夥就盼著它們來呢。”鹿菲菲解釋道。

    “好吧，你說的這些我都沒太認真研究過。那麽我就更不明白最壞的情況是什麽了。”李元晨似懂非懂地說。

    “最壞的？當是是怕它們學希特勒了。封鎖航道，偷襲商船。不過我覺得應該還不至於……”

    鹿菲菲本來還想在多解釋幾句的。可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突然切進來的通話打斷了。

    “海軍陸戰隊一架直升機被單兵導彈擊落，有傷亡。座標位置已經發送給你，立即前往。你的任務是保證我方人員的安全。注意，他們是在去支援一個越有三十餘名中國人聚集的工廠時被襲擊的。現場附近的情況比較複雜，有一支越方地麵部隊正向該處運動。我們的支援力量還需要至少二十分鍾才能到達……”

    鹿菲菲並沒有通話結束，在收到座標位置並接到“保證我方人員的安全”這一任務時，就已經開始調整方向並迅速向目標飛去了。在操作飛機的同時，她還舉起胳膊，向坐在身後的李元晨打出了一個手勢。李元晨立刻就默契地聯係了康誌飛，讓他繼續保持巡邏狀態，隨時待命。

    在鹿菲菲還在繼續接受進一步的指令的時候，李元晨已經將座標位置和三維電子地形圖進行了匹配。從地圖上來看，任務中指出的那個工廠位於一座小山下的開闊地帶。小山不高，隻有二百多米。海軍陸戰隊的直升機正是在飛越這座小山的時候被攻擊的。

    三分鍾後，鹿菲菲已經飛抵目標位置附近並同地麵的海軍陸戰隊員取得了聯係。通過簡短的溝通，鹿菲菲已經對現場的情況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原來這是一個位於越南南部的中資工廠。廠子的規模不是很大，本來隻有十二名管理人員是中國人，其餘的則都是雇傭的當地越南百姓。不過在中國撤僑行動的計劃中，這裏就因為遠離城鎮而且交通相對便利而被當成了應急預案中的一個緊急集合點。在撤僑行動正式啟動，而且越南治安已經出現失去控製的局麵之後，這個緊急集合點也就自然被啟動了。按照計劃，包括工廠原本的十二人在內，還有附近的一些中國籍公民共計三十七人將會集中到這裏，等待海軍陸戰隊的救援。之後，他們將在陸戰隊員的保護下再一同撤離。

    然而就在海軍陸戰隊員搭乘直升機即將到達目的地，在飛越旁邊的那座小山的時候，卻遭到了毫無征兆的突然襲擊。據直升機的飛行員描述，攻擊它們的應該不是導彈，更像是普通的火箭彈。因為在攻擊前他沒有收到任何被鎖定之類的提示。攻擊發生時，他正在飛越那座小山。因為越過小山之後就要降落，所以他當時的高度距離山頂隻有不到三十米。攻擊是在他剛剛飛過山頂之後發生的，敵人是在他背後發射的火箭彈或者導彈，以至於無論是他還是搭乘的陸戰隊員都是在最後一刻才發現來襲的火箭彈或者導彈，然後飛機就被擊中並失去了控製。飛行員勉強控製飛機離開了山地，最後墜落在距離工廠不算太遠的平地上，這才使得大部分陸戰隊員幸免於難。不過他們還是在攻擊中犧牲了兩名戰友，另有三人不同程度受傷。其實這也是因為飛行員太大意了。由於現在越南防空軍已經不敢再讓任何一架飛機升空作戰了，所以整個越南上空看起來都非常清爽，似乎在這種情況下飛行應該是不會存在任何威脅了，甚至連那些防空雷達都不敢開機了。但是正是因為這樣才讓飛行員忽略了來自地麵的可能存在的危險。如果當時他能夠飛得再高一點或者再謹慎一點，也許今天所遭遇的這一切就完全可以避免。

    現在，包括飛行員在內，全部幸存的十二名作戰人員已經進入工廠並開始布置防禦。工廠內計劃中的中國公民也已經全部到齊，目前情緒穩定，並在積極配合布置防禦方麵的工作。不過據剛剛趕到工廠的一個平民說，在不遠的一個鎮子裏，正有超過一百人的越南人聚集起來準備劫掠這個工廠，而且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持有槍支。顯然這正是越南方麵給平民發放武器想要達到的效果。如果僅僅如此的話，那麽雖然對方人數眾多，但僅憑海軍陸戰隊的戰鬥力自保也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另外卻還有情報顯示有一支越南正規部隊也正在向這裏前進，而且隊伍中可能還有裝甲車輛。同時，直升機的被攻擊也已經充分表明，越南人是想在這個地方動手了。

    現在鹿菲菲具體的任務就是，找到並阻滯這支越南部隊，偵知其具體規模和裝備情況，必要時可主動進行攻擊甚至徹底消滅。

    任務看起來似乎很簡單，甚至無論對於鹿菲菲還是對於j-12xcd來說都有些大材小用了。不過因為這裏深處越南腹地，鹿菲菲已經是實際上唯一能夠迅速提供支援的戰鬥單位，這個任務也就還真的非她莫屬了。還有一點，就是這個任務看起來簡單，但真正執行或許就沒那麽輕鬆了。如果越方是一支大規模的部隊，從空中要找起來並不難。但如果是一支小規模的沒有大型裝備的純步兵單位，到處都是叢林和山地的地方，要刻意避開空中的偵查也還真的不是什麽難事。隨之而來的一個問題就是，j-12xcd如果采用高空高速的方式勢必將很難發現越南的地麵部隊；而如果低空低速，雖然更容易找到敵人，但相應的危險也會成幾何形式增加。j-12xcd畢竟不是坦克，防護力幾乎為零。別說是剛剛攻擊直升機的那種火箭彈了，就是從樹叢中突然射出來的機槍子彈，都足以對j-12xcd構成致命的威脅。

    此前，鹿菲菲一直是在高空高速向目標位置接近的。在取得聯係並得知了具體的情況之後，實際上j-12xcd就已經進入了任務區域。透過j-12xcd的座艙向下俯瞰，這片區域的地形地貌一覽無遺。再加上電子地形圖的輔助，鹿菲菲很快就意識到了這個任務真要執行起來將遠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輕鬆，而且其中的風險也絕不比單挑多架最先進的戰鬥機要小。所以，在對附近的地形仔細觀察之後，鹿菲菲又思考了一陣，反複衡權利弊，最終做出了一個把李元晨都給下了一跳的決定——拒絕執行指派給她的偵查任務！（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