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這個家坍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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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悼究竟是什麽人?
這是我自從知道元悼這個人,就有過這樣的疑問了,元悼和問天,這個組合總是那麽不舒服,不自然。他們兩個人,絕對不是我所見到的那樣,一個是師傅,一個是徒弟,一個控製另外一個,一個被控製。
我相信,他們兩個人組合在一起,就是個秘密。
元悼不知道問天在什麽地方?
元悼肯定是知道,他是裝作不知道,他是不想去找,才會如此的。
元悼離開蔣泰北別墅,我的腳步有好幾次在蹭動,追上去,問個究竟。如果失去這個機會,我是輕易見不到這個斂財的敗類,百香寺裏,那些愚蠢的家夥,就像是防賊防著我,到了百香寺,我是寸步難行的。
身邊是飽經折磨的蔣泰北,還有內心極度脆弱的沈佳音。
如果當著他們的麵,尤其是在這麽個時候,跑出去,去找元悼,這樣不太好吧!
我不是個瞻前顧後,前怕狼後怕虎的人。這個時候,我有點不忍見到他們的狼狽。
算了,放棄這個機會好了。大不了,等有閑暇的時間了,我再去百香寺。
蔣泰北捏著額頭,說是頭痛。
元悼大師走了之後,那個保姆才走進來,他進來後,見到蔣泰北的樣子,急忙在藥匣子裏拿出幾片藥,給蔣泰北吃了,然後才向沈佳音匯報說:“對不起,剛才她一定要進來,我沒有攔阻!您說過,不允許我進,我才沒敢進來的。”
蔣泰北很無力的擺擺手,歎口氣對保姆說:“算了,沒什麽的我,鄭葉也不是外人,我忘記告訴你了,如果是她過來,是可以進來的。”
保姆剛才之所以不進來,是因為蔣泰北有言在先的,不允許外人入內。
蔣泰北服藥之後,身上的不舒服有點緩解了,咳嗽會兒,才想起問我:“對了,你怎麽來了,這麽突然,有什麽事嘛?”
我,是啊,我是為什麽才來的?
突如其來的這些意外,讓我忘記自己是為什麽才來了。蔣泰北問起了,才想起來,我是為了慕檀的事才過來麻煩人家,慕檀還在看守所裏帶著,一時半刻也出不來,他不出來,我身邊就少了個膀臂。
這麽個特殊的時候,我開口就衝蔣泰北提出要求,真的好嗎?
人家本既夠麻煩的了,我在給他添麻煩。不好,真的不好。
“其實也沒什麽的,就是想起了,當年大特的事,我才過來的。”說了個謊言,相信這是個善意的謊言吧,沒辦法,順嘴就說出來了。
大特這兩個字,有魔力了,起碼在蔣泰北那裏,是有著巨大的魔力,他瞬間有精神了,挺直的身軀坐起來,急急忙忙問:“大特,大特有什麽事?”
是啊,大特能有什麽事?
要知道,這是我順嘴說的,事前根本沒有深思熟慮,看樣子是要圓謊了。
恩,做大事的人,是要有點膽量的,善於借用任何的機會。今天,我也得大膽點,說什麽,有了。
我對蔣泰北說:“大特,小的時候,我經常去大特家,我見到過大特這個人,特別喜歡喝紅色的東西,那個時候小,也沒多想,後來想想,那種紅色的東西,其實是一種液體。”
“液體,什麽液體?”
蔣泰北對這個細節,應該是有極大的興趣的,相反,身邊的沈佳音對此沒有多少心思,她始終是沉思的樣子,目光很複雜又遊移地盯著蔣泰北。
蔣泰北目光炯炯有神,看著我,我身上有著秘密的最終答案,恨不得不放過眨眼睛的機會。
“是血液,一種紅色的血液,那種顏色觸目驚心的,殷紅中,夾雜著黑色和光澤。”
“血液,血液不都是紅色的嗎?”
血液當時是紅色的了,我又不傻,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之所以這樣說,之所以強調紅色,是要看看蔣泰北有什麽反應。
那天,我的耳朵明明聽見,蔣泰北和蔣振南之間的對話,說到了有關於血液的事情,當時,蔣泰北對此隻字不提,撞鎖什麽也沒有。
無緣無故的,為什麽要隱瞞這些。
他對蔣振南隱瞞了,對蔣三和沈佳音也隱瞞了,當然了,也沒有告訴我。
這種隱瞞,從推理的角度說,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是紅色的,可是大特喝的那種液體,特別紅。”
“那是什麽血液?”
“不知道,也許是狐狸血液吧,我們血祭村那塊,有狐狸的。也許是蛇的血液。蛇膽什麽的,都有可能。”
我這樣說,以為能激起蔣泰北的好奇心。
隨著我說的深入,蔣泰北失去興趣了,蔣泰北對這個不感興趣,我說的,不是蔣泰北要聽的。
察言觀色,這點洞察力我還是有的。
我趕緊結束這個交談,沉默會兒。
蔣泰北捏著腦袋,他說,他有點累了,想在臥室裏睡會兒。
我們一直都在蔣泰北的臥室裏,這個好好的臥室,被他弄成奇奇怪怪的格調,牆壁上都貼著各種各樣的符咒。
他這樣說了,算是逐客令了。
我往門口走走,示意他們,我可以走了,不想繼續叨擾。
沈佳音也從沙發上坐起來,也往外走,她告訴保姆,繼續留在這裏,看守蔣泰北,如果有什麽需要的,好及時照應著。
蔣泰北搖頭,說,隻想一個人靜靜,不會有什麽事的,都出去吧。
我們三個人,魚貫而出,走出蔣泰北的臥室,走下二樓,來到一樓的正廳。
別墅的格局很大,一樓騰出個房間,該做臥室了,是沈佳音的臥室。
自從蔣泰北的腦袋有問題,懷疑自己是大特開始,他就拒絕跟沈佳音同居,自己一個人蝸在他那個有咒符封閉的房間裏。
沈佳音讓保姆先出去,到外邊休息。於是這個正廳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看樣子,沈佳音沒有讓我走的意思,她想繼續跟我聊聊。
這樣就太好了,不聊聊,怎麽知道剛才元悼跟他們說過什麽。
沈佳音肯定有什麽話要跟我說,或許是征求我的意見,我靜靜的,洗耳恭聽。
“大特真的,他越來越麻煩了,他的情況很嚴重,如果再想不出解決辦法的話,他會崩潰的。”
我洗耳恭聽,拿手指頭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我沒有聽錯,她稱呼的那個人叫大特,而不是蔣泰北。
這兩個名字,我不是很確定他們是不是一個人,但是從沈佳音的口中說出,她給出了一個,她自己認為的答案,不管這個答案是否正確,可是這個答案是從她的心緒中生出的,那麽——
“大特,你是說他叫大特?”
“是的,我相信他就是大特。”她是這樣說,可是口吻不是那麽堅定,有點猶豫,又有點兒這個徘徊,“除了這樣,還有什麽解釋?”
“發生什麽了?”
“什麽也沒發生,很平靜的。”她搖頭,一隻手擾著頭發,“是他自己承認的,他說,他叫我大特。”
“元悼,他怎麽會過來?是你們請來的,還是他自己過來的?”
“大特崩潰了,一定請發過來。”
事情的前前後後,應該是這個樣子,是蔣泰北又瘋狂了,崩潰了,才執意到百香寺,把元悼給叫了過來。
“那元悼說什麽了,你們花了那麽些錢,他總會給出一個可行的方案吧?”
“我不知道怎麽做好,這樣太缺德了。”她搖著頭,非常的為難,又不知道該怎麽辦,隻是在念叨著,一句一句的,是重複的。
“你是說,披麻戴孝的事兒?”
她點了點頭,說:“是。”
這樣是有點缺德,披麻戴孝,還要三叩九拜的,讓一個老人去幹這種事情,是有點說不過去,無論是從道德,還是從人的可接受,都說不過去。
“這是誰出的招?元悼?”
“是他,他說隻有這樣,蔣泰北的症狀才會緩解,他才會變成一個正常人。”我注意到,這個時候,沈佳音又改口了,稱呼的是蔣泰北,“可我不知道,該不該這樣,該不該上去勸他,還是說,勸他不要這樣做。”
這種事情是有點過分,可是我想,最終的決定權應該在蔣泰北身上,那是他的親生母親,究竟要怎麽樣,應該是他們母子兩個人去商量。
“元悼說,泰北的母親披麻戴孝去認罪,負荊請罪,他們的冤魂不會放過他,他也就不用這樣痛苦了。”沈佳音說,“還有一樣,如果真的這樣,也就可以確定,他究竟是誰,是蔣泰北,還是大特?”
這才是沈佳音想要的,身為一個女人,她需要知道自己身邊的那個男人,究竟是誰,是不是自己的丈夫,還是說,是另外一個人,如果連這個都弄不清楚的話,活著真的很痛苦。
“你相信他說的那些話,反正我不太相信,我感覺,他就是個騙子,是一個斂財的。”
“說真的,剛開始的時候,我是很相信那個人,可是後來,我們花了許多的錢,什麽作用也沒有,我就漸漸不信他了。”
沈佳音的表情很猶豫,拿捏不準,這不是信和不信的問題,任何人,如果處在身外,他肯定會說不信,可是身在其中,誰敢說自己不信。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是事關己了,誰又能變得那麽灑脫。
“我是這樣想的,這件事情,還有叫蔣泰北自己決定好。你說呢!”我嘴上是這樣說,心裏也是這樣想的,當然了,我也有自己的小算盤,我是要看看,蔣泰北究竟有多深。
蔣泰北這個人,我不信,也信。
信的是,他這個人,比起那個蔣振南要好許多,最起碼不是那麽張揚,那麽為富不仁。
可是,人畢竟是個複雜的有機體,他想著什麽,知道什麽,有什麽企圖,這些都是不為外人知道的,蔣泰北又隱藏著那個最為核心的秘密。我不信他,也是人之常情。
如果一味的,不區分時機和條件的信任,最終倒黴的肯定是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