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趙老板那副油光水滑、肥頭大耳的尊容，小滿怎麽可能相信顧鳴枝跟他有一腿。

    她跟顧鳴枝十年姐妹，多少還是知道她的品味的。至少得是小花郎那樣的美男子，才能入得了顧家大小姐的眼。

    “她跟趙老板相好？這不可能吧！”

    小滿的質疑衝口而出，引來大姣狐疑的眼神。

    “這事在夜鶯都傳遍了。你又不是夜鶯的人，說得這麽肯定，難道你認識那個鳴枝？”

    小滿搖了搖頭說：“我還不肯定你們說的那個鳴枝是不是我認識的鳴枝。我來找你，正是為了這件事情。”

    “我？”大姣不解的問道。

    “我聽薇兒姐說了鳴枝一些事情，覺得她跟我一個失散的姐妹很像。但具體她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我還得親自見上她一麵才行。”

    “哦，我說你幹嘛一大早跑來跟我打聽鳴枝的事情。”大姣豪氣的拍了拍小滿的肩膀，“放心吧，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今晚你就跟我一起回夜鶯去，我想辦法讓你見見她。”

    得到大姣的幫助，小滿省了很多麻煩。要不然她還真不知道，隻有晚上八點到九點這個時間段，才能在夜鶯找到鳴枝。

    跟大姣約定好晚上一起去夜鶯的時間，小滿回到自己屋裏，開始著手改動白薇兒那件舞衣。

    其實舞衣隻需要微調，小滿雖然平日沒有做過衣服，但她心靈手巧，憑著紮實的針法手藝，很快就把衣服改好了。

    還是黃昏時分，大姣準時過來叫小滿，兩個人一起來到夜鶯歌舞廳。

    大姣在夜鶯屬於最低等的舞女，每個月由歌舞廳發工錢，上班時間從歌舞廳開始營業一直到晚上打烊。這其間要是有熟客邀請她離場，得向歌舞廳交一筆出場費。除此之外，她在工作時間內不能擅離舞廳，遲到早退也會被扣工錢。

    因此大姣來得比較早，小滿自然也得跟她一起過來。到夜鶯的時候，歌舞廳還沒有開始營業。

    原以為來得早一些能碰見白薇兒，正好把改好的舞衣交給她，這樣既能先把做衣服的工錢收了，又能騰出時間專心等著見鳴枝。哪知道來了才發現，白薇兒今日並沒有練舞。

    大姣幫忙一打聽才知道，白薇兒確實來了，但她好像心情不好，所以在私人化妝間裏休息。

    小滿捧著舞衣，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去打擾她。大姣有事要忙，讓小滿自己決定，她就先去化妝間換衣服了。

    大姣之前說過，鳴枝在夜鶯的地位僅次於白薇兒，她不用陪客人跳舞，自然也不用準時來這裏上班。她一般會在最早那一場歌舞表演前回來化妝做準備。

    小滿看時間還早，心裏一合計，與其在這裏幹等著，不如先去白薇兒的私人化妝間把舞衣送了。想來白薇兒的心情就算再不好，也會願意看看這件舞衣吧。說不定她看見舞衣心情大好，立馬還能把工錢結算給她呢。

    想到這裏，小滿捧著錦盒去了白薇兒的私人化妝間。

    房門虛掩，小滿輕輕叩了一下門。卻聽門內傳來‘哐啷’一聲大響，好像有什麽東西砸在門上摔碎了。

    小滿嚇得趕緊一縮手，站在門邊正手足無措，麵前的大門突然開了。趙老板一臉悻悻的走了出來，看見門外站著的小滿，他下意識伸手捂住臉，快步離開了。

    雖然隻有匆匆一瞥，但小滿分明看見他臉上有一道不協調的紅印。看樣子，是白薇兒給了他一巴掌。

    “小滿，怎麽是你？”

    白薇兒的話把小滿拉回現實。她一轉頭，看見白薇兒麵色漲紅，正用古怪的目光瞅著自己。顯然她是把她當成了聽牆角的好事之徒了。

    “薇兒姐，我不是……我什麽也沒看到，沒聽到！”小滿趕緊解釋，把手裏的錦盒往前遞了遞。“舞衣改好了，我是來送衣服的。”

    白薇兒將信將疑，狐疑的看著小滿沒有說話。她的眼神中帶著怒火，看得小滿很不自在。

    “薇兒姐，衣服我就給你放在這裏了。”

    小滿走到化妝台前，把錦盒放下，轉身就走。白薇兒此時正在怒火中燒的時候，她可不想成為趙老板的替代品，被她咆哮。

    剛走到門口，身後的白薇兒卻突然叫住了她。

    “小滿，我這會兒心情不好。你晚些時候再過來結算工錢吧。”

    白薇兒的話語突然變得低沉，語氣中有一絲疲憊的感覺。

    小滿背對著她也能感受到她此時心情十分低落。她點了點頭，離開了化妝間。

    今晚她是來等鳴枝的，可現在時間還早，她一時也不知道該去哪裏。聽前麵的大廳傳來音樂聲，歌舞廳已經開始營業了。

    小滿來夜鶯好幾次，每一次走的都是員工通道，直接進入後麵的化妝間。昨天她去大廳看白薇兒試舞衣的時候，歌舞廳還沒有開始營業，因此她並沒有真正見識過歌舞廳是什麽樣子的。

    如今聽到音樂，小滿忍不住好奇，就循著音樂聲走進了大廳。

    廳裏此時已經有不少人。客人基本上都是男的，多數正摟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舞女跳舞，隻有少數幾個人在舞池周圍的桌子上喝酒。

    舞台上此時並沒有歌舞表演，樂隊奏著一支舒緩的樂曲，讓人很放鬆。有些昏暗迷離的燈光打在舞池中，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

    小滿第一次見識歌舞廳營業時的情況，免不了好奇的左看看右瞅瞅。這一瞅，她竟然在舞池中發現了大姣的身影。

    大姣正陪著一個熟客跳舞，看見小滿站在舞池邊上東張西望的，趕緊跟客人打了個招呼，離開舞池走到小滿跟前。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別在這兒站著啊！客人進了歌舞廳是要消費的。你是我帶進來的，一會兒讓經理看見了，我還不得挨罵啊。”

    大姣一把拉起小滿，把她帶到大廳角落裏一張極不起眼的小桌子上。

    “你就在這兒老老實實地等一會兒。我先去應付那個熟客，一會兒有空再帶你上後台去找鳴枝。”

    大姣匆匆交代完，轉身又回到客人身邊去了。

    小滿無所事事，心裏開始琢磨起顧鳴枝的事情來。想著想著，也不知過了多久，耳畔的音樂聲突然停了下來。

    小滿回過神，下意識朝舞台上看去。

    一道亮麗的熟悉的身影躍入眼簾，她心裏忍不住狂喜。

    鳴枝，果然是你！（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