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要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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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都市的夏末,氣溫仍然保持著一個較高的溫度。

    站在自己家的樓下,仰頭看向了樓上的窗戶。果然,梧桐的家裏一片漆黑,反而是自家燈光明亮。

    淩嶽輕輕搖了搖頭,有些對女孩兒的能力歎為觀止了。“卻不知她是怎麽打開的大門?”

    站在自家的房門前,仔仔細細摸了摸沒有任何異常的門鎖,淩嶽舔了舔嘴角,要麽,就是叫開鎖公司?

    這念頭直接就被腦子裏的小淩嶽按倒掐死了。“她又沒有能證明自己身份的證件,這肯定是行不通的。那她難道是撬鎖……?”

    淩嶽聯想起今晚看到和聽到的情況,第一次對女孩兒的真實身份產生了一絲懷疑。

    甫一打開房門,強烈的冷氣就將淩嶽身上的毛孔刺激了一下。走進門廊,卻讓淩嶽立時便被冷汗透濕了後背。

    就在燈火通明的客廳中央,一身白衣的李梧桐正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之上,手裏卻拿著他那把藏在保險櫃裏的大口徑“沙漠之鷹”在她自己的眼前來來回回地研究比劃著。

    淩嶽嚇得立馬丟了鑰匙,輕輕舉起了手:“梧桐,這個裏麵是壓了實彈的,這可不是玩具,聽話,把它輕輕放到桌子上哦。這可是不能開玩笑的。快把它放下,放下啊。”

    梧桐冷眼瞧著進來的男人逐漸汗濕的額頭,突然就微微扯開了唇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冷豔的雪蓮花終於在春日暖意融融的綻放,這實在是一個難得的美麗風景。

    淩嶽不禁彎起了唇角,輕輕伸出了手來,示意梧桐將槍放在自己的手中。

    梧桐卻是突然間冷了臉,幹淨利索地拉開了保險,衝著淩嶽的方向叩響了扳機。

    看著對麵男子僵硬地伸著手,大張著嘴巴,已然變得煞白的臉色,梧桐第一次開心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她笑得太開心,居然把眼淚也笑了出來。

    淩嶽簡直是有種死裏逃生的感覺。又被李梧桐氣得有些動了真火了。

    但一看到那女孩兒難得這麽放肆的快樂,這麽鮮活的表情,他又覺得,似乎自己受這點委屈又好像不是什麽事兒了。

    就在淩嶽糾結著要怎麽麵對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小女人的時候,梧桐將左手伸了出來,那小手中靜靜得躺著的,不正是那八發漂亮的閃著柔和光芒的0。44英寸的馬格努姆手槍彈嗎。

    “你把這個藏在家裏,就你這隨時都能進得來人的地方,你就不怕出事嗎?”

    梧桐優哉遊哉的將手槍和子彈丟在了茶幾上。自顧自走到了酒櫃前,挑三揀四的提了一瓶葡萄酒,熟練的起了蓋子,倒了兩杯,邊自己喝著酒,邊大大方方遞了一杯到淩嶽的手中。

    “對啊,多謝提醒啊,尤其是連你這樣膽大包天的小女人也進得來的話……”淩嶽扯起了一抹苦笑,徑直走到茶幾前收拾了起來。

    梧桐似乎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所說的話,似乎是沒把自己算進去,心頭有點惱恨起來。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她李梧桐已經在潛意識裏對淩嶽撤去了一部分心防的表現。

    “這個男人竟然不知不覺的讓自己有了一些成為朋友的感覺。”

    這種感覺對她來說很陌生,也很新鮮。

    也許是黑頭發黑眼睛的原因。李梧桐發現自從來到了h國,從遇到了胡楊樹開始,她的情感世界就開始變得豐富多彩了起來。

    不僅僅是對於胡楊樹的愛戀和依賴,對這個淩嶽的欣賞和好感,甚至是對今天晚上企圖嫁禍給她的那兩個卑鄙的小人,梧桐都選擇了寬容。這在她從前的人生經曆中,簡直可以說是一種背叛了。

    看著有些微微發愣的梧桐,淩嶽倒是有些心疼了起來。

    “也不知道她究竟經曆過什麽?”

    這個女孩兒矛盾得讓他心疼。卻也像是一顆磁石牢牢地吸引著他想要去發掘和探索她的秘密。

    輕輕放下手中的醫藥箱,淩嶽突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梧桐,你傷口又崩開了吧,我給你重新包紮一下。”

    梧桐突然回過了神,有些微曬,扯了扯嘴角,最終還是聽話的走到了沙發前,老老實實地坐了下來。

    看到如此配合的李梧桐,居然讓淩嶽有些不太適應。但良好的素養讓他絲毫破綻也沒有露出來。

    兩人安安靜靜換好了藥,包好了紗布,都有些尷尬起來。

    梧桐本是個冷清的性子,站起了身就衝著窗台外的夜色,欣賞了起來。

    淩嶽平時裝高冷大少也習慣了,也不怎麽會和姑娘聊天,就隨手打開了電視看起了新聞。

    由於此處新樓盤一應設備還不是很完善,淩嶽是自己安裝的接收器。他正在隨手翻看著電視節目,突然從一個不知名的頻道,看到了一個播音員正在用e語播報著一則“重要新聞”:

    “據可靠消息,有消息靈通人士稱a國dz組織的大頭目庫爾班今日被發現死於金新月。有相關人士猜測可能是由於內部暴亂所引發的意外現象。在過去的二十年時間裏,這個組織由一個僅有十餘人的**小型武裝力量,逐漸擴大到了如今遍布中亞多個國家,組織設在d國的一個組織龐大,構成完善的恐怖組織……”

    “是他們做的嗎?”淩嶽突然被一聲冷清的女生打斷了思緒,抬起了頭。

    看著女人那重新又恢複了一片冷靜淡然的麵容,淩嶽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他去了afh,去了瓦爾坎。”女人依然步步緊逼,但語氣竟是驚人的平和,沒有一絲波瀾。

    淩嶽隨手翻看著新聞,聲音隨意道:“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他們小隊有人直接負責,我們這些人又怎麽會知道呢?”

    梧桐撇了撇嘴角,語氣卻依然是帶著逼迫的冰寒:“那封阻止他出去的信,你是從哪兒弄來的?不要跟我說是大街上買的,我的智商很正常。”

    淩嶽終於從電視中慢慢抬起了頭,猛地站了起來:

    “李梧桐同誌,我要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胡楊樹,他是一名h國的軍人,他本身就有責任和義務來保衛我們這個國家。上一次,我那樣做,已經是看著a計劃的麵上了。要知道,隻要是一名真正的h**人,他都不會允許自己當個逃兵。所以,我很鄭重的告訴你一件事情,就在昨天中午,胡楊樹同誌,已經很明確的拒絕了將他調離戰場的決定。他說,他就是死,也要死在前線,死在進攻的路上。”

    李梧桐一雙眼死死盯著麵前這個突然變得滿身都是戾氣的男人。

    她一雙杏眼微微眯了起來,眼神也逐漸變得銳利而冰冷,突然,女人一伸手抓向了淩嶽的肩膀,淩嶽毫不遲疑得迅速還擊。二人你來我往迅速糾纏在了一起。

    拳拳到肉的瘋狂,重重擊打的淋漓快感讓兩個心理都有些別扭委屈的人好好的放肆了一把。

    拳來腳往間,室內被搞得一片狼藉,桌倒幾翻。乒乒乓乓地打到最後,兩個人都忘記了自己最初動手的初衷到底是為了什麽?

    突然,李梧桐被淩嶽抓住了一絲破綻,一拳打在了她高聳的胸前,而淩嶽則在梧桐跌出去的同時,被一拳揍歪了下巴。連鼻子也被打開了花。

    兩個人都重重倒在了地上。這一次,誰都沒有再爬起來。

    梧桐突然咧開了嘴,無聲笑了起來。兩行晶瑩的淚珠從腮邊滑落到了一片狼藉的地上。

    “我總是夢見地獄,火海,山崩地裂,魔鬼,怪物,殘肢斷臂……這讓我很不正常。我總是想要殺人,有時候自己都無法控製。

    但自從看見了胡楊樹,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噩夢沒有了,失眠也好了。就連陽光都感覺比以前看到的明媚了許多。我以為我有救了。我以為我也是能被上帝眷顧的孩子了。

    我曾經以為自己是個很驕傲,很冷酷的人,我從沒有把自己當成是一個女人,直到碰見了他,我覺得自己身為一個女人,這是多麽值得慶幸的一件事情。

    我曾經祈求他不要放棄我,不要丟下我。

    我從來都沒有那麽脆弱過。我曾經以為就是屠刀已經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也不會有一絲得畏懼。

    可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現在很害怕,是真的害怕。我受不了那種從心底深處生出的恐懼。”

    李梧桐輕輕翻起了身,就這麽直挺挺跪在了一片狼藉,到處是玻璃,木屑碎片的地板上,任憑膝蓋上的鮮血汩汩地流淌而出。眼睛卻直勾勾看向了那已經坐起了身的淩嶽。

    “我求求你,讓我去看一眼。就看一眼也好。

    瓦爾坎根本不是你們該去的地方。那裏地形複雜,派係林立,就是最先進的裝備也探測不出那些武裝人員藏身的層出不窮的山洞。但是,我可以,我曾經去過那裏,我知道那裏的一些情況。我去了對他們是會有幫助的。”

    淩嶽被此時梧桐的樣子驚得有些呆住了。女人那張永遠冷靜睿智的臉上,此刻淚痕遍布,方才滿滿的還全是恐懼和慌張,現在卻已經迅速恢複了冷靜和睿智。

    她的膝蓋下麵是迅速暈散的鮮血,那鮮紅鮮紅的顏色將女孩兒身上的白裙子映襯得分外的刺目而顯眼……(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