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誌文重重哼了一聲：“不糾纏細節問題，如果這個案子的偵破出了問題，誰能負責？”

    “這個案子不會再出問題的，我人格保證已經徹底了結。”於景洋意味深長的說道：“但如果深摳細節就可能會摳出來其他事情！”

    薑誌文還是不太相信：“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於景洋用力點了點頭：“這個調查結果在任何地方都說的過去。”

    關俊豐跟著說道：“薑市長，我覺得可以就此結案了，如果需要追查武器來源、弄清為什麽這個殺手組織要在我們境內火拚，這個案子一時半會兒就沒辦法了結了，繼續這麽拖下去的話不隻是對警方傷害非常大，對薑市長你的威信也有巨大影響。”

    薑誌文搖了搖頭：“既然我深摳細節，別人同樣可能，萬一發現什麽漏洞呢？”

    “不會有任何漏洞的，就算是有人找出毛病，我也能夠合理解釋。”於景洋信誓旦旦的道：“因為這個案子本來就是這麽回事！”

    關俊豐催促道：“薑市長，這個案子真的不能再拖了，既然已經有了調查結果，還是就這樣定案！”

    薑誌文思來想去，最後決定：“那就聽你們的。”

    於景洋笑了笑：“那麽我現在就回去安排一下。”

    薑誌文擺了擺手：“散會。”

    等到離開會議室，關俊豐衝於景洋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到旁邊說話。

    於景洋跟著關俊豐走到一個角落，低聲問：“關局長有什麽吩咐？”

    “做戲要做足……”關俊豐同樣用很低的聲音叮囑道：“剛才薑市長的質疑，也不是全無道理，很可能還有其他人質疑這個案子的細節。你首先要對手下人做好交代，讓他們配合你的說法，對外保持沉默。到底是誰擊斃了凶犯，你也要挑選兩個合適的人出來，該給什麽榮譽就給什麽榮譽，該表彰獎勵一樣都不能落下，因為原則上來說但凡破案有關人員都需要予以嘉獎。這個人必須絕對可靠，不會對外泄露真相，自始至終配合；其次是，你可以不去追查武器來源，但凶犯使用的武器，你還是要拿出來的，否則難以服眾。既然你都把凶犯擊斃了，凶犯使用的武器不可能沒有繳獲，這些細節你都需要考慮到。”

    於景洋幹笑兩聲：“關局長說的真相是什麽意思？”

    “現在旁邊有沒有外人，跟我有什麽不能說實話的……”關俊豐一早已經覺察到了真相：“凶犯到底是誰並不重要，郊外那五具屍體到底是被誰打死的也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我們必須讓這個案子盡快了結。二十一處想要接管這個案子，偏偏薑誌文又拒絕接管，與此同時社會各界一直在盯著，查出真相二十一處不答應，查不出真相公眾又不答應，我們夾在其中很為難。你提供的這個構思很不錯，反正郊外那個五個人已經死了，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就說是他們在機場開槍殺人。”

    既然關俊豐已經發現真相，於景洋索性也就不隱瞞了：“原來關局長你也知道郊外發現了五具屍體……”

    “我不但知道，還知道這五個人沒有指紋，各方麵特征跟機場死者完全一樣。某種程度上，你說的並沒有錯，他們確實從屬於同一個組織……”關俊豐說到這裏，嗬嗬一笑：“至於他們組織到底是不是有內訌，同樣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他們全都死了，那麽就不存在翻供的可能。”

    “既然關局長也同意，那就這麽做。”

    關俊豐點了點頭：“你馬上去安排。”

    於景洋離開市裏之後，馬上給曹雪寧打了一個電話，把案件調查經過說了一遍：“我已經決定了，把你列為本案有功人員，我會向上級申請個人二等功，而且還會給你開個表彰大會。”

    曹雪寧不明白：“我怎麽成為有功人員了？”

    “我們在追蹤機場槍擊案凶犯的時候，遭遇抵抗，是你英勇奮戰，擊斃全部五名凶犯。”

    “可我沒有擊斃凶犯。”曹雪寧一個勁搖頭：“而且這個案子現在還沒調查出結果。”

    “這個案子已經有了結果，就是我跟你說這個，你在外麵要管好自己的嘴，必須跟我保持口徑一致。”

    “可是……”

    “沒有可是。”於景洋打斷了曹雪寧的話：“你接下來隻需要老老實實去當英雄就可以了。”

    “這個案子難道真的就要這麽處理嗎？”

    “當然。”於景洋理所當然的道：“我知道你想查出來真相，但不是所有案子都有真相，這個案子繼續拖下去，對所有人都有影響，首當其中就是我們刑警隊。我作為支隊主要領導，不能破案負有領導責任，很可能會被調離現在工作崗位。小寧，你性格衝動容易得罪人，不說你在社會上會惹多少麻煩，這個性格在警務係統內部都很難混。我要是離開刑偵支隊，以後誰還能罩著你？”

    “你畢竟是領導，還是學長，你認為這麽處理最好，那麽就這麽處理好了……”曹雪寧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於景洋說的有道理：“可我不是英雄。”

    “我說你是，你就是。”於景洋覺得這個師妹的腦子不太靈光：“你參加工作也有段時間了，難道還不明白嗎，領導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領導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我現在說你行，而且願意讓你當這個英雄，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可是……”

    “沒有可是。”於景洋打斷了曹雪寧的話：“既然案子這麽處理，那麽我們需要一個英雄，對外就說是英雄擊斃了所有凶犯，你知不知道為什麽我要讓你來當這個英雄？”

    “因為你是師兄，罩著我這個學妹。”

    於景洋歎了一口氣：“你隻說對了一半。”

    曹雪寧很小心的問：“難道還有其他原因？”

    “因為你是我師妹，所以我絕對信任你……”於景洋一字一頓的說道：“如果是其他人，很有可能一不小心說出真相，但你不會出賣我。”

    曹雪寧輕歎了一口氣：“我懂了。”

    “那麽，你就要管好自己的嘴，不管到了什麽時候，都要堅持我給你的這個說法，配合我把戲演到底……”於景洋說到這裏，語氣不無威脅之意：“我知道，你對這個處理結果不太滿意，再怎麽不滿意你也給我憋在肚子裏。慶功大會那天，你要滿麵笑容上台領獎，要表現的真就像一個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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