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大妮，怎麽會這樣？”

    “不然你以為齊家為什麽會願意將人參給我？這人參本來就是齊家用來給齊麟換媳婦的。”

    春蓮愣了，她倒是沒曾想崔景蕙能拿到人參竟會有這種波折，呆愣了好一會兒，這才醒過神來，下意識裏聲音也是提高了八度。“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大妮，那可是個傻子，你要是真嫁給他，你這一輩子就毀了，你知不知道……”

    春蓮話還沒有說完，崔景蕙便閃電般的伸手捂住了春蓮的嘴巴，同時眼帶警告的看了春蓮一眼，卻想起，夜色昏沉，可能春蓮根本就看不清自己的表情，隻得開口“春兒！我娘這些事兒都不知道，你懂嗎？”

    待春蓮點了點頭之後，伸手去掰崔景蕙的手，崔景蕙這才鬆開了春蓮的嘴。

    “可是，大妮，你不能為自己想一下嗎？李姨總會知道的啊！”刻意壓低的聲音中，濃濃的擔憂完全遮掩不住。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的話，隻看當下！畢竟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崔景蕙伸出雙手揉了揉春蓮的雙頰，刻意輕鬆的笑了一下。

    “好了，不說我的事了！春兒，你什麽時候決定繼承安大娘的衣缽了，我怎麽沒聽你說過？”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算了，反正還有一年多的時間，總會想出辦法的。”春蓮倒是沒有先回答的崔景蕙問題，而是感歎了一句，這才接著說道，“也就前兩個月的事，姑婆年紀大了，經受不住折騰了，和我爹娘商量了一下，所以便決定讓我來繼承姑婆的衣缽，我答應了，所以這兩個月來，我便一直跟著姑婆四處接生。”

    崔景蕙聽春蓮這麽說，倒是對春蓮這個決定一臉的讚同，“這樣也好，有一種安身立命的本事在，也省得以後被人輕視。”

    “我也是這樣想的，隻是有點奇怪的是，姑婆每次帶我去接生的路上總要問我一句，‘春兒，你後麵有人嗎？’大妮，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春蓮自然也是這樣考慮的，不然她一個未出嫁的姑娘怎麽可能答應當個穩婆。

    隻是……，她以前也和姑婆出去接生過，可是姑婆從來沒有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但是自從自己答應了姑婆之後，每每到了僻靜的地兒，姑婆總是會問上這麽一句，倒是讓她覺得奇怪的很。

    崔景蕙聽了春蓮的話，到也覺得有些奇怪了起來，低頭想了一會兒，忽然想起她穿越前采訪一位中醫傳承的非物質文化繼承者的話，再想想安大娘孑然一身，未曾婚配過，頓時麵上露出一絲奇怪的表情。

    “春兒，你是怎麽回答的？”

    “有人啊！”春蓮茫然的回了一句，倒是有些不明白崔景蕙追問的緣由。

    “那就好，那就好！”聽到春蓮的回答，崔景蕙下意識鬆了一口氣，倒是對春蓮的好運氣有些羨慕了，這還是春蓮沒看到後麵有人，那不得賠上春蓮一輩子。

    “大妮，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了？快告訴我。”雖然看不太清大妮的表情，但聽大妮話裏的意思，春蓮便已經知道大妮定然是想明白了這其中緣由了。

    所以她當下便是迫不及待的問道，這個問題在她肚子裏已經憋了好久了，她怎麽想都想不明白，而且每次自己回答的有的時候，姑婆總是一臉又高興又失落的樣子，可憋壞她了。

    “我也隻是聽人說的，你記在心裏便可，千萬不要拿出來外說，知道嗎？”崔景蕙先是提醒了春蓮一句，待聽到春蓮應下，方才繼續接口。

    “嗯，我懂，大妮你放心，我絕不外說。”

    “有些傳承門派有些特別的規矩，想來安大娘所承便是如此，據我猜測，她問你後麵有人嗎？問的不是你所眼見的後麵來人，而是後麵可有子嗣傳承。安大娘孤寡一生，想來也是因為當年其師傅也曾問過她同樣的問題。而她卻沒有你這樣的好運氣，春兒，你懂了嗎？”

    春蓮在此之前，自己已經想過了萬般緣由，可是卻怎麽都沒有想到，事實竟會是如此，難怪姑婆每次聽到的自己答案的時候，表情會那麽的糾結。

    “是這樣啊！大妮，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規矩呢！難道回答了‘沒有’就真的隻能孤寂一輩子了嗎？”

    崔景蕙聳了聳肩膀，事情實在是過去的太久了，具體的她也記不清楚了，“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因為沒有牽掛，才能精於此道，而無雜念！春兒，你可得記好了，想要嫁人的話，可別回答錯了。”

    “誰想要嫁人了，我才不想呢！”春蓮聽到崔景蕙的打趣，頓時麵上飛過一朵紅霞，忙反駁了起來。

    “好好好，是我……”

    “哇啊哇啊……”

    崔景蕙還想再說，卻聽到屋內一陣清脆響亮的哭泣聲，頓時止了話題，轉身朝屋內跑去，春蓮也緊隨其後跟了進去。

    跑到床邊，崔景蕙將哭泣的幼子抱入懷中，輕輕的拍打了起來，可是不知道為何，幼子的哭泣依然沒有停止。

    “春兒，這是怎麽了？”

    “給我看看，興許是拉了！”

    雖然都是未出嫁的閨女，可畢竟春蓮跟著安大娘學了快兩個月了，總是比崔景蕙懂得多了一些，接過嚎啕哭泣不止的幼子，春蓮解開繈褓，將尿片解開，便看見尿片上麵沾染著一些青黑色的排泄物。

    “大妮，水缸子旁邊的小灶上溫著一鍋熱水，你去裝點來，給寶兒清洗一下。”

    崔景蕙來不及問為什麽弟弟的大便是青黑色，便應了春蓮的吩咐，急急從屋外端了一盆子熱水進來。

    二人就著熱水，將幼子清洗了一下，換上了幹淨的尿片，春蓮又讓崔景蕙端來放涼的白開水，喂了幼子一點，二人折騰了近兩刻鍾的時間，終於讓哭鬧不止的幼子安靜了下來，至始至終，床上李氏絲毫沒有半點要醒來的意思，看來這次生產，李氏可算得上大傷元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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