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7再添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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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槐君的主意很簡單。
既然當時情蛭可以吞噬掉他的記憶,那麽就可以再吞噬第二次。
隻要讓暮雨認為,她已經和終南圓過房,達成共生關係了,不僅麻痹了廖梳杏,且衛槐君還可以反過來布局謀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之所以暮雨會對終南一往情深,深陷不已,也是因為這情蛭吞噬來的記憶,是單方麵的,她好像借了秦深的身體,經曆了這場十六年的情事。
並不是以第三者的角度,走馬觀花看到的記憶,所以衛槐君的算計,也正在此處。
兩個月後,正是炎熱暑氣的八月。
秦深身體恢複的不錯,且斷了奶,胭脂有乳娘帶著,還有好幾個婆子婢女輪番伺候。
她晚上也能開始睡個整覺了。
阿泠回來,繼續跟在秦深的身邊伺候,她還把蓉娘找了回來。
蓉娘已生下山子的遺腹子,是個大胖小子,名喚巒哥兒。
她一直住在南城胡同的小三合院中,因要照樣孩子,又想等秦深回來,所以香湯池子才遲遲沒有開張。
後來發現秦深留在櫃台上的紙條後,她才開始四下尋人,在街頭偶然碰見阿泠,才知道原來秦深改了名字,成了溫琅琅,還嫁了當朝的丞相做夫人。
秦深知她一人住著寂寞,就勸她退了三合院,抱著巒哥兒一起來丞相府住。
農家院空著,東西廂房她可以挑一間,正好巒哥兒大不了胭脂多少,以後還能做個玩伴。
蓉娘好不容易尋到了秦深,也不願與她再分開,應了之後,打包細軟住進了農家院。
是夜,用過了夜飯,乳娘抱著胭脂在外頭樹蔭下乘涼。
蓉娘也抱著巒哥兒,看著他蹣跚在地上跑著——
巒哥兒穿著開襠褲,露出光潔的屁股蛋,胭脂見了咯咯直笑,嘴裏吐出了一大串的泡泡來。
蓉娘新奇道:
“小丫頭才多大,就曉得嘲笑哥哥啦?”
秦深搬了把凳子,坐在門檻兒邊。
她拿雪緞給胭脂縫做小裏衣,雖針線不好,比不上府裏的繡娘手藝,可卻是“愛心牌”的,誰也比不上。
聽蓉娘這般說了,她笑容晏晏:
“她的心眼兒全隨了他爹,昨晚上我才與她換好尿布,扭頭又尿了,我打了她幾記屁股蛋,一個晚上記仇沒理我,盡衝著她爹笑!”
雖是埋怨話,可秦深眸中滿是笑意。
蓉娘聽了笑彎了腰,湊過去對著胭脂,唧親了一口——
兩個月大的胭脂,小臉不再皺巴巴的了,粉雕玉琢可愛極了。
她的五官很像秦深,一雙烏溜的眼珠子到處看,心裏揣了許多玲瓏心思,半點不輸給大人。
乘涼夜,農家院。
微涼的風徐徐吹來,孩子歡笑聲、草叢蟲鳴聲縈繞在耳畔。
秦深雖然身處朱門貴府中,卻依然能享受天倫安然,心下已是十分知足的了。
與蓉娘說了些家常,又商定了香湯池子開張的月份。
巒哥兒玩得累了,蓉娘正準備帶他去洗澡睡覺,這時衛槐君從正苑走來,多添了一句:
“晚上胭脂也住西屋。”
秦深投去疑惑一眼:
“為何?”
“我與你有正事辦。”
話是再正經沒有的,可他眸中曖昧意味,連邊上的蓉娘都看出來了。
哪有什麽不識相的人,蓉娘笑了笑,低頭看向乳娘懷中的胭脂道:
“小丫頭,你爹娘有事兒說話呢,你隨著哥哥一起睡?跟著嬸走咯——說不定啊,再給你添個小弟弟可好?”
秦深聽了這話,臉騰地就紅了。
想起坐月子那會兒,衛槐君勸她多補補、早日恢複身子的話,她腹誹不已:
什麽嘛!她當時說起碼兩個月,他怎麽往最多兩個月記了?
早早偷來了暮雨身上的情蛭,養在身邊,要與她織造一份圓房的記憶給暮雨。
說是算計暮雨,可她怎麽覺得自己是第一個上套兒的人?
胭脂不哭不鬧,看著衛槐君咯咯直笑。
被蓉娘抱去西屋的時候,她半點沒哭,也沒回頭看一眼秦深,倒叫秦深心中直呼:
沒良心的丫頭!隻跟他爹親啊!
別扭著隨衛槐君進了堂屋。
阿泠放下一盆水後,也賊兮兮的離開了,順手把門給掩上了。
屏風外擺著兩盆冰,正絲絲散著涼意。
窗子是新糊的紗,台沿兒上點了驅蚊的香,炕上鋪著一層涼席,瓷枕薄毯,油燈半亮。
衛槐君先用特製的水洗臉,取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丟在水中養著。
隨後,他抄起幹淨的帕子,一點點擦幹了臉上的水漬。
他單手拆下了頭上束冠,讓青絲散落在肩頭,隨性閑適。
垂在身側的右手雖然痊愈,可因棄用的久了,還是不怎麽靈便——現在寫字吃飯全靠左手,一開始會有些不習慣,如今倒也尚算不錯。
秦深上前一步,見他臉上輪廓發紅,便觸上去摸了摸。
天氣悶熱,他日日帶著不透氣的人皮麵具,多少會影響皮膚,不過好在他皮膚底子好,這麽悶著也不長痘,隻是有些發紅而已。
感受他皮膚瓷實細膩,難免感慨老天爺的不公平:
“從前塗了這麽多鉛粉,怎麽皮膚還這麽好?我一生孩子,就比不上之前了——還有,我也知道你為何棄了脂粉不用了,原是人皮已經夠厚了,再塗上一層脂粉,怕是臉都要掛不住了。”
衛槐君低聲一笑,解開衣袍,丟在了屏風上。
綢白裏衣對襟開,露出了他的鎖骨和脖頸。
“脂粉與我,不過也是一層臉譜。不過,再精挑細選的人皮模子,也不如我。”
秦深吐了吐舌頭,雖然承認他說得是實話,可忍不住刮刺他一句:
“再好看也無用,胭脂都不願像你!”
衛槐君伸手,將她撈進了懷裏——
雖隻有一隻手,卻仍能牢牢錮著她,低聲道:
“即是如此,再給我一個機會。”
“什、什麽機會?”
秦深覺得他鼻息燙了起來,噴在她耳邊,身子忍不住輕顫了顫。
衛槐君將她的反應收入眼底,輕啃上她的耳垂,耳鬢廝磨:
“加把勁,再添一個像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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