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闌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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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高盛離職後,&bsp&bsp謝闌夕有一段時間沒有找新的工作,她待在謝家裏,整日跟兩個侄子培養感情,&bsp&bsp抽空還去學了攝影的業餘愛好,&bsp&bsp原因無它,&bsp&bsp純粹是想記錄下兩個可愛的小家夥成長日常。

    她小紅帽那個微博荒廢了很久都沒更新,&bsp&bsp弄了個小號馬甲,&bsp&bsp偶爾會分享下自己的瑣碎生活。

    兩個小家夥都是沒出過鏡的,&bsp&bsp哥哥說過,&bsp&bsp暫時不想讓雙胞胎被外界媒體知道。

    就這麽休息了大半年,謝闌夕心情也從上一段戀情裏走出來,&bsp&bsp她沒有特意打聽林間書的現狀,&bsp&bsp偶爾有一次從兩人相熟的國外朋友口中聽說,&bsp&bsp林家父母給他介紹了個專業學醫的相親對象,&bsp&bsp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消息了。

    至於裴賜,與他似乎又恢複了甲乙丙丁時相處模式,&bsp&bsp時常會聊天,卻沒有必要見麵。

    謝闌夕覺得這樣挺好的,退回朋友階段相處,不談男女之情,比任何時候都要輕鬆,&bsp&bsp她每次遇到難題的時候,&bsp&bsp會很自然的去請教他,而裴賜更是細無巨細的幫她解答,&bsp&bsp一來二往的,時間也不知不覺過去。

    在過完春節,&bsp&bsp謝闌夕找了份新工作,從事董事長的秘書之一,平時整理下文件,做做翻譯而已。還算很輕鬆,除了不能按時下班外,別的都能很好適應。

    她在公司待了快四個月,有一次陪董事長去參加某個高檔酒會時,無意間遇見了一次裴賜。

    在金碧輝煌的宴會廳裏,水晶燈格外耀眼,而裴賜一身正式的深藍色西裝站在商務人士中間,單手抄著褲袋,很是氣定神閑的跟旁邊的精英西裝男交流著,他是越發融入這個群體了,靠著這些年的自身拚搏,儼然變成了一名成功人士。

    謝闌夕沒有上前打招呼,端著香檳走到了無人的角落,直到酒會快要結束,她被董事長叫過去,跟人打招呼間,裴賜不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就站在她的身側不遠處。

    董事長看到他,便客道幾句。

    之後,又引薦謝闌夕。

    她臉蛋調整著完美的微笑,假裝不識,規規矩矩地跟裴賜打招呼“裴總,你好。”

    裴賜的手從褲袋伸出來,與她相握“謝小姐,幸會。”

    幾乎是一碰就離開,謝闌夕低眸看著自己的裙擺,待了片刻,便和董事長離開了。

    之後她就沒有再偶遇過裴賜,因為在公司又做了兩個月,謝闌夕離職了,她開始歸劃新的生活,拿著生日時哥哥送給她的珍藏版攝像機,開始漫無目的的旅遊,遇到美景就拍攝下來,裁剪成短視頻發到網上。

    起先,謝闌夕隻是給旅遊時找點事做,逐漸的粉絲多了起來,變成了一個非專業的旅遊博主。

    她偶爾會出鏡,打卡一些網紅餐廳和景點,卻從不接廣告,看她視頻的粉絲都覺得很享受,有些追著打賞的話,謝闌夕也會全部捐出去做慈善。

    時間久了,她便成為了飛機場的常客,在忙碌的奔波中,總能碰到些熟悉的人。

    遇見邢心宜的那天,是早上七點多,謝闌夕有點感冒,又正值冬季,穿著白色羽絨服正病怏怏的坐在候機廳的長椅上,一邊捂著熱水瓶暖手心,一邊眯著眼看登機時間。

    在犯困時,突然聽見孩童的哭鬧聲,起了提神作用。

    謝闌夕拿下帽子,抬起頭去看,發現邢心宜就坐在她對麵,打扮還是一如既往精致,隻是抱著個小孩顯得格格不入,很快,有個長相普通,身形偏瘦的男人拿著奶瓶過來,從兩人的相處可以看出親密的關係。

    邢心宜似乎是被哭聲惹得很煩,將孩子丟給男人哄後,又往前走了兩步坐下,想圖個清靜。

    她終於注意到了坐在對麵看熱鬧的謝闌夕,精致妝容的表情先是愣了兩秒,隨後,又是極為複雜。

    沒有什麽比偶遇情敵,會讓她感到生不如死了。

    謝闌夕低垂眼眸,等保溫杯的熱水涼了些後,將藥盒拿出兩粒,先服用,忙著自己的事。

    直到邢心宜長時間盯著她,說出了見麵後的第一句話“謝夕,到頭來我們都輸了。”

    謝闌夕去看她,表情很平靜。

    沒有以前針鋒相對時的殺氣,也沒有假客道,就如同看陌生人。

    邢心宜自嘲的笑了笑“我一年前結婚了,嫁的是讀書時大幾屆的學長,他處處不如裴賜,長得很普通又矮,但是他家是做房地產生意的,能給我想要的生活。”

    謝闌夕視線,看了下走到另一邊去哄著孩子玩的男人。

    從外形上看,確實是與邢心宜這樣的大美人不相配。

    邢心宜卻仿佛認命了,備胎無數,挑了許久,終於選了個家境很好的。

    她在網上看過謝闌夕的旅遊視頻,意圖尋找裴賜的蛛絲馬跡,發現根本沒有。

    所以邢心宜覺得彼此都輸了,誰也沒有得到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心。

    或許這次機場偶遇,以後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見麵,邢心宜對謝闌夕說起“讀書時,我曾經有一段時間很羨慕你。”

    謝闌夕也沒料到哪天,她竟然能跟邢心宜心情平和的坐下來談話“你羨慕我?”

    邢心宜眼神很複雜,將藏在心底最隱秘的秘密說出來“是啊,羨慕你有好的家世,喜歡一個人從來不用看他的出身和能力。你從來沒有金錢的渴望,物質上都是享受最好的……謝夕,我要有你這樣的家世,當初在學校時,也不會瞻前顧後拒絕裴賜的追求,說白了,我是被現實打敗了愛情。”

    謝闌夕隻問她“摻雜現實利益的愛情,還是最純粹的嗎?”

    邢心宜“無論是我還是你,付出了什麽樣的感情,最終結局都是一樣的。”

    誰也沒有得到裴賜,這點讓她心底好受很多,也不計較謝闌夕如何看輕自己,繼續輕聲說“得不到最想要的男人啊,這世間所有男人都沒什麽不同了。”

    話落,她看向新婚丈夫哄孩子的身影,太瘦,都撐不起西裝的版型,人也不高,怎麽看都是丟到人群裏就再也找不出來的。

    要換做以前,邢心宜死都想不到她會嫁給這種,可她別無辦法,工作室經營不善,欠了外債。與其重新來過,選個有錢的普通男人嫁了,是最快的途徑了。

    她還年輕,有這個資本把自己賣個好價錢。

    登機的時間到了,邢心宜和丈夫帶著孩子,離開了候機樓。

    謝闌夕還坐在原地,看著昔日在校園被眾人捧為白月光的女人漸漸遠去,徹底的消失在視線裏。

    在臨走前,邢心宜還對她說了一句“我知道裴賜愛上你了,從我當年出國留學開始,他選擇陪在你身邊,就已經變心了。”

    ……

    之後,謝闌夕將機場偶遇邢心宜的事拋之腦後,繼續到處旅遊打卡,她喜歡上看日出,近小半年來走遍了不少景點,拍了很多日出的視頻。

    最後一站是秋山,謝闌夕遲遲不來的地方。

    她預定的民宿還是上次住的那間,隻不過沒有將左右房間也訂下,夜晚睡覺時,難免會聽見一些動靜,等上午時分,便收拾好隨身攜帶的雙肩包,特意穿著淺米色的運動服,將長過肩的卷發紮起馬尾出發了。

    登山是一件耗體力活兒,謝闌夕攢足了經驗,不急於一口氣爬上去,沿著路,慢慢的欣賞風景,偶爾拿出攝像機拍些素材,遇到小動物也會停下來看很久。

    等她氣喘籲籲的爬到山頂,站在石頭上吹著涼快的風時,心情說不出的好。

    謝闌夕小坐休息了會,從攝像機裏選了張角度最好的風景照,發到了朋友圈。

    很快就有不少人給她點讚留言,謝闌夕往下翻了翻,看到裴賜也點了讚。

    片刻後。

    收到來自他的聊天消息。

    是告訴她,在秋山哪個位置拍照是絕佳視線。

    謝闌夕回了個謝謝的表情,拿起攝像機,到處逛了一圈。

    直到太陽落山後,她才開始搭帳篷,擺弄了半天,夜晚時,吃著零食坐在裏麵看漫天星空。

    這些所看到的,都和當初裴賜發給她的視頻差不多。

    謝闌夕慢慢的想,當時他在秋山上是什麽樣的心情?時間好像是一眨眼就過去,現在回憶起來,仿佛是昨天發生的。

    臨近淩晨,謝闌夕拍了張星空照後,便歇在了帳篷裏。

    她旁邊放著夜燈,自動調節成了半個小時熄滅,在睡夢中,夢見了校園時的裴賜,他穿著最簡單的穿襯衣長褲站在梧桐樹下,葉子和陽光的線模糊了四周,不知是在等誰,偶爾看下手表時間。

    謝闌夕站在不遠處看著,直到看見自己調皮的身影,朝他開心的飛奔跑去。

    又夢見了籃球場上,她跟室友打賭誰的男朋友打球厲害,便纏了裴賜三天,讓他脫下男神的白襯衣,換上球衣跟人比賽一場,輸的那方是要當眾在場上熱吻十分鍾的!

    謝闌夕看到自己笑的跟偷吃蜜一樣的小狐狸般,故意對裴賜撒嬌說“唉唉,你要輸了話,就別怪我占便宜咯。”

    最後那場比賽,裴賜和室友男友打的難分勝負,最終以一球贏了。

    她回去路上,小表情可不開心了,嘀咕個沒完沒了“你是不是故意贏的!”

    裴賜無可奈何聽她碎碎念了大半個小時,在走到宿舍之前,索性拉著她進了小樹林,第一次,把她壁咚在懷裏熱吻了十分鍾。

    ……

    謝闌夕醒來時,外麵天色有點蒙蒙亮起了,她躺著沒動,視線看著上方,似乎還沒徹底從夢境裏走出來。

    直到外麵帳篷的人都陸陸續續醒來,準備迎接日出。

    她也起身,簡單將頭發梳理了下,打開自己帳篷出去的那刻,天際淡淡金色的光線慢慢露出來,而在這絕美的畫麵裏,謝闌夕看到了裴賜一身運動衣,身材修長出現在山坡上,他麵容雋雅,背著黑色的雙肩包,手裏還拿著登山用的竹子,顯然是深夜才從山腳下上來的。

    剛好趕上了日出的時候,與她隔著五顏六色的帳篷遙遙相望著。

    謝闌夕以為是夢,愣在原地,都不知道要拿攝像機,拍攝這一場日出美景了。

    她漆黑黑的眼眸看著裴賜一步步走近,放下雙肩包,身材挺拔地站定在麵前,淡金色陽光灑滿他臉部的輪廓,線條很柔和,極盡夢幻般對她揚起好看的笑容。

    他伸出骨節清晰分明的手,嗓音清潤醇和

    “重新認識一下。”

    “我叫裴賜,很高興遇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