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讓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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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兒,蘭兒!你咋了這是?”一聲聲的哭泣呼喚,蘊滿了錐心的恐懼和疼痛,淒慘得鳥兒都隨之悲鳴。
心膽懼裂的悲呼,苦得風為之裂雲為之散,聽進耳裏,怎麽能不令人心神慟動,痛徹心扉。
饒是迷茫中的歐陽蘭,也不由得心神為之一凜!是媽媽在叫自已嗎?那自已這是怎麽了,竟然會讓媽媽如此的擔心?
轉身,想要尋找那一聲來自媽媽的悲苦的呼喚,哪知道,一動之下,疼得歐陽蘭幾乎重新暈了過去。
強睜開了一條縫的眼睛,重新又閉了回去,腦袋裏金星閃爍,也不知道是疼得狠了,還是被睜眼瞬間的白光晃的。
“蘭兒,蘭兒,我的蘭兒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娘啊,狠心的蘭兒,你這是想要心疼死娘親啊!”
悲切的哭喊聲裏,浸透著極大的恐懼,歐陽蘭聽得心酸,不由得一聲輕歎:“媽媽,別怕,我在呢!”
可她明明已經把話說出了口,卻是沒有聽到聲音,歐陽蘭又再用力地叫了一聲“媽”,這才恍然發現,嗓子又幹又疼,完全沒辦法發出聲音來。
歐陽蘭一時間恐懼非常,做為一名醫護工作者,她立時就想到了幾種可能,心裏頓然掙紮起來,魂魄都嚇得幾乎要飛散了。
驀然間,一陣劇痛襲來,不知道身上被碰到了哪一處,劇痛難當,歐陽蘭卻是借著這一瞬間疼痛的刺激,奮力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一張充滿了淚水,驚慌失措的臉龐,“蘭兒,蘭兒,你這到底是怎麽了?別嚇娘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娘親好不不好?”
是麵前這個憔悴的女子一直在驚恐地呼喚著,用她徹骨的悲痛喚醒了遊走在死亡邊緣的歐陽蘭的神誌。
努力地讓自已在渾渾噩噩中保持住一份清醒,身上的劇痛讓歐陽幾次神誌恍惚,渾身上下都痛得厲害,似乎沒有一處是妥當的。
可不管再疼,歐陽蘭也想要弄清楚自已此時的狀況,強忍著劇痛看了一下四周,“這是哪兒啊?你是……誰?”
“我是娘親啊,你不認識娘了?孩子他爹,你快來看看丫頭啊,她不認識我了,她不認得我這個娘了!”
憔悴的女子一聲淒厲的驚呼,震得歐陽蘭的隔膜生疼,還好,還好,自已的耳朵管咋沒出問題,倒是不幸中的一點萬幸了。
隻是歐陽蘭有點發懵,她是真的不認得這個女子,可她剛剛說的話,明明就是衝著自已來的,因為自已此時就躺在她的懷裏呢。
“那個……”歐陽蘭還有點愣愣地反應不過來,剛想再開口問點什麽,就聽到一個大嗓門的女聲尖利地叫喊著。
“進了院子就鬼哭狼嚎的,煩死人了,快抱走,趕緊抱走!別賴在我們家裏嚎喪,真是個喪門星。”
抱著歐陽蘭的女子聽到這話,氣得渾身直發抖,她這一抖,歐陽蘭渾身上下的疼都加劇了,她使勁兒地咬緊牙關才挺住了沒吭聲。
“你們咋恁狠的心腸啊說好了給我們家妞吃飽穿暖,當親閨女待的,不然我們家怎麽可能答應讓妞來給你們衝喜?”
“結果你們竟然下這樣的重手,把妞打成這樣,你們的心還是不是肉長的,就不怕遭報應?”
憔悴的女子抱著歐陽蘭,哭得淒淒慘慘,本來是嚴厲的聲討,也因為聲音裏的哽咽,變得毫無氣勢。
“親閨女待?我還想把她打板供起來呢,可惜她不配,我兒子這病也好了,你們趕緊把人領回去,看著就糟心。”
“算我心善,也不讓你們家退回那三兩的聘銀了,趕緊走,趕緊走,別在這兒礙我的眼了,走,走,走!麻溜的。”
一個肥胖的女人走到了女子和歐陽蘭的近前,伸手就揪住歐陽蘭的領口,要不是女子抱得緊,她就要把人揪起來扔出去了。
女子的哭聲越發的淒厲,“你們這也太欺負人了,孩子是聘給你們家做童養媳衝喜的,憑什麽給打成這樣啊?”
“這麽點大的孩子,她到底犯了啥大錯,值當被你打的渾身沒一塊好肉哇,還要被你罵喪門星,沒天理了啊!”
這都哪兒跟哪兒呀,身邊沒有媽媽,也不在上班的醫院裏,滿眼的陌生人,自已都不知道現在該問誰了,現在到底是個啥情況?
長得肥胖的大嗓門還在繼續喊叫著,“就憑她不懂規矩,我們正在吃飯呢,讓她去喂個豬,她倒好,跑柴房去給那個該死的臭婆娘喂飯去了。”
肥胖女人氣呼呼地叫囂著,“這還不該打嗎?還沒打她幾下呢,就跟殺豬似的嚎起來,真當自已嬌貴得碰不得了。”
“鬧得那個死虔婆也跟著連滾帶爬地嚎,嚎的那叫一個瘮人,誰受得了?真當這家裏沒人治得了個喪門星了呢。”
“你越嚎我就越打,就不信往死裏打你還能嚎得出來,打得你連哼都哼不出了,看你們兩個死賤人還敢不敢再和我作對!”
憔悴的女子氣得哆嗦了半天才說出話來,“什麽叫作對?那大太太也是你們家的主母,妞兒去伺候她還有錯了?”
肥胖的女人立刻就大聲地‘呸’了一口,“我呸!什麽大太太,錯不錯的,我家的事我說了算,你沒資格說話,趕緊給我走人,還真想賴在我們家了。”
這個時候,就聽‘哐啷’一聲,柴房的門被撞開了,一個骨瘦如柴的女人趔趔趄趄地‘走’了出來。
“不是為了……喂飯,是因為蘭兒……蘭兒無意間撞破……了她的奸情,她惱羞成怒,這才動手打……”
那胖娘們瘋了似的撲過來,一腳把骨瘦如柴的女人踹了個仰八叉,“你個該死不死的老虔婆,再敢胡說八道,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原來,那個骨瘦如柴的女人就是王興才的大房妻子——梅香,看著就知道是個不受寵的。
也不知道是因為生病還是因為虐待,憔悴得令人心酸,此時被胖婆娘踹倒在地上,半天都沒有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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