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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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方向, 賈瑚的事就好查了。當年的下人雖然被賈赦打發了不少, 但是真正身上煞氣重的都被收了監。
有了南窪村村民狀告周瑞,周瑞被判秋後問斬的先例, 當年被賈家豪奴欺壓的貧民受到鼓舞,紛紛站出來指證其他人, 當年那些依附賈府作惡的奴才也難逃法網, 如今還關在順天府大牢。
次日, 賈赦到衙門指證這些人戕害幼主。
其時,奴才害主是死罪, 這些人為了脫罪,難免相互攀咬起來, 都不用順天府知府費什麽功夫,張三指責李四破壞了荷花池的欄杆;李四又指責王五將定水針埋入了荷花池堤岸;最終,所有人都眾口一詞的說是得了周瑞的指示和好處。
又是周瑞!
可是此案審到周瑞夫妻時,卻戛然而止了。周瑞已經判了問斬, 左右是死,無論怎麽審,都隻認是自己一人所為,再不肯將背後指使之人供出。
周瑞一家是王家家生子,後隨賈王氏嫁入賈家, 還有父母兄弟等家人性命捏在王子騰手裏,防的就是周瑞替賈王氏辦事不盡心,這不過是王家拿捏下人的常用手段。
這次賈瑚之事東窗事發,周瑞夫妻自知必死無疑, 不如抗下所有罪責,倒能為族人掙一條生路;若是招供,王家必然不會放棄周瑞的其他家人、族人。因此,線索就此而斷。查到周瑞頭上,賈赦已經斷定賈瑚之事乃二房主使,可惜沒有證據,暫時不能將二房繩之於法。
審畢,周瑞從秋後問斬改判剮刑,周瑞家的從收監改判秋後問斬。其他幫凶還身負他罪責數罪並罰,有判問斬的,流刑的,收監的,不足而論。
周瑞夫妻這些年搜刮的、貪墨的家資除歸還苦主,並付罰金外,還有現金、現銀並其他器具、古董、田地等折賣後,共得銀九萬七千八百六十四兩。本朝律法,奴才的一身一命都是主子的,錢財自然也是主子的,因而這些錢財都判還給賈家。
賈赦拿到這筆沾滿血腥罪惡錢,心中五味雜陳,當日捐了五千兩到京城各處善堂,又預留一萬五千兩備冬日施粥之用。其他的,賈赦也不打算入庫,將來天災人禍,再還於民生吧。
周瑞家財落入賈赦之手的事很快就傳入了賈王氏耳中。賈王氏一是震驚周瑞竟然背著自己搜刮了這樣大筆的財物;二是覺得周瑞就是其罪當誅,他的錢財也該算作自己的嫁妝,要還也應該還給自己。於是那頭衙門判決下來,賈王氏竟先哭到榮慶堂討說法,求做主了。
而長房這邊,自從賈赦讓邢夫人稱病不再去榮慶堂立規矩,長房就每日晨昏定省時候打發個婆子去榮慶堂說一聲,這幾日二房的幾位主子就沒踏入正院一步。這日了結了周瑞,賈赦騰出手來,覺得有些話也該說開了,於是帶著邢夫人、賈璉和賈瑚來到榮慶堂。
門上的婆子見賈赦一家都來了,忙停下嗑瓜子,拍拍手站起來就要入內通報。賈赦見那婆子神色慌張鬼祟,賈赦心想:榮慶堂這麽怕自己幹什麽?於是賈赦快步上前,輕拍了一下那婆子的肩膀,那婆子就不能動了。
賈赦又往內走,早捏了兩張符紙在手,打簾子的小丫頭見了賈赦也跟見鬼似的一臉慌張,賈赦兩張符紙扔出,符紙長眼睛一般粘在小丫頭身上,打簾子的小丫頭也不能出聲了。賈赦倒要看看賈母房中又在商量什麽見不得人的主意。
賈赦本來覺得自己是來討公道的,誰知走到賈母房外,就聽見一出唱作俱佳的惡人先告狀:
隻聽賈王氏在榮慶堂內哽咽道:“我也不知道我是哪裏做得不好,大老爺處處針對我。這許多年,我替大太太掌家,也沒有厚此薄彼,也沒有苛待了誰,我為了這個家鞠躬盡瘁,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但是大老爺自從得了老國公爺夢傳玄法,那是直將我們二房當成了仇人,又是故意布置陣法讓馬棚穢氣往我們住的耳房裏灌;又是二話不說將庫房換鎖;府裏伏侍了多少年的老人說打發就打發,說報官就報官,外頭多少人家都傳咱們家刻薄寡恩,咱們府上多少年極善之家的名聲,就叫大老爺給毀了;珠兒好好一門親事,也因此久久定不下來。
這些都罷了,府上的爵位是大老爺襲著,他願意怎麽當家就怎麽當家。對周瑞一家管教不嚴,讓那狗材犯下放印子錢,逼人致死的大罪,是我的疏忽,那奴才也死有餘辜。但是周瑞是我陪房,官府既然判了周瑞極刑,財物除退還苦主和部分罰沒外,餘者歸還主家,那也是歸還給我才是。大老爺就是有一千一萬個道理,也沒有拿兄弟媳婦嫁妝的道理。”
賈赦早知道賈王氏是個什麽東西,她能說出這麽一番話倒是不意外。邢夫人和賈璉都氣得臉色鐵青。
尤其是賈璉,以前父親百事不管,二叔和二伯母都對賈璉極好,就是後來賈赦立起來了,處處針對二房,賈璉還隱隱覺得二叔夫妻也沒那麽壞,如今叫賈璉聽見賈王氏這番指鹿為馬、搬弄是非的真麵目,才回過味來,二叔夫妻對自己的好,不過是要捧殺自己罷了,賈璉隻覺自己以前簡直是個傻子。
至於賈瑚,鬼都有一些人不具備的感應能力,雖然賈瑚隻記得自己看見一座橋,上橋後掉進了荷花池裏,卻能準確的感應到賈王氏沾了和自己之死有關的因果,更是一張臉青綠青綠的。
賈璉少年心情,眼看就要掀簾子入內分辯,被賈赦瞪了一眼,賈赦又對賈璉搖了搖頭。賈璉愣了一下,忍住衝動,駐足又聽。
果然更精彩的還在後麵。
自從賈赦接管了賬房,賬房的人也全都換了賈赦的親信,正院除了買辦、大廚房供應的份例不缺外,果然正房其他主子奴才都隻有每月的月錢。這可苦了金尊玉貴的賈珠、賈元春兄妹。
珠兒要讀書,請先生,交束脩,筆墨紙硯樣樣要錢;賈王氏要養胎也是錢;元春是賈母按將來參選培養的,胭脂水粉、綾羅綢緞、衣裳首飾,更是花錢,那點月錢哪裏夠?還有政兒的清客相公,自從那日賈赦大鬧賈政書房後,就把賈政的八個清客全攆了,請清客的銀子這一項也縊了,現在二房花錢真真處處捉襟見肘。
既然是查抄周瑞家還剩了九萬多兩,周瑞是賈王氏的陪房,這筆錢給王夫人,也夠二房用些時日了。
因而賈母道:“這話原也有理,這些時日,真是委屈你們了。我這就叫人去將賈恩侯傳來,就是他翅膀硬了,不願聽我的了,也沒有這麽苛待親生兄弟的,再怎麽著,周瑞的家財是你的陪嫁,歸還家主的銀子該當歸你;珠兒的筆墨束脩、元春的衣裳首飾,定要增加份例,也該從官中出。”
這下賈璉不但知道了二嬸的真麵目,也知道了祖母待自己和珠大哥大是不同,自己散養到十二歲,以前賈母可一分沒替自己爭取過筆墨束脩,賈璉一張俊臉氣得通紅,又倔強的努力讓自己不表現出難過的樣子。
賈赦拍了拍賈璉的肩膀,才掀開簾子,踏步入內。賈母和賈王氏見賈赦、邢夫人、賈璉魚貫而入,皆是一愣,當然入內的還有一個她們看不見的賈瑚。
賈母道:“你們怎麽進來的?也不通傳就這麽大喇喇的進來,你們當我房裏是什麽地方?!外麵的丫鬟婆子都是死的嗎?”
賈赦笑道:“自然是走進來的,這榮國府內,難道還有不許我來的地方不成?”說完,賈赦又轉身瞥了賈王氏一眼說:“剛才聽賈王氏說我打發府中違法亂紀的下人是刻薄寡恩,壞了咱們府上的名聲。難道咱們府上的名聲不是被周瑞這等奴才仗勢欺人、害死人命的敗類敗壞的嗎?”
自從賈赦親自指揮拆了馬棚,挖出定水針,賈王氏就坐臥不安,如今聽賈赦連一句“二弟妹”都不稱呼自己了,直接稱賈王氏,心中越發擔憂,臉色有些發白。
賈母見賈王氏一張臉嚇得煞白,就算不心疼賈王氏她還心疼賈王氏腹中的孫子呢,因此賈母對賈赦道:“賈恩侯!你越發出息了,堂堂男人竟學會聽牆角了。”
賈赦自己尋了凳子坐下,又命邢夫人和賈璉也坐了,才道:“今日我來,是跟老太太說一件事的,恰巧聽到賈王氏那些指鹿為馬的滿嘴胡話,我還嫌髒了我的耳朵,誰稀得聽?!”說到這裏,賈赦蔑視的瞥了賈王氏一眼。
賈王氏見了賈赦的眼神,恨不得挖了賈赦的眼睛,但她偏看見賈赦就不由自主的膽怯,什麽都不敢做。
賈母比賈王氏也好不了多少,一聽見賈赦有事要說,她就一陣肝兒顫,不知道賈赦又想到什麽事來折騰人。“你又要做什麽?”
賈赦滿臉寒冰的道:“三日之內,賈存周和賈王氏給我搬出榮禧堂,若是遲了一日,必叫他們日日不得安生!既然老太太說要留他們在身邊服侍,我就當報答老太太的養育之恩,許他們搬來榮慶堂就近孝敬老太太。若是他們要單獨的院落住著,那就等今日璉兒搬回東院之後,他們去住璉兒的院子。害死父親長子嫡孫的東西,不配住在榮禧堂!”
賈母聽了這話也怒不可竭:“賈恩侯,你瘋了!我如今還活著,我還是榮國公夫人,隻要這賈府還是榮國府,就是我說了算,我讓政兒住榮禧堂,他就住榮禧堂!還有,當年瑚哥兒落水時,身邊跟著他自己奶娘丫鬟,還有其他灑掃婆子看見他落了水,和政兒夫妻何幹?瑚哥兒是我親孫子,他沒了我也心疼,但也不是叫你拿來排擠兄弟的借口!”
賈王氏自從知道定水針重見天日就心下不安,如今見有賈母撐腰,也提起勇氣道:“是啊,大哥,瑚哥兒那樣伶俐的孩子沒了,別說你和先大嫂心疼,就是我這個做嬸娘的每每想起,也是滿心難過。但是你也不能將瑚哥兒之死渾賴到我們頭上啊,這殺人害命是多大的罪名,大哥豈能這樣冤枉人。”說著掏出手帕拭淚。
賈赦心道:這演技,換到幾百年後,演員的誕生那幫人都沒一個是你對手。於是冷哼一聲說:“賈王氏,你敢指天發誓說瑚哥兒之死與你無關?”
賈王氏心道:這種時候我但凡有半點猶豫,便是露了怯,和承認當年的事與我有關也沒分別。左右周瑞已經認下所有罪名,我此刻絕不能自曝其短。因而賈王氏將心一橫,十分篤定的道:“若是瑚哥兒之死與我有關,叫瑚哥兒日日來找我,我日夜不得安寧!”
賈王氏這誓立得很巧:當真問心無愧的人立誓,有拿自己性命立的,有拿家人孩子立的,左右問心無愧,自然不怕報應。但是賈王氏問心有愧啊,既不敢拿自己起誓,更不敢帶兒女一句。
賈王氏心想:當年賈瑚死後,那荷花池鬧了幾日的鬼,自己的得高人指點,建了馬棚,鎮壓了賈瑚的鬼魂,府中鬧鬼的事才算消停了。如今十二年過去了,馬棚拆了之後,也沒聽說再鬧鬼,隻怕那賈瑚早就魂飛魄散了,自然不會來糾纏我,我起這樣一個誓言最好。
賈王氏自以為自己這個誓言立得巧,卻不想賈瑚正在她腳邊抬臉看她。
但凡鬼神,最忌諱被挑釁。有些陽氣足,平日不會撞鬼的人,若是言語不敬被鬼魂聽見,也會降低自身運勢,然後就會見鬼。何況賈王氏一來沾有害死賈瑚的因果,二來身懷有孕,比平日感應更加強。剛起完誓,就覺得腳邊有什麽抱住了她的腿。
賈王氏低頭看時,隻見一個娃娃青麵青眼,但是依稀能看出是賈瑚的模樣,抱著她的腿說:“二嬸,我會日日來找你的。”說著,賈瑚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賈母見賈王氏毫不猶豫的立誓,神情自若,越發覺得賈赦為了趕賈政出榮禧堂血口噴人,正想暴起怒斥賈赦,卻見賈王氏突然一聲尖叫,滿臉驚恐的大喊大叫道:“你走開,是你自己掉進荷花池的,不是我害的,莫來找我!”
賈赦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除了賈赦和賈王氏,其他人都看不見賈瑚。邢夫人剛開始被賈王氏突然發瘋嚇了一跳,後見賈王氏嚇得這樣,口中說些胡話,又覺真現世報。
反正自從賈赦墜馬之後,邢夫人就覺得賈赦說的都是對的,賈赦說瑚哥兒是二房害死的,那就是二房害死的。賈王氏這是立刻就被打嘴。
賈瑚死的時候,賈璉剛出生。後來張氏沒了,賈赦不理事,趙嬤嬤想起賈瑚就傷心,也沒跟賈璉提過什麽;賈母和二房的人更不會跟賈璉提賈瑚。所以賈璉隻知道自己上頭有個哥哥叫賈瑚,後來沒了,其他一無所知。如今聽賈赦說賈瑚是被二房害死的,剛才賈璉又親耳聽見賈王氏暴露麵善心惡的真麵目,現在覺得賈王氏麵部可憎,也覺賈王氏嚇成這樣大快人心。
賈王氏一個勁的否認自己害死了賈瑚,賈瑚卻抱著賈王氏的腿不放,問賈王氏道:“那麽二嬸身上怎麽沾著和我死有關的因果?二嬸你為什麽要害我?”
賈王氏見甩不開賈瑚,又騙不了他,更嚇得肝膽俱裂,聲淚俱下打大哭道:“不是我害的你,不是我!”又一麵大喊:“有鬼!有鬼啊!”
賈王氏痛哭流涕,滿臉扭曲,臉色實在是駭人,賈母原本覺不相信賈瑚之死和賈王氏有關的,如今見賈王氏滿嘴胡話,口口聲聲說什麽‘荷花池’‘你自己落水’‘不是我’‘有鬼’等,分明是說的賈瑚,心中難免起了狐疑。
因為要和賈王氏說些梯己話,賈母房外本來守著一個婆子兩個丫頭,吩咐了其他下人不許靠近,後來這三人都被賈赦定在了外麵。賈王氏突然發瘋,動靜實在是太大,外頭好些粗使婆子都聽見了,苦於賈母有吩咐,沒人敢靠近。賈母阻止不了賈王氏哭鬧,二房一家子不管,竟是由得賈王氏委頓在地上嚎哭不止。
賈王氏又哭鬧了一陣,直哭得聲嘶力竭,嚇得雙眼圓睜,嘴巴一張一張的,聲氣越來越小,仿佛被人卡住喉嚨一般,偶爾從喉嚨縫隙間流出一句恐懼到極點的嘶吼,卻顯得更加可怖。
賈母忍無可忍,對賈赦怒道:“你對她做了什麽?”
賈赦冷哼一聲說:“賈王氏此人,我離她略近一點都嫌惡心,一直離得遠遠的能做什麽?是她自己起誓說若害過瑚哥兒,瑚哥兒會來找她讓她日日不得安生,結果遭了現世報而已。”
賈瑚放開抱住賈王氏腿的雙手,走到賈赦身邊無辜的說:“爹爹,二嬸為什麽說謊,我明明感覺到她沾了害我的因果,她卻說不是她,說謊是不是不對?”
賈赦聽得百味雜陳,對賈瑚點了點頭。這孩子當年的教養真是好啊,可是教得越好,想起他的遭遇越讓人覺得心疼,覺得可惜。
賈王氏現在臉上一把鼻涕一把淚,釵環也掉了,發髻也鬆了,直如一個瘋婆子。
賈王氏因為不敬鬼神對賈瑚產生了感應,但是賈瑚一旦放開她,她便聽不到賈瑚說話了。她隻看到賈瑚走到賈赦身邊,仰頭看賈赦說了什麽,賈赦衝賈瑚點了點頭,便以為賈瑚是賈赦派來害她的。
於是賈王氏聲音嘶啞又麵目猙獰的對賈赦喊:“大老爺,求求你放過我,我搬出榮慶堂就是。”哭得那叫一個聲淚俱下啊,賈王氏一輩子都沒這麽狼狽過,裝了多年的端莊賢惠早拋到九霄雲外了。
賈母聽說是賈赦害王氏,也以為是賈赦使壞,大怒道:“賈恩侯,你學了玄法用來害自己的一家子骨肉,也不怕天打雷劈,不怕老太爺在天上都不得安寧,後悔傳你玄法!”
賈赦冷冷的看了賈母一眼,有些替原身悲哀,在賈母心中,難道原身就是這樣一個人嗎?被自己的親生母親如此誤會,原身隻怕本質不壞也自暴自棄了,原聲長成那樣的性子,焉知不是賈母偏心刻薄,長久壓抑造成的?
賈母被賈赦這冷淡的眼神看得一瑟縮,有一瞬間,賈母覺得大兒子和她徹底離心了,對她失望透頂了。以前她不管怎麽罵賈赦,賈赦就算心中委屈,都敢怒不敢言,對她還是尊敬和孝順的,可是現在,大兒子看她的眼神仿佛她連一個陌生人都不如。
賈赦沒有理會賈母,而是轉過身對賈王氏說:“你對不起的是瑚哥兒,該道歉,該跪下賠罪也是對瑚哥兒,你跪下向瑚哥兒磕九個響頭,或許瑚哥兒今日會放過你。”
說著賈赦輕輕拍了一下賈瑚,賈瑚走到賈王氏身前站好。也許是早嚇得破膽了,賈王氏竟然真的跪下對賈瑚磕了九個響頭。但是口中並沒有承認是自己害了賈瑚,而是道:“求求你,你放過我吧。”
賈瑚受了賈王氏九叩道歉,雖然這九叩並不夠誠心,賈赦依然看到賈瑚身上的戾氣消了幾分,這有助於賈瑚的修為。賈赦對賈瑚一招手,賈瑚果然來到賈赦身邊,身形淡了幾分,賈王氏看不見了。
賈王氏看到賈赦一招手,惡鬼就消失了,越發肯定那惡鬼是賈赦派來害她的。
賈母看到賈王氏磕完頭之後安靜下來,忙過去扶賈王氏道:“你這是做什麽?好好的什麽都沒有,卻怕成這樣。”又回頭對賈赦怒目而視:“賈恩侯,我倒不知你有了這份窩裏橫的本事,欺負自己兄弟媳婦不說,還男欺女,欺負一個孕婦,你真是喪盡天良!”
賈王氏體豐,賈母扶不動她,賈王氏早嚇得渾身發軟,好容易才掙紮著從地氈站起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賈母見此,忙問:“腹中哥兒可好?活神仙說了你定然一舉得男,將來此子大有造化。”說完,賈母又恍然大悟的怒視賈赦道:“賈恩侯,你是不是聽說政兒要得大有造化的麒麟兒,才妒性大發,故意來害兄弟媳婦。”
賈赦冷笑一聲道:“不過是嘴裏含了一塊破石頭的孽根禍胎,有什麽了不起?你放心,賈王氏必會將這個災星生下來!將來害得家族破敗!”賈赦看過賈王氏的麵相,自從她否認害死賈瑚,身上帶的煞氣就越發重了,滿身罪孽,罄竹難書,但是懷相穩固,不會出意外,賈寶玉定然會出生。
賈母聽到賈赦這麽罵自己未出世的孫子,氣得發抖,越發篤定賈赦是嫉妒發狂,才會在那日追打保住自己寶貝孫子的活神仙,如今又詛咒自己大有造化的寶貝孫子。
賈赦懶得理會賈母婆媳,隻留下一句:“記住,三日內搬出榮禧堂!”便帶著妻兒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賈小瑚:霸霸,二嬸壞,二嬸說謊。
大赦赦:兒子乖,兒子來霸霸這邊。
有看劍三文的讀者嗎?幫我基友“寧宇寒”求一發預收,文名《我在末世賣火鍋[綜+劍三]》,感興趣的小夥伴收一下吧。
感謝讀者:旗木、小小燕子飛啊飛投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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