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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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妖見踏雪乎了跛足道人四巴掌, 為了給踏雪爭取躲避時間, 怒叫著撲上前去撕咬跛足道人。

    跛足道人臉上挨了四貓爪,隻覺鑽心的疼痛。這些時日跛足道人在賈赦手上吃夠了苦頭, 沒想到今日賈赦沒來,賈赦養的兩個畜生都敢欺到自己頭上。跛足道人怒不可竭, 失去理智一般, 拚著被狐妖咬中也要殺死貓妖。

    狐妖一口咬住跛足道人的左手, 四腳用力一蹬,將跛足道人腰上, 大腿上都蹬出齊刷刷的幾道血痕。但是跛足道人還是沒調轉鏡子,風月寶鑒發出的黃光終於罩住了踏雪。

    狐妖見踏雪被罩住, 用力一咬牙,咬掉了跛足道人左手食指。

    牟尼院對麵,自從踏雪和狐妖走後,賈赦就不放心, 將汗血寶馬上套的枷鎖卸下,換成馬鞍。賈赦掏出一塊令牌遞給單勇說:“若是我等會兒去了牟尼院,你就拿著這塊令牌騎著另一匹馬去通知柳芾柳將軍。將此令牌交給西華門外守衛,他們自然會為你通傳。見了柳將軍,你才告知柳將軍讓他帶人來包圍牟尼院, 若非見到柳將軍本人,你一個字也許透露。”

    單勇跟賈赦久了,有幾分精明幹練,一麵應是, 一邊將另一匹馬解下來。賈赦這輛馬車是二乘馬車,正好主仆兩個一人一匹,情況緊急,已經顧不得車子了。

    賈赦身背卻邪劍,取出百寶囊斜掛在肩上,時刻注意著牟尼院方向的動靜。

    突然,牟尼院內晦暗的黃光大盛,同時又蹦出一道白光劃破暗黃之光。賈赦雙腿一夾,汗血寶馬猶如離弦之箭射出。

    牟尼院後院,跛足道人生生被狐妖咬掉了一根手指,十指連心,他在極度疼痛中反而陷入瘋狂,眼見貓妖必死,竟然狂笑起來。

    跛足道人的狂笑剛剛出口,就戛然而止。他的風月寶鑒是太虛幻境的寶物,對付妖精鬼怪最是有效,這隻剛開啟靈智,離化形都還差一大截的貓妖隻要被風月寶鑒罩住,絕無幸免。

    誰知風月寶鑒罩住貓妖,果然黃光大盛,那貓妖胸前卻迸發出一道白光,和風月寶鑒發出的黃光碰撞,發出電光四射的哢擦之聲。貓妖喵的一聲,向後躍開。

    踏雪雖然躲過一劫,也被風月寶鑒的威力嚇得貓心直跳,一個躍起翻過圍牆,便向圍牆逃去。接著狐妖一閃身,也不見了。

    跛足道人勃然大怒,但他受傷極重,又害怕賈赦就在附近,不敢追出去。拿出一道符紙引燃。

    禪房中的女尼原本以為踏雪隻是隻普通貓,見一狐一貓居然將跛足道人傷成這樣,才意識到這兩隻畜生隻怕是有來曆的。女尼身份不凡,忙招來手下護衛劫持院中女眷。

    賈赦見那牟尼院中露出的昏暗帶黃之氣,疑心一僧一道在裏麵,邊催汗血寶馬向前急奔,邊口念安土地神咒。那一僧一道會縮地千裏之法,賈赦得謹防他們逃了。

    汗血馬腳程多快,隻電閃功夫,已經到了牟尼院山門前。賈赦翻身下馬,提著卻邪劍和身掛百寶娘就要入內,卻見山門突然洞開。走出一女尼道:“什麽人敢到佛門清淨之地鬧事?”

    賈赦見了這女尼,嚇了一跳。會相麵之人,看出兩人之間是否有親緣關係隻屬平常,賈赦和景安帝、太子、皇太孫都極熟,一眼看出這女尼隻怕是皇室中人。

    皇室中人藏身牟尼院,牟尼院大殿上散發的昏暗帶黃之氣和皇太孫中邪時候所帶煞氣竟然係出同源,種種巧合湊在一處,賈赦略一思忖,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此刻可管不得女尼有什麽了不得的身份,賈赦揚出一張符紙直奔女尼。女尼皇室出身,頗具威儀,卻被這符紙沾身,頓時動彈不得,女尼十分震驚憤怒的瞪著賈赦。

    賈赦心憂踏雪和狐妖安危,顧不得男女有別,上前一步扣住女尼,卻邪劍架在女尼肩上。

    喵~哢哢,賈赦將將拿住女尼,隻見一狐一貓閃出牟尼院,隻見踏雪項上綢帶項圈發黑,仿佛被燒焦一般。賈赦知道院內果然有高手,越發不敢大意,正準備先將女尼帶回皇宮再說,卻聽院中一男子道:“放開雲妙大師!”

    賈赦循聲望去,隻見一個孔武有力的男子押著一個貴婦出來,他身後,一群侍衛模樣的人劫持許多貴婦,押到牟尼院前院之內。有些貴婦帶著女兒、孫女前來進香,竟是老少女眷皆被挾持在前院內。名門貴女擠在一處,哪裏還有什麽身份高貴,什麽不見外男,全都嚇得瑟縮發顫,滿麵驚恐。

    賈赦並不認識幾個京城貴女,隻放眼掃去,見院中女子有惡有善,想來隻是普通信眾,受了無妄之災。隻是這些信眾之中,有一人煞氣極濃,賈赦抬眼看去,那煞氣極重之女正是賈王氏,賈王氏身邊站著賈元春,越發沒有好氣。

    賈赦一見尼姑庵內有許多男侍衛,再想到手上女尼是皇室中人,越發覺得這牟尼院處處透著古怪。女尼身份尊貴,那些侍衛似乎忌憚賈赦傷人,並不發難。

    其中一個侍衛首領模樣的人道:“快放開雲妙大師,若是遲一炷香時間,我就殺一人,遲兩炷香時間,我就殺兩人,三個時辰之內你還不放人,這觀音殿前必然血流成河!”

    賈赦可不受這滿身煞氣的侍衛威脅,怒道:“觀音大士慈悲為懷,豈容爾等惡賊在她殿前殺傷人命?爾等若是敢傷了信眾一人,我必叫這女子碎屍萬段,奪其魂魄,禁錮永世!”說著將手上的女尼一提。

    雲妙聽到碎屍萬段,並不太怕,但是聽到賈赦要奪自己魂魄時,卻忍不住心下一緊。她受賈赦符篆所製,不能動彈,但是賈赦提著雲妙頸間衣裳,手指卻放在雲妙頸動脈上,時刻注意雲妙情緒變化。隔著衣裳,賈赦也敏銳的感覺到雲妙頸動脈流速加快,這女尼顯然很怕魂魄被挾持。

    賈赦察覺到雲妙有此變化,心道:果然如此!

    原來,‘奪其魂魄,禁錮永世’不過是賈赦故意放出狠話來詐雲妙的。

    這個紅樓世界十分玄妙,皇太孫中邪一案中,幾個重大嫌疑人先後服毒自盡,魂魄並沒有被拘拿到地府。當時賈赦就疑心紅樓世界裏存在一個神秘地方和地府爭奪靈魂。此刻,雲妙也並不怕死,但卻怕賈赦禁錮她魂魄,這便證明賈赦猜得不錯:這個紅樓世界果然存在和地府爭奪靈魂之處,像雲妙這類信徒死後,魂魄自然是進入另一套輪回係統。因為不用擔心生前作了惡,死後會在地受到懲罰,這些信眾不怕陰司報應,做起惡事毫無底線。

    難怪原著裏,王熙鳳為了三千銀子,包攬訴訟,逼長安縣守備之子和張金哥退婚的時候,拍著胸脯說“我也不怕陰私報應!”

    雲妙的侍衛見賈赦手上卻邪劍寒光閃閃,離雲妙頸間不足兩寸,嘴上雖然說得厲害,也不敢輕舉妄動。兩方僵持不下。

    這時,院中被劫持女子卻忍不住哭天搶地,求賈赦放了雲妙大師。說什麽雲妙大師慈悲為懷,賈赦挾持她會受報應雲雲。又有膽小的女子沒見過此等情景,大哭起來。好一個佛門清淨地,此刻烏七八糟亂作一團。

    賈赦心念電轉,先掏出兩張請陰差符,招來吳胥和栗祿。又捏了幾道定身符在手中,想尋找機會拿住雲妙的侍衛首領,再尋找機會解救人質。

    又說今日癩頭和尚在外尋找到一個根基不錯的女娃,那女童生了病,癩頭和尚上前說了一頓此子若要好時,須得舍其出家的胡話,想將女童騙走出家,被主家攆了出來。癩頭和尚心中正沒好氣,一縷黃煙飄來,是跛足道人的燃符傳訊之術。

    癩頭和尚心想:師兄在牟尼院中養傷,若無急事,絕不會用這燃符傳訊之法。於是展開縮地千裏之術,急忙趕回牟尼院。

    賈赦擔心一僧一道逃走,除了和那侍衛首領說話之時一心不能二用外,其他時候心中從未停止默念安土地神咒。那癩頭和尚趕回來,剛到山門外的大甬路上,這縮地之法便不靈了,癩頭和尚遠遠看見山門大開,妙雲被劫持,縮地法術又不靈,隻得邁開雙足往牟尼院狂奔。

    賈赦騎這汗血寶馬而來,汗血寶馬靈性異常,感覺到危險靠近,嘶鳴起來。踏雪和狐妖看見癩頭和尚靠近,雙雙蹦起,向癩頭和尚撲去。

    跛足道人的法寶是風月寶鑒,癩頭和尚的法寶是手上的鬼竹杖。鬼竹杖橫掃而出,普通人感覺不到什麽,對靈體而言卻仿若有排山倒海之勢。

    跛足道人身受重傷,踏雪和狐妖與其相鬥,還靠賈赦提前準備的符篆硬接了一記風月寶鑒,才堪堪全身而退。現在癩頭和尚全須全尾的出現,法力比受傷後的跛足道人強得多,剛一交上手,踏雪和狐妖就知不是起對手,急得直叫。

    別說踏雪和狐妖,就是吳胥和栗祿受地府授予差職,準許在陽間行走,雖為魂體,卻陰陽二氣難侵,也覺鬼竹杖揮出的威力巨大,二陰差都覺心中一滯,氣息不暢。

    賈赦將雲妙往吳胥、栗祿一推道:“二位大人幫我拿著此女,此女為許多亡魂失蹤的重要證人,二位陰差大人務必小心。”說完便轉過身來,直奔癩頭和尚。

    雲妙的侍衛看不見鬼魂,隻見賈赦將主子往一空地上推,忙搶出相救,剩餘侍衛依舊舉著寒光閃閃的刀圍著眾信徒。隻要賈赦敢傷雲妙,他們便拿眾多信徒的性命威脅賈赦。

    癩頭和尚和跛足道人在賈府東院馬棚就吃過賈赦的虧,知道賈赦不但會用雷符,還會召喚土地,讓他們的縮地之術失效。

    於是癩頭和尚在賈赦將雲妙退給吳胥、栗祿,張嘴和陰差說話的時候,顧不得傷踏雪和狐妖,展開縮地術,便逃回牟尼院內。

    癩頭和尚逃到後殿,看到躺在地上的跛足道人,上前問道:“師兄怎麽傷成這樣?”

    踏雪和狐妖都是妖物,在跛足道人臉上爪出的口子,左手咬掉的手指,都非普通外傷,不易止血,跛足道人現下仍舊血流不止,形容十分狼狽。

    “現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這裏已經暴露了,師弟說咱們該當如何?”跛足道人問。

    “咱們先逃走再說!”說著癩頭和尚奔到前殿,往觀音像前的香爐內投一丸十分詭異的香,正想回到後院,帶著跛足道人逃走,又見賈赦趕上來了。

    山門之前,賈赦見癩頭和尚借自己和陰差說話,顧不得念安土地神咒的機會逃走,暗悔自己大意。這時,雲妙的侍衛首領已經搶到吳胥、栗祿身旁,伸手要去拉雲妙。

    吳胥一縛魂鎖揮出,那侍衛首領隻覺手上一疼,再看時,一道猙獰的猶如鞭子抽出的傷痕從手背向手腕延伸,手腕之上雖然穿著衣裳看不見傷痕,疼痛之感卻沿著手臂綿延直上,疼到了肩上。

    侍衛首領瞪大了眼睛,他什麽都沒看見,連雲妙的衣衫角都沒觸碰一下,就捱了這狠狠一鞭子,嚇得不寒而栗。

    隻是他職責所在,不能不管雲妙,即便心中害怕,身上發顫,也顧不得疼痛,又要上前攙扶雲妙。依然是沒碰見雲妙衣角,身上又是一陣巨疼,這次卻是受了栗祿一縛魂鎖。

    吳胥、栗祿是陰差,隻拘捕亡魂,這兩縛魂鎖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否則這侍衛首領便是有二十條命也經不起兩縛魂鎖。

    侍衛首領又驚又怕,晃了晃身子站起來,正想再去嚐試第三次,卻聽得牟尼院內驚呼連連。忙回頭望去……

    雲妙有吳胥、栗祿看守,賈赦不怕她逃了,拍了拍汗血寶馬的屁股,又對踏雪和狐妖道:“你們離遠些等著我!”便提著卻邪劍,身上掛著百寶囊往牟尼院內急奔。

    方才就是讓癩頭和尚鑽了自己開口說話的空子,叫他展開縮地術逃了,交代好一狐一貓一馬,賈赦便不再開口說話,心中默念安土地神咒,不讓一僧一道輕易離開牟尼院。

    果然賈赦還沒進觀音殿大門,就見癩頭和尚又飛奔出來,向觀音像前的香爐裏投了什麽。賈赦不由分說,揚出一道雷符。雷符直奔癩頭和尚而去。癩頭和尚十分懼怕,舉著鬼竹杖一擋,轟的一聲巨響,癩頭和尚被震退好幾步,急忙往後殿逃了。

    賈赦心道:今日就送你們兩個邪門歪道去見警幻!一麵手持卻邪劍,捏著雷符,就要發足往後殿追去。

    剛剛踏出一隻腳,整個牟尼院一黯,暗黃之氣大盛,身後院子裏尖叫之聲一片。

    觀音殿前的院子裏集中著雲妙的侍衛們挾持的女眷,賈赦以為眾侍衛為了給癩頭和尚爭取逃走時間,竟然開始殺人質,驚怒的回過頭來。

    回頭之後,無比驚悚的一幕印入賈赦眼簾,賈赦恨不得立刻鏟除邪|教,將此地夷為平地!

    賈赦隻見先是小孩兒和老人,接著有些成年女子也受不住,魂魄一個一個的離體,向那觀音像飛去。而此時的觀音像雖是泥塑,卻仿佛向賈赦露出猙獰的嘲笑,青麵獠牙,邪氣衝天,哪裏是什麽觀世音!

    邪神笑得十分得意,露出大快朵頤後滿足的神情,院內信眾的生魂家二連三的飛入邪神口中,被其生吞入腹。

    邪神奪魄!

    賈赦顧不得追殺一僧一道,祭起雷符,連珠兒似的連發三道,往邪神像霹去。

    邪神十分懼怕雷符,被雷符霹得奪魄之法一滯,院中信眾被奪生魂的勢才減慢下來。見許多信眾莫名其妙的昏倒,不省人事,尚未被奪魄的心中也嚇得魂飛魄散,尖叫連連。

    賈赦正準備一不做二不休,霹死邪神,那邪神麵前香爐裏麵一柱邪香衝起,邪神受了鼓舞一般,又獰笑著加快施為,院中信眾生魂被奪,有是接二連三的倒下,不省人事。

    “不得侵犯神靈!”

    “殺了他!”

    “殺賊衛道!”

    院中被挾持的信眾詭異的分為兩派。一派無助的被攝魂奪魄,一派張牙舞爪的對賈赦喊打喊殺。

    原來,入了邪教的一派不但未被挾持,還不會受邪神奪魄影響,紛紛起身向賈赦圍攏。而被欺騙、慕名而來的信眾尚未入教的,便被奪了生魂,一個個昏倒在地。

    這順之則昌、逆之則亡的霸道,這為了拖延時間讓兩個邪門歪道逃走不惜奪走無數無辜信眾生魂的殘忍讓賈赦怒不可竭,一道雷符往身後一甩,將圍上來擠在前麵的邪教信徒霹得修為散盡。同時奪上幾步卻邪劍一斬,將邪神像前麵燃著邪香的香爐斬成兩半,癩頭和尚丟進去的邪香應聲而滅。

    邪神顯然十分喜歡那邪香,邪香被滅,邪神大為震怒,竟然活過來一般,動了起來,咆哮著舉掌就往賈赦頭頂上劈。

    牟尼院名聲極好,香火鼎盛,受了無數信眾供奉,受的香火越多,邪神修為助長極快。這尊邪神修為極高,剛才接連道雷符隻讓他氣息一滯,如今一掌劈來猶如泰山壓頂,賈赦隻覺得胸中煩悶,險些透不過氣來。伸入百寶囊取雷符的左手也慢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賈母:是親媽,她恨賈赦有其他原因。

    關於狐狸的叫聲:作者特地去下載音頻聽過,不是哢哢叫,但是那個叫聲也不好形容,有點像狗叫和鵝叫的混合,更像狗叫一點,作者形容成汪汪叫的話,實在有點出戲,所以將就哢哢叫著吧。作者會盡快讓狐妖修為進步,可以說話之後,叫聲就不尷尬了。

    關於名字:踏雪是玉道長養的家貓,所以有名字;狐妖是雀靈山野生的,大赦赦還沒給他起名字,所以暫時叫狐妖。等狐妖開口說話了,自己起一個吧。

    謝謝捉蟲的讀者,作者等會兒去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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