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字數:9525   加入書籤

A+A-




    賈赦已經累得快癱軟在地上了, 聽到敗絮這個名字也差點笑出聲來。但是等他看清破牆而出這人的臉時, 不但笑不出來,還險些被震驚得靈魂出竅。

    “祖……祖師爺?”賈赦曾在師父房裏看過曆代祖師的畫像, 除了第七代祖師空缺之外,眼前這人正是應天門的第八代祖師。

    破牆而出的人十分年輕, 一身白衣也破成了布縷, 但是他給人的感覺一點都不狼狽, 仿佛他高華的氣度是刻在骨子裏的,絲毫不受衣裳形容的影響。那人手上提著卻邪劍, 對賈赦笑得一臉溫和:“柏煦,我是玉筠師兄”說完, 又頓了一下道:“以後的事,都交給你了。”

    賈赦看到那人身上有一層功德光,卻也有一層死氣,顯然已經累得油盡燈枯, 或者是用盡所有壽元,從另一個方向協助賈赦破陣。剛說完,那人就一頭栽倒了,賈赦也累得站不起來,還是雙足一蹬, 向前一躥,替這個自稱玉筠的人擋了一下,玉筠歪在賈赦身上向地上滑去。

    賈赦被這個長得和自己第八代祖師爺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震驚得七葷八素的,現在滿腦子都是問號, 卻一句都沒問出,那人就昏死在自己麵前了。

    賈赦費力的將玉筠平放著躺在地上,自己也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了幾口粗氣,才扶起玉筠,二話不說的掏出最後一粒月華丹,塞入他口中,又拿出水壺喂他喝水。大半的水都沿著玉筠的嘴角流了下去,好在玉筠似乎還有最後一縷意識,輕微的吞了一口水,好歹將月華丹吃了下去。

    眼見這個跟自己祖師爺長得一樣的人吃了月華丹,賈赦一口氣鬆懈下來,再也支撐不住,將扶著玉筠的手一鬆,玉筠砰地一聲摔在地上,賈赦自己也雙手捧著劍鞘,勉力支撐著身子喘粗氣:“對不住啊,不是故意摔你的。”

    歇息了一會兒,賈赦才從新撿起卻邪劍,走出幻來莊,見院壩中躺著一隻白色狐狸,右爪流著鮮血,將白色的皮毛都染出星星點點的紅點,顯得既鮮豔又刺眼。“白靈!”

    賈赦踉踉蹌蹌的走到白靈身前,用水壺中剩下的水洗掉白靈右爪上站滿的朱砂,再倒上金瘡藥。同時,將一枚聯絡護龍衛的袖箭放上天空。

    “謝謝你們!”賈赦剛為白靈上完藥,就看到一個中年男子站在自己麵前向自己道謝,這人生得國字臉,相貌威嚴,周身閃著功德光,但是身體曾半透明狀,似乎很虛弱。

    “您是……太湖龍王?”賈赦試探著問。

    那男子頭隻點了半個頭,就聽外麵喊:“賈侯爺,賈侯爺!”是看到袖箭信號的護龍衛到了。

    那男子臉色頓時一變,手一揮,一股靈力撒向白靈,白靈瞬間變回人身,而那男子嗖的一聲鑽入湖中。

    前來的護龍衛副首領奔到幻來莊前,隻見賈赦坐在地上,半扶著白靈,白靈受傷昏迷,右手掌血跡半幹。見賈赦沒事,那男子顯然鬆了一口氣,又臉色恍惚的道:“賈侯爺,你看見了嗎?”

    “看見什麽?”

    “龍!”

    賈赦沒有說自己看沒看見,而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既然看見了,就是你的緣分,去湖邊磕個頭,心中要真誠,莫要衝撞了,龍王會保佑你的。”

    前來的護龍衛好些都看見天空一道若隱若現的龍尾巴,頃刻紮入太湖之中不見了,但水麵上卻並沒有什麽水花,有些覺得自己是真的看見龍了,有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見賈赦如此說,不管覺得真看見的還是眼花的,大都不由分說就到湖邊跪下道:“龍王爺保佑!”

    太湖龍王這些年極少收到人間香火供奉,已經非常虛弱了,剛才幫那隻小狐妖療傷用了部分靈力,更加靈力渙散,太湖龍王覺得自己馬上要死去了。也不知道他死之後,誰來庇佑這一方水土,這一方不再信奉他的百姓。

    正在此時,太湖龍王感受到了一股虔誠的祈願力,那股祈願力由弱變強,將他開始渙散的靈力拉了回來。同一時刻的太湖岸邊,二百護龍衛和隨後趕來的陳修、林如海等地方官正排在太湖邊跪拜。

    等眾人跪拜完畢,陳修帶著大夫將賈赦、白靈和之前牆內走出來的玉筠抬回巡撫衙門,安置在衙門內,又請來名醫為三人治傷。

    賈赦和白靈都是累得脫了力,賈赦沒受什麽外傷,隻需要慢慢調理就能康複。白靈除了右手受傷外,還累得險些元神渙散,雖然右手已經清理包紮,仍舊多數時間都在昏睡中,不過偶爾醒來一兩個時辰。

    玉筠原本已經元氣耗盡,因為賈赦及時給他服用了月華丹,現在保住一條命,陷入了沉睡。踏雪對他似乎十分親昵,沒事就守在他旁邊。

    養了三日之後,賈赦略恢複了一些元氣,就去幻來莊做了一場法事,做完法事之後,幻來莊原址被夷為平地,定了以後會在那裏建一座龍王廟。

    因為有了一地巡撫陳修和蘇杭分守道林如海帶頭祭拜龍王,又因為公開審理了蟠香寺的教眾,讓百姓們知道了聖天道的教眾都是些什麽貨色,百姓們又開始祭拜他們曾經不再信奉的龍王。

    太湖龍王收到的香火漸漸多了起來,這些香火有助於他恢複元氣。蘇州百姓祭拜龍王的事很快傳到周邊州縣,其他州縣也開始祭拜龍王。

    到了第第五天,玉筠就醒了,他先是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然後坐起來,看向一個方向。

    正在打坐的賈赦突然身上一冷,睜開眼睛向危險源看去,恰巧玉筠目光相接。

    “你醒啦?”

    “原來是我認錯人了。”

    兩人幾乎同時脫口而出,賈赦知道服用月華丹四十九個時辰之後會醒轉,倒毫不意外;破牆而出那人臉上卻寫滿了失望。他在幻來莊破陣,結果卻被吸入陣中,自以為難逃一死,外麵陣法的力量卻突然一緩,不久之後又飛來一柄寶劍。自己在陣內與外麵的人內外夾擊,破了連環奪運陣,又用飛進來的寶劍斬斷龍王身上的鐐銬,再破牆而出,恍然間看到外麵幫自己的正是柏煦,後來自己就昏倒了,人事不知。

    玉筠自嘲的笑了一下:柏煦都死了好多年了,也許屍身都化僵了,怎麽可能來救自己?也許當時自己隻是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太想念柏煦,才將外麵的人錯認成柏煦。

    賈赦見玉筠滿臉失望,以為他是關心龍王的安危,勸道:“你放心,太湖龍王沒事了,已經回到湖底,又有周圍百姓香火祭拜,應該很快就能複原的。”

    玉筠見賈赦長得和柏煦全然不同,失望的笑笑,拱手道:“應天門弟子玉筠謝過恩公救命之恩。”

    賈赦聽到應天門三個字,跟椅子上有釘子似的跳開,不敢受這一拜,眼前這人竟然是真祖師爺?賈赦連連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如果我沒猜錯,打破連環奪運陣,是玉先生出力更多。”雖然已經可以確認眼前之人是本門前輩了,但是這人怎麽看都比自己年輕,賈赦也沒好意思叫祖師爺,因此以玉先生相稱。

    玉筠笑了一下說:“雖然我在陣中也略盡綿力,但沒有恩公,我是無論如何不可能破陣而出的,說到底,還是恩公救了我。”

    賈赦被本門祖師爺這左一聲恩公,右一聲恩公的叫得眉心直跳,連稱不敢當,讓玉筠稱自己賈先生就是。

    玉筠醒了之後,白靈也差不多恢複了,幾人坐到一起,說起破陣之事,既是慶幸,又是後怕,都不免驚出一身冷汗。

    原來,當日玉筠比賈赦先一步到幻來莊,見到連環奪運陣,玉筠明知凶多吉少,還是奮不顧身的上前破陣,結果不出意外的被吸入鎮中。

    玉筠自以為必死無疑,就在他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陣法對他的消耗突然一滯,玉筠也強打精神從陣內向外攻擊。

    當時,白靈在陣外以手作筆畫符,減緩連環奪運陣吸收周圍氣運的速度;賈赦在陣前畫符掩蓋那些大大小小的暗黃方框;玉筠又在內畫符,破壞連環奪運陣的內部結構。三股力量合在一處,對連環奪運陣內外夾擊,這霸道無比的陣法終於瓦解冰消。

    那時,太湖龍王已經無比虛弱,原本等不到賈赦從外破鎖龍陣了。還好賈赦將卻邪劍投入了陣內,玉筠見卻邪劍不是凡品,又嚐試用卻邪劍斬斷龍王身上的鐐銬,卻邪劍能斬陰陽,果然救了龍王。所以,玉筠破牆而出的時候,賈赦又聽到一聲龍吟。

    經此一戰,受益最大的便是白靈。白靈原本在畫符一道上一直沒什麽進展,這次之後,卻仿若醍醐灌頂一般開竅了,顯現連好些中上難度的符篆都畫得有模有樣,靈力充沛。

    今年太湖一帶無比幹旱,已經數月沒有下雨。百姓們在太湖邊連拜七日,依舊滴雨未下,有些心急又對神靈缺乏敬畏之人難免滿腹牢騷。

    其中怨氣最大的便是那個三角眼。三角眼仿佛已經忘記七日前自己在被嚇得屁股尿流的樣子,抓起一個貢品白米飯團道:“什麽湖底龍王,如果真有龍王,怎麽咱們誠心誠意跪拜七日,還是滴雨未下?可見這湖裏不是根本沒有龍王就是這龍王根本不管事,咱們還祭拜個什麽?

    眼看今年又是一個災年,這好好的白米飯團自己不吃用來祭拜勞什子龍王,待得年底無糧過冬才知道厲害。往年隻要多些人誠心去蟠香寺祈雨,實在旱的厲害的時候,總要靈驗兩回,這些官老爺非說蟠香寺是邪|教,如今可好?總有你們後悔的時候!”罵罵咧咧的說完,三角眼咬了一口白米饅頭,大搖大擺的轉身走了。

    還沒走出兩步,那三角眼跌了一跤,就倒在地上哀哀慘叫起來。正有人要過去相扶,卻聽轟隆一聲,雷聲大作,下起雨來。

    幹裂的土地上蒸騰起一股熱氣,百姓們也不怕打濕了衣裳,競相歡呼起來。“下雨啦,下雨啦,莊稼有救了!”“龍神顯靈了!”

    賈赦抬頭看去,隻見天上烏雲密布,雲層之間似乎有一條龍穿梭期間,正在布雨,但那巨龍顯然還沒完全恢複,輪廓很淡。

    久旱逢甘霖,百姓們興奮異常,不過興奮過後盡皆找地方避雨去了。唯有賈赦之前在太湖邊問路遇到那個老漁民和三角眼還留在原地。

    老漁民還匍匐在地上虔誠的跪拜,奇怪的是雨都不會落在他身上;三角眼卻是因為摔斷了腿,想走也走不了。因為他剛才還為喪盡天良的蟠香寺鼓吹;原本有人要去扶他,還沒近身天上就打了雷,百姓們覺得三角眼是惹了龍神震怒,也沒人敢管他了,路過他身邊都沒人去扶他一把。

    太湖龍王布完了玉,落下來化身為一個中年男子,走到玉筠身前說:“多謝道長相救之德。”

    玉筠見龍王已經可以布雨了,笑道:“恭喜龍王恢複神通。”

    龍王笑著看了一眼還在湖邊跪拜的漁民。他記得大約一百多年前吧,他偶然救過一個落水的男子,這個男子十分懂得感恩,以後每年都祭拜他,後來男人死了,那個男人的子孫會接著祭拜。祭拜龍王,仿佛已經成了這家人的家規。

    後來蘇州城建起一座蟠香寺,蟠香寺的住持十分有神通,幾乎有求必應,再後來,蟠香寺的香火越來越旺盛,祭拜龍王的百姓越來越少,自己也因為缺少香火供奉變得越來越虛弱。但是太湖龍王放不下太湖百姓,依舊施雲布雨,保佑一地風調雨順。但是因為收到的香火不夠,他的能力越來越有限,每年能布雨的次數越來越少。

    太湖龍王十分珍惜布雨的機會,每年都到不得不下雨的時候,才用盡全力去下一場大雨。可是因為一直有人到蟠香寺求雨,百姓們都將關鍵時候下雨誤會成蟠香寺靈驗。

    隻有眼前這個漁民一家依舊虔誠的信奉自己,給自己供奉,自己因為虛弱被困入鎖龍陣之後,這個漁民依舊三五不時的供奉一個饅頭、一個飯團,就是這些微博的供奉撐著自己度過了被禁錮這幾天,後來得玉筠、賈赦、白靈所救。

    和玉筠、賈赦等人打完招呼,龍王向太湖走去,路過老漁民的時候,龍王伸手在老漁民頭頂拍了一下。老漁民微微一愣,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頭。賈赦看到老漁民身上出現了一層極淡的紫氣。

    老漁民跪拜完,站起身來,又向賈赦等人行了個禮,才轉身回去。賈赦看到老漁民的麵相變了,上次見他的時候,他還是最普通的底層勞苦大眾麵相,自己一生辛苦,也不能福澤子孫,三代之內,家中都出不了一個富貴之人。但是有了太湖龍王那一拍,老漁民的氣運卻旺了不少,而且三代之內,子孫中會出現頗為傑出的人才。

    “哼,小氣!”白靈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白靈顯然看出龍王給老漁民的祝福不能保其大富大貴。

    賈赦歪頭看了一下白靈道:“這樣剛剛好,有了這些運氣,如果老漁民的子孫踏實上進,總有出頭之日;若是子孫不肖,就是給他們潑天富貴也守不住,到時候反而害了他們。”

    白靈側頭看了一眼賈赦,似懂非懂的點了一下頭。他獲得人身不久,對很多人性還不了解,但是太湖龍王顯然十分明白有些人突然大富大貴,對他們而言並非好事。

    了結了幻來莊的事,算算時日,回去請聖旨的柳芾一行也應該快要南下了,賈赦又開始準備各種法器。但是他總覺得最近似乎有什麽東西改變了,和以前有所不同,但具體是什麽,賈赦又想不起來。直到這日,賈赦刻完一柄桃木小劍,出來在院子裏透氣,發現白靈和踏雪都圍著玉筠轉,賈赦才猛然一驚。

    “雀靈山玉道長!”賈赦試探性的喊了一聲。玉筠微微一愣,回頭對賈赦笑了一下。

    “玉道長,您能跟我說說應天門的事嗎?您認識溫若冰嗎?”賈赦問。

    玉筠又認真的看了兩眼賈赦,最終還是失望的搖搖頭,這人長得和柏煦師弟全然不同。沉默了一下,玉筠道:“也沒什麽不能說的。”玉筠早就聽踏雪說過賈赦在蟠香寺大戰溫若冰的事,於是將應天門最近三代的事娓娓道來。

    應天門第六代掌門座下,有三名十分傑出的弟子,分別是玉筠、柏煦和溫若冰。其中溫若冰身份特殊,是前朝末代皇子,但是他無心皇位,一心向道。師兄弟三人感情非常親厚,原本全門上下都以為玉筠會成為第七代掌門,誰知就在三人的師父大限將至的時候,天下大亂,本朝太|祖從金陵起兵,一路北上,勢如破竹。

    應天門顧名思義,教義就是順應天道,師徒四人在道術上都造詣極高,大家也都知道大觀王朝氣數盡了。但是溫若冰不忍故國破碎,突然倒戈,非要逆天而行,老掌門不忍溫若冰落到身死道消的下場,派出玉筠前去追溫若冰回來。

    玉筠還沒抓回溫若冰,老掌門便撐不住了,仙逝之前將第七代掌門之位傳給柏煦。

    老掌門仙逝之後,溫若冰聽說師父亡故,後悔不已,哭著前來送殯,玉筠和柏煦當時都還年輕,以為溫若冰是真心悔改,放他入了山門。誰知這時候,溫若冰早就投靠了聖天道。

    溫若冰祭拜師父為假,給聖天道做內應是真,就在那日溫若冰引狼入室,和外麵的聖天道教徒裏應外合,一場混戰中,玉筠、柏煦和溫若冰三人全都被困在聖天道的陣法之中。

    玉筠是後來才查出,早在溫若冰投入應天門門下之前,大觀王朝末代皇帝溫深就投靠了聖天道。溫深想用聖天道的實力複國,卻不知聖天道隻是想利用溫若冰毀滅應天門而已。

    在那次兩教大鬥法中,聖天道為了殺死玉筠和柏煦,不過是將溫若冰當做誘餌,在三人纏鬥中,聖天道突然祭出陣法將三人一起困住,全然不顧溫若冰死活。柏煦以掌門身份命令玉筠繼任應天門第八代掌門,並拚死將玉筠推出了陣法,而柏煦和溫若冰雙雙死在陣法中,連魂魄都沒剩下。

    賈赦聽得冷汗都出來了,溫若冰後來成了蟠香寺中的無怖邪神,真正魂飛魄散的時候,叫自己‘師兄’,而玉筠在幻來莊破牆而出的時候,叫自己‘師弟’,這是巧合,還是自己真的就是聖天道用卻邪劍第七代掌門柏煦?

    聽玉筠說完,賈赦又將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來,隻隱瞞了自己有可能是柏煦一節。他就是賈赦,不管在現實世界還是在紅樓世界,那個應天門的第七代掌門既然畫像都沒留下,也許就是天意。既然天意如此,賈赦自然順勢而為。

    玉筠聽說溫若冰最後成了聖天道的一尊邪神,還是沒逃過魂飛魄散的結局,不禁感慨萬千。

    通過和玉筠的一番長談,賈赦知道了很多前因,柏煦死後,玉筠連他魂魄都沒招到,隻好葬了柏煦的屍身,投身世俗曆練修為。後來改朝換代,本朝根基漸穩,玉筠帶著師兄弟三人一起養的一隻名叫踏雪的貓移居到雀靈山下。

    在雀靈山居住了十幾年,二十四年前,雀靈山腳的玉道長仙逝,轉世投胎後,玉筠依然叫玉筠,但是已經全然忘記前世的恩怨,隻是一個普通的書生。二四十歲生日那天,玉筠遊曆到雀靈山,得到前世的傳承,推算到太湖有大事發生,就急急南下,闖入幻來莊中,和賈赦、白靈一起誤打誤撞破了幻來莊的連環奪運陣,並救了太湖龍王。

    金陵乃本朝的龍興之地,借的正是太湖龍王的龍氣。在江南散布聖天道,先減少太湖龍王得到的供奉,削弱太湖龍王,再用連環奪運陣套著鎖龍陣,借用江南百姓之運殺死金陵龍脈之龍,到時候徒家王朝顧然瓦解冰消,可中原百姓也難免流離失所,而天下也不可能再姓溫。

    這個百年前開始布局的陰謀既考慮深遠,又布局宏大,一環扣一環,每一步都既狠又毒,看起來似乎處處都旨在毀滅徒家王朝,但賈赦又覺得似乎對方的目的不至於此。

    玉筠見賈赦低頭沉思,問道:“賈侯爺,你在想什麽?”

    “啊?”“沒,沒什麽。”賈赦對自己的走神有一絲尷尬。正說著,陳修派人來傳話說柳芾已經帶著經營官兵直接去金陵了,讓賈赦明日帶著護龍衛趕去金陵,查抄甄家,務必將甄家人全都抓捕歸案。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前世好難寫,大家久等了。

    感謝:南玦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4-28 20:32:16

    小小燕子飛啊飛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4-29 14:56:12

    南玦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4-29 20:06:58

    雨過河源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4-29 21:44:06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