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靈魂能夠看見的話，我真想拿個劍把它砍成規規矩矩的樣子！你的靈魂一定是個蛇一樣的東西，吐著信子，嘶嘶作響。或者像是點燃的篝火，狂舞亂舞。我有時候愛它們，有時候卻很恨它們。就像現在，我真想毀了它們！”

    他這樣說著，身體就挨了過來。他做出一副想要廝殺我靈魂惡魔的態勢，但是他也知道：那些東西雖然無形，卻無比堅強又頑固。

    昭明有點惡意。他脫去遮擋我靈魂的衣裳，親了親那裏的肌膚。

    “一個極其放肆的靈魂，藏在這樣誘人的冰肌雪骨後麵。即使是我也無法徹底將它們消滅。”

    昭明說著，上前來不住地輕吻我，叫我的名字。我很快就沉淪在他的綿綿愛意裏。他擁有了他稱作誘人的冰肌雪骨，但是對於裏麵極其放肆的靈魂，他還是無計可施。

    “有快樂嗎？”他問我。

    “有。”我老實回答他。

    “你不是沒有排斥我嗎？一樣得到快樂了嗎？”他說。

    “那是因為即將離開陛下的緣故。”我說。

    “我對你的愛情就換了這麽一點情分，是嗎？”他嘲弄說。

    “陛下還想要什麽呢？”我也嘲弄他。

    “我什麽都想要。隻要是你的。”他微笑著說。

    “那不可能。”我說。

    “你說不可能的時候，至少婉轉一點，讓我有時間接受。”他說。

    “臣婢不會拐彎抹角。臣婢沒有辦法做到委曲求全。”我說。

    “一定要離開嗎？”

    “是。”

    “那好。我改變不了你。隻好忍受！”昭明說道。

    第二天上午，昭明上朝去了。我問紫陌東西收拾得怎麽樣？

    紫陌說：都收拾穩妥了。我們有什麽東西？當初進宮，娘娘是被抬著進來的。能有什麽東西？

    我是一無所有。我想起還有一樣東西，就是我母親給我的那塊隨身帶的玉佩。雖然不是特別珍貴的東西，可是那是我最珍視的，還放在疏玉閣裏。

    疏玉閣不是隨便能進的，我隻好等著昭明回來問他要。

    中午昭明回來用餐，我就告訴他，想要那塊母親給我的隨身玉佩。

    昭明說道：“莫離，你有沒有搞清楚？那塊玉佩是我贏來的，又不是你送給我的。我沒有理由送給你。”

    我說道：“是臣婢無知。竟然妄想和陛下打賭。更不應該把這件東西做賭注賭出去。”

    昭明說道：“你如果想要拿回去也可以。不如我們再設一個賭局，讓你贏回去怎麽樣？”

    “陛下想和臣婢賭什麽？”我問他。

    “我們就賭：王後明天的這個時候會在哪裏？”昭明說道。

    “這個怎麽賭？陛下不是輸了嗎？明天這個時候，臣婢已經出宮了。陛下說臣婢在南邊，臣婢就往北邊走；陛下說臣婢在北邊，臣婢就往南邊走。陛下憑什麽贏呢？”我說。

    “也對。”昭明說道，“不過朕想要把這塊玉佩還給王後，就主動輸一次。這樣吧，朕就賭明日此時，王後在天平山。如何？”

    “好吧。臣婢多謝陛下！”我說。

    用了午餐，昭明讓我休息一下。然後他說下午不上朝，讓我跟他到宮裏走走，最後看一眼宮裏的風光。

    “什麽風光對臣婢都沒有意義。”我說。

    “你在這裏住了快三年了，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昭明問道。

    昭明拉著我的胳膊，一定要我跟他走。我隻好跟著。出了關雎宮，沿著宮裏的小路一直走。小路兩側，花花草草，明明麗麗，幽幽怨怨。

    走到梧桐殿的門口，他停了下來。指著那塊牌匾問我：“王後還記得嗎？第一次到宮裏的時候，朕特地為你做了這塊牌匾。”

    我笑了笑。這不是有點諷刺嗎？

    昭明奇怪地看看我：

    “你的笑容真奇怪！這個時候你還能笑出來？還笑得那麽天真爛漫？”

    “難道臣婢離開陛下都不活了嗎？”我嘲諷說。

    “當然，活得更好！”他說。

    然後拉著我進了梧桐殿。我有點不情願，但是他的手沒有鬆，我就被帶到梧桐殿的殿宇裏麵了。

    裏麵空無一人。難道默容典雪不住在這裏了？她被冊封到另外的殿宇裏麵了嗎？也是。就要做宮妃了，自然應該有自己的殿宇。

    昭明歎了一口氣。可能梧桐殿這個名字勾起了他一點最初的回憶。他把我帶到梧桐殿的裏間，讓我隨便坐在那裏，或者躺下去休息。但是不準隨意出去。

    然後他吩咐身邊的侍衛：請把婁煩公主帶過來說話吧。

    我聽得外間那邊呼呼啦啦，似乎一下子出現了很多人。昭明正座，其他人兩壁廂站立。

    過了一會兒，聽到默容典雪的聲音，她被帶過來了，似乎跪在中央。

    出了什麽事？難道昭明為了我，要貶斥默容典雪嗎？

    我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的名聲已經夠壞了！夏宇國因為我的緣故襄王遣走了兩位公主，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我不希望再發生這樣的事。況且昭明和襄王不一樣，他是天子！默容已經是他臨幸的人，驅逐或者貶黜默容，真的不是應當做的。

    “你說吧。把事情前前後後都說出來。”昭明說道。

    默容典雪叩頭說道：“陛下，臣婢知罪！臣婢知罪！”

    昭明說道：

    “掌管內務的巫醫已經搜查了你攜帶的東西，找到了宮裏不被允許的藥物粉末。你的來意是什麽？為什麽要離間朕和王後？一一說清楚，朕可以減免你的罪行。否則的話，按照欺君之罪，你知道後果……”

    默容典雪說道：“臣婢知無不言，請陛下恕罪。”

    “說吧。到宮裏來做什麽？”昭明問道。

    默容典雪低頭說道：

    “臣婢是奉夏宇國明信侯之命，到宮裏來離間陛下和王後娘娘的。明信侯對襄王說：陛下最擅長利用人的弱點。他讓襄王利用王後的弱點，利用臣婢離間陛下和王後娘娘，想辦法誘惑陛下，把王後娘娘逼出宮去！”

    “明信侯！真是忠心耿耿。好臣子！他都給你出了什麽計謀？”

    昭明問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