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勇碰了碰李斌的肩膀，李斌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我們學醫的有時候也很無聊，以前我用青蛙做過試驗，不過我可以保證，我絕對沒有剝過人皮！”

    他自己越描越黑，尷尬的咳嗽兩聲有些生硬的轉移話題：“這人皮經過藥物處理，還保持有彈性身上沒有太大的傷口，對了！你們覺得他是怎麽死的？”

    李斌見過我分析死亡原因，還原凶殺過程，現學現賣，他東拉西扯了半天，硬是把自己給繞了進去，看著那張人皮，撓著頭：“整張皮沒什麽損傷，我的乖乖，那這皮是怎麽剝下來的？”

    “傷口肯定有，如果我猜測不錯，應該是在背後脊骨的位置，不過對方縫合的十分專業，所以很難看出來。”我向外走去：“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找到出生證明，如果這裏也找不到，那情況就很不妙了。”

    “有什麽不妙的？”李大勇無語：“咱們都已經在地獄的最底層了，還能有比現在更差的情況出現嗎？”

    “有，而且馬上就會出現。”我語氣篤定：“首先可以肯定醫院裏至少有兩種怪物，一種是我們見過的繃帶怪物，它們體型比正常人大，身體表麵濕滑，我們都接觸過，這東西有實體，應該不是鬼魂；另一種怪物則是殺死羅永妻子那種，我懷疑給你們紙條、發信息讓羅永深夜過來的就是這第二種怪物。我不確定它的本體是什麽，可能是厲鬼、也有可能是冤死的鬼魂。”

    “你不要瞎說。”羅永將我的話打斷，可他發現李大勇和李斌臉色都不對勁後，才知道我說的可能是實話。

    “你們看看從人皮裏取出的那些衣服，就算經過藥物處理，人皮也不可能暴露在空氣中二十年不腐爛，所以這張人皮應該是最近才剝下來的，人皮的主人並非醫生和護士，他來到這裏的原因很可能跟你們一樣，也是因為收到了紙條。”我吸了口氣，開始說最關鍵的部分：“可他最終的下場你們看到了，被剝了皮身體藏在哪還不知道。”

    “你是說紙條上的詛咒是假的？這隻是個誘騙我們過來的陷阱？”李大勇一下就想通了其中關竅：“可它們為什麽要騙我們過來？沒有道理啊？”

    “怎麽沒有？”我冷笑一聲：“這是一張幹癟的人皮，太平間的其他屜床裏應該還存有其他人皮包裹，另外你們記不記得羅永的妻子，她死之前先被放血而後屍體更是直接被泡在了藥液裏，上麵的兩個步驟完全就是為了給剝皮做準備啊！”

    “這怪物特麽有病？這麽喜歡剝皮。”李大勇狠狠爆了句粗口。

    “任何不符合常理的地方，都有其必然出現的原因，變態殺人狂行凶後剝皮是為了滿足一種特殊的心理需求，一種病態的渴望，但是這跟我們遇到的情況不同。”

    我很肯定的說道：“在粵港癌研醫院裏，剝皮應該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你們想一想那個繃帶怪物，從繃帶的縫隙中能看到傷口，看不到皮膚，這是不是能說明，那怪物其實就是被剝皮以後的死者？換句話來說，死者被剝皮之後，經過特殊的處理，它們又活了過來。”

    我此言一出，二號太平間裏鴉雀無聲，靜的連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活過來？”幾人都感覺頭皮發麻。

    “沒錯，怪物外衣是幹的，身體卻是濕漉漉的，他們應該是赤身從某種液體中爬出。你們再想想來時路上遇見的那些水箱，一直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像不像有人在水下呼氣？”我點到為止不再細說，說的太詳細隻會加深他們心中的恐懼。

    過了許久，李大勇第一個開口：“那些怪物把我們騙來，就是為了把我們變成同類？”

    “我不確定。”搖了搖頭，我指著冷藏櫃中的抽屜：“別說那麽多了，先找出生證明，五分鍾之內如果還找不到，咱們也別往地下更深處跑了，立刻撤出去。”

    “那還找個屁啊！”李大勇摸黑走到門口：“粵港剝皮案你們聽說過沒？粵港市每年失蹤人口都在不斷增多，現在想起來真特麽驚悚，找到的那些屍體都被剝了皮，沒找到的那些去了哪？這鬼醫院距離粵港很近，如果剝皮案和醫院有關，那這所醫院裏怪物的數量會多到一個驚人的地步！”

    世界上最恐怖的就是未知，但是一旦有了思考的方向，也就不是那麽驚悚了。

    “粵港、餓鬼道、校長、怪物，這一次它又有什麽陰謀？”已知的線索全部串聯起來，也隻是提供給我一個思考的方向。

    五分鍾的時間眨眼便過去，我們並未找到紙條上說的出生證明，也許它藏在地下四層或者五層的其他太平間裏。

    越往下越危險，眾人心生退意，都不準備繼續查探下去了。

    “逃出去撐到天亮就行了。”

    “走樓梯不太安全，咱們走羅永來時的暗道怎麽樣？”

    “我沒意見。”

    “那條路通往診療大樓，再說暗道狹窄，萬一被怪物堵到中間就慘了。”

    “也好，那就原路返回。”

    簡單的討論過後，李大勇和羅永走在前麵開路，我緊隨其後，李斌因為腿腳不便，走在隊伍末尾。

    做出逃離的決定後，幾人心中都好像搬開了一塊大石頭，腳步輕快仿似生風一般。

    “用幫忙嗎？”我為了照顧李斌，放慢腳步和他並行。

    “謝謝，我能走。”李斌臉色煞白，拄著樹枝費力的單腳跳動。

    “撐不住的話，告訴我一聲，我背你。”隨意聊了兩句，我開始進入正題：“剛才我在二號太平間裏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你看看這是什麽？”

    我把從羅永妹妹衣服上撕下的布條拿出：“這布條上的淺色斑點很像是血痕，也能聞到極淡的血腥味但是跟正常的血不同。”

    李斌拿著布條，用手觸摸那些斑痕：“顏色很淡，有點像是血癌患者的血。”

    “血癌是什麽？”

    “血癌你要是沒聽說過，那白血病你總該聽說過？”李斌把手電筒對準布條：“高白細胞急性白血病患者的血，就是白色或者淺色的，其中含有粘稠雜質，放置一段時間後還會出現靜離分層現象。”

    “白血病？”我手指不自覺得貼住口袋，那裏放著錢琪琪的死亡證明，她的死亡原因正是白血病！

    “醫院裏為什麽都是白色？牆壁為什麽全部刷上白漆？假如血是白色，那刷白漆是不是就可以遮蓋一切？”隱隱約約我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麽。

    從李斌這個醫學生口中我得到許多信息，關於白血病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這種被稱之為血癌的疾病屬於癌症的一種，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五十，在惡性腫瘤死亡率中高居第六位。

    錢琪琪的死就是由於白血病，灑在她衣服上的那些血跡也是白血病患者留下的。

    “白血病患者身上一旦出現傷口，就會很難愈合，因為他們本身血液癌變，血小板數量驟，白細胞數量激增，會在衣服上留下這樣的痕跡並不意外。”李斌想了一會又補充到：“患者手上的傷口可能是幾個小時前出現的。”

    “患者和正常人外觀上有沒有什麽區別？”我很懷疑這一切是作家在搞鬼，腦中回憶他的外貌特征。

    “沒什麽區別。”李斌搖了搖頭，將布條還給了我。

    “手電筒呢？”前麵開路的李大勇突然回頭喊了一句：“我的dv沒電了，先讓我用用，換塊電池。”

    李斌老老實實的將手電筒交給李大勇，我見李大勇拿著手電筒後越走越快，覺得有些奇怪。

    之前我曾見他在黑暗中更換電池，dv對他來說是吃飯的家夥，內部結構再熟悉不過了，就算是閉著眼睛應該也能安好才對。

    被李斌拖累，我和他們之間的距離漸漸拉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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