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徐得喜穿著雨靴，踩著雪與水交織的泥濘土路，吭哧吭哧地跑到我住的地方擂門：“小常，在不？”

    “在的！”我將門打開。讓徐得喜進去，坐在床畔。

    徐得喜揣著一份想當幼師的人的名單，然後進來遞給我看：“喏，有九個人，雜招呢！”

    我將他提供的名單看了看，雖然張曉芸是排在第一，但後麵跟了一大串名單。

    “徐村長，這個不為難！”

    “不為難，我都難死了？我堂侄的兒媳想來，我都勸回去了，你說，這麽多人，就隻要2個，那挑誰呢，不挑誰呢？搞不好這幾天不得安生！”

    徐得喜所擔擾的，就是劉姓和蔡姓的對立，這時候如果用了劉姓的人，蔡姓的人肯定恨，而如果用蔡姓的，劉姓的肯定不同意。

    我心中記掂著張曉芸，心想張曉芸無論如何要選上，便對徐得喜說：“徐村長，要不這事，你交給我來辦。這樣，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是外人，有些話，你不好說我好說，免得你夾在中間為難。”

    “常海，真的？”

    “真的！”

    “那太好了，我來的意思，本來就是想讓你幫著說，嘿嘿……要不，我等下回去，就廣播通知，明天上午九點，到村小定幼師的崗位，後天，咱們進城，對娃兒們的課桌什麽采購一下，回頭將牆粉刷下，過一個星期，就讓娃兒們上學？”徐得喜沒有什麽能力，倒也不是什麽壞人。

    “好哩，就這樣！你放心！”

    我雖然在村組工作方麵沒有經驗，但在挑人選人方麵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我心裏想過了，這裏邊除了張曉芸之外，媽的，我與哪個都沒有多大情誼。

    既沒情誼，我就製作硬杠杠來框，進不了框框的，直接刷。

    進得了框框的，再設另一道，再涮……隻至剩一個為止！

    第二天上午九點，天已放霽。

    村小大樓門口，為公開選出幼兒園老師一事，聚集了一百多號村民。

    村委會的一幹人全都到齊。

    村長徐得喜清了清嗓子，然後站在眾人麵前，然後說了通帶節奏有點自我誇獎的話，無非就是好不容易做通了鎮裏的工作，要了三萬塊的補助，現在村裏開設幼兒園，方便全村老百姓之類……他講了一大通，也沒個掌聲。

    直到講到最後，他說現在村裏的幼兒園要定二個老師，這兩個老師呢，村裏現在報名的有八九個人，但隻要兩個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為了選好老師，選高素質的老師，能帶好娃兒的老理由……

    徐得喜還想說些過渡的話，有村民早就不耐煩，私下小聲嘀咕：“幹雞巴嘰咕咕，盡說漂亮話，凍得雞巴都結了冰棱子，還不整實的！”

    在村民的小聲埋怨中，徐得喜終於說重點：“挑老師這事，還是交給我們常幹部來！他是京州大學的幹部，有學識、有文化，而且也知道當老師需要什麽素質，大家歡迎哈！”

    我擠到人群前麵，朝大家微微點點頭，笑了笑，想不到，還贏來零星掌聲。

    我裝模作樣地將那報名的名單拿出來看了看，然後沉著氣說：“我也沒有想到，大家對村裏的教育事業這麽上心，一下就收到十個人報名。這些人，我也不認識誰，徐村長要求挑最好的，那我就從城裏的幼師角度來挑，以文化學曆來挑。第一、我想要最好是未婚未育的；第二，要有點學曆的，學曆從高到低；第三，長得還可以的！會跳舞會唱歌的優先！”

    我的話一出來，倒贏得一片善意笑聲！

    有村民嘖嘖笑著說話：“比挑媳婦還嚴格呢！”

    更有年青仔互相開玩笑：“草，和我到城裏到夜總會挑小姐一樣！”

    但有報了名的，卻明顯不在這個框框之類的，就不服氣了。

    我話一落音，就有一個高大個女人擠上來：“我說常幹部，這來幼兒園教個娃，憑什麽我們有娃的就不要？！”

    “你帶著娃來教書？你是想兩頭省事，但是，如果你在工作中將重心都放在自家的孩子身上了！別的家長能放心嗎？”我答！

    “也是、也是哦！”

    “教幼兒園不就是教娃娃不鬧，哄娃娃不哭嗎，要那麽高的文化作甚？”

    “這幼師工作，也不說要多少文化，但起碼得高中或高中以上文化，你自個沒文化，初中沒畢業？怎麽教人家？連教材上的字母都認不齊，怎麽教娃娃認？”

    這人被我一懟，當即縮了回去：“也是，我們這代人，真玩不轉現在小孩子知識，崩說那英語什麽的，算是白日瞎。一口出來，全是河峪腔！”

    “那為什麽要看長得漂亮的？又不是選美？”

    我笑著說：“這條件，也不是硬性的，美不美，重要的還是是否有綜合素質，總之，也不能長得太硌慘，我這也是為大家的娃娃好。我心想最好要招個會跳舞或者唱歌的，讓孩子能快樂成長，才是最重要的，你想想喲，這人要長得太硌慘，娃回家做惡夢，也是不行的？”

    我的話，終於將大家逗樂了！

    “那這樣，咱們就按這三個條，一個一個梳選！”

    我提議，從後到前，大聲地報名人的名字喊出來：“高華，結過婚沒？”

    “結過？”

    “有小孩上幼兒園沒？”

    “有！”

    “有？那不行，你條件不符咯！”

    “下一個，劉娟呢？你結過婚沒？有高中學曆不？”

    “沒有！初中學曆！”

    “初中，也不行！”

    “李芳，在不？結過沒？”

    “結了！”

    “有孩子上幼兒園？”

    “沒！”

    “什麽學曆！”

    “高中！”

    “好，暫時不留倒，看有條件更好的沒！”

    ……

    一輪這樣梳下來，就隻剩三個人入選，分別是張曉芸、李芳、蔡茜茜。

    我正暗想，這二輪下來，張曉芸還有二個競爭對手時，一個胖胖的女孩擠到我的麵前說：“常幹部，我算了，我想了我不適合當幼兒園老師！”

    我正準備抬頭問她：“為什麽不適合當，畢竟她是未婚的，又沒孩子，而且是高中生，有優勢哩！”

    但我抬起頭，就知道是什麽原因了。

    原來她真是叫一個肥妹，估計足有一百三四十斤這樣子。

    胸前的兩團，簡直是和網上那得了巨乳症的女人一樣，好一個大籃球塞在裏邊。

    而且，這人胖了，長相不敢恭維，厚厚的嘴唇，翻得跟非州黑妹似的，看著說實話，我都要做惡夢。就算這樣的女孩給我口，估計我射出來的機率為零。

    “那好，茜茜，這事兒我們也不勉強你嘛，每個人都有自已的特長，幼師工作或許並不適合你，但說不定別的工作更適合你呢！而且收入比這還高，碰上帥哥的機會更多！”

    我見這蔡茜茜長得可憐的樣，心想人家顏值差，本來在這世上就得不到帥哥的正視，這安慰她幾句，也算是她對我工作的支持。

    想不到我這一句，令她粉臉微紅，咧著厚唇衝我笑了笑，我估計我要再衝她一笑，她不僅會回家睡不著，而且晚上自個摳弄時也會喊我名字。

    為了不做這樣的孽，我趕緊揮著本子說：“現在大家也看到了，符合條件的，就二人，張曉芸、李芳，你們在不，出來下！”

    張曉芸和李芳有些傲嬌地人群中走出來。

    張曉芸故作沉靜，其實之前我就跟她說過，她應當有心裏準備。

    李芳我還是第一次見，這小娘們約二十五六歲，身子比較高，一頭長發如瀑，長相可人。

    而且，或許是經過開發的緣故，她的麵前那一堆比較大，鼓鼓的，穿著打扮比較得體。特別是她舉手說我在時，我看她手指纖長，白白嫩嫩，聽說這樣又嫩又細的又長的女生幫著打飛機特別舒服（注：此話是我同學魚泡兒說的！）

    我見這李芳這長相也算可以，而且有高中學曆，人又年青，便衝著眾人說：“大家都看到了，這就是咱村幼兒園公開招的兩名老師！你們從明天起，就要來村小報道，晚點還要到鎮教委接訓培訓，因為咱這小村學校，也不可能上由頭派幼師來的，咱們爭取早培訓完成，早日開學招生！”

    我的話說完，眾人也沒有說什麽，幾個村委會的成員，都是各大宗姓的代言人，我倒知道他們心裏暗自有些想法，但也不好表露出來！

    眾人散去後，我和徐得喜一行朝著村委會走去。

    在那裏，還要商量購買一些課桌和教輔材料的事。

    畢竟鎮教委隻答應資助教材，那粉筆和一些幼兒玩具什麽，還是要買的。

    從村小到村委會，也就百多米。

    走在路上，婦聯主任趙蘭花拖拖拉拉，故意挨近我，將我的腳踩了一腳，嘴裏小聲哼罵：“常海，我跟你說好的事呢！你忘到抓哇國去了？”

    我被她踩得清疼，跳起腳準備罵她，但見前後都有人，便故意問：“啥事？蘭花姐？”

    “哼，裝？還故意跟俺裝？”

    “沒裝！真不懂！”

    “算了算了，過去了不過去了，咱不說了！”趙蘭花心裏知道，我沒有招用她表妹劉娟娟的事，她現在也沒辦法，畢竟是公開選聘的，她表妹劉娟娟是矮個銼子，達不到條件。

    我懶得理她，繼續走。

    她嘻嘻笑著湊上來：“常海，嘻嘻，你告訴姐，是不是喜歡上了張家那妮，你要說喜歡，我可以幫你主媒呢？”

    趙蘭花換幅嘴臉與我並排朝村委會走，有些廉價的香味兒從她身上飄出來，有股子騷情味。

    我說：“沒有呀，哪有的事？！”

    趙蘭花笑得像朵花一樣：“常海，真沒有呀？”

    我說：“沒有！”

    她說：“你都來河峪村這麽久了，怎麽也不到我家坐會？竄個門呢？我表妹娟娟還說，改天想要我約你去我家吃飯，她來幫著洗碗擇菜哩！

    我心裏不樂意，但也不能拂了人家美意，當即對她說：“謝謝蘭花姐，改天我一定去的，放心哈！”

    ……

    河峪村幼兒園的老師定下來，啥事都好辦。

    有了萬峰鎮教委支援的三萬元錢、和近五千元的書籍，河峪村委會隻掏了二千元粉刷了一下牆壁，做一幾道攔杆，增加了幾個護墊，便可以開學。

    在定下來村幼兒園幼師的第二天，村長徐得喜領著兩個村民開著農用車進城裝桌椅，而我和會計蔡運波在村小負責監工。

    傍晚時分，二組的村民王軍急匆匆地跑到村委會，說不好了不好了，梁跛子要將他爹梁大發給劈了！

    梁運波攔著王軍問：“啥事呢？要劈人？還有沒有王法？”

    王軍喘著氣說：“梁跛子懷疑他出去鎮城裏收破爛的這段時間，他爹梁大發和他媳婦扒了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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