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張曉芸說的話，又從後視鏡裏看著她那樣子，有點心疼，也有點無奈，卻不知說什麽好！隻能默默地看著她。

    遠山重巒，煙嵐升騰。夕陽下的山村，是那樣靜寂美麗，可我卻看到一縷縷黑霧籠罩。

    我在心裏恨恨地說，媽拉個逼，想不到這樣的小地方的官，也是這麽黑！

    張曉芸見我不說話，或也是發覺我心裏的憤恨，她說：“算了算了，常海哥，也不能你添堵我，蔡虎和陳勇也不敢對我們姐妹怎麽樣？”

    “你為什麽這樣說？”

    “畢竟現在法製社會，他們有所顧慮！”張曉芸篤定地說。

    “嗬嗬！這……你也信！”我望著遠山說：“加油讀！讓曉杏報考京州大學的行政管理學院，出來了，回頭到青峰縣當官，看不整死他們！這幫王八羔子！”

    我快意恩仇，直抒胸臆，所以這樣說。

    張曉芸笑起來，笑過後她說：“我也這樣想呀！不過，曉杏要考哪兒的學校，考哪專業，我也不當她的家，她自個作主，這事兒，終歸得依她自個的想法！”

    “嗯，咱們就說說而已！”我咐和著她說。

    同時心裏也在想，如果有機會，自已一定要治治他們，讓他們不得好看！

    ……兩人說著話，一點也不覺得路程遠，似乎隻一會兒功夫，就回到了河峪村。

    一進村，本來一直趴在肩上的張曉芸，從我的肩膀上離了去，也算是與我保持距離。

    我知道她的想法，她是怕人說閑話。

    一個未婚少女，與別的男人如果勾肩搭背，自然落人口舌。

    哪怕就是現在我與她這樣的關係，我未婚，她未嫁，而且年齡也相差不到三四歲，可村裏人還是有些在背後嚼舌頭。

    這也讓張曉芸的奶奶張大娘有幾次對她嘀咕：“曉芸你別像個瘋丫頭似的，天天跟著常幹部東跑西跑，人家有正事忙著呢，你別耽擱人家的事！”

    張大娘的話雖然是勸告，但意思誰都懂，她讓張曉芸別跟我走近了，免得授人話柄。

    其實她這話裏還有層意思我更知道，那就是我是駐村幹部，或會與所有的駐村幹部們一樣，在完成工作時間之後，就會回到城市。這鄉村還是鄉村，河峪還是河峪，這個地方對於我來說，她們認為我隻是一個陌路的過客。

    而如果這時候她的孫女張曉芸對我產生了感情，那就會成為我在山村孤寂生活中的犧牲品。

    說句不好聽的，她們擔心曉芸少不更事，萬一和我睡了，肚子大了，我一拍屁股走了，她怎麽辦？

    所以，我知道哪怕我對張曉芸有了真感情，但在村裏，那是造次不得的。

    我和張曉芸騎著電動車剛拐進張曉芸家的禾坪，我想讓張曉芸先跳下來，然後我再將電動車放在屋前麵的空坪上紮好。

    哪知道還沒拐彎，一臉笑意的劉國柱便站在村委會的地坪上衝我招呼：“常海，常海！”

    我扭頭，見他在叫我，便下了車，隨張曉芸自個紮車，我則走到劉國柱麵前：“國柱，今天沒有下活？”

    劉國柱算起來有兩個職業，一個是麵包車司機，給人家跑跑紅白喜事，賺點利是錢。

    而另一個是職業，還挺搶手的，他是這十裏八鄉還算搶手的人材，有一手“接種”的手藝不錯。

    嗬嗬，說“接種”有點名過其實，其實也就是給樹木作嫁接，職業類別也就是園藝師之類。

    他擅長的就是山萄葡藤上接良種葡萄藤，黃皮梨樹上接大水梨……這門手藝是他的專項。

    每年冬天或者春天，在萬峰鄉這個地方，家家戶戶房前門後，通常都會種幾顆果樹，這嫁接的任務差不多就落在劉國柱身上。而且，自打萬峰林場轉型開始搞果場種植以來，劉國柱享受的待遇可不薄，通常要邀他給剪一刀，那得候好幾天。

    “上午下了活的，下午沒有，等你呢！”劉國柱笑笑的，裂著嘴，很真誠的樣子。

    其實，他上午的時候，就來過村委會找我，他特瑪地太想問問，我所說的那偉哥，他吃了怎麽沒用。

    他上午時問了婦聯主任趙蘭花。

    趙蘭花說看到我與張曉芸進了城，他才悻悻地離去，尋思著下午再來。

    這不，為這事，他還真是上了心，下午活都沒有上，有幾戶人家都催著他去幫著嫁接那個石榴苗呢，他推脫晚些時候再搞，反正這離陽春三月還早著呢。所謂的“三月三，插柳芊”，隻要盛夏的陽光沒有到來，啥時候都可以將苗木嫁接活。

    “等我咯？有事？”一聽劉國柱說等我，我真以為他有事。

    “嗬嗬，也沒事，就是你看你將李芳安排進村裏的幼兒園，這照顧頗多，我和李芳，就尋思著，請你吃餐飯！喝喝酒。”

    “不用了，這到村裏教幼兒園，又不是我個人的主意，而是李老師憑自家的學識和本事選上的。”

    “那也要你公平作主選是嗎？你要讓徐得喜來選，讓蔡運波來選，那指不定就是先挑他們自家親戚呢，光有本事有學識有什麽用？你說對不對？……所以呀，還得感謝你！”

    我一聽他這樣說，倒也覺得有幾分意思。

    事情也確是這樣，如果不是我按框框挑選，說不定壓根就輪不到李芳來教幼兒園。

    見我或是躊躇著有些動搖，劉國柱近到我身邊：“走啦走啦，家常便飯，李芳早就候著啦，你要不去呀，她肯定罵我！”

    “真是太客氣啦！”我被劉國柱一拉扯，也不好意思明確拒絕，隻得站在路畔，朝著張曉芸揮揮手，示意我跟著劉國柱去他家裏了，然後便一前一後去了他家裏。

    在路上的時候，劉國柱想問問我那偉哥雜沒有效的話，但卻不好說，便佯裝隨口說：“哎，常海，我見蔡興財這兩天與他媳婦和好了，是不是你說的那啥藥真是起效了野？”

    我也不知道他和李芳跑城裏買了偉哥，更不知道他與李芳心中難言之隱，這也算是隨口笑著答：“估計是，有了那東西，肯定能將她媳婦弄舒服！這女人嘛，在床上舒服了，自然對老公好了！”

    劉國柱若有失落地說：“那倒也是！不過，你說這藥，是不是也有不靈光的時候？”

    我知道他所說的靈光，也就是失效或者沒效的意思，便回答：“那是肯定的！針對不同的人，不同的體質，這藥肯定反應也不同，再說，這藥假貨也多，仿造的更多，所以還真是不一定的，嗬嗬！……怎麽，國柱哥也想要？待我下次返城的時候，給你捎幾顆回來！”

    “不用、不用了！”劉國柱連連笑著擺手。

    劉國柱的家在河峪二組，離村委會也就是一公裏左右。我跟著他到了屋裏，果然李芳已經在廚房忙開了。

    “來了哈，常海！你坐”李芳笑盈盈地與我招呼。

    她今天打扮很亮眼，披肩的秀發略微卷曲，隨意的搭在肩膀上，配白毛衣，牛仔褲，一看就很有城裏青春少婦的範兒，特別是牛仔褲裹出來的緊身長腿，修長而又玲瓏。

    用一句網絡上的話說，這腿就可玩一年！

    “你嫂子長雜樣？”劉國柱發覺我望著李芳，笑著問。

    “美！美！村花，哈哈！”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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