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多炒兩個菜哩，常海難得來咱家一趟，今天咱們好好喝兩盅。”

    劉國柱一邊招呼他老婆李芳，一邊領著我朝屋內走。

    “好勒，你們先喝上，趁熱整，我還炒幾個菜！”李芳說著，回廚房忙開來。

    我被劉國柱領到桌子前坐下。不大的屋內，擺設整齊，有著山村人少有的幹淨和整潔。

    一爐紅彤彤的炭火，正跳動著旺盛的火苗。

    這小小的山村裏，即便在這初春時節，溫度並不高，但在小屋裏內，暖意融融。

    桌上的菜炒好幾個了，用碗扣著，怕涼了。

    看得出來，李芳很用心，將我作貴客待！

    臘蹄子火鍋、春卷、魚幹兒、花生米……劉國柱一邊將倒扣的碗給揭開來，一邊招呼我坐下喝酒。

    “常海呐，你是外地人，在河峪村沒牽沒掛的，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想吃啥喝啥，生活有啥不方便，你盡管說！”劉國柱微微笑著，從屋裏桌子上拎出瓶鹿茸酒，然後各自倒了一杯。

    “謝謝國柱哥!你真是客氣……不過，國柱哥，我真是不勝酒力的！能不能不喝？”我笑著央求道。

    “那不成，不成！……你來咱們家裏，不喝點酒，你嫂子李芳肯定要批評我待客不周的！嗬嗬，來，先搞一杯，我先幹了！”說著，劉國柱已經端起了酒杯，不由分說，一泯而盡，那神情倒有幾分豪爽。

    我見劉國柱先幹了，心想如果不喝也不好意思，這便端起酒來，準備喝上一口。

    但我這酒送入嘴裏，卻發現味道是澀澀的，酒裏邊有濃重的藥味兒，我皺著眉頭，撇著嘴兒：“國柱哥，這什麽酒呀，這麽苦？”

    劉國柱笑：“兄弟來了，肯定是好酒唄，鹿茸加海馬！怎麽樣？強身健體的！”

    “這東西喝了，怕上火呢！”我訕笑。

    “那怕啥，再上火也不在乎幾杯酒唄！再說這天冷地冷的，上了火正好熱乎被窩！……嘿嘿，嘿嘿，先吃菜，吃菜！”劉國柱說著，又倒了一杯，同時招呼我吃菜。

    喝了會兒小酒，約有四五盅。李芳端上來兩個菜，清炒荷蘭豆、醬爆肝尖。

    我見桌子上菜不少，又隻有三人，便吆喝她：“李老師，莫炒菜了，一起來吃！”

    李芳甜甜地笑著，應了聲好，卻朝著劉國柱招了招手，示意他出去一下。

    劉國柱一見，馬上將筷子放下，然後說跑到廚房裏去了。

    在廚房裏，李芳將劉國柱的身子碰了碰，然後說：“老公，今晚你們喝那啥酒了，常海的臉紅紅的？”

    劉國柱點點頭：“是呀，不是你說的嘛，就喝那啥酒，大補呢！”

    李芳一聽，紅著臉說：“不是，喝了那酒……咳，你不說想找常海說的那事兒不，你給他說了？”

    她嘴裏所說的那事兒，也就是想讓我與李芳那樣一回，完了好讓李芳給懷上。

    這沒個種子的日子，兩口子受盡了村裏的人的白眼。

    “沒，我還沒有說呢！這不剛喝上嘛！”劉國柱說。

    晚上的時候，李芳特意備了好菜，還讓劉國柱拿出來那酒兒任我喝。這酒兒，光海馬就花了千兒八百塊，崩說鹿茸和自家糧食造酒的成本，要算簡直比茅台還貴，不是一般的人喝得上的。

    “這事兒雜說都不妥當呢，我嫌臉燥！”李芳的臉紅，很不好意思。

    劉國柱此時也是三杯酒下肚，身子有些發燙，聽了老婆的話，他眼珠骨碌著轉了一圈：“也是啊，你說這事兒……哎，這話兒我雜說得出口呢！就是說出來，還不將人嚇一跳哩！天底下哪有男人將綠帽往自個頭上扣的……再說，老婆，真要他那個你，我還……我還舍不得！我真怕他將你給……哎。”

    劉國柱簡直糾結得要捶胸頓足。

    李芳的心裏更亂，心想你劉國柱舍不得，我李芳還拉不下這麵皮呢！

    要不是這些年裏在河峪受到人們的白眼，被人家暗地裏說閑話是不下蛋的母雞，她就是想不要孩子也無所謂的。還不是你出的啥餿主意，借種？借個卵的種？盡丟人！

    這些年來，為了維護劉國柱的男人尊嚴，李芳簡直是委屈極了。即便知道問題出在劉國柱的身上。李芳也是將所有的指責和白眼，統統攬在自已的身上。任別人怎麽說，怎麽看，都是她李芳的責任。

    “沒有說算了！吃飯，人家常海難得來一回，你陪他好好喝一杯，我也過去喝杯去！畢竟，人家這回是幫了咱的大忙的，不能虧欠了他。”李芳說著，將手繞到後麵，解自已做菜時係的圍裙。

    劉國柱聽了李芳的話，點了點頭，悻悻地往餐桌上走。

    走到裏屋餐桌前，劉國柱一想到邀我來趟家裏不容易，如果不將自已藏在心間的要事說的話，又錯過一個好機會。這樣的機會不多的，畢竟他也不可能天天在家裏好酒好菜招待我。

    可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個作為男人，這要往自家頭上扣綠帽這事，無論如何是說不出口的。如果要是李芳和我勾兌好了，他要睜隻眼閉隻眼，那他硬硬心，還是可以忽略過去的。

    這樣想，他突然想到了另一辦法。

    “常海呐……哦，李芳，剛才媽來電話說，晚上新下那頭小牛沒有跟著母牛回家，我怕丟了，這要趕過去幫著去看看哩！你和常海先吃，我等會兒就回來！馬上哈！”

    劉國柱走到桌子前，朝李芳擠擠眼，然後一臉謙意對著我。

    我對所有的事都蒙在鼓裏，以為劉國柱的父母家的牛真是夜沒歸家，那可真是大事。

    畢竟一頭牛，在農村裏也是大的財產。

    “要不，國柱哥，我也陪你找牛去！”

    “不用，不用，常海你是外地人，不熟悉路，這夜色中趕趟，不是你能做到的。再說，你如果去的話，我還得抽出精力照顧你！”劉國柱說著，笑笑：“李芳，你也陪常海喝一杯！他對你的工作，蠻照顧的！你們先喝上，我去去就回！”

    “曉得啦，你就去！早去早回哈。”李芳揮揮手，示意他快走。

    劉國柱走後，李芳一屁股坐在我旁邊的椅子上，臉上帶著笑意，揮手筷子一叉，給我碗裏夾了塊肉。

    “謝謝李老師！”

    “老師？常海，你別寒酸我了，我這是什麽老師？哄娃娃不哭唄，還老師？哦，你看咱也沒比你大幾歲，你叫老師，多生份，以後呀，就叫姐，聽著了沒？”

    李芳說著，刮了我一眼。她給自個倒了杯酒，端起來，要與我喝：“來，常海，姐與你喝一杯！”

    “謝謝芳姐！”我知道盛情難卻，端起酒，一飲而盡。

    “哈哈，這就對了嘛！常海，再來！……”李芳又給我繼上了酒，她自個也續滿。

    我知道山裏的女人能喝酒，但沒有想到這李芳更是酒中豪傑。

    她端起酒，連眉頭都不眨，便一飲而已，連劉國柱那咪著小眼渴酒的樣子都遠超過。

    三杯下肚，不知道是這屋內暖意融融的溫度所致，還是那海馬鹿茸酒的藥力發作，我的臉燙燙的，心裏像有一團火在燃燒。而且下麵那一直還算聽話的東西，或是被火烤了似的，一直持續地增加溫度，不一會兒就有氣蓋山河傲視群林的味道。

    而此時我借著酒意朦朦的醉意，打量著眼前的李芳。

    她的打扮更加亮眼，披肩的秀發略微卷曲，隨意的搭在肩膀上，解下圍裙的她身著小白襖，映得麵部白皙有棱，模樣有點兒楚楚動人。更重要的是她喝了幾杯酒，胸帶紅暈，這樣的神情讓她看上去憑空年輕了好幾歲，舉手投足時的欲語還羞，還帶著點小青澀，青澀中，又蓄藏著成熟少婦的風韻。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有一下，我還感覺她的腿，晃到我的腿上，這讓我不由抬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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