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手機中焦急地問喬雨：“喬雨，你在哪裏？”

    雖然近兩年都沒有給她打過電話，但是喬雨似乎對我的突然來電並不在意，也沒有過多的驚喜。她冷冷回答我：“我在醫院！”

    “你是不是現在京州紅十字醫院？”

    “嗯！你怎麽知道？”

    我一聽她在京州紅十字醫院，肯定想必也知道張曉杏受傷的消息，心裏頓時一喜，再次問她：“你是不是與曉杏在一起？”

    “嗯！……不過沒有！她現在進了手術室！”

    “哦！進了手術室？”

    我邊開車邊問她，雖然知道張曉杏又進了手術室，但心裏還是增多點點安慰！這樣說來，如果張曉杏受傷之後醒來，有一個熟人在，那心理感受肯定會好很多。

    “嗯，就在手術室！我在手術室外等她！”喬雨答道。

    雖然與喬雨無疾而終地分手了，但我知道她是一個善良知性的女人！

    從她到河峪村裏看我，理性地到張曉芸張曉杏家裏吃飯看得出來，哪怕她那時候一門心思地還愛著我。可麵對著我與張曉芸的感情時，還能冷靜地到情敵家裏，若無其事一樣吃完一餐飯！這放在很多人身上，做不到，但喬雨做到了。

    而且，在知悉張曉杏家裏比較困難的實際情況後，她回到京州後，還讓張曉杏在假期的時候，到她就職的公司裏賣房子賺學費，這更是難得。

    如今張曉杏車禍受傷，她肯定不會不管！

    如今她守在手術室外，自然證明她早就到醫院了。

    “曉杏傷得怎麽樣，非常嚴重嗎？怎麽叫做又進手術室？”

    “之前搶救過一次，但是情況沒有好轉！”她頓了頓說：“醫生說這次情況比之前還嚴重。”

    “那……沒事兒吧？有沒有生命危險？”

    “還在搶救中！”

    “她怎麽會受傷這麽嚴重？”

    “你問我，我問誰呢？現在人家討肇事逃逸，曉杏又沒有醒來！我坐在手術室外，我也很想知道曉杏怎麽樣！”

    或是長久等候，讓她比較焦慮，在回答我瑣碎的問話時，她很沒有耐心，似乎有點兒想哭出來的感覺。.

    我還準備問她：“你就不能找個醫生問問嗎？”

    但是，喬雨已經將電話掛了。

    聽著手機中嘟嘟的聲音，我心裏更添淩亂。

    也不知道是她是故意掛我電話，還是張曉杏的主刀醫生或護士在叫她，她隻得掛了電話！

    這一切，讓我陡然加大油門，在高速路上跑出了160碼以上，向著京州方向飛馳。

    二個多小時，路虎車駛完高速路，駛進京州。

    對這座日新月異的繁華都會，一年多沒有來，很多高樓拔地而起，這讓我有些陌生。

    但是，幾乎不用導航，我就找到了京州市紅十字醫院。

    那其實是離我們原來京州大學原校址不遠的一所醫院。這醫院放在京州來說，排不上什麽名？這裏協和、仁和、天壇等醫院，全都在國內聲名郝郝。

    一進紅十字醫院，我和劉貴雲直奔手術室。

    在手術室外，隻見一個時尚而又漂亮的女人，眼神疲倦地輕躺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她的大腿上放著包，神情有點落寞，眼睛直盯著地麵，眼珠子久久未轉動，好像剛剛哭過。

    這個女人，不用說，就是喬雨了。

    “喬雨！”我坐到她的身邊，將她的身子碰了碰！

    “常海，你……你們怎麽來了？”

    “是的！接到電話，就來的，從村裏到這，四個半小時！”

    喬雨對我和劉貴雲這麽神速的到來很是驚訝，她當時大嘴巴望著我。似乎很是驚喜。不過，這絲驚喜的神情一閃而過後，她說：“曉杏還在手術室裏，這第二次手術，又進去二個多小時了！”

    我心裏著急，真的萬分為張曉杏擔心，便問喬雨：“二個多小時，她怎麽樣了？”

    喬雨說：“剛才醫生出來過，我就問他，曉杏還沒有生命危險？醫院搖了搖頭說，曉杏被車撞倒之後，剛好從單車上摔到路牙子上，將側腦勺摔了，顱內一直出血，現在還一直在止血，情況不容樂觀！”

    “那醫生就沒有說別的什麽？”

    “醫生沒有說別的！”

    在醫院裏，情況就是這樣，雖然我們從幾百公裏之外的地方趕過來，但是望著冰冷的手術室，卻隻能望著白色的牆壁和長長的過道，又無能為力。

    見喬雨知道的也就這麽多，我和劉貴雲隻得默然在喬雨身邊的長椅上坐下。

    我坐喬雨的右手邊，劉貴雲坐我的左手邊。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三人不說話，都能聽見彼此的心跳的聲音。

    有一下，我忍不住。我輕聲地問：“喬雨，都快兩年沒有見你了，你還好嗎？”

    喬雨沒有說話，過了會扭臉看著我，像不認識我一樣，將我從上到下看了一個遍，再重下到上看了一遍，然後淡然地對我說：“我能好嗎？”

    我知道她對我有份很複雜的感情，而此時她的這個表情就出賣了她。

    她依然似乎很在乎這份感情，雖然是這樣一句漫不經心的話，卻將她的心事給透露出來。

    我也不知道怎麽接她的話，更不好主動介紹自個的生活，更不好直接說我和陳貝貝已經結婚了。

    喬雨過了會想了想說：“常海，我聽說，你們結婚了，是那個浙江女孩嗎？你們還好吧？”

    我木然地點頭，沒有對她說好，也沒有對她說不好，我隻說：“她現在到上海去了，她懷了都七個月了，過兩個月分娩！”

    喬雨揚起眉，將額前的流海甩了甩，淡淡地應著：“哦”！

    在坐著的這段時間裏，有一胖一病兩個警察來問事情。

    胖的警察問：“你們就是傷者的親屬？”

    我和劉貴雲互相望了望，然後點了點頭。

    通過問話，我知道了張曉杏受傷一事的原因。就是下午的時候，張曉杏這個從學校裏出來到一個英語教學點去給人家上課。就是去的路上出的事！當時那人從後抵的她，將她連人帶車給撞到路邊的水溝裏。張曉杏側摔進水溝，將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壓碎了，後側腦撞到水溝側沿，受損嚴重，血流了一地。

    警察開始是通過她的身份證找到村裏去，後來另一個警察將她的卡放在自己的卡裏，才找到幾個親友的電話準備打時，喬雨打了她的電話！知悉情況後匆匆趕來……

    我問那個矮個子警察：“肇事逃逸者人找到了沒有？”

    他的回答讓我想發火。他說：“現在還在調查中，不過結果不太讓人不滿意，主要原因就是那輛車是套牌車！而且重要的，現在光那牌子的套牌車，就有三輛！”

    我嘴巴張大，知道出現這樣的情況，也隻能沒辦法！

    我們正說話的時候，手術室的門吱呀開了。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如我們電影和電視中看到的情形一樣，他探頭探腦的伸出半個頭說：“誰是張曉杏的直係家屬？過來了下！”

    他喊的是直係家屬，我和劉貴雲都有些猶豫。

    醫生又問：“沒有家屬來嗎？”

    我上前去說，我就是。

    你是他什麽？

    我是他哥。

    你簽字能代表家裏人的意見嗎？

    能代表！

    那我跟你說，這傷者已經是第二次下了病危通知書了。剛剛送過來的時候，流了很多血。而且現在腦內還存有淤血，現在我們實行第二次開顱手術，病情加重！……你看，這裏，你能簽嗎？

    我瞅了一眼，是病危通知書！

    我堅定地答：能簽！

    醫生領著我走了進去，在偌大手術室門口，一張一尺見方的辦公桌上。醫生將那病危通知書甩過來一份，然後跟我說：“你這裏簽，我已知曉病人情況，同意手術。然後留你的名字！”

    我看也沒看，揚起筆就簽了。

    簽完，我著急的問他：“張曉杏她怎麽樣？有生命危險嗎？”

    “你放心，我們一定盡最大的可能搶救，至於能不能成功，那自己看她自個的命數了。二個小時前她做過個顱內手術，本來好好的，我們都以為成功了。但是後來才發現，那明明止住了血的止血點，還是有部分創口在出血！哦……你們也要有心裏準備，反正情形不容樂觀。”

    醫生說完，啪地一聲又將手術室的大門給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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