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就叫人砍了百官之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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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這脾氣得改改,去門口跪一個時辰,本宮便不罰你了。”贏姬很累的樣子,說完不打算繼續糾纏,示意小宇子把靜妃請出去。

    靜妃心裏那個氣,這皇後!特麽又借機罰她!罰跪不是罰?不過罰跪而已,不是大事,徐貴妃的事才是大事。

    是以,走前她不放心的道:“還請皇後治罪徐貴妃,莫要輕易姑息她的罪責。”

    “下去!”贏姬有些不耐煩了。

    “靜妃娘娘,請吧。”小宇子涼涼的道。

    靜妃去鳳棲宮門口跪著後,贏姬歎口氣,似乎很無奈的樣子,“徐貴妃,環佩是你的人,還是從太傅府帶進來的,本宮相信此事與你無關,但終究難堵眾口悠悠,為了後宮和諧,為了安撫後宮人心,本宮也保不了你。”

    “臣妾絕無怨言。”徐貴妃磕頭,她知道,自己今天一定會受責罰,但隻要這件事壓在環佩身上蓋棺定論,將來長公主要追責,也與她無關了!

    贏姬也不想深究,因為深究下去她也心虛,但縱然如此,她還是要表出一副為徐貴妃好的樣子,歎口氣,“來人,去請皇上。”

    顧衡在宣政殿批閱奏折,小宇子親自去請的,他先是與小何子對視一眼,知曉顧衡現在心情不特別壞才稟報道:“皇上,事情查清楚了,但茲事體大娘娘不敢獨斷,還請皇上前去定奪。”

    “是徐貴妃?”顧衡臉色很冷,聲音聽在人心裏仿佛裹了殺氣,他很憤怒,他覺得徐貴妃是個懂事的,是以心裏再不喜歡也常去看她,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不知君恩不易不加珍惜!

    不過幾年,他已經完全習慣帝王的身份,一些帝王的毛病也出現了。

    贏姬早已做好準備,帝王嘛,自然高高在上,各方麵都如此。

    小宇子不敢多說,沉默了,“皇上,要擺駕嗎?”小何子恰當插話。

    顧衡放下奏本,“去看看。”

    他從宣政殿來到鳳棲宮時靜妃正一肚子氣,見顧衡來原本想替自己喊冤,但這回她機靈沒替自己求情,直接叩頭道:“皇上,徐貴妃藐視正宮,以下犯上,又指使下人誘導朱婕妤去害皇後,實乃歹毒至極,還請皇上切勿聽她花言巧語受她蒙騙!”

    顧衡原本不想聽她說話,但聽著聽著覺得不對勁,“你說什麽?引導朱婕妤害皇後?”

    “對,環佩親口承認,是她故意誘導朱婕妤,朱婕妤才行差走錯。”靜妃說得無比篤定,反正已經得罪了,回不了頭,那麽就往死裏得罪。

    顧衡臉色瞬間又寒了幾分,他大跨步來到鳳棲宮前殿,贏姬正扶額等待,環佩之前受了重刑已然昏迷。

    “皇上駕到。”小何子高呼。

    贏姬忙起身來迎,顧衡見她臉色疲累,心情更不好,便不打算再聽徐貴妃申述了,直接坐在主位上問贏姬,“可查實了?”

    “回皇上,還請皇上饒徐妹妹這一次,她也是受下人蒙騙不知實情。”贏姬開口便求情。

    顧衡冷眼看徐貴妃,“皇後,朕知曉你素來仁德寬和,但此事事關長公主,敢利用長公主,其心可誅!朕絕不姑息。”雖然靜妃沒提長公主,但顧衡稍微深想就覺得其中必有關聯,俗話說的遷怒。

    “皇上……”贏姬還想求情。

    顧衡揚手,“徐氏無德,藐視正宮,有違宮規,草菅人命,罪不容恕,著降為徐妃,禁足三月,以儆效尤。”

    徐貴妃聽了整個人跌倒在地,她抬頭,淚眼婆娑的看著顧衡,看著她的夫君,她的天,她的男人,他為何如此狠心?她以為最多降為德妃,沒想到……沒想到封號都沒有了。

    贏姬也沒想到顧衡下如此狠手,竟然連德字封號都不給,不過想想也能理解,畢竟長公主牽扯在其間了。

    “臣妾謝主隆恩。”她拜哭,心仿佛涼透了,整個人一絲絲溫度也無。

    顧衡宣布完看向贏姬,拍拍她手背,“你也累了好好休息,過幾日大淵和天禧王進京,你還要接待兩位貴女。”

    “是,臣妾領旨。”贏姬福身揖禮。

    “朕還有政務,晚上再來看你。”顧衡說完起身而去,看也不看徐妃一眼。

    贏姬看著他決絕背影,心裏也有些涼,縱再不喜歡,也是他的女人啊,為他生兒子的女人,聽也不聽徐妃自辯便罰了,萬一徐妃是冤枉的呢?真讓人寒心。

    送走顧衡,贏姬示意小宇子,“環佩罪不容恕,但到底是忠仆,給她個全屍吧,其餘黨羽一律杖斃。”說完目光落在徐妃身上,她全身顫抖,搖搖欲墜。

    靜妃得知徐貴妃變成了徐妃,還被禁足三月,整個人別提多開心,她還有個封號呢,徐妃直接沒有封號,這一仗她是贏了,還贏得很漂亮。

    膝蓋的痛也不介意了。

    徐妃被華嬪扶著走出來,見靜妃得意,華嬪想說她幾句卻被徐妃攔住,慘扶著到永安宮,華嬪不解,“姐,你看靜妃那樣兒,真想撕了她的嘴!”

    徐妃看著鏡中憔悴的自己,無力的道:“她不過是被人利用,你何須去在意一顆棋子?”

    “可是姐,靜妃那性子若不打壓,說不定會爬到你頭上作威作福!”華嬪實在看不慣靜妃。

    徐妃冷笑,“你以為就這麽完了嗎?”

    “姐,你想到什麽好辦法了?”華嬪立刻來了興趣,要說這後宮生活也真是無聊,每天起來去請安,然後剩下的時間就是等待皇上臨幸,皇上不來,就獨守空房到天亮,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徐妃勉強支撐不讓自己倒下,“宜嬪不是出來了嗎?何須我們動手?”

    兩姐妹在宮裏氣難平。

    宮外,不過一個時辰消息便傳到了太傅府,老太傅原本在看地方遞來的奏報,聽完下人的話整個人晃了晃,扶著胸口用盡力氣道:“他怎能如此!怎能如此!不過一個下人做錯事,他怎能如此!”

    老夫人更是哭腫了眼睛,“老爺,玉奴是咱們嬌養的親閨女呀,是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您不能讓她受這麽大個委屈而無動於衷啊老爺!”

    玉奴是徐妃的乳名。

    於是,翌日顧衡早朝時徐太傅便病了,未來早朝。

    接下來,一連數日都不見好。

    顧衡親自吩咐太醫去看,太醫回來隻說憂思成疾,什麽意思呢,字麵意思是心情不好病了,深層次意思就是皇帝貶他女兒,他生氣。

    贏姬知道後也吩咐於紅:“給太傅府送些上好的補品去,老太傅年邁,這個打擊他確實受不了。”

    又過了兩日,什麽好藥材,什麽好太醫都送過了,還是不見好,眼看著大淵王和天禧王就要進京,徐太傅還不上朝,耽誤了很多政務,顧衡的脾氣也上來了。

    便在贏姬麵前發牢騷,“朕念他年邁,又念他徐家門生眾多,是以才容忍至今,他竟不知進退,要逼迫朕到何時!”

    “皇上息怒,看在為人父母惟願自己子女樣樣好的份上,您消消氣,如果皇上哪日廢了臣妾,相信父親也會如此。”贏姬頗有些苦口婆心。

    “朕怎麽會廢後?你與她們不同。”顧衡馬上接話,毫不猶豫,很是篤定。

    贏姬微笑,“臣妾多謝皇上。”

    顧衡歎口氣,“睡吧,天色已晚。”說罷他躺下,強製讓自己睡去。

    可是,心裏存著心事哪能容易入睡,他翻來覆去,到了三更都沒睡著。

    他翻來覆去的贏姬也沒能安穩睡,“皇上,不如換掉徐太傅?他已年邁,該頤養天年了。”贏姬提議。

    “朕何嚐不想,可此時換掉徐太傅朕找不到合適的人接替他,你知道,新朝初立不久,文官大部分都出自徐家門下,貿然換掉徐太傅,怕會引起朝堂動亂。”

    為了得到人才,顧衡這些年可謂是煞費苦心,作為君主,贏姬覺得他是個明德的人。

    “可惜張老先生不願入朝。”贏姬感歎,張鶴名動天下,才華橫溢,但就是不喜廟堂煩擾。

    顧衡搖搖頭,“徐太傅和張老先生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張老先生的名聲還要響徹一些,臣妾覺得張老先生更霽月風光。”

    “皇後,你要知道,名士也分很多種,有不屑世俗愛好遊山玩水吟詩作對的,有好結交朋友廣收門徒的,張老先生一生收徒寥寥,而徐老太傅光學生便有數百,如今朝中文官大部分都尊稱他一聲老師,不一樣的。”

    “如此說來,徐太傅還敢結黨營私?”贏姬震驚,新朝就出現這種事了?不應該呀,太早。

    顧衡歎口氣,“可以說結黨,但營私不至於,徐家是世代書香,家族得以延續,靠的是實實在在的子弟有才有德,方有如今名望,但正因為這一點,才是最可怕的。”

    “臣妾受教。”贏姬沒想到顧衡會跟她說這些。

    “你自小生在大順皇宮,可有記得嶽父遇到這種事會怎麽做?”顧衡突然轉頭問贏姬。

    不過因滅了燈,倒也看不見贏姬驚訝的眼神,一個開國之君竟也要學亡國君的經驗。

    贏姬努力回想,“臣妾記得大臣們說母親是妖後,跪在宮門口逼迫父親廢後,父親不答應,就叫人砍了百官之首的腦袋……”

    顧衡聽了直皺眉,他可能是瘋了,竟然以為那個昏庸的嶽父能有什麽好經驗傳授。

    久久得不到顧衡下話,贏姬又說:“其實,皇上您對徐妹妹好些,太傅的氣消了便好。”

    “朕何嚐不知,可朕不能縱容他們!”

    贏姬也理解,縱容下去,他將失去帝王威嚴。

    “皇上,臣妾想了一宿,覺得有個辦法尚可一試。”贏姬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幫顧衡度過這個關口,他的統治安穩,她的日子才能好過。

    尤其,大半夜不睡人真的疲憊,還容易老得快。

    顧衡眼睛一亮,“什麽辦法?”

    “徐太傅的病因是徐妃,這解鈴還須係鈴人,徐妃病好了,太傅的病才能好。”

    “可徐氏久病不愈,哪那麽容易能好?”顧衡此時真的特別討厭徐妃,受點驚嚇就病大半個月,連帶著朝堂都要因為她耽誤正事!

    看看贏姬,那日她株連裕國公府下人時,也沒見她要死要活的。

    所以,男人啊,你怎麽作都好,但就是不能耽擱他的事業,否則……

    “皇上放心。”贏姬輕輕說,“臣妾一定能讓徐妃三天內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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