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覺得責任有點重大，夏暖兮呼了一口氣，陳敬業笑道：“先去吧，有什麽困難直接來找我。”

    夏暖兮謝過陳敬業，走了出來。同時過來的這一批，都是正式入職文化部，不再是之前借調的那一批人，名單已經貼出來公示了。看來陳敬業是鐵了心要好好幹出一番業績來。

    因為這幾個人都是外地初次來臨川工作的，以後都是陳敬業的部下，也是配合夏暖兮工作的，夏暖兮義不容辭要帶著他們熟悉各方麵的事情，工作、環境、甚至其他的一些生活方麵的事情，忙到下午下班的時候，都還有忙完。收拾東西要離開的時候，一個人走過來說：“暖兮姐，今天我申請住宿的事情還沒有辦好，你能不能幫我找一下人？你看我這人生地不熟的……”

    那個男人比夏暖兮還大著幾歲，是由別的市區調任過來的，看著夏暖兮是陳敬業身邊的心腹，所以很尊重地稱呼她。夏暖兮點點頭說：“好，我陪你去辦。”

    她看了看時間，幫他們處理完這些事情，她還要去郊區送一份重要的文件。初到陳敬業手下，工作並不比在報社輕鬆。可是也不能就此放著這些人不管。

    正忙著呢，她的電話響了，接起來一聽，是祁素青，祁素青笑問道：“暖兮，晚上早點回來，到外婆家咱們一起吃個飯啊。”

    “媽媽，我可能要稍微晚點，你們吃吧，不用等我。還有點工作上的事情沒有忙完。”夏暖兮說，想了想王柏臣說今晚不回家，她確實也不想單獨去麵對外婆，那種感受她深知不會好受的。

    祁素青“哎喲”了一聲，道：“那沒事，你先忙，就想著你爸爸要離開了，我們全家一起熱熱鬧鬧吃個飯。那我們等你。”

    祁素青看了一眼家裏，王家的人都到齊了，祁家的人也都在，這是她的一點小心意，想著最近夏振華在臨川市治腿的這麽長時間，她幾乎都沒有空去陪一下，看望一下，等到她忙空了，夏振華又要離開了。所以今晚專門請兩邊的人一起來為夏振華踐行。

    夏暖兮點點頭，“那我忙完了盡快趕回來。不過媽媽你們真的不用等我，我這邊一時半會兒真的回不來，你們先吃。給我爸說一聲我晚點回來，我就不給他打電話了。”

    祁素青放下電話，笑道：“暖兮說在忙工作，一會兒才能回來。這年輕人事情就是多，工作也忙。反正阿臣也還沒回來，我們就多等等他們小倆口吧。”

    麥素雅淡淡和藹地笑道：“好。”

    不多長一會兒時間，王柏臣就到家了，他在人群裏找了一遍才笑問道：“外婆，媽媽，暖兮呢？”

    “暖兮還沒回家呢，說是有點工作需要處理。”祁素青忙解釋說，“要不打個電話，你去接一下她？這麽晚了女孩子開車不安全。”

    “我打過電話了，前兩次她沒接，第三次她關機了。我還以為她到家了，才徑直回來了。”王柏臣奇怪道。

    話這樣說著，他忍不住又拿出了手機撥打了一遍，夏暖兮那頭傳來的始終是冷冰冰的“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他接著撥打了夏暖兮辦公室的電話，無人接聽。看著已經快九點了，不由有些著急，王柏臣看著祁素青道：“媽，剛才暖兮說自己在哪裏啊？”

    “我……我也沒有細問。以為沒什麽事情呢，就掛了電話。我看應該也沒什麽太大的關係吧，不如再等等。”祁素青忙安慰道。

    王博弘站起身來說：“那我去外麵看看吧，也許是手機沒電了呢。”

    韓幺姐也趕忙跟著站起來，隨著王博弘一起走了出去。夏振華也是有些急，王柏臣才意識到自己有點小題大做了，笑道：“爸，沒事，也許是真的手機沒電了，暖兮一向都不會是讓別人擔心的人，要是忙完工作，她肯定很快就回來了。”

    夏振華一想也是，自己的女兒還能不清楚嗎？而且夏暖兮現在不在報社上班，每天來往都是在文化部，文化部大樓就在市委內部，要說安全，沒有比市委更安全的地方了。

    王柏臣走到一邊，腦子裏思索了一下，他以前本來都有記夏暖兮上班地方其他相熟的人的電話，偏巧夏暖兮換了地方工作後，他也以為是借調，借幾天就回去了，也沒有多心去記那些電話。

    可是就這樣又等了好長時間，阿珍姐將菜端出來熱了又熱，時鍾漸漸指向了十一點鍾的方向，夏暖兮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王柏臣這下是真的急了，不管出現什麽事情，在忙什麽，夏暖兮都不會這麽晚才回來的，而且會完全不打招呼。

    這次不管誰的勸慰都沒有用了，王柏臣急得團團轉，想了一陣依然不放心道：“莫叔叔，你這邊有文化部陳敬業的電話嗎？”

    “陳敬業？你等一下，我讓秘書幫你找他的電話。”莫懷生忙說。

    “阿臣，別問了，我知道暖兮去了哪裏。”麥素雅站在一邊，終於忍不住出聲。

    王柏臣驚訝地看著她，其他人也是一臉訝然，麥素雅輕聲道：“阿臣，你和阿青跟我一起到房裏來吧。”

    其他幾位老人一下子就感覺到了事關重大，可是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好看著他們三人離開，有些麵麵相覷地在樓下等待著。

    一進房門，王柏臣馬上問道：“外婆，暖兮到底哪裏去了，有什麽不能說的要來這裏說？”

    祁素青也道：“媽，阿臣都急成什麽樣子了，您有什麽話還吞吞吐吐的呀？”

    “今天她態度很堅決，我本來沒有想過她晚上就會不回家的，沒有想到，她原來已經拿定了主意。”麥素雅輕歎著說，“也許她已經做好了決定，也許會離開。但是我知道她很恨我，以後不願意再上祁家的門了。”

    “外婆，您在說什麽？暖兮為什麽會離開，為什麽不來家裏？”王柏臣驚訝地問道。

    “阿臣，暖兮不能懷孕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找過她了，請求她離開你，那幾天家裏發生了很多事情，暖兮的父親又在醫院，所以我答應多給她幾天時間考慮。今天上午她約我麵談了，她說絕對不會放棄對你的感情——但是晚上，她就沒再出現了，電話也關了機，我想，她已經表明態度了吧。”麥素雅淡淡地說，她自己也沒有想到，夏暖兮會離開，她原本以為這件事情，還需要不少的時間來解決的。

    祁素青大吃一驚，“媽，您說什麽？您怎麽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呢？就算暖兮身體有什麽，那也不能這樣武斷就阻攔她和阿臣之間的感情，這件事情應該由他們小兩口自己來解決，您怎麽能夠瞞著我們做出這樣的事情？您怎麽能夠讓暖兮離開？”

    王柏臣怔在原地，這件事情他一直是當做秘密來保守的，誰料到卻早就被外婆知道了，外婆還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他看了外婆一眼，半個字都沒有說，轉身下樓，一會兒身影就消失在了祁家。

    “阿臣？阿臣？”祁素青追出來，對莫懷生說，“阿生，阿臣出去找暖兮了，你趕緊跟著他點兒。”

    莫懷生聽出了祁素青口裏的鄭重，馬上起身跟了出去。

    轉頭對夏振華說：“阿臣去找暖兮，一會兒就回來，您先休息一會兒。”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夏振華感受到了事情的異樣。

    “沒什麽，暖兮的手機沒電了，這會兒阿臣去接她呢。”祁素青忙說。

    “暖兮不是自己開了車出去嗎？”夏振華不信，早晨是他親自送女兒離開的。

    祁素青不想讓他擔心，忙找了個借口，笑道：“小兩口感情好，這接接送送的事情，我們這些老一輩已經懂不起了。”

    見她笑容無異，夏振華才放下半點心來，看著門口的方向。

    祁素青上樓，麥素雅還坐在原處，臉上保持著和善的神情，祁素青上前，“媽，暖兮有沒有說去了哪裏？”

    “沒有。她什麽都沒有說。她說她做了決定，我想她也應該是想通了，沒有孩子的婚姻，是沒辦法維係下去的。”

    祁素青很有些生氣，“媽！你怎麽能這樣對待暖兮？如果她是生病了或者有什麽原因，我們和阿臣更加不可以拋棄她讓她獨自一個人承受！你不問青紅皂白做出這樣的事情，跟當年王家的人對待我和阿臣的父親，有什麽區別？”

    麥素雅站起來，道：“當然有區別。當年你們是因為很多原因不能在一起，大環境的原因各種原因，但是現在，暖兮不能懷孕，我做出這樣的決定，是為他們兩個人好。試想一下阿臣和暖兮到了你和阿生現在這樣的年紀，活了大半輩子還孤苦伶仃的，我們早就老了，或者死了，或者還沒有死，整個家庭裏，全部都是垂垂老矣的老年人，天天默默相對，出了什麽事情，都沒有半個搭得上手的人，一個沒有半絲活力和生機的家庭，一個全部都是老年人而沒有小孩子的家庭，你難道不覺得可怕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