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在五國邊境有一塊公共領土，它是加拉哈德大陸所有人的共享財產，那是一座學校，占地一千五百公頃，順便一提，這個度量單位也是與大陸同名的加拉哈德魔法學院流傳下來的。它培養了無數的王侯與貴族，戰將與英雄，法師與巫師，牧師與術士，雖然它什麽都教，但魔法為惡魔的藝術，這種授予凡人超凡能力的機關，人們更喜歡叫它魔法學院。米特蘭六世】

    他們跟隨路牌的指引，往更深處去，午後的濕熱山區被掩蓋在一片濃霧中，嫩紫色的鳶尾花與紅鬆林映出了一片瑰麗華美的景致。

    路上凱恩在給林奇這學生上著簡短的魔術防禦課程。

    “我們淩晨見到的是一位巫師。”

    凱恩的話語聲忽遠忽近，那頭蠢驢很不聽話，跑起來也是這樣，用林奇上輩子的話來說，就是一台離合器毀一切的轎車，讓它走它鬧脾氣，一腳刹結果它竄出去。

    林奇不太明白凱恩這樣的大人物為何沒有配上一匹旅行的矮馬，它們吃苦耐勞，比驢聰明得多，而且方便上下，也能馱不少行李。

    其中的原因，顯然不是這頭驢與凱恩淵源甚遠，也並非兒時的玩伴關係能解釋，可能要到很久以後凱恩才會向他說明這頭驢的神秘之處。

    “我們對施法者有很多稱呼，巫師、法師、術士，林奇你在聽嗎？”

    林奇立馬應道：“在聽！”

    越是接近墟落，山風吹得越緊，林奇拉著大袍的兜帽，蓋在腦袋上避寒。

    “你可能會問這些名詞有什麽不同，那就得從法術開始說起。”凱恩叮囑道。

    林奇：“不都是魔法嗎？”

    “不不不你這個麻瓜。”凱恩罵道。

    麻瓜？這不是哈利波特裏才有的詞嗎？

    “等一等，凱恩老師，您怎麽會知道麻瓜這個詞匯的？”林奇疑惑著，並且抱有一絲期待，之前從凱恩口中了解的加拉哈德大陸，度法與器量還有日曆，貨幣製度，以及時間算法都像極了他上輩子的世界。

    如果這個詞

    也在這塊大陸出現

    凱恩解釋道：“麻瓜一詞來自聖城文獻庫對一位大人的記載。最先那位大人用來稱呼不懂魔法的普通人，後來變成了蔑稱”

    “那位大人是？”林奇激動起來他更加確信，自己並不是第一個來到加拉哈德大陸的地球人！

    “是個女子，也是神擊聖格的創造者。或者說是繼承了聖女譚雅女士的衣缽，將它改良，並且發揚光大的人。詳細的記載，等我們將這小丫頭片子從到霞風郡之後可以去當地文獻庫查一查，你對她有興趣？”凱恩挑眉笑道，“那是個不可思議的女人，結束了為期千年的古王時代，從此公元曆開始了。當然，很多人對她有興趣，如果她還活著凱恩老師我倒是想和她來段忘年戀。”

    “你就臭美你凱恩老師，你這一把年紀了還想什麽第二春。”林奇和老師鬥著嘴，不過凱恩這人還真的很好說話，他接著問道：“那女人是不是黑發？”

    “你知道她？”凱恩回過頭來，驚奇地看著這傻學生。

    林奇心中算是有了數，果然以前也有人和自己一樣穿越過來了！

    而且在這塊大陸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不不認識，隻是猜的。請繼續授課！凱恩老師，我需要了解更多！更多！”林奇的心中有一團渺小的火種，它漸漸燃燒起來。

    既然那個女人也來過這兒，而且還帶來了曆法與文明我林奇，一個大男人怎麽能甘於人後呢？

    她的拳擊能變成神擊聖格能傳授至凱恩老師這一代，也在冥冥中救下了我的命。她一定找到了回到地球的方法！

    我得去追尋她的足跡！

    凱恩接著說道：“區分巫師、法師與術士的根本，還是來自咒語，我們光照派僧侶最常見的敵人就是巫師，他們性格大多怪癖陰刻，並不是說所有巫師都是這樣，而是他們研修的咒語與其他兩類不一樣。”

    “加拉哈德魔法學院對這類人並沒有嚴格的實力劃分，隻有流派，巫師的咒語更傾向於自然，他們通常不用施法觸媒，而是用自身當做媒介來溝通靈網，說到靈網，這種東西來自於人與萬物的聯係。而巫師則采用自身的靈魂直接介入靈網，奪取力量，念出咒語，釋放咒術。”

    林奇聽得頭大：“那有啥區別？”

    凱恩索性用簡單粗暴的教學方式回答道：“這叫沒有安全防護措施，直接插入。”

    “噗”林奇隻覺凱恩老師的用詞簡單粗暴。

    凱恩：“所以，巫師陰刻古怪的性格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們在溝通靈網時，自身的靈體也會隨之變化，對他們來說，各種各樣的肢體姿勢才是最好的施法動作，可能是拍手、舞蹈、歌唱或者是特定的動作。而術士使用的揮舞魔杖，手握寶珠、搖晃首飾一類標準課程動作。”

    “凱恩老師，你一直都用魔術來形容那巫師的咒，為什麽不是魔法啊？”林奇想到了這個。

    “在加拉哈德魔法學院成立之前，大陸對這些把戲還沒有嚴格的劃分，普通人見到了這些東西，都以神靈的化身來稱呼他們，而魔術的範疇，隻是將一種東西通過靈網轉化成另一種，魔法，則是無中生有，是惡魔才會的藝術。”凱恩耐心地和學生解釋著：“淩晨時，我將你們叫出門外，是擔心你們遭受那‘殮官’巫師的魔術所害，但他也隻會一些魔術，對我凱恩來說，不過小菜一碟。”

    老師的語氣洋洋得意。林奇反以為恥。

    林奇問：“老師見過真正的魔法嗎？”

    凱恩答道：“那普通的念咒者不能提及的禁忌。是違反了煉金等價交換基本法，從另一個世界傳遞過來的能量。林奇，你最好別問這些，我們是神職人員，對於咒語這些東西，寥寥數筆帶過即可，工作時遇見的一些法外狂徒會使用魔術，所以才得去了解它。”

    林奇默默記下這些。

    凱恩接著給林奇解釋了法師與術士的區別。

    如果說巫師是加拉哈德的親民土著，其中甚至有獸靈巫師德魯伊的存在。

    那麽法師就不一樣了，他們有具體的師門傳承，咒語會記錄在書冊上，每一條咒語都有標準的念咒方式、發音技巧，通過木頭、金屬、石頭甚至是冰來與靈網產生聯係，這個流派很理智地保留了人文科技的味道。

    而術士，則更加的激進，他們不像土著，更不像法師，他們更願意嚐試更多的媒介組合，在傳統咒語上加入新的音階與音節，嚐試默發念咒，以及研究威力更大，與靈網溝通時消耗精神力更少的改良咒語，但實驗終歸隻能用失敗告訴研究者離成功還有多遠，術士一類人丁稀少，也和實驗失敗付出的沉重代價有關。

    “而這些法爺們是這麽說的？”

    凱恩剛學會一個新詞，不過也不算新了，從林奇口中說出“法爺”倆字兒時，凱恩就想到了那位史料上記載的大人，一開始也有當“法爺”的宏圖偉願，這個詞在那時就流行了一陣。

    “啊哈哈＂林奇不好意思地撓著腦袋。“哈哈哈哈＂

    凱恩也不知道這學生在笑什麽，其實林奇覺得這算是教壞了老師。

    凱恩接著說道：“這些法爺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各自選擇了不朽的形態，巫師們通常會改造自己的髒器與肢體結構，讓它更貼近自然，早上那位殮官已經有一百三十歲高齡，身上的很大一部分肢體，包括大腦都快行屍化了。”

    “噫”小薇薇安也在聽凱恩講課，她從未接觸過這類學識，而她十八周歲肯定得讓父親大人安排聯姻的婚約，自然要和這類事物絕緣。

    “法師們會選擇用機關魔偶代替自己的肉體凡胎，徹底成為某間書庫裏的守護靈。等待一個合適的學生，作為傳承者。”凱恩接著說道：“術士的方法則千奇百怪，有和巫師一樣，選擇寄靈於自然，也有製作靈樞，成為死靈生物的存在。所以，在法爺的世界裏，沒什麽是做不到的，他們會選擇各種各樣的神靈朝拜，並且在精通肉身構造之後，想辦法從神靈那裏，討要到延長思維壽命的方法當然，除了無中生有。”

    林奇好奇道：“那咱們呢？”

    凱恩：“你是問光照派？我們光照派的教義裏沒有這一條，每一段生命都應該有始有終，它如果出現了超出保質期的現象，就是病了，是不正常的。是一段畸形的生命。每個人都應該體驗生老病死的感覺，沒有死亡的生命是不完整的，亞蒙最大的愛意就在此處了。我們隻是負責讓一個人的一生，沒有病與傷的走完他應有的一生。當然一些罪大惡極之人會得到一些幫助，提前走完他的一生，就好比早上的”

    凱恩言至此處，表情微妙，留著那點不言而喻的心照不宣。

    林奇算是明白了。

    像凱恩這樣的神父

    算是另一種“魔術殺手”。

    凱恩笑道：“神擊聖格能通過特殊的打擊點，讓念咒者與靈網的聯係斷開，他們的靈力會遭受聖言的封印。這不光對邪靈有效，我相信這是亞蒙的旨意，也是那位先賢的原意，治病是救不了加拉哈德的。”

    林奇汗顏

    小薇薇安聽課聽得累了，幾乎要睡過去，她從來就不是個愛學習的女生。抱著林奇那瘦猴兒一樣的纖纖細腰。腦袋開始左右搖晃。

    山霧越來越濃。

    最後她索性開始唱歌，為了防止自己睡過去，唱得特別大聲。

    林奇的“飛賊”生涯中沒聽過這種歌聲，可凱恩聽過，那是夜櫻花六都聯盟裏，盛傳的一首兒歌

    調子歡快，仿佛春天裏的黃鸝鳥放開了嗓門，在寬闊的靜室裏盡情放聲撒歡。

    “她在唱什麽呢？”林奇聽著莫名有種開心的感覺，音樂的感染力是極強的。

    凱恩：“她在唱。‘想要變得更可愛。’哈哈哈哈哈哈哈”

    凱恩是個很愛笑的人。林奇不止一次這麽覺得，就算是很小很小的喜事，凱恩也能放聲大笑，這真是個極好的老師

    他心中的“飛賊”不止一次向他提出“利用”，或者“欺詐”這個看起來和藹可親的傻老頭，但那個“大學生”卻一次又一次被這種純粹的情感流露所打動。

    “不許笑！大白熊！笑起來好難聽噠！”

    小薇薇安唱到一半，聽見凱恩的小聲，氣嘟嘟地叫喚著。

    “唱得好呀！我才會笑呢！難道你這丫頭片子還要我哭嗎？老人家的眼淚落一滴下來可是會老一年的，你忍心看著你的救命恩人就這麽”凱恩扮作委屈巴巴的樣子：“就這麽變成一副白骨，老死在你麵前麽”

    “不要不要不要”小薇薇安急了，仿佛聽信了凱恩的話，“我我我不說了，你不要變老不要呀”

    說完，小薇薇安唱得更賣力了。

    而凱恩也笑得更開心。

    他就像個老頑童，騎著一頭蠢驢，忽快忽慢地，走在這條不知前路為何方，安危不明的鄉間山路上。

    林奇拿出紙筆做著筆記，將剛才聽到的都記了下來。

    而他們再一次看見炊煙時，這座癲狂墟落，用來歡迎他們的

    “居然”林奇驚奇道：“是同行”

    凱恩則沒什麽好臉色。

    他們看見了十來個披著神袍的僧侶，齊齊站在村口，村口有一道小橋，而一條溪流橫穿而過，想來這便是這座村莊的主要水源。

    而那十來個神職人員，不知道什麽原因，居然在拆橋。

    凱恩低聲道：“小心點兒，小子。”

    “怎麽了？這些人不是咱們的同伴嗎？都是牧師呀。”

    林奇見凱恩眼神頻頻閃動，警惕起來。

    “不知道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小子，來這兒補給算是凱恩我看走了眼，不過我們最好快點離開”

    “咱們好不容易才到這兒呢”林奇小聲應道。

    “嘿！朋友！”遠方的神職人員已經開始吆喝，發現這幾位旅客時，他們臉上都帶著熱情好客的笑容，高高舉著手，揮著衣袖。

    “來咱們村子看看！這幾天在舉行慶典！為了讚美亞蒙大神！”

    “對啊對啊！看看你們的馬！它餓得肚皮都癟下去了！來補補水草也好呀！”

    “我們這兒有全米特蘭最棒的櫻桃！還有最棒的櫻桃酒”

    “你也是光照派的兄弟嗎？看起來挺眼熟的嘛！”

    凱恩小聲問道：“你看這算正常嗎？這裏在打仗…空有肥沃的農田都沒人肯耕種，居然還有這麽個世外桃源？”

    林奇點點頭：“不正常真的很不正常，如果按照老師所說，所有光照派的人都和老師一樣英武不凡品學兼優的話他們照理來說，應該是來搶咱們行李殺咱們馬錘咱們腦袋睡咱們的小薇薇安才對這麽熱情，絕對有鬼”

    “什麽叫睡咱們的小薇薇安？小薇薇安不明白？”小丫頭撓著腦袋。

    凱恩的表情和見了鬼一樣。

    “我他媽到底教了你什麽”

    林奇列舉道：“凱恩老師從見麵開始，在燒屍體收錢，然後和我說可以送我回家，但是這可能要收取一點費用，但是我知道老師是在敲詐我，到了紅指甲旅店，睡了老板，房費也順便賴掉了。收了小薇薇安，是準備向勳爵勒索賞錢。和我說的加入光照派，其實還找我預支了十六個月的洗碗工的會費”

    凱恩：“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奇：“金錢是無法帶來純粹的快樂的，老師您真的有好好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凱恩：“哈哈哈哈哈哈”

    林奇：“請不要裝傻”

    凱恩：“哈哈哈哈哈哈”

    林奇：“好過分”

    凱恩：“沒辦法，我這個人，有很多特別的地方，也有特別帥的地方，但大多數時間，都有同一種特別之處。”

    林奇：“特別窮”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一大一小倆神官硬著頭皮向那群熱情滿滿的古怪同僚打著招呼。

    林奇笑容滿麵：“嘿！同誌！”

    凱恩也是如此：“嘿！同誌！”

    小薇薇安有樣學樣。

    “嘿！同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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