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林奇醒過來時感覺很不對勁……

    他本來在鐵匠鋪呆得好好的，還想倚著牆睡一會，結果醒來時看見的……

    那是一張很熟悉又陌生的臉，昆丁小姐正趴在自己的胸口上，指甲劃過皮膚有種冰冷又奇特的觸感，以及那種眼神——盯上獵物的感覺。

    他抬頭能看見天花板，低頭能看見昆丁小姐近在咫尺吐氣如蘭的曖昧態度。他還能感覺到那女人喉嚨裏不時傳出憋笑的聲音，和下半身奇怪的觸感……

    他被昆丁剝了個精光腿上能明顯感覺到無德老師從袍子裏刻意露出來的半截膝蓋，光滑的皮膚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你頂到我了。”昆丁憋得不行，總覺得逗小笨蛋時特別開心。

    “那還真是對不起哦。”林奇神色淡定，內心慌張。

    “不想說點什麽嗎？”昆丁金發散在他的胸口，兩人罩著一件大衣，癱在床上，就像是泥。

    “我還是個處男嗎？”林奇首先抓住了一個重點。

    昆丁：“我想我可能懷孕了。”

    “你怎麽沒懷上亞蒙大神的孩子。”林奇對著這女流氓比了中指，總覺得男女主的劇本拿反了。

    昆丁小姐跳了起來！卻穿戴整齊，居高臨下地站在他麵前，叉腰作一副“老娘最牛逼”的模樣，氣勢洶洶地喊著：“你！是！我！的！”

    林奇捂著臉，不知該如何回答這種“五百年前祖宗式告白”，說實話，他很想就這麽應下來，除了飛賊在內心一句又一句的“上！上她！讓她懷上小林奇！”以外，他想他大概是個佛係青年，內心還有很多值得考量的東西。

    比如……答應之後該如何生活下去？

    在這種被動的環境裏該怎麽繼續當神官？

    回去和高文主教怎麽解釋？

    我一個小小的鐵匠，當了逃兵，怎麽突然就變成“誘惑教務長”的小笨蛋了？

    總之……除了那件扔開的衣服，他的想法非常簡單，昆丁老師一定是中了某種邪惡的媚藥，才會變得這麽奇怪。

    凱恩說過，世界上有兩種東西最不可信，一種是甜言蜜語，一種是女人的話，當兩種東西同時出現時，那肯定就是謊言。

    林奇對此銘記於心，不敢有半點怠慢。他光著屁股爬了起來，恬不知恥地看著那個更加恬不知恥的老魔女。表情嚴肅神態平靜內心毫無波動……但他血氣方剛的身體仿佛對他沉穩內斂的內心做著無情的嘲諷。

    飛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身體是最早出賣你的東西！

    “我的衣服呢？”林奇問。

    昆丁撇撇嘴，她指了指剛才扔掉的那件。

    林奇下了床，“謝謝。老師你真好。”

    “嘿……”昆丁偷笑著，跟了下去，背著雙手在林奇身後東看看西瞧瞧，對這小笨蛋的一言一行都抱著好奇。

    林奇和洛打完那一架衣服也壞光了，神袍是穿不了啦，一身破破爛爛的進了海拉斯區，才讓人誤會是逃難回來的。現在怎麽想老師都幫自己換了身新行頭，怎麽說一句謝謝還是要的。

    林奇想著，套上襯衫和內褲，大大咧咧一點也不見外，就這麽在“女人”麵前換上了新衣——他依然不太能接受那個刻薄的老師突然變成萌妹這件事。

    直到他換上老師給他準備的長褲，麵料很特殊，冰冷的布料貼著皮膚，能看見黑漆漆的布下麵肌肉的輪廓，還有身後老魔女不老實的雙手，慢慢摸上自己的腰，給他係著腰帶。

    林奇就像是觸電似的渾身顫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你的反應真有趣！”昆丁沒品地笑出了聲，她給心上人理著頭發，又狠狠將皮扣拉緊。摸著林奇的腰腹，仿佛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好男色”三個字。

    “你是個好裁縫，也是個好老師真的，貝克小姐，我很感激你。”林奇聳聳肩，也不太在意老師那些失德之舉，他一點點扣緊領口的扣子。

    “這些都是你做的？”

    “我說過！我是個一流的裁縫！”昆丁在他耳邊呢喃著，想咬下他的耳垂。“怎麽樣？喜歡嗎？”

    “挺好的。”林奇的回答很敷衍，衣服對他來說不太重要，他覺得不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他的衣品都很感人是那種審美正常的人看了會流淚的等級，說實話他不覺得今晚的宴會穿著背心褲衩大拖鞋去有什麽關係。

    昆丁：“不是挺好！”

    林奇：“那是什麽？”

    昆丁：“是非常好最棒世界第一等的好！”

    林奇咀嚼著這點鄰家小妹式的撒嬌話，感覺昆丁敲了敲他的左肩，本能他回過頭去，又讓老師在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突如其來的親昵讓他有些手足無措，他回過身來就像個黃花閨女似的抱著雙手，微微皺著眉，看著那滿臉興趣盎然的老師。

    “我……”

    他剛想開口。

    “你臉紅咯。”

    昆丁指尖點著他的鼻子。

    “我……”林奇還想解釋一下。

    “你臉紅咯……”昆丁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

    “艸！”林奇爆出了粗口，回頭披上了外衣，而這套外衣給他的感覺卻異常神秘……

    當穿上時林奇才發現，這玩意兒太合身了……

    “我用手丈量著你的身體。”昆丁在挑逗，也在挑釁，仿佛大家都是匠人，她就絕對不能認輸：“量出來你肉與靈的尺寸。”

    那是一件大風衣，雙排扣拉上之後，肩頭的鬥篷是黑白相間的翎羽。除了袖管之外，還有兩片防水的布料就這麽掛在肩頭，很像長鬥篷——不……更像是……雙翼？

    林奇覺得這件衣服格外的沉，但對他來說感覺剛剛好。

    不經意撇過衣服複雜的設計，那對羽翼造型的防水毛料是另一幅袖子……而且就像是劍一樣筆直，因為也像劍一樣，它掛著兩個“配重錘”，正是林奇鍛出來的鐵塊。

    “我知道你的長短……”昆丁老師給學生上著生理課，女司機已經一鞭子抽上了馬腚，準備開始飆車。

    林奇套上這對副袖，他看著從線條流暢自然的半指手套，以及手背上的鋼拳聖痕。

    “你可真厲害呀……”

    他試著揮拳，左手振臂刺出！

    嘭——

    拳頭撕開空氣，衣服緊緊貼在身上，連風都沒多帶出一分。

    “你知道我的深淺……”昆丁抱著小笨蛋的胳膊，仿佛林奇能滿意就是她內心最大的願望。

    那兩條副袖鬥篷，是她拆了一件影征做出來的衣料。

    昆丁像是做了滿分答卷準備邀功的考生，她興致勃勃地問著“喜歡嗎？”

    林奇沒答，他那一刻想了很久很久……

    飛賊：你知道該怎麽做。

    林奇：對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有點緊張。

    飛賊：去他媽的緊張，你三歲小孩兒嗎？

    林奇：我頭疼。

    飛賊：你腦袋都讓人射穿了，能不疼嗎？

    林奇：不，那是幾個月前的傷了，它不疼，但是腦仁裏很疼。

    飛賊：還記得你之前想過什麽嗎？

    林奇：什麽？

    飛賊：我說，我們的孩子我都想好取什麽名兒了。

    林奇：嗯……你一直都比我強。

    飛賊：不，我們一樣強！

    林奇：真的嗎？

    飛賊：你當時在想什麽？

    林奇：我連墓碑上的名字怎麽寫都想好了。

    昆丁突然感覺那個小笨蛋想要掙開自己他太緊張了嗎？

    是自己給他的壓力太大了？還是說人家不太喜歡這衣服？

    “怎麽了？”昆丁小姐覺著一副良心喂了狗，內心有了個苗頭，那股酸意就止不住的往上湧。

    而林奇看著她時，那眼神灼熱到令她有些無法直視。

    “它叫什麽？”

    “我還沒想好……”昆丁突然變得唯唯諾諾吞吞吐吐。

    林奇：“你怎麽做的？”

    昆丁：“我拿了黑白禿鷲的羽毛，它是飛得最高的鳥，離光神亞蒙距離最近，還有影征和一些聖骸布……”

    林奇：“不。我不是問這個。”

    昆丁：“喵喵喵？”

    門口的小海螺看著這一對，一直在撓門框仿佛睿智的小海螺已經看穿了一切，心裏很苦，但就是不說。

    林奇：“我問的是，你到底使了什麽邪法……”

    昆丁笑著，貼了過去：“我雖然是個魔女，但從來不用魅惑，那是對自己不自信自愛的可憐女人才會使的下三濫招數。”

    林奇：“我和你一樣，也沒想好。”

    “但是……”

    他一直覺得自己還沒等到那一步。畢竟二十一歲的年紀，怎麽看在少年向的冒險故事裏，都算是超齡主角，和那些十六歲就能後宮佳麗成群，順便拯救世界的家夥們不一樣。

    但是現在他充滿了決心。

    他緊緊抱住了昆丁小姐，哪怕這個名字不是真的。

    但這一刻，林奇覺得自己能信任這個女人，甚至願意付出任何東西，來回報她的愛意。

    用能過審的措辭就是，他們交換了一下唾液，並且林奇還知道了昆丁小姐的午飯是很粘牙的玉米粥。那一刻陶土屋上方又一次出現了光環。是翠翠見過的，養育花草樹木的神的樣子。

    “我想我愛上你了。”昆丁意亂情迷的舔著嘴唇。

    林奇在這方麵沒打算認輸，特別是流氓這方麵。

    “你說的愛上是動詞還是形容詞。”

    昆丁：“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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