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二章 今朝都是情債難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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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視一笑,看向窗外車攆上並肩而立的一對璧人。
那對璧人看似微笑,他們的心思又有誰人能猜到。君景程低眸,那些曾對他嗤笑的人此時都仰望著。
他對此毫無波瀾,令他掛心的是身後的車攆,妍嬪的身子才經調理,此去青陽路途何其遠,不知能否撐下來。
“不必擔心,我已命人貼身照料著。”沐灼華微微側頭,看出君景程的顧慮,為了寬慰君景程,不喜表情於外的她罕見地露出一抹笑。
這一笑,恰如其名,灼灼其華。
君景程呆滯一瞬,他匆匆低下頭,道:“多謝公主。”
從始至終,他對沐灼華都是持以恭敬的態度。
“應當做的。”沐灼華也不再多言語,或許對於君景程而言,自己與其他想要主宰他命運的人毫無差別。
二人之間的距離,豈是坤雲到青陽的迢迢路途。
虞穎收回視線,站起身子,看了眼君卿末,她的唇角噙起一絲奇怪的笑容,連句告辭的話也沒說就離開了。
在虞穎剛走,小二端著許多的菜肴上來,君卿末眉間閃過疑惑,卻聽那小二道:“殿下,您點的還有些做工複雜,會上的慢些。”
“本殿點的?”
“是啊。”小二茫然。
君卿末笑的弧度抽搐一下,不用想也知道到底是誰點的。後來京城裏都傳聞六皇子一頓飯都千金,實在奢靡。
虞穎從酒樓出來,文羨初手裏一捧糖葫蘆,讓她立即笑意盈盈。
“娘子,切忌吃多了牙疼。”文羨初無奈的一笑,話是這麽說,身體很誠實,忙將糖葫蘆遞給了自家娘子。
虞穎滿不在乎的道:“吃壞了牙,大不了以後喝粥。”
“那為夫陪你。”文羨初取下一串糖葫蘆,咬了一口,酸甜適宜,倒也可口。
虞穎眨眨眼,“你說許多年以後,我們牙都掉光了,怎麽辦?”
文羨初聽罷,同樣眨眼,“娘子到時會否嫌棄為夫醜?”
“說不好。”虞穎偏過頭,腦海裏幻想一下文羨初白花花的胡子沒了牙癟著嘴的樣子,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文羨初:“……”
這時候不該說不會嫌棄才應景嗎?
兩人小打小鬧,過著尋常夫妻該有的生活,愜意地在蜜罐子裏遊啊遊。但他們又知,當下的局勢已定了。
丞相要竭力扶持五皇子,而君卿末,實在讓人難以想到他的把握是什麽。除了一個出身,君卿末難道真就確定江湖棋好走?虞穎覺這很是匪夷所思,君卿末不像是打無備之仗的人。
至於皇帝,虞穎不明白皇帝到底在想什麽,他要是拿文羨初當擋箭牌,就不怕文羨初不受控製,要是文羨初真的得了那位置,皇帝該怎麽辦?
還是,皇帝真的是想立文羨初?
虞穎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明明記得文羨初說的話中,這個皇帝對他很不喜歡來著。莫非是愛之深恨之切?
同樣疑慮於六皇子為何從始至終能端著穩操勝卷的態度,丞相為此陷入思考。他猛地驚醒,莫非當年那東西落入了六皇子的手裏?可那個老人不是帶著嬰兒不知所蹤了嗎?
要是有那東西,怪不得六皇子不見絲毫的著急。自己當年是為別人做了嫁衣?丞相越想臉色越陰沉,那東西怎麽能落入別人手裏。
不過他更心悸的是,好一個虞寒,死了十八多年了,坤雲還是離不了他。就是邊疆的戰士,也要守著他。
而在深宮之中,有一位老嬤嬤站在一處,她枯黃的手禁不住的顫抖,曼陀粉的毒,何人能解?
一張刻滿歲月痕跡的臉現上可悲可笑的神態,輕輕地呢喃,“師兄,你也來京城了嗎?”
隻是他們早已形同陌路。在老嬤嬤的身後悄無聲息的一道身影走出,他的老態不亞於老嬤嬤,正是那次桃花寨與醉鬼交手之人,望向老嬤嬤,他終是苦笑。孟娘,這麽多年,還是不曾忘記他嗎?
“那東西的另一半還是沒有找到嗎?”老嬤嬤轉身看向來者,她的聲音發涼,悲傷的情緒盡數藏了下去。
“沒有,想必是與那本秘籍脫不開關係了。”那人搖頭,“不過秘籍之中的隱秘,若非虞家人,恐怕解不開。難怪六殿下任由那個丫頭將秘籍拿了回去。”
“如此,就等著他們將東西找出來我們再行動好了。”老嬤嬤冷淡道,根本不在乎秘籍在誰手裏,在乎的隻有那東西能不能湊齊。
“可是那丫頭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何會去找?”
“不礙事,她都來了京城,知道這事還會遠?”老嬤嬤看了眼四下,“你還是趕緊離開吧,深宮不宜久留。”
對於老嬤嬤不帶挽留的語氣,那人也習慣了,他皺皺眉,眸子裏是真摯的關切,“貴妃娘娘的身子怎麽樣?”
“還好,不用擔心。”提到貴妃娘娘,老嬤嬤也含了真摯,她再看向那人,心裏隱隱的愧疚,目光柔幾分,“你放寬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那人點頭,又無聲無息的消失。
留下老嬤嬤一人悵然若失,淡淡褐色的眸子閉起張開,一息被無情掩去所有的情緒。
“師兄,既然你終究還是站在我的對立麵,我也不能留有仁慈之心。”她所做的事情一旦敗露,釀成大禍就是一發不可收拾。
她也沒想到,從最初隻想存活下去演變成了皇位的爭奪,為的居然還是活下去。
想起幾十年前被追求到絕境,她期盼來拯救自己的人沒出現。也難怪,她製毒得罪江湖眾人,而師兄是江湖赫赫有名的神醫,他怎會出現,最終出現的是將才離開之人。
逃脫險境為報恩情成了他的妻,她以為可以有安然的生活,可不過短短十幾年。再度剿殺,勝過往昔,隻能犧牲了自己的骨肉,躲藏到深宮。
實在可笑,對其他人來說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是她最安全的所在。隻有這裏,那些人不敢冒犯,最終以訛傳訛,她死在當年江湖義士的追殺中。此事最委屈的不是她,是她的女兒,委身帝王,帝王無情,而她的女兒動了情。雖現今慶幸已將情斬斷,可落下的心疾是醫也醫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