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七章 神一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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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雲的將士玩命抵抗,尤其是邊疆的戰士,這片土地黃沙肆虐的飛舞,血汗浸染了土地,悲壯的哀歌在羌笛聲裏悠悠的響起。
“龍桓軍糧被燒了,現在是狗急跳牆了。”穆嘯山在營地裏抹了把臉上還未幹的血跡,他身上的肅殺之氣正是剛從戰場上帶下來的。
“無論如何都得抵住,隻要抵住了,往後龍桓就囂張不起來了。”齊戰陰沉著一張臉,與龍桓對上唯一的勝算就是拖,越往後拖,龍桓的境況就開始惡劣了。
冬季裏,龍桓的糧草運輸十分困難,比起在寒冬裏適應戰鬥來說,糧草更加重要。
但是抵住龍桓的攻擊,需要付出的代價比他們想象的慘烈許多。
數以萬計的戰士死在了沙場上,這場戰役用白骨蘸血寫在史書裏,用無聲的泣聲向世人告誡著,不要重蹈前人覆轍。“抵住啊!”戰士們的臂膀抵著巨大戰甲的冰冷軀殼,他們死命咬著牙齒縫間流出了鮮血,青筋暴起在額前、頸項、手臂……揮舞著刀劍砍著堅硬的軀殼,明知自己如同螳臂擋車,還不肯放棄,哪怕在車輪下
碾壓成一團模糊的血肉。
他們死守著家與國,哪怕挫骨揚灰,萬劫不複。
在將士們前仆後繼的犧牲裏,龍桓終是不能破了坤雲的防禦線,就連龍桓的將士都震驚於坤雲竟然真的將他們抵擋了下來。
“倘若將軍還在,他們定然不會如此猖狂!”齊戰看著眼前一具具被抬下去的將士屍體,鐵骨錚錚的男兒紅了眼眶。
“對!要是將軍還在,坤雲早就一統這天下了!哪裏還會有這群狗賊!”其餘的戰士們同樣憤慨。
在士氣低迷的當下,唯有他們口中的將軍能讓他們重新士氣高昂,他們的將軍就是他們堅持下去的信仰。
虞穎看向文羨初,她忍不住問道:“他們說的將軍是誰?”
這個問題在她來邊疆的第一天就想要問,她一直都沒有問出口,在她終於問出來時,她的聲音居然有些顫抖。
“虞寒,當年的鎮國將軍。”文羨初抿唇,他看向虞穎,女子眉眼素筆難描的傲骨讓人移不開視線。
二十多年前,虞寒,曾是一介書生,但是國難當前,棄筆從戎。帶八千將士突出重圍抵擋敵軍數萬大軍,一戰成名,創造了神話,無人能夠將其超越,就連龍桓的將士都無不歎服。
曾經,虞家軍的帥旗所到之處,不用一兵一卒就可一城歸降,舉國奉之為神,敵人聞風喪膽。
這樣的一個男人,在十幾年前的一場戰役隕落,敵軍將他圍剿在絕地,而他邊隻有一百人的親衛兵。嚴寒冬日,耗盡糧草,守了整整十天,等到援軍到來的那天,他站在那裏沒有了氣息。
援軍趕來根本就不需要那麽多天,然而卻花了十天,這一直都是個謎,但隨著男人的離去,沒有人再想去提及。
說來實在可笑,虞寒的屍體,沒有回到坤雲。被龍桓抬回了龍桓國,以極其崇高的禮節厚葬,傳聞龍桓的皇帝親自為他合棺。
可是虞寒的故土終究在坤雲啊,邊疆的戰士們死守著他們將軍殞命的土地,他們想要奪回他們將軍的屍骸,將他葬在坤雲,然後告訴他:“將軍,我們接您回家了。”
在這個男人麵前,連敵人都由衷的欽佩。沒有了國界之分,隻有對一個英雄最為崇高的敬意。
虞穎的心受到了震動,如果她的猜測沒有錯,這個神一樣的男人,與自己真的有關聯嗎?她的神情有些恍惚。
邊疆的那位虞將聽著他手下的戰士昂揚地提起他們的信仰,他笑了笑,眸光放置遠處變得深邃起來。他再回神的時候,看向虞穎,要是虞家的帥旗還能再度出現在沙場上,該多好。
這世間,總有那麽多的機緣巧合,冥冥之中許許多多的事情已經注定了。
就像虞穎遇見文羨初,會隨著他來到邊疆……
“這次多虧了你們。”穆嘯山坐在營帳裏他看著齊戰,此次戰役,邊疆軍的犧牲最為慘烈,讓他覺得慚愧。
“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並不是為了誰。”齊戰並不想多說什麽,他們守了二十年的邊疆,軍營已經成了他們的家,同袍成了他們的家人,他們邊疆軍從不聽誰的號令,隻守這一方的土地。
穆嘯山沉默,他知道,邊疆軍是坤雲多麽強大的力量,而想要調動這股力量,那東西早在十幾年前就不見了……那個男人離去的同時,那個東西也不見了。
文羨初坐在主帥的位置上,清俊的眉宇一片冷然,坤雲真的危矣。
想要抵禦外患,第一步是從內下手,將國內的禍害鏟除。但是都腐蝕這麽深了,想要鏟除談何容易。除非……除非邊疆軍可以回京,這股勢力,這股世人崇敬的勢力才足以震動京城。
但是,調動邊疆軍就得有龍符,沒有龍符,一切都是浮雲。
然而虞寒當年功高蓋主,引得皇帝的忌憚,所以虞寒就算死因可疑,皇帝也沒有深究。這樣的縱容,導致了如今的局麵,龍符也從此下落不明。
虞穎沒有摻合一群男人談事,她現下的心緒亂的很。
她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營地裏走著,耳邊偶爾響起慘叫,估計是受傷的將士在醫治時抑製不住傷口的痛楚才吼出了聲。這番情況下,她要是還能靜下心來就是奇跡了。
鳳眸微抬,她已走到了湖邊,湖麵清澈如鏡,呈著她的倒影。她剛想坐下來靜一靜,湖對麵的身影卻令她眸光凜然。
邊疆軍與朝廷軍來往,一直都是依靠齊戰來傳達兩方的消息,而他們真正的掌權者,也就是那位虞將幾乎很少現身。在湖對麵的,可不就是那位整日邋裏邋遢的虞將。另虞穎怔住的是,虞將身邊的人。是許久都不曾見到的老人,近來事情過於繁多,虞穎未去留意,而今日,老人與那位虞將並肩而行,看起樣子,根本不像是神智不清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