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強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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購買比例為70%, 防盜時間為48小時, 請補買前文麽麽噠 顧貴妃言笑晏晏, 眸子如同星辰一樣, 就這樣望著妹妹, 似乎是想要看明白她到底想了什麽。顧柔嘉對上姐姐清亮的眸子, 當即就覺得有些尷尬, 低眉沉吟片刻, 微紅著臉搖頭說:“嘉嘉不曾對九殿下十分上心。”
麵前的人是她的親姐姐, 一直以來, 顧柔嘉對於姐姐的依賴心是很重的, 加上前世一直到死都不曾再見過姐姐, 一來二去之下, 她對於姐姐就更是依賴了。前世沈澈廢了新帝,自立為攝政王,將先帝妃嬪盡數幽閉, 並對朝中大臣展開清洗,手段皆以雷霆之勢,讓顧柔嘉想來都覺得後怕。
但這話, 她也不敢告訴姐姐, 畢竟重生之事太過匪夷所思, 姐姐若是信了還則罷了,若是不信反倒是以為她生了病或者是被邪靈附體, 她也不願費盡心力來證明自己並沒有什麽大礙。
“真的不曾對他上心?依你往日的性子, 能得到你如此關心的, 隻有軼哥兒了。”妹妹矢口否認,反倒是引得顧貴妃笑著反問。進宮以前,一直是顧貴妃帶著顧柔嘉,對於妹妹的性子也頗有幾分了解,若說妹妹對於撞倒沈澈的事心中有愧而想要補償的話,雖然不是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卻也不是特意囑咐自己,要自己照拂沈澈一二。
以顧柔嘉的性子,若非將沈澈放在了心上,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
不想姐姐突然提到鄭軼,顧柔嘉的神色一黯,想到前世鄭軼的背信棄義,咬了咬牙:“嘉嘉往後再也不會對他上心了。”鄭軼根本不值得她上心,就算沈澈意向淡漠,但他性子如此,顧柔嘉也不會強求。更何況,前世沈澈雖然幽閉了姐姐,但終究不曾傷害顧家一條性命,而鄭軼,且不說自己是他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光是父親對他的照拂之恩,他就是這樣回報的?
她忽的變了神色,讓顧貴妃有些不明所以,但知道妹妹是個有主意的人,並不多說什麽,隻是笑著攜了妹妹的手:“嘉嘉也是將笄之年了,待及笄後,也就可以嫁人了,姐姐也不勸說你什麽,隻要你問心無愧就好。”她說到這裏,又輕聲道,“況且,以姐姐看來,鄭軼並非良配。”
顧柔嘉一怔,前世她不曾進宮,也不知姐姐什麽意思,母親也從未說過姐姐對於鄭軼的看法,現下親耳聽到姐姐的話,顧柔嘉有些發怔,但旋即很是歡喜。
鄭軼自然不是良配,他隻是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豈值得顧柔嘉為他再付出什麽?
“姐姐最好了。”念及此,顧柔嘉笑著拉住顧貴妃的手,將小腦袋枕在姐姐肩上,後者身上帶著的馨香味讓顧柔嘉喜歡得要命,撒嬌之餘,又想到了沈澈那冷清的眸子,心頭止不住的狂跳起來。平心而論,她前後兩輩子都不曾見過比他更好看的人。若非他如此處境,以他的人品相貌,不知多少世家少女對他傾慕有加……
她暗自在心中評價著沈澈,不覺被姐姐含笑望著,待回神之際,見姐姐眼中的笑意,好似自己的心思都給看光了一樣,臉兒頓時紅了起來:“我、我……”
“這是想到了什麽?”顧貴妃當即含笑道,伸手捏了捏妹妹的小臉,感覺到指尖灼熱,也是一笑,“他不得聖心,在宮裏一直都是個透明人,性子又冷硬,你還是不要與他過多來往,仔細吃了他的虧。”
“九殿下生性冷硬不假,隻是我從未得罪過他,他為何要讓我吃虧?”顧柔嘉脫口道,“說來,九殿下身為先帝最幼子,何以不受待見到了如此地步?”
顧貴妃神色一僵,蹙眉沉思片刻,笑得從容:“這其中的緣故,連我也不曾知道,你倒是不要再問了,仔細惹禍上身。”她說到這裏,又猶似歎惋,聲音輕輕的,“也是先帝還顧念著是自己的兒子,現下這位又沉迷酒色聲樂,懶怠管他,換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當家的,早就沒有這個人了。”
“姐姐你說什麽?”她聲音太輕,顧柔嘉隻聽清了一部分,並沒有全部聽完,當即問道。顧貴妃卻笑盈盈的點她腦門,“自言自語呢,非要問清才肯罷休不成?”
見狀,顧柔嘉也不再深問,方才雖然沒有聽清,但有那麽幾句還是聽見了——“換個眼裏揉不得沙子沙子的當家的,早就沒有這個人了。”
這宮裏本就是個是非之地,沒有先帝和皇帝的喜愛,沈澈能夠平安長到這樣大,本來就是十分不易了。全然靠著自己摸爬滾打長大的沈澈,勿怪前世會用那般的雷霆手段了。
想到前世姐姐被幽閉的下場,顧柔嘉身子抖了抖,還是握住了姐姐的手,輕聲囑咐道:“姐姐,你聽我說,對九殿下好一點,即便不能過多照拂,但好歹讓他食能果腹、衣能蔽體。”他那樣清臒的麵容,不像是正值盛年的年輕男子,加上膚色白得病態,讓顧柔嘉止不住的難受起來。
真不知道,前世這位年輕的攝政王,在未曾掌權之前,到底是怎麽過的。
這話讓顧貴妃愣了愣:“這是為何?”
“他到底太過可憐了。”被姐姐驟然發問,顧柔嘉怔了片刻,極快的胡謅出一個最為妥帖的緣由來,見顧貴妃麵露詫異,她飛快的膩在姐姐身邊,賣乖的笑著:“姐姐答應我吧。”
因一直將她帶在身邊,顧貴妃對她是鍾愛非常,遠非弟弟顧鴻影能比。現下她如此賣乖的提出這個要求來,顧貴妃沉吟片刻,還是有些沒有經受住她的意思,想了想:“這個雖不難,我卻怕你著了他的道。若是他刻意接近於你可怎生是好?”
“姐姐高看嘉嘉了。”顧柔嘉笑道,“他若真是有什麽目的,何苦接近我?放低姿態討好姐姐不是更好?”又一番癡纏,磨得顧貴妃不得不笑道:“罷了罷了,說不過你,到時候若真是出了什麽岔子,可不許哭。”
姐妹倆說笑著往宣室殿去,今日皇帝壽辰,不少老牌權貴皆是到場為皇帝祝壽。原本以為,安定大長公主要回來參加侄孫兒的壽宴,誰想老太太害了病,也就缺席了這場宴席。顧柔嘉被姐姐領到殿中,溫含芷正探著身子張望她,一見她倆來,忙上前來,脆生生的喚道:“晏如姐姐。”
“含芷也長大了好些呢。”溫含芷自幼養在顧家,對於顧貴妃而言,也是自己的小妹妹,加上她和顧柔嘉從小同吃同住,顧貴妃對她也有幾分獨特的疼愛,此刻見了她,也是覺得親切,含笑望了她半晌,又笑著說,“你素來多心,還是多多保養,瞧清減得這個樣子,連我見了都覺得心疼。”
她生性敏感多思,加之體弱,時不時便有一場病,身子就更不好了,渾然一個病美人。被表姐點破,溫含芷臉兒微微發紅,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在男女之防一事上,大燕並不似前朝般森嚴,對於男女之間往來都是不曾禁止的。因而,今日在宣室殿的宴席也不像是想象中的男女分室而居,而是設在一處,不過是因性別而分坐皇帝左右下首罷了。皇帝禦座旁分設兩張桌子,一邊坐著皇後,另一邊自然就是顧貴妃的座位了。
趁著顧貴妃和溫含芷說話之餘,顧柔嘉左右細看幾眼,見殿中的人有她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其中有不少人,在前世沈澈掌權之後遭到了清洗,縱然中間有許多人是罪有應得,但也有不少人是因為和沈澈政見不合而被貶斥。
成王敗寇,自古以來都是如此。
如此想著,她目光一閃,忽的注意到端坐於主位上的帝後正在和一個年輕男子說話,那男子麵如冠玉,是個不可多得的俊美男子,左佩香囊、右配美玉,渾然都是說不出的風範。他此時正笑得十分得體,似乎是個溫潤的男子,身上也帶著一股子說不出的貴氣。顧柔嘉怔了半晌,眼前忽又浮出沈澈那雙烏泱泱的眸子來。
縱然都是身帶貴氣,但沈澈氣度太冷,加之膚色白得病態,就像是從未曬過太陽似的,無端讓人就覺得清貴無華;而眼前這個男子雖然笑容溫潤,但總像是沾染了幾分俗氣。
她自顧自的想著,顧貴妃半晌沒有聽見妹妹的聲音,當即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見到了目光盡頭的男子之後,笑道:“我還以為你見了誰,原來是他。”
顧柔嘉一笑:“他是誰?”
瞥了太子一眼,顧貴妃的笑容愈發寡淡:“能讓皇後如此親昵,自然是她親生的太子沈奕了。”說到這裏,她攜了妹妹的手,搖頭道,“他渾然不像是皇帝陛下親生的,比起陛下的昏聵無能和沉迷聲色,他倒是強了許多。”說至此處,她話鋒一轉,“隻是有些事,那可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並不知姐姐所言是何事,顧柔嘉轉頭再看了一眼沈奕,低呼道:“他就是太子?”
前世,皇帝駕崩之後,太子繼位,追封了大行皇帝之後,又尊母親為太後,顧貴妃也順勢被尊為貴太妃。顧柔嘉本以為,往後就能時常見到姐姐了,心裏正美滋滋的盤算著見了姐姐之後能夠如何。但不想,連一百日的國孝尚且沒有過完,沈澈便廢了新帝,自立為攝政王,此後第三日,廢帝於寢宮暴斃,京中都知道,定然是攝政王對其下了毒手。
原來,廢帝是個看起來這樣溫潤的男子。
想到太子沈奕前世的下場,顧柔嘉雖然有些惋惜,但麵上和藹可親的皇後轉頭就將她賣到了皇帝麵前,顧柔嘉若再因同情別人前世的遭遇而對其放下戒心的話,她就是徹頭徹尾的傻子。
知人知麵不知心,她早就該明白這話了。
她一時不曾言語,那頭皇帝和兒子說了話,抬眼就見顧柔嘉若有所思的小模樣,一時喉結滾了滾,不動聲色的望向了吉祥。誠然顧貴妃是個容色傾城的美人,但皇帝坐擁天下,更有著許多男人都有的劣根性,那就是喜歡喜新厭舊。
尤其是顧柔嘉容色尚且稚嫩,比起有著成熟風韻的顧貴妃更有說不出的姣美情態,讓皇帝心裏癢癢的,若非還有幾分顧念顧貴妃的心思,現下早下旨將顧柔嘉迎入宮中了。
吉祥自幼就伺候在皇帝身邊,隻消一個眼神就明白什麽意思,當即笑盈盈的迎上前去:“貴妃娘娘,陛下請娘娘歸座。娘娘和顧姑娘姐妹情深,陛下有旨,請顧姑娘和貴妃娘娘一同坐吧。”
屬於顧貴妃那張桌子很大,坐下兩個嬌小的女子是綽綽有餘。但顧柔嘉想到皇帝看向自己的灼熱目光,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顧貴妃何嚐不知妹妹的心,蹙眉想了想,笑道:“妹妹方才在外麵吹了風,有些頭昏腦漲,還是讓她且休息一二,免得過了病氣給陛下。”
聽她如此言語,吉祥哪裏不懂,當即笑了笑,依言向皇帝稟告。皇帝一時惋惜,看著顧柔嘉坐在顧夫人身邊,笑得十分乖巧的樣子更是讓他目光熱切非常,對坐到身邊的顧貴妃說:“二姑娘既是身子不好,就差太醫瞧上一瞧,免得拖成了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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