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不錯。”王延秋連連點頭。他發現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子，簡直天賦異稟。其空間思考和情景記憶能力都異常驚人。

    “小徐，你有沒有注意到魏將軍的岩畫，在這隻豎直的眼鏡下方，留下了大量刻痕。但又不像是任何具體的事物和抽象符號……”

    “我注意到了，也許它無法想起這裏原本應該有什麽，狂暴中，他痛苦地在這裏不停地抓撓，幾乎要把這麵岩石撕裂開……”

    “不錯不錯，”王延秋感覺豁然開朗起來，“是一個正確的情景假設，就在節骨眼上。”

    “組長，剛才魏人龍其實就是消失在這個位置。”淩雲適時提醒道。

    “是啊，怪眼下的這一大片空白區，一定有蹊蹺。”

    王延秋慢慢走下台階，走向那麵壁畫，如同被它吸引忘記了危險。

    “組長小心。”

    “你留心生命探測器，我去看一下，”他轉身看到徐衝也躍躍欲試跟在後麵，“你別跟著，太危險了。”

    徐衝趕忙停住，站在淩雲身邊。

    王延秋拎著手槍，徑直到了巨大的壁畫下。他試著把自己假設成一個蟄伏地下六百年，充滿怨恨的的怪物；當自己坐在王座上看著這副恐怖畫卷時，到底在思考什麽？

    徐衝帶來的畫提醒了他，這片空白處本該另有一座山，而這座山，正是他耿耿於懷的地方，它大概隻能想起自己生前戰敗之處，卻想不起死後被熬屍成魔的地方。而廣塵畫中這個女人，一定與所有事情，都有莫大關聯。

    他走到石壁前一米，不再靠近。他發現了岩壁上噴濺狀的淺黃色液體，一股惡臭撲鼻而來。他走近時帶來的微弱氣流，使得液體突然冒出濃煙並燃燒起來，這是魘魔留下的血，說明剛才淩雲的射擊，其實打中了它。

    他看著岩壁上，點點滴滴的黃色血液一路向上，最終在那隻怪眼下不見了。魘魔每一甲子都會化屍繭而變化，每次破繭而出，都會具有更強的隱蔽能力，這一點他早就領教過，不過隱形歸隱形，倒是不至於會憑空消失。可見它最終逃走的通道，就在岩壁上，就在這隻怪眼附近。

    “淩雲，準備再進行一次斷層探測。”

    “組長，用炸藥可能會造成塌方。建議使用超聲波空穴成像。”

    “這個建議好。不過，探測器在車上。”

    “我去取。”

    “小心些。”

    “知道。”

    淩雲取了手電轉身離開了。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黑暗中，現在這個偌大的地下空間就剩下徐衝和王延秋。

    王延秋退回平台，一屁股坐到那隻由至少八具人骨拚接而成的椅子上。徐衝沒有熊心豹子膽，不敢太過靠近這張戾氣十足的椅子。

    “淩雲一個人去，不會有危險吧？”

    “不會，那老僵屍中了槍沒那麽快恢複的，必然還在裏麵。”

    “你們那個不明技術與曆史文獻的小組名稱還真是奇怪……”

    &nhd，這個聽說過嗎？”

    “沒。”

    “沒聽說過就對了。”

    “我發現淩雲的車與同步軌道上軍用通訊衛星在進行超高頻聯絡。你們隸屬軍方？”

    “觀察能力很強啊。我們是總參直屬情報部門，追查有潛在軍事價值的技術，更多還不能告訴你。除非，你成為我們一員。”

    “這些妖魔鬼怪的東西還有軍事價值？”

    “當然，要不然希特勒就不會派他的精銳傘兵到西藏收集這些東西。”

    “希特勒傘兵到過西藏？”徐衝突然想起，會長文件夾的筆記裏，好像有這方麵內容。自己一目十行看過，完全沒注意。

    “小子，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比如說魏將軍，它原本應該是戰死了，但是未知的野心家出於某種目的，把它複活並試圖控製它。不管是涉及黑魔法也好，未知的高技術也罷，我們必須要弄清楚原理。這就是我們這個組織存在的原因。”

    “我從來沒想過世界真的會有僵屍，即使有，也沒想過它會飛簷走壁。”

    “電視裏那些穿著古裝雙腳跳的，都是故弄玄虛用來騙人的，我們與境外敵對勢力爭奪了多少年，但是至少在利用媒體掩蓋真相這一點上，還是用共識的。”

    “敵對勢力？”

    “嗬嗬。你是聰明人，自己猜去吧。”

    “但是，有關所有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都想知道。”徐衝把心裏的真實想法都說出來了，他很少這麽坦誠地說話。

    “有興趣加入我們嗎？我看你心思靈巧，很適合幹這行。”

    “我有特長？”

    “當然，我不會看走眼的。”王延秋睜大眼睛說道，顯得很誠懇。

    “當然，我一百個想參加。”徐衝完全沒經思考，一口答應下來。

    “不過暫時還要有一個考察期，你得先參與幾次簡單任務……”

    “沒問題。”

    他正急著表忠心，不知道哪裏滴滴聲再次響起，丟在腳邊的那個生命探測器，又開始起作用了。

    “老大，怎麽又響起來了……”

    “它靠近了。”王延秋平靜說道，

    聲音速度變得急促起來，十秒鍾內變成了刺耳的尖叫。徐衝並不熟悉這種設備，但是他很清楚，這樣激烈的反應，絕非什麽好事。

    “怎麽回事老大？它要出來了？”

    “不，它快死了……”王延秋突然提鼻子嗅了嗅，“它一定收到了重創，要自毀了，”徐衝有樣學樣，提鼻子嗅了嗅，但是沒聞出什麽特別。

    “快，快，把燈都關了。”

    “你不是說它懼光。”

    “都關了，快。”

    王延秋也不解釋，徐衝趕緊四處找幾盞外場大燈的電源，這些光源不是他布置的，哪兒那麽容易找到開關，最後還是王延秋先到發電機處，一把合上擰電源。整個墓穴一下子陷入黑暗，隻剩下急促的滴滴聲，響聲是如此的奇怪，與之前相較，好像衰弱了不少。

    徐衝雙眼漸漸適應黑暗，他發現，眼前並非完全的黑暗。正麵那麵岩壁上，那隻巨眼變得鮮亮起來，它完全凸顯於漆黑的背景，散發這邪惡而又迷人的翠綠色光芒，有什麽東西從裏麵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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