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事出反常必有妖。”徐衝半側過身，很想加入討論。

    “徐衝說的很有道理。”

    淩雲罕見地肯定了徐衝。今天徐衝打開了箱子漏了臉，替淩雲省卻了很多麻煩，要不然她還要繼續出賣色相和文鼎華周旋。

    “看看其他視頻是什麽？”趙小銳心急道。

    淩雲點開了後麵一個視頻。又是一片漆黑，從圖像邊緣文字看，是昨天早上淩晨兩點拍攝的，看起來他一直是這個時間段外出活動的。

    “他淩晨出去了？這個時間段誰值的班？”淩雲轉向林清，語氣頗為嚴厲。

    “是他。”林清愉快地撇清了責任。

    淩雲有些遲疑，她原來以為是這個鍋是林清的，聽聞是徐衝的簍子讓她有些意外。她停頓了很久，似乎在醞釀憤怒。徐衝戰戰兢兢等著挨罵，但是最終淩雲決定不追究這件事，繼續看她的視頻。這件事竟然就這麽過去了。

    畫麵遠處，一溜微弱的車燈在移動著，鏡頭一直跟著這一串兩光。

    “老文，看，這是把戰俘押往吳潘的勞動營。我的弟兄們被抓走了上百人，據說政府軍和果敢老彭的逃兵，也有被抓來的，沒有一個活著出來的。”

    壓低聲音說話的，仍然是之前片段裏的那位，但是這個人至今沒有漏過真身。文鼎華也沒有提過他的名字。

    “是去桐山株式會社的勞動營？”

    “是的，這家公司不簡單。你看到那裏造了一半的水壩了嗎？”

    鏡頭移向遠處的一條大河，河邊有一些圍堰建築和修建了一部分的水壩。

    “看到了。”

    “是10年前，中國公司造的，吳潘控製這一帶之後，借口水壩破壞了自然環境，趕走了中國公司。隨後這家日本企業就來了，負責這一帶的電力，現在水壩工程歸了他們，但是工程機械開進不少，進度卻很慢，這幾年幾乎沒動靜。”

    “那他們在幹什麽？”

    “不清楚，整個區域被封鎖了，外圍是吳蟠的軍隊，裏麵是他們的人。”

    “有路下去嗎？”

    “有，但是路口有碉堡，林子裏有巡邏隊。我得到消息，建造水壩是幌子，那些機械沒閑著，他們其實一直在秘密開山，山裏麵有名堂。”

    “能弄到內部圖紙嗎？”

    “當年我的人在中國公司幹過活兒，手上有內部結構圖紙。”

    “水壩以及附屬設施的機構不會很複雜，圖紙價值不大。不過，山裏麵就不是那麽簡單了。對了，抗戰時，這裏是不是駐過日本人？”

    “有，日本55師團一支隊伍駐防這裏，在這裏修建過不少碉堡，九年前，桐山會社在距離水壩後方15公裏遠的地方，為死去的日本兵修建了陵園和慰靈塔，對了，陵園裏還有一座博物館，不過地方偏僻，去的人很少。每年隻有在日本人的盂蘭盆節，也就是日本投降紀念日前後那幾天，會有幾波日本旅行團來拜祭，平時沒人去。”

    “55師團？”

    “嗯，去過的人說，那裏麵陳列著從桐山會社礦坑和工地裏挖出來的舊步槍鋼盔水壺什麽的，還陳列著一麵破破爛爛的軍旗，上麵簽滿了鬼子名字，博物館的人說，是駐守這裏55師團一個大隊，1944年全體玉碎前留下的。”

    “全體玉碎？”

    “是這麽說的。”

    “這一帶沒有大的戰役發生啊，怎麽會有全體玉碎？”

    “你覺得可疑？”

    “確實有一些可疑，你看，55師團42年前確實在這裏，但是43年就調去金邊了，駐防這裏的日軍，不可能是這支部隊，這裏麵有古怪。”

    說話間，一聲淒厲叫聲，一隻灰蒙蒙的鳥從圖像邊緣快速飛過。

    “我們說話聲太大，驚動了附近的鳥？”

    “剛才你提到的大壩內部圖紙什麽時候能給我？”

    “這個不難，早上10點，還是去上次那家酒吧，會有人會把電子版給你。”

    “嗯，那我先回去了。”

    畫麵至此消失，從最後幾句話透露的信息看，昨天發生失誤的，還不止是徐衝的，淩雲對文鼎華的跟蹤，也出現了一些紕漏。文鼎華去酒吧是取水壩內部圖紙的，但是淩雲隔著一條街，並沒有發現他和某人接了頭，為了躲在對麵奢飾品店裏監視文鼎華，她還花錢買了雙鞋，結果舍出去孩子沒套著狼。

    “林清，你替徐衝一下，我有話對他說。”

    林清老大不樂意地把坐在一堆終端前的徐衝換過來，這讓徐衝感覺受寵若驚。他趕緊到了淩雲邊上，屁股隻坐了半邊椅子。等著淩雲有什麽任務交給自己。

    “小徐，剛才的視頻透露出一些新的線索，這裏的日軍陵園值得去看一看。”

    “哦。”

    “明天我得潛入大壩附近偵察，小銳和林清要待命，隨時跟蹤文鼎華，都沒時間去哪兒，隻能讓你去一次了。那個地方雖然也在桐山開發區內，但是畢竟是對外開放的公共場所，你去拍一些照片回來。”

    “好，我明天去。”徐衝趕緊點頭，雖然好像是一件並不甚重要的事情，但是自己在她心目中總算有了一點地位。

    “你還是新手，本不該讓你去的，但是事急從權，我希望沒看錯你。”

    “請組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兩人一本正經對視的場麵僵持了兩秒，邊上趙小銳忍不住笑了起來。

    “淩，那個和文鼎華稱兄道弟的家夥，不去查一下嗎？”趙小銳說。

    “現在人手不夠，沒辦法查了，估計是喬森遊擊隊的人。等王延秋來交給他吧，或許他還認識。”

    “他什麽時候來？”

    “也許兩三天，也許一周。他什麽時候有過準譜的？”

    “淩，其實我覺得，對大壩的偵察可以推遲，因為並不在當初的行動計劃內，我們的人手配置也不足。”

    “他不來，就不能行動了？”

    淩雲的反問，讓趙小銳無語。這一刻，徐衝感覺自己的心與淩雲是相通的，他可以清楚感受到淩雲暗藏心底的，試圖展示能力的勃勃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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