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缺心眼。不過，你可以上網搜一搜這個人名，現在有人專門收集當年遠征軍失蹤烈士的姓名，供後人查找，不過那時候死的人多了，一個中尉，多半也找不到……”

    “你認為他已經死了？”

    “沒跑兒吧，遠征軍當時被日本人堵在野人山，大部分都沒有跑出來。就算當時沒死，如今也該九十多了吧？還活在世上可能性不大。”

    小雅抓著這支隻皮革槍套，眉頭緊鎖，似乎在使勁想什麽事情。但是，最終她還是放棄了，將槍套交還徐衝放回成列櫃。

    兩人走過陳列區，到展廳後麵倉庫區。可以看到地上遍布木片碎屑，顯然日本人是從後麵將幾十隻木匣子搬出來的，一路上這些碎屑掉的到處都是。

    徐衝打開手電，走進黑漆漆的倉庫，小雅緊跟其後，但是她顯得興致不高，好像還在沉浸在剛才的那個名字中，難以自拔。

    “還在想那個名字？”

    “是啊，一定是在哪兒聽過。”

    徐衝回過身，發現小雅緊緊抱著雙手，不斷搓著雙臂，好像很冷。

    “你發冷？”

    “不知道為什麽，我越是使勁想折個名字，就越感覺很冷，好像周圍在下雪……”

    “這麽神奇？”徐衝故作驚訝狀。

    “說了也是白說，失去記憶的滋味，你不會懂的。”

    徐衝聳了聳肩，他認識小雅時間不長，總之這個小女孩兒給他的感覺是神經兮兮的。

    兩邊是巨大的蓋著篷布的櫃子。徐衝撩開那些布看裏麵，都是些破破爛爛的槍支、彈藥和軍用物資，和前麵成列的沒兩樣。

    “小雅，你說，他們收藏棺材幹什麽？”

    “怎麽可能收藏棺材，你沒見他們把棺材砸毀了，還澆上汽油，要一把火燒了。”

    “我是聽說，二戰日本兵戰死，都不用棺材，直接火化。”

    “這些棺材不是裝日本兵的。這後麵一定有名堂的。”

    徐衝猜測，小雅想找的是那些彈藥箱改的薄皮棺材裏裝的東西，也就是那些留下屍蠟的玩意兒，如果淩雲或者王延秋在這裏，他們感興趣的，也一定是這些東西。

    倉庫的後麵是一道門，門虛掩著，裏麵周期閃爍著紅光。看起來，警報就是從裏麵發出的，不知道為什麽外麵警報聲停止了。裏麵分明還在閃爍警報。

    徐衝又有些退縮，奈何小雅已經閃進了那扇厚重的門。他隻能趕緊跟著進去。這道金屬門的厚度接近20厘米，一半合金層，一半石英防火層，規格超過b級金庫門。金屬門外部是密碼盤和相隔兩米的兩個鑰匙孔。

    金屬門內部，則是兩組十二根四厘米直徑鎖舌，分別鎖死上下兩個方向個方向。除非有兩個人，同時用兩把鑰匙開啟，或者幹脆火箭筒，否則沒人能打開這扇門。

    很難想象，破博物館為什麽要用這種專業級的金屬門。他從附近架子上胡亂找了根日軍工兵鍬，抵住門的轉動部分，避免它因為不可預知的外力又關上了，把自己和小雅堵在裏麵，那可就麻煩大了。

    他觀察了門後鎖的連杆設計，一旦門鎖死，從這扇門裏麵出去，也需要兩把鑰匙同時開啟。這種設計看似繁複多餘，不過徐衝猜測，應該是有原因的，而且不僅僅是為了防外人。

    進了門，裏麵是一條很長的過道，頂部的紅色燈光間或閃爍，讓人煩躁不已。

    走了幾步，頭上閃爍的紅光停止了，不知為何，警報完全解除了。這倒是稍稍緩和了徐衝的緊張。

    “大小姐，有人關了警報？會不會裏麵還有人？”

    “走，下去看看就知道了。”小雅鼓動徐衝繼續向前。

    再往前是向下的金屬樓梯。沒看到其他岔路，地上木屑也是從梯子上來的，兩人沿著螺旋向下梯子，下了大約四五層樓的高度。顯然桐山會社以博物館為幌子，暗中挖通了大山，這麽詭異的工程，肯定不是想要建一個倉庫那麽簡單。

    樓梯終於到了盡頭，他們再次看到了一道無人且陰暗的走廊。

    遙遠的走廊盡頭，好像又是一扇金屬門，不過七八米開外，一間門打開的房間，房門裏漏出亮光。

    兩人躡手躡腳走進去，發現是一間監控室。這個地方讓徐衝感覺些許的親切，因為布置和他的工作崗位接近。兩張椅子前麵，一排顯示器就在前麵。

    當然徐衝暫時沒工夫去看顯示器上的內容，因為地上躺著一個人，穿著與剛才工作人員一樣的白色工作服，有趣的是，工作服上一個口袋都沒有。

    監控室後牆上裝飾著鍍鉻的金屬板，亮的能照出人影。小雅漠不關心地跨過地上這個倒黴的家夥，對著這麵鏡子，臭美地捋了捋頭發。

    徐衝蹲下探了日本人鼻息，這個人還活著。他的心一下子蹦到嗓子眼了，事情已經蹊蹺到了他這樣業餘特工無法應付的地步，無論如何，必須趕緊抽身。

    “大小姐，剛才我進上麵時，就覺得事情不對頭了，一定是有什麽人，比我們先進來了；你想，剛才的警報不是你我觸動的，那是誰觸動的？那扇金屬門為什麽半開著的？還有，還有這個人，為什麽沒來由倒在這兒？”

    “你想多了，這個人也許是自己中風吧？”小雅心不在焉回答道。

    “你就沒想過，他是被人打暈的？”

    “你一提，我倒是覺得也有這種可能。”小雅鄭重其事點了點頭，如同一個恍然大悟的缺心眼。“那你覺得該怎麽辦？”

    “我們還是趕緊離開的好，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咱們可別傻乎乎替別人頂缸。”

    小雅背著手，來回踱了兩步，好像在思考徐衝的建議。徐衝希望她能放下任性，認清這處境。

    “就算有一個小賊比我們兩個大賊先一步潛入，那也是他躲著我們才對。你看那兒。”小雅手向顯示器一指，其中一台顯示器上，幾名日本籍員剛跑到山腳，隻見他們上了一輛車，迅速從大門逃離了。

    “整座山的日本人都跑光了，沒幾個鍾頭回不來。咱們在這兒才是人多勢眾，沒道理怕一個小賊。”

    “那就更不對勁了，這些日本人為什麽要跑，他們在怕什麽？這個地方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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