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口高度有25米，徐衝爬不上上去。林清示意徐衝蹲下，然後縱身跳上他的肩頭。徐衝慢慢站起，林清夠到網罩將它慢慢揭開，輕鬆爬了進去，她在狹窄的通風管理轉了個身，然後伸出手來。

    徐衝倒退幾步，然後快跑躍起，抓住林清的手，腳底蹬住牆頭一借力，就鑽了進去。他雖然屬於死宅，但是常從無良律師那裏接一些偷聽偷拍的活兒，需要在戶外爬上爬下，所以還有些基本功。

    進入通風管後，徐衝可以清晰感受到風從脊背吹拂過，風速不大。他將防塵網罩重新裝妥後，跟著林清向前爬。他們現在處在整個b區的頂部，下麵隔著很薄的一層金屬板。

    實驗室內所有人都必須穿著防護服，但是他們還沒有防護服，不過他們現在還處在隔離區外部，暫時這裏的負壓環境可以保護他們免於接觸空氣裏可能存在的病原體，但是要深入這個地方，僅僅靠負壓還是不保險，不僅僅是因為要暴露在危險的空氣中了，而且沒有防護服肯定會暴露身份。

    他們爬過更衣室。通過通風口往下看，下麵兩名穿著防護服的日本人正在衝淋，旁邊手術室推車上，就放著裹屍袋，也在洗消。可以探測到的淩雲位置，就在幾乎正下方的位置。下麵這兩位完成消毒，兩人互相對望了一會兒，顯得有失默契，最後其中一人走到門邊轉動一個旋鈕，門打開，然後他們推著屍體進去了，隔離室的門又重新關上。

    林清揭開通風口的格柵，輕輕跳了下來，地麵排水設計的不錯，竟然已經幹了。徐衝緊跟著也跳了下來。

    一扇玻璃門後麵，整齊放著很多套隔離服，兩人迅速進去，互相幫忙換上這身行頭。徐衝這才注意到這身衣服有多肥大，林清穿上它根本分不出男女。

    他走到牆邊，開啟那個開關，但是金屬門沒有打開。於是他花了二十秒，看牆上的流程，雖然是日語，但是有圖例，不難看明白。

    顯然要進去顯得進行噴淋消毒，得完成這一步，旁邊綠燈亮起才行。他按照步驟旋轉邊上的按鈕，頭上開始噴射高壓水，停了一會兒，噴水停止，綠燈亮起。徐衝這才去旋轉那個開關，封閉門開啟。

    兩人並排走了進去。徐衝在旁邊的消防箱上找到一塊不知道誰掛在那裏的記錄板，他喵了一眼好像是每小時空氣檢測的人工記錄。他將這塊板夾在自己腋下，顯得像那麽回事。進入之後，林清顯得有一些怯，跟在了徐衝後麵，她心裏的擔憂當然不無道理，即使有防護服掩護，但是他們兩人都不會說日語。如果遭遇盤問，很快就會露餡。

    身邊不時有日本人走過，但是都沒有多看他們一眼。顯然，穿著這身衣服很難被識別出來，大家也都不打招呼。兩人順著主通道向前，然後右拐。他們有跟蹤器在手，按照這個跟上前麵信號源。

    很快他們看到了前麵推著小車子的兩個家夥，看著他們進了一間房間。徐衝壯起膽子緊跟著走了進去。

    這間房間占地甚大，兩邊是成排的大型設備正在運作著，可以看到每台設備上各色的管子裏液體湧動，機器的終端顯示器邊，都坐著一至兩名工作人員。

    徐衝博聞強記，見識不俗，他認得這些設備是冷凍離心機。雖然分子生物距離他的本行十萬八千裏，但是他知道這是一種非常昂貴的實驗室設備，大致用途是從細胞碎片內，提取染色體。

    這個鬼地方還真的讓徐衝驚歎不已，幾個小時前看著圖紙時，完全無法想象出這裏會如此的繁忙。不僅僅是如此多的設備堆砌在這裏，而且淩晨三點，還有至少50名工作人員在工作著，完全出乎預料。看起來，這裏的工作是三班倒，不分晝夜的。桐山會社在這裏到底下了多大的本兒？可惜所有的裝備留在了外麵，要不然真該拍攝一些畫麵帶回去。

    兩人在幾十名日本人中間穿梭，不時被人阻擋，眼看前麵小車轉彎進入了前麵的一間用玻璃隔開的房間，可以看到有裏麵有七八台手術正在進行。徐衝快步趕上，但是被人擋了一下，晚了一步，那扇玻璃門自動關上了。眼看著小車從兩邊手術床中間過去了。

    徐衝到了自動門前停了一會兒，這扇該死的門，沒有打開的意思。他四處觀察，看到左側一個虹膜識別器。真是他媽該死。

    徐衝知道不能在門邊站太久，那樣顯得太突兀。於是他和林清在玻璃門邊不停走動，假裝急匆匆路過實驗室人員，同時偷眼觀察玻璃牆裏麵的手術。可以看到，最近的手術台上，一具屍體被玻璃罩籠罩著，已然被大開膛。幾根支架撐開屍體胸口，可以看到裏麵的髒器。

    一名操作員正通過遙控手臂，慢慢從屍體腹部取出一片淺綠色的內髒。放到邊上的帶有橙色三角形生物危險標注的安全運輸箱內，可以看到箱子內有液體。

    死者死狀恐怖，皮膚上長滿了粗糙的褶皺，鼻子已然沒有，成為了一個深色的洞。他繼續觀察，猛然間屍體的淺色眼珠突然一轉，幾乎把他嚇得坐到地上，好在沒人注意到他的一驚一乍。

    屍體竟然還活著，很快他才注意到，邊上連接著的生命體征設備上果然有線條起伏。

    “薩氏鬣齒行屍。”林清通過耳麥小聲說道，“典型的一境感染者。”

    “一境是不是最初感染者的意思？”徐衝問道，他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分類方式，王延秋曾經說過，魏將軍屬於十境屍魔，顯然它和這具僵屍之間，差著好多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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