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透視？”

    “我提醒你，你左麵口袋裏有一支毒箭，箭頭沒有保護套，非常危險。要是戳到手上，百分之一秒內就能致命，我可救不了你。”

    徐衝湊到鎖孔前，他不能理解流鶯用手摸金屬門就能知道鎖具結構的原理。也許她有超聲波探傷的本事，也許隻是裝模作樣。

    他將兩支探針深入鎖孔，根據手感撥動鎖簧，但是裏麵似乎鏽死了，好一會兒沒法打開。

    “別急，你的七號探針太軟，再向左一些。”流鶯提醒道，她隻用一隻手摸著門，卻能感受著內部結構的變化。徐衝必須買賬，她提醒的與他通過手指得到的細微反饋，十分接近。

    “還是不行啊阿姨。”他終於換了一個詞來稱呼對方了。

    “還需要一個旋轉摩擦力，對，就這樣，左手再轉四分之一圈。”

    她的描述，較之徐衝頭腦中構建的想象圖要清晰精確得多，給了徐衝很大的引導作用。

    哢噠一聲，門鎖跳開。徐衝站起時，半張著嘴。

    流鶯用後背對著徐衝的崇拜目光，她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

    “小心，可能有埋伏。”

    “有埋伏我自然知道，不用你提醒我。”流鶯不耐煩道，徐衝縮了縮脖子轉過身，小心掩上門，然後跟上流鶯。

    他們走過一道黑漆漆的通道，前麵是第二道門。徐衝急著過去，被擋住。

    “前麵有紅外線警報器，躲開些，。”

    顯然她能看到徐衝看不到的光譜。

    “我可看不到紅外線，怎麽躲？”

    “站到我邊上，我做什麽，你做什麽。”

    “哦！”

    徐衝站到流鶯邊上，流鶯抬起腿，他跟著也抬起腿，抬得更高些。流鶯跨過去，他也跟著跨過去。流鶯矮身向前，他索性就手腳並用地爬行。流鶯的動作輕巧曼妙，他就顯得狼狽笨拙。他們通過了這道20米長的通道後，徐衝已然氣喘籲籲。

    “阿姨，我表現不錯吧？”

    流鶯並不理會他，繼續向前走。徐衝已經看到，前麵的門上裝著需要撥動數字的密碼鎖。這正是他可以露一手的地方，當然到目前為止，他還有一件事沒想明白，昨天流鶯是怎麽在自己之前，破解了那道門，溜進博物館的。

    “我能打開它，可能得費些時間。”

    “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這次我來。”

    流鶯走到門邊，這次不再用單手，而是雙手緊貼著金屬門。徐衝目瞪口呆地看著她，隻見她雙肩一振，似乎在微微發力。

    如此往複了幾次，她終於停了下來。

    “四四七六一九。”她報出了一串數字。蹲在邊上的徐衝，趕緊輸入數字，門一下子開了。

    “阿姨，你是怎麽做到的？”徐衝終於忍不住問道。剛才在第一扇門邊上時，他就想問了，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當然是通過反饋……”流鶯說道，“如果你的感官足夠強，那麽可以在腦子裏構建內部結構，如同通過眼睛看到。”

    “我還是不太理解……”

    “夏蟲不可語於冰，就如同你們理解不了蝙蝠在黑暗中飛行一樣。”

    兩人進入第二道門，做到一條寬闊的環形走廊上。走廊圍繞著中間的圓形建築。附近牆體倒塌了很多，地麵多有凹陷，這個地方似乎很多年沒人來過了。

    “這個e區是什麽地方？怎麽空蕩蕩，一路都沒見到巡邏隊？”

    徐衝

    “這裏沒有巡邏隊。”

    “沒有？”

    “這裏是桐山公司的另一個生產區域。”

    “生產車間為什麽造成這個樣子？”

    徐衝從地麵的積灰和附近的殘破景象判斷出，很久沒人來過這裏了。

    “這裏是按古法修建的豢妖穴。桐山在b區進行分子層麵研究，而在這裏，則另有意圖。”

    “什麽意圖？”

    “他在這裏按失傳的古法孵化了一顆龍卵，準備提取純淨的不死物質……”

    “我聽說，從次一級不死生物身上提取到的不死細胞會退化，並沒有太大價值。所以必須找到一個源頭？”

    徐衝不是缺心眼，當然知道哪些話不能亂說，不過他也知道，眼下要裝得坦誠些，一來騙取流鶯信任，二來也可以套取一些情報。

    “王延秋的研究看來有些進展，當初幻造這些不死造物，是為了戰爭，不過還是留下了萬全手段，以防不軌者窺測；所謂龍傳九子，俱不是龍，並沒有穩定遺傳的法子。可惜世間庸人個個異想天開，以為找到始祖或者源頭，就能成功。”

    “就是說，這個蛋孵出來的其實不是龍？”

    “嗬嗬，何止不是龍，簡直是天大的禍害。王延秋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自以為可以駕馭世上最危險的東西，最後難免會被好奇心反噬。”

    “一個蛋真的那麽危險？”

    “世上所存龍卵，都已經被屍癰寄生妖汙染了，要不然，埋在地下幾千年胚胎早死了，也不可能孵出來。”

    “屍癰寄生妖又是什麽東西？”

    “龍乃虛空生物，秉性懶惰不可駕馭，早在亙古洪荒時代，通過馭屍類寄生妖控製太虛龍種，充作戰爭機器，是普遍做法。可惜，這些散落荒澤惡水間的遺世巨禍，還是屢屢為蒙昧無知者者所獲，以為得到了可以長生不老的寶貝。”

    流鶯喜歡答非所問，不過她的自說自話裏信息量頗大，徐衝暗暗記下她說的這些話，如果能活著出去，必須加以整理。從她的話裏話外聽，她把自己企圖奴役人類的罪行隱藏的很好，反倒是把人類的研究視作危險的源頭。

    “它現在有多大？”

    “估計有六到七米高，十噸重吧？”

    “那我們還進去送死？”

    “唯一的出口就在這裏，我們得從這裏穿過，如果你小心些，或許不會驚動它。”

    流鶯說著，在牆壁下找到一條四四方方排水通道，鑽了進去，徐衝隻能閉上眼，跟著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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