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衝希望能找到一條上山的道路。前天他上山時的那條路，似乎是條斷頭路，跑到那座損毀女神像處，就沒辦法繼續上山了，他可不想再鑽那壁畫裏的暗門。

    卻見那鸚鵡引著他跑向另一條路，徐衝前天夜裏上來，沒有見過這裏有路。既然沒有選擇，就隻能跟著這白鳥一路狂奔，也不知道這隻鳥是不是還藏著什麽壞心眼。

    後麵柴琦很快就被甩開了一段距離，他攻擊速度很快，但是他似乎不喜歡快跑。在桐山會社的礦坑裏，徐衝就見識過他的步步緊逼，但是他幾乎沒有奔跑過。

    徐衝跟著鸚鵡，沿著幾乎筆直的山間小道攀爬了半天，海拔已然到了4000米左右，顯然已經比前天到過的斷了頭的女神塑像那裏高很多了，看起來不會是一條斷頭路。那隻斷子絕孫的鸚鵡倒是也飛不動了，停在前麵跳，它倒是很識相，不敢停到徐衝肩上搭便車，始終保持距離。大概知道自己把徐衝你惹毛了，這會兒最好敬而遠之。

    “到了沒？”

    “快了，快了。”鸚鵡回答道。

    徐衝不敢多停留，繼續向上爬，鸚鵡躲到懸崖外鬆樹上，側過頭，警惕盯著徐衝，生怕他突然動殺機。

    他向上爬時，隱約可以聽到附近有隆隆的響聲，似乎山的側麵有一條瀑布，但是還看不見。他轉身往下看，發現下方大約一公裏的地方，柴琦正看著自己。

    看起來這個家夥還是老樣子，一旦咬住，就無法甩掉了。鸚鵡拍著翅膀，迅速從徐衝腳邊跑上去。

    “壞人來了，壞人來了。”

    徐衝繼續向上走，不時回頭觀察柴琦，柴琦背負著巨大的包袱，確實走不快，但是他從來不停。

    徐衝此刻也深陷茫然，常識上說，任何山路總有一個盡頭，這大概也是柴琦不緊不慢的原因。

    耳畔的聲音越來越像，那掛飛流直下的瀑布已經就在右邊不遠處了，雖然還是看不見，但是激蕩而起的霧氣卻彌漫在右邊山壁旁。

    “到了，到了……”鸚鵡在上麵喊。徐衝加快步子上去，跨過最後幾節台階。發現，竟然是一條死路。

    沒有人知道什麽樣的人，出於什麽樣的居心，會造出這樣一條突然中斷的石板路，或許為了給後人開玩笑。總之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麽險惡和不可預測。

    道路的盡頭是一小塊平地，平地中間，豎著一塊頑石，上麵蒼勁狂草寫的“無路”二字，這兩個字讓徐衝哭笑不得。

    平台四周有漢白玉圍欄，前方是萬仞的山石，石壁倒是一直通向上方，但是這石壁光光滑滑，還長滿青苔，估計連猿猴都爬不上去。

    “傻鳥，你不是要去找羽翎，這裏哪兒有路？”

    他厲聲質問鸚鵡。

    “路呢，路呢。”鸚鵡咕噥著，在欄杆上走來走去，如同在思考一般。

    徐衝走到山壁邊，用手摸索著，希望找到什麽機關，摸了一遍，卻沒有任何發現。那鸚鵡導致沿著岩石邊緣走了一圈，似乎還在找什麽東西。

    徐衝發現無路可去，又回到石階邊，下麵柴琦拎著機槍，正不緊不慢走上來。

    徐衝一回頭，又看到那寫著“無路”兩字的石頭，感覺像是一個籌謀已久的惡作劇。有人修了一條斷頭路，然後在這裏樹了這樣一座滑稽的碑。

    “有路，有路。”鸚鵡突然大喊一聲，展翅飛出了欄杆，飛到了彌漫的霧氣中。

    徐衝跟到欄杆邊，恨不得能跨出去跟著它一起飛。

    “雪球，雪球……”

    他大喊兩聲，鸚鵡已然不見了。

    徐衝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圍繞這塊讓人哭笑不得的石頭轉了幾圈，然後再探頭，看了看石階上的柴琦，柴琦比剛才又近了一些。當然柴琦也注意到徐衝，仍然停留在那裏，他如果不傻，自然應該也猜到徐衝被困在這裏了。

    “果然陰溝裏翻船，被一隻鳥給害死了。”

    他還有最後一枚40毫米榴彈，可以用來孤注一擲，不過柴琦在黑暗中連弩箭都能躲過，顯然自己機會並不大。

    他開始準備最後一博，除了衝鋒槍和榴彈發射器，還有兩支毒針，可惜柴琦手上有挺，每秒鍾6000發的機槍，顯然不會給自他任何機會的。

    噗噗噗噗，一陣響動。徐衝回頭，發現鸚鵡又飛回來了，身上濕漉漉的。

    “有路，有路。”

    鸚鵡說著，飛到了一側欄杆邊，回頭看了徐衝一眼，縱深飛了出去。

    “我操，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會飛？”

    “下麵，下麵。”鸚鵡拍動翅膀懸在空中說。見徐衝猶猶豫豫，不得要領，鸚鵡跳落到了勾欄下麵。

    徐衝伸出頭向下麵看。勾欄下，有一行幾寸寬的地栿（突出的平整石板），鸚鵡正站在上麵向前走。

    “也許，它是想讓我沿著這條窄石頭走？”

    他向鸚鵡走去的方向看，隻看到狹窄的石板一直延伸到山石外，但是這麽窄的石板，也僅僅夠踩腳而已，上麵連個抓手的地方也沒有。

    他將一條腿跨出勾欄，頓時感覺腿在劇烈發抖，那隻鸚鵡還在示範向前走，但是這顯然不是自己能完成的，這隻死鳥要是失敗了，拍拍翅膀可以重來一次，自己失敗了，可就掉下去了。

    “還是和柴琦大戰一場比較幹脆。”

    正要跨回來，與柴琦決戰，突然一樣什麽東西落到眼前，定睛一瞧，分明是一顆手雷。刹那間，他翻身出欄杆，側身趴到了那條狹窄石板上，半個身子都懸空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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